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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燈光:流瀉在空間裡的是慵懶的藍調。

  小酒吧里,或一人或三兩人,各自圍成自己的世界。

  迷濛的氣氛,有些不真實感。燈影的晃動下,韓定以啜飲一口瑪格麗特,臉上剛毅的線條隨著音樂和酒氣緩緩柔和起來。

  「查清楚了嗎?」單眼皮的大眼輕合著,韓定以享受著短暫的輕鬆。

  「查清楚了,可是……還是不清不楚。」侯禹呈用食指輕敲著果汁杯的邊緣。他患有酒精過敏症,來到屬於酒的王國,卻只能看不能喝。

  「什麼意思?」他狀似隨意的問,他篤定的知道侯禹呈一定會給他滿意的答案,誰讓他們不但是一起長大的哥兒們,還是三等親之內的表兄弟。

  童言真的話徹徹底底掀起了候禹呈和韓定以的好奇心,不用韓定以交代,回到公司的侯禹呈立刻著手調查。

  「人事命令要到明天才會正式發布,你上任的事從頭至尾也只有四個人知道。你、我、我底下的人事專員丁琪,還有老總。」

  韓定以嗤笑一聲,「我好象是外星人,見不得光。」

  「你這個職位又不是什麼大官,引起不了別人的興趣,自然而然也就沒有宣傳的必要,反正明天人事命令一公布,認識你的人自然就會知道,不認識你的人還是不知道,所以沒有必要事先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侯禹呈溫文的外表下是顆老謀深算的心,否則他要面對這麼多的人情壓力,沒有三兩三的功夫,可能早就被三振出建隆的大門。

  韓定以張開眼睛,將視線定在侯禹呈的臉上。「結果呢?那個童言真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來歷?」

  看似韓定以霸道,其實從小到大相處下來,最後都是韓定以照著侯禹呈的意見在走。

  「以刪去法來說,我和老總最沒有嫌疑。丁琪我昨天問過她,她和童言真根本沒有交集。重點是她跟在我身邊很多年了,我相信她所說的話。剩下你……」侯禹呈意有所指的反問。

  「我?哈哈哈……」韓定以再啜飲一口酒,不知是身心的放鬆,還是侯禹呈的說法很有趣?他竟然大聲的笑了。

  「別把我的話當笑話。你不覺得當你把廖恩誠他們罵得一抖一抖時,只有她始終掛著微笑,態度還從容不迫?」

  「我不認識她!」韓定以說得斬釘截鐵,腦子裡開始回想著童言真的長相。他對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別答得太快,搞不好是你以前留下的風流債。」

  「我不風流,你知道的。」

  「你也沒本錢風流。酒別喝了,快點回家陪老婆去。」

  回家?那還是一個家嗎?沒有溫度和笑容的地方,說是冰庫還比較恰當一些。韓定以在心裡吁了一口氣,才說:

  「別轉開話題。那你認為童言真為什麼會這麼清楚我?」

  「你問我我問誰?你還是去問她本人吧。」

  「我不喜歡把私事帶進工作場合。」若他要問,早在下午時就親自問她了。

  「那此題無解。你還是早點回去,免得害我被曉歡罵,說我老是帶壞你。」

  「還早,我想再多坐一下。」

  「十點了,還早?!不是我說你,就算再好的感情,一旦聚少離多,感情還是很容易生變的,你要多陪陪曉歡。」

  已經變了!早就不是原來的當初。現在剩下的只是恩義和責任。她從沒有愛過他,她愛的只是她自己,就算他天天夜不歸營,她也不會在乎吧。

  「我不用你來說教,我和曉歡有我們自己的相處之道。」

  「定以,別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不說出來,男人太愛面子可是會害死自己,還是要試著找到發泄情緒的窗口,否則長期壓抑在心裡,會得憂鬱症的。」

  韓定以雙手環胸,睞著凌厲的眼神,「你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侯禹呈反唇相譏。

  韓定以從不提私事,連在侯禹呈面前也是一副偽裝的漠然。雖然他不說,侯禹呈難道不會明白?和他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侯禹呈比誰都知道他的情緒。

  「你愈來愈囉嗦了,不但像個老頭子,更像個女人。」韓定以一口乾盡杯里的瑪格麗特。

  學材料工程的韓定以沒有投入奈米材料、集成電路、電子量學的研究世界,反而選擇了需要彎身哈腰、陪盡笑臉的業務工作。

  想當初侯禹呈和高總經理知道韓定以想去賣車子時,還訝異的大力反對。

  建隆集團有屬於高科技的研發產業,正可借重韓定以在這方面的專業長才,而韓定以卻堅持要接任營業處經理一職,甚至曾要脅的說,不讓他去賣車,他就不進建隆一步。

  韓定以葫蘆里賣什麼藥沒人知道,他的一意孤行卻換來翁曉歡徹底的不諒解。高傲的翁曉歡怎麼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是個汽車銷售員?這更為日後的相處投下一枚超級炸彈及增添無數個爭吵的理由。

  第二章

  雨停了,冬陽從厚厚的雲層里探出頭來;雖然有了陽光,還是趕不走連日陰雨所堆積的霉氣。

  周遭冷冽的空氣讓怕冷的童言真是全副武裝的應付寒流。她頭戴毛線帽、身穿厚重的外套、脖子圍著圍巾、短短的十指包裹在手套里,她簡直就縮成一顆圓滾滾的球。

  十點上班,她向來提早半個小時到公司,一方面可以悠閒的吃早餐,另方面順便整理營業處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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