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欲言又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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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芷琪到了的時候,看見蘇謹言竟然都早一步來到了事務所,看起來,是準備出差。

  尹芷琪湊過去跟秘書打聽,發生了什麼事,秘書才低聲的說,「連君被殺了,蘇律師要去一趟S市。」

  尹芷琪吃驚的看著她,「連君……連君去世了?郎」

  尹芷琪完全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不錯的男人,那天第一次見面,就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再過幾天,給她更深刻的印象的,卻是他的死訊。

  到了蘇謹言的辦公室,不等說話,他就吩咐她,幫忙收拾東西,一起去出差鉲。

  當天,他們乘坐飛機,往S市趕去,路上,沒有人說過什麼多餘的話,蘇謹言只是抓緊時間,再將連君生前的關係,都理了一遍。

  到了地方,連家已經第一時間,將房子裝點,一片肅穆的靈堂,搭建在漂亮的小房子旁邊。

  蘇謹言跟尹芷琪進到裡面,迎出來的,是連孟。

  「蘇律師,你來了,家父……心情不太好,身體也不太好,一會兒,休息一下,咱們再去見他。」連孟看起來,眼睛也紅著,臉上是難過和憂愁,自然,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蘇謹言點頭,表示理解,進去後,詳細的詢問了起來。

  「兇手已經落網了?」他問。

  連孟點頭,「沒想到,一場風流債,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哎,當時,他該聽老人的話才是。」

  尹芷琪聽了,在旁邊問道,「怎麼回事……是誰害死了連君?」

  蘇謹言看她,「你沒看資料?」

  蘇謹言的眼神里,是嚴肅,尹芷琪愣了愣,低頭說,「忘了看……」

  她覺得自己一早就忙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呢,路上都還覺得是在做夢一樣,根本不記得什麼看資料之類的了。

  蘇謹言掃了她一眼,沒理她,繼續對連孟說,「既然已經抓到兇手,按照程序來的話,會進行公訴,這是刑事案件,我能做的不多。」

  「我們只希望,兇手能夠得到相應的懲罰,連君還年輕,大好的年華……這樣就沒了……」連孟嘆了聲,埋下了頭,似乎擦了擦眼睛。

  「節哀順變,我們去靈堂吧。」

  「好,現在只是暫時設了靈堂,阿君……還在警察局。」

  「嗯。」

  蘇謹言起身,看了尹芷琪一眼。

  尹芷琪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心想,她只顧著驚訝,竟然,連資料都沒先看看,還在這裡傻兮兮的問,他是怎麼死的……

  實在是太不專業了。

  趁著蘇謹言去靈堂的時候,尹芷琪沒有跟去,在外面,先將資料看了一遍。

  死者,連君。

  於5月23日,在連氏總公司天台被發現,死因,是被燒死,發現死者的,是連孟,他在上天台後,首先看到的,是兇手蔡廷尉,正拿著一桶油,在旁邊看著死者已經燒焦的屍體。

  尹芷琪更加驚訝起來。

  連君竟然是被燒的面目全非……

  她坐在外面草坪上的白色椅子上看著資料,難以想像,被活活燒死是什麼感覺。

  「你是連君的什麼人嗎?」背後的一個聲音,讓尹芷琪嚇了一跳。

  回過頭,看見昨天見過的,連孟的妻子,雲天明、

  穿上了素色的衣服的女人,依舊美麗,一雙眼睛顧盼著,看起來自帶一種風情。

  尹芷琪說,「哦,不是,連夫人,我那天跟蘇律師一起來過,可能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蘇律師的事務所的。」

  「哦,你是跟著蘇律師一起來的那位小律師。」她看著尹芷琪,卻跟著一起坐在了旁邊。

  「阿君這次沒能逃過一劫,讓人真的想不到,你跟蘇律師,要好好的嚴懲兇手。」

  尹芷琪看著雲天明,「我看到,蔡廷尉,就是那個女孩的父親,是因為懷恨在心,復仇嗎?那麼,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

  雲天明看著尹芷琪,「是因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尹芷琪心頭一哽,是啊,重要的是,人已經死了。

  「當初阿君跟那個女孩交往,大家都不同意,那女孩比阿君小五歲,家境很糟糕,長的倒是漂亮,看人都怯生生的,瞧著是個好女孩的樣子,可是,唯恐她跟阿君不能走下去,畢竟,兩個人的地位相差太遠,剛開始交往,都在熱戀中,對對方的錯誤,也能寬容,但是,真的在一起了,開始生活了,就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會因為阿君不能陪伴所以心裡怨恨,或許會因為家裡壓力太大所以難過,或許會因為別人的目光所以躲避,或許會因為別人的干涉所以絕望,總之,大家都不看好他們。」

