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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月訝然:“怎麼會?賜婚是遲早的事,及笄賀禮又與尋常的生辰賀禮大不相同,若是讓父皇把賜婚當成生辰賀禮送給我,那多不划算。”

  “原來我竟是生出了你這麼個小氣鬼。”皇后輕輕一點她額頭,叮囑道,“你父皇近日裡心情不好,你悠著點,別跟他胡攪蠻纏,免得給他添麻煩。”

  沈令月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乖巧笑道:“正是因為父皇心煩,女兒才更要這麼著,也好讓父皇放鬆一點,要是我們也都小心翼翼的,父皇豈不更加心煩?母后放心,女兒都有分寸。”

  “你明白就再好不過了。”皇后輕嘆一聲,“要是你那兩個哥哥也有你一半的明事理,那母后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第84章 禮制

  提起沈躍和沈蹊, 沈令月的笑容就是一淡,她蹙起眉,有些不滿地抱怨道:“母后, 不是我說,大哥他們這次做得也太過了,邊防部署圖是什麼東西, 豈是能夠輕易拿來用的?父皇只禁了他們的足,沒有再行責罰,已經是從輕發落了。”

  若說在得知沈躍他們要以通敵賣國的罪名拉沈霖下馬時, 沈令月還只是感到震驚的話,那麼當她聽聞大理寺從典客署翻出邊防部署圖時,就是完全的不可置信了:那可是邊防部署圖, 關係到整個大夏安危、重中之重的東西,他們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拿來做構陷他人之用了?要不是謝初親口承認,她都要以為這是沈霖搞的把戲了。

  她真是想不通, 他們怎麼就想出了這種昏招?像顧家那樣, 搜出幾封與外族往來的藩文之信多好,這樣一來,就算東窗事發也可以多一點轉圜之地,不用像現在這樣, 不上不下地吊著局面。

  皇后無奈一笑:“所以說, 他們兩個要有你一半的明事理,母后就安心了。好在你父皇只是治了他們的失德之罪,其它的都沒有再提, 也算是萬幸吧。”

  沈令月小聲嘀咕:“那是因為他們兩個是母后你生的,要是換了其他宮妃生下的皇子,指不定會怎麼樣呢。”言下之意就是皇帝之所以會這麼從輕發落完全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不、或者說是嫡皇子的份上,要是他們並非嫡皇子,下場好不到哪去。

  皇后靜了靜,柔聲道:“好了,吃飯吧。是母后不好,不該和你提起這些煩心事的。”

  沈令月也知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抱怨再多也沒什麼用,可還是忍不住道:“二哥暫且不提,大哥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來挽回他在父皇心中的印象,父皇可就真的要對他徹底失望了。”

  沈躍現在的境況很不好,雖然聖旨上只簡短地說了面壁思過這四個字,但被禁足東宮就意味著不能再陪朝聽政,甚至連胡威武都被調離了東宮,雖說是被提拔為中書令的緣故,但胡威武身為皇帝最看重的親信大臣之一,此番調離可以說是表明了皇帝現在的心思,那就是他對沈躍這個太子當得很不滿意!

  幸好其餘幾個皇子都資質平平,沒有什麼威脅,要不然才是真的糟了。

  沈令月甚至想著,若是她二哥沒有腿疾,那這個東宮太子之位可能就要換人了,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遺憾。但無論如何,現在的情形都已經夠糟的了。

  皇后何嘗不明白她的想法?她甚至比沈令月還要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因為就在聖旨頒布的前一晚,皇帝就來了她這裡,和她進行了一場深談,反思往日裡對於這兩個孩子的教育。

  “空有心思,卻無手腕,不能堪當儲君之職。”這是皇帝給沈躍的評價,他在話里話外都表達了對這個孩子的不滿,對在這一次事件中這孩子所使用的手段的失望。

  她又能如何呢?只能以皇后和妻子的身份在一旁勸慰和自責而已。

  這些事情,皇后不欲與女兒多言,她明白沈令月要是知道了這些一定更加不能安心,因此只道:“好了,這些事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想的,你父皇縱是對你大哥有再多不滿,對你也依然會疼寵如故,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成。”

  “女兒怎麼能不想?”沈令月抿唇,“當初舅舅要去幽州興修水利,我就說大哥該跟著去,也能做出點實績,他偏不去。現在好了,他就是把整個百支渠都修完,也難消父皇心頭的失望了。”

  皇后一愣,她倒沒想過沈令月曾經勸過沈躍跟著去興修水利,這也的確是個良策,又能得實績民心,又能讓陛下慰懷,心中不禁五味雜陳,既為生出了這麼個玲瓏剔透的女兒而感到驕傲,又隱隱有些憂心,再想起陛下之前和她說過的話,更是對長子失望起來。

  相比起在這裡滿心滿眼為兄長打算的沈令月,沈躍這個兄長就做得實在太不夠格了,得知蘇力金欲謀娶親妹,他不想著如何護住妹妹,反而以此為籌碼來要挾謝初,落差之大,饒是連皇后都看不過眼,覺得兩個兒子實在冷情,更心疼起小女兒來。

  兄弟倆合謀算計親妹,真是虧他們做得出來!

  一想到這一點,皇后就不怎麼擔心長子了,覺得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用不著旁人多操心,反而是面前的小女兒更要好好呵護,便摟住沈令月柔聲安慰了一番,讓她不要多想,又是拿旁事打趣,又是讓尚宮呈上幾盒子時新的頭面首飾來,直到終於轉移了沈令月的注意力,讓她展顏開懷,這才罷了。

  至於那兄弟兩個暗地裡算計沈令月的事,她隻字未提,這件事她和陛下都達成了共識,那就是永遠也不對沈令月提起,以免寒了愛女的心,對沈令月而言,她永遠都有兩個寵她愛她的兄長,而非背後算計的冷酷謀客。

  *

  因為這一場孟邑王子被刺風波,可以說,今年的一整個六月都是在所有人的提心弔膽中度過的,好在這件事終於在六月下旬有了定論,到了六月底更是塵埃落定,讓一眾人都鬆了口氣。

  而隨著七月的到來,另外一件大事也提上了日程,那就是三公主的及笄大典。

  公主及笄本就為大事一件,再加上沈令月還是帝後兩人唯一的嫡親女兒,帝後二人奉若掌上明珠,更是輕視不得,因此早在半個月前禮部就開始了忙碌的準備,及至七月初才終於把一切都弄好了,列了單子請帝後二人核查過目。

  禮部是在諮詢了皇帝的意思之後才著手開始準備的,因此呈上來的單子很是符合皇帝心意,倒是皇后看了,覺得太過奢華,有所不妥。

  她對皇帝進言道:“公主及笄本來就有慣例,延慶與宣惠的及笄大典也都是按著禮制來的,令兒卻要比她們都奢華了一倍,陛下,這有違禮制。”延慶與宣惠是已經出嫁的大公主與二公主的封號,因為是皇帝在登基前與下人所生的孩子,並不怎麼受寵,在更多時候,皇帝都是記不起來有這麼兩個女兒的,或者說是不在乎。

  如今也是一樣,皇帝擺擺手,渾不在意道:“這有什麼,令兒是朕唯一的嫡女,她的一切待遇就該凌駕在她所有的姐妹之上,讓別人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免得養大了別人的心,再出第二個常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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