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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青:“?”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橫抱起。

  她一聲輕叫,緊張地環住他的脖子,睜開眼,不滿地聲討:“我沒睡夠!”

  他在她額頭上一親:“先吃飯。”

  說罷,他抱著她走進衛生間。

  謝青的床氣並沒有消下去,但又升不起來了,不上不下地懸在那裡,她便怨憤地瞪他。

  “嘻嘻——”停到洗手池前,陸誠咧嘴笑,笑得她打著哆嗦挪開目光。

  他把她放下,讓她踩著他的腳背,胳膊架在她腋下,伸手把牙具夠過來。

  擠好牙膏的牙刷很快被遞到她手裡。

  “我幫你刷?”他誠懇詢問。

  謝青翻著白眼把牙刷牙杯都拿過來。

  她刷著牙,他雙手一寸寸往下挪去,直至攬到她腰上。

  謝青腦子還沒全醒,刷完牙就悶頭洗臉,洗完抬起頭,才注意到被鏡子括出來的曖昧“合影”。

  他站在她後面,比她高一截,手環著她的腰,眼底全是笑。

  她怔了怔,聽到他說:“哎,有點像拍婚紗照的姿勢。”

  她雙頰驟紅,抽出擦臉巾匆匆一擦臉,從他面前閃走了:“我要護膚,你先吃吧!”

  感覺到她的侷促,陸誠沒說話,手插著睡衣口袋,靠在牆邊等她。

  等她拍完臉,他摟著她一起去餐廳。

  橙汁、麵包、煎腸、荷包蛋,蔬菜沙拉,今天是口味偏清爽的西式早餐。

  謝青搭著麵包吃了小半個雞蛋,胃裡就舒服起來,神思也更清醒。兩個人一起吃早飯的時候總是話不多,但他會及時幫她添一下橙汁什麼的。

  吃完早餐,她負責把餐具收進洗碗機。陸誠去換衣服,換好打算去跟她說再見的時候,發現她也換好了。

  “不睡了?”他看了眼表,剛八點半。

  謝青笑笑:“嗯,不睡了。”

  困的時候想睡覺,清新過來就覺得還是跟他待在一起開心。

  兩個人便還是一同去了公司,謝青照舊鑽到自己屋裡去寫稿,陸誠打開她的電腦,看她寫的公關文。

  這其實不算一篇嚴格意義上的公關文,隻字未提現在網絡上的爭端,也沒有提那檔生活節目。

  文章的開頭,是一句心平氣和的問好:大家好,我是誠書文化的ceo,陸誠。

  接下來的一行字,也平平淡淡:今天,我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我一直以為,我絕不會在網上講這個故事。

  然後就敘述起了童年,他跟她提到過的溫馨記憶,她基本都寫了進去。

  幼兒園、小學、初中,安穩平淡,但字裡行間,又依稀有憂鬱縈繞。

  她很會拿捏情緒。明明是平淡的生活敘述,卻能讓人隱約嗅到轉折的味道。

  在看文章的時候,這種感覺得到又一時看不到的微妙感最讓人期待,連他都好奇了,好奇她要怎樣帶出這個轉折。

  這段平淡生活的描述,總共寫了七八百字。

  如果太短,讀者無法投入情緒;太長,胃口吊倒,會被跳過或者關掉。

  轉折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出現:

  “這樣美好的回憶,如果想接著講,我可以講三天三夜。”

  “但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象。”

  發生在他十三四歲時的事情躍然紙上,從母親突然提出離婚開始,一直寫到楚家出現。

  裡面提起的事情都是真的,但她進行了一些氛圍和心境上的虛構,來渲染氛圍。

  她成功地塑造出了一位優雅又獨立的母親,和一個青春期有點衝動叛