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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我不知道。”安洋突然有些莽撞地搶斷了他的話。“我只知道，能跟你當朋友，是我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一件事兒。”她看著他。“我以後跟你分別的時候，除了可惜，應該更多的會想：‘過去的這幾年還好有鴨蛋啊。’我猜——他們也是這樣的。”
第7章 期待與你再見
大三的九月來了。安洋這個學年剛開學就格外努力地看書學習，鴨蛋知道她想早點為升學做準備，也就只是默默地陪著她在圖書館坐一個又一個下午，像前幾個月她陪著他在學校梅林坐著發呆一樣。
十月份，今年的頂尖賽開始了預選，大概也是這個原因，有人在網上大肆放出了“夜辰違約戀愛”的消息。社交平台上很輕易就能搜出夜辰戴著帽子和口罩跟同班的女同學一起進出學校、晚上在學校湖邊並排坐著的照片。有些照片甚至能很清楚地看見安洋的樣貌。底下的評論區也被攻陷，許多自稱是高秀大學學生的人留言附和，說夜辰有女朋友的事兒，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鴨蛋不是什麼流量明星，但這件事在整個途車的觀眾圈，還是引起不小的討論。本身戀愛不是什麼大事，換做別的俱樂部的車手再正常不過，但鴨蛋是XE的車手，明知故犯，即使不是什麼醜聞，也代表他“違約”，其他車隊的粉絲或俱樂部完全可以藉助輿論，要求他今年退賽，甚至要求他退出青焰。
老闆找鴨蛋談話的時候，小舜和經理在一旁陪著他。他幾次想辯解，小舜都拉著他的衣服，示意他只聽，不要說話。老闆發完一通氣，經理才幫他解釋。
他在基地宿舍里禁閉了幾天，等待俱樂部處理的結果。經理從公司回來，跟他說了很多。“我知道你這是被人算計了，不然沒誰這麼無聊跟你幾天拍些這種照片。老闆也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選手，咱們XE不會有那種人留到現在。但是他生氣也不是沒道理，你們七個人，別人都沒事兒，我看你看的最緊，你還是不管不顧。是，照片也沒什麼，連手都沒牽，但你們天天在一起，學校認識的人都看見了，怎麼說啊。我跟你說過，要想不出事兒，就要從根源上阻斷，你什麼都不做，就不能有人誤會。”
“是我不對，我欠考慮。”鴨蛋低著頭。“不管有什麼後果，我都承擔，也接受安排。”
“公司不打算讓你退賽，也沒打算像娛樂圈一樣的玩什麼雪藏。要是真因為這個你就不上場了，不正應了這些無良自媒體的意嗎。”
鴨蛋抬頭看看經理：“那，真沒事了嗎？”
“公司已經處理了，學校那邊，也已經沒事了。”
“學校有什麼事？”
“學校那邊，讓那女孩休學了。”
“什麼？”鴨蛋一下站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打安洋電話打不通，他以為只是安洋懶得去處理這些麻煩才關了機。
“你先坐下，”經理大聲說，“只是自願休學，等你畢業了，她就接著念大三，考研出國都沒影響的。而且是學校出面的，我們這邊出於關懷還給了補助金，她出去旅旅遊，在家準備準備以後留學，都行的啊。比她繼續跟你當同學好得多。”
“可要是她不願意呢？誰沒事兒願意突然耽擱兩年啊。”
“她一聽就答應了。”經理說。“換了誰都得答應。你又不是不知道網上把你跟她說成什麼樣了。她家裡倒是挺難纏的……不過無非就是談些條件，最後也就算了。”
鴨蛋好久沒說話。經理過來拍拍他，“這麼處理是最好的，你也明白。”
第二天的訓練，鴨蛋堅持了一個上午之後，中午剛吃了一點基地的盒飯，就犯了胃病，上吐下瀉，回了床上休息。晚上隊友們結束訓練來看他，他只是裝睡，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麼。是該說“抱歉連累全隊了”，還是說“我沒什麼的”。
小舜最後回到房裡，關著房門，坐到他床邊上，拍拍他：“跟我聊聊吧。”
鴨蛋翻個身，坐起來，看著他：“嗯。”
“我就不問你事實上有沒有違約了，我相信你。”
“嗯。”
“但是，明知道可能有這樣的情況，你為什麼還是要去找人家呢？我也好，經理也好，都提醒你了。是，我知道你想交朋友，但是你天天跟一個女孩在一塊，別人誤會也是正常的，被輿論利用，也是正常的。”
“我想過。但我又想，只要事實上沒有違反合約，他們找不了我的茬。我沒想到那樣的普通照片，就可以當成什麼證據。”
“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以後兩年不再出這樣的事就行了。別想了。學校這樣處理也是保護她，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要是她不休學，後果更複雜。高秀這邊車迷多，學校又在風口浪尖，肯定還會有人去跟拍，然後添油加醋。她離開高秀，別處沒人知道夜辰是誰，多好啊。”隊長把一邊桌上的粥遞給他：“快吃點吧，就算再吐出來，也得吃啊。晚上要是胃還疼得厲害，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了，外邊知道我進醫院，又要亂寫，到時候真上不了場了。”鴨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