  「但是,他們也是堅持了兩年了,阿君原本並不是一個定性的人,因為她,開始努力的工作,開始認真的對待別人,開始懂得隱忍,開始跟家裡人好好相處,他在慢慢的長大。」

  「他們之間矛盾的爆發,是因為那個女孩又懷孕了。」

  她看向了尹芷琪,「那個女孩不是第一次懷孕了,她已經懷孕過一次,因為宮外孕,險些丟了命,切掉了一邊的輸卵管,也保住了一條命,但是,醫生說,她身體很糟糕,再懷孕,因為特殊的身體環境,她比別人生孩子要更艱難。」

  「那女孩的父親,也就是蔡廷尉,想要打掉孩子,但是,我父親不同意,他希望孩子生下來,給那個女孩一筆錢也好,總之,先生下孩子再說。」

  「那女孩當然不想打掉孩子,不管是因為外界說的,她想要靠這個孩子嫁進連家,還是因為別的,總之,幾次找她,她都拿著匕首,說他們誰要靠近,她就帶著孩子一起死。」

  「所以,蔡廷尉才來家裡鬧,他要連君同意打掉孩子,連君怎樣說,他都不相信。那天他來家裡,連君不在,父親給他三十萬,想打發掉他,他覺得受到了侮辱,在家裡大鬧,父親氣的病倒,他被人趕了出去。」

  「那天他站在門外,對著裡面喊,如果他的女兒有三長兩短,他就要跟連家同歸於盡。」

  「連家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但是沒想到,幾天後……就出事了。」

  尹芷琪聽她說完,不禁道,「那麼,真的是他殺的人嗎?」

  「誰知道呢。」雲天明說,「阿孟上去的時候,阿君已經死了,蔡廷尉拿著拿桶油,站在旁邊,他的動機那麼明顯,警察當然先將他收押了。」

  尹芷琪望著雲天明,「連夫人……你平時跟連君關係很好?」

  「我們是大學同學。」她微微笑了笑。

  尹芷琪愣了愣。

  豪門裡的關係,還真是複雜。

  雲天明說,「只是,這些我也是道聽途說,從我嫁給阿孟後……我們的聯繫就沒那麼多了。」她起身,「總之,希望你跟蘇律師,能夠嚴懲兇手,阿君死的很慘,我們都很難過。」

  尹芷琪點點頭,看著她離開,想著她剛剛說的那個故事。

  現在連君死了,那個女孩的父親又進了警局,她現在懷著孩子,怎麼辦了呢?

  正想著,卻看見蘇謹言過來了。

  「走,去看守所。」

  蔡廷尉正被關押在看守所,蘇謹言作為對方的律師,能見他的機會並不多。

  尹芷琪跟著他,經過各項手續後,兩個人終於坐到了裡面。

  一會兒,蔡廷尉被人看管著,手上戴著手銬,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那個老人,尹芷琪上次並沒有那麼仔細的看,只覺得是個很普通的老人,現在看著他,卻忽然覺得,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幾歲一樣,黃色的坎肩,上面寫著他的名字,他的人憔悴的讓人覺得好像很久沒睡覺了一樣。

  蘇謹言掃了他一眼,聲音沒有絲毫的變化,平鋪直敘,「現在要走兩個程序,一個是你儘快認罪,把這件事了了,第二個,是詳細的說一下當時的情景,等屍檢結果出來後,幫助確認一下已經從表面認不出死者身份的死者,是不是連君。」

  「不……我不知道,我沒殺人,我不認罪,你是誰,你是他們找來逼請我認罪的是嗎,我不會認罪的,你們別想逼我認罪,不是我殺的,我不會認罪……」

  蔡廷尉聽完他的話,已經氣憤的站起來,整個人衝到蘇謹言面前來。

  尹芷琪嚇的當即站了起來,第一時間,想要拉著蘇謹言向後躲。

  但是,卻發現蘇謹言並不躲避,反而只是平靜的坐在那裡。

  抬起頭,就看到獄警已經抓住了蔡廷尉。

  「老實點,給我老實點,律師都敢打,你是真想死罪死定了是不是。」獄警說著將人按了下來。

  蘇謹言這邊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東西,起來,說,「好吧,那麼我就認定你不同意認罪,法庭見了。」

  「我不認罪……我要見我女兒……我不認罪……」

  尹芷琪跟著蘇謹言出去的時候,卻聽到蔡廷尉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

  忍不住回頭,獄警用力的壓著蔡廷尉,他的臉被壓在桌子上,扭曲的面容上,寫滿了悲痛,不甘。

  尹芷琪忽然不忍心去看。

  一把,忽然拉住了蘇謹言。

  蘇謹言漠然的回過頭萊,尹芷琪說,「我可不可以聽聽他想要做什麼?」

  「幹什麼?」蘇謹言問。

  「就算他是兇手,他還有個懷孕的女兒在,我……我想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

  蘇謹言一臉真是麻煩的表情。

  尹芷琪見他沒有馬上反對,趕緊笑了笑,「我馬上回來。」

  她兩步跑了回去,看著臉上淚痕縱橫交錯的老人,心裡忽然覺得酸楚。

  她稍微靠近了點,見他死死的盯著自己,她有些不敢太靠近。

  「你女兒現在在哪裡呢?」

  「你……你們想幹什麼,我們家被你們害的還不夠慘嗎,你們還想要我女兒做什麼,她不會生下孩子的,不會的……她才不會給這個畜生生孩子。」他嘶喊著,幾欲要衝過來。

  「老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幫助你的女兒……」

  「你們不用裝了,一群白眼狼,除了有錢,你還有什麼。」

  「好吧好吧,我換另外一種說法,老伯,你為什麼說你不是兇手,你在天台,有人親眼看到你。」尹芷琪問。

  蔡廷尉說,「我去的時候,他已經在叫著倒下,我想去救他的,但是沒救下來……」

  「你當時為什麼要去天台呢?」

  「是連君叫我去。」

  「據說,你跟連君要了三十萬的賠償款,你是去拿錢的,是這樣嗎?」

  「三十萬……呵,我女兒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那天那個老畜生給我三十萬,我都不要,我會要連君的錢?連君是要我去救他,連君給我發簡訊,說有人要害他,他要我去救他。」

  「什麼?」

  尹芷琪聽著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有些愣怔。

  「小姐,時間到了,他該回去了。」這時,獄警在旁邊說。

  被壓著的老人聽了這句話,渾身一顫,似乎忽然還有很多話沒說完似的,

  獄警拉著他回去,他被拖著,卻回過頭大叫,「有人要害他,我是去救他的,是別人要害他……不是我……」

  尹芷琪還看著那邊,「哎……能不能再多問幾句……我……」

  背後,手被一個人抓住。

  她低頭,看見蘇謹言一手抓著她的手腕,目光看向那邊的時候,眸光深邃。

  「師父,你剛有聽到嗎,他說,不是他殺的人。」

  「好了,殺人的都想這麼說。」不由分說的,蘇謹言拉著尹芷琪出去。

  尹芷琪不甘心的抬起頭望著蘇謹言,「但是我覺得他說的不像是謊話啊,你說,會不會真的是別人做的,陷害給他?」

  「你的想像力還真豐富。」蘇謹言給她這麼一句話。

  「哎,他說有人給他發過簡訊,我們查一查,當時是不是有這個簡訊,不就知道了?」

  「好了吧你……」蘇謹言停下來,看著尹芷琪,「身為一個律師,你要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你的當事人在等著知道結果,而你還在這裡裝神探?」

  「師父,但是我覺得,律師是法律的一個天平,如果一個律師都做不到公正,那麼法律的天平,就會歪斜,那麼,正義還有誰來維護呢?」尹芷琪挺著腰板,毫不示弱的看著蘇謹言。

  蘇謹言說,「維護正義?還是維護你眼中的正義?如果你說他是正義的,那麼他就是正義的,這個天平,才真的是歪斜的,你記住,律師並不是法官,他能做的,是向法官說明情況,最後敲定結果的,永遠是法官,而不是你。」

  「我……」尹芷琪眼睛動了動,有些喪氣。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只是覺得,一個為女兒的健康,可以放棄榮華富貴的男人,並不會是個壞人……」

  蘇謹言笑,「你怎麼知道,他為了女兒的健康,放棄了什麼?」

  「雲天明今天給我講了連君和蔡媛的故事。」

  「雲天明?」蘇謹言眉頭微微動了動,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尹芷琪馬上說,「師父?」她覺得蘇謹言會不會改變主意了。

  蘇謹言卻只是看了她一眼,「要去認領屍體,走吧。」

  「什麼嗎……」尹芷琪好不服氣。

  還是被人捧的那麼高高在上的頂尖律師呢,一點正義感都沒有.

  ——萌妃分割線——

  額,番外對作者來說等同於休息,反正對我來說一直是這樣,所以寫的比較隨心所欲,但是這是萌想了很久的一個故事,在這裡上演給大家,希望親們能再容忍萌一回,哈哈……

  明天萬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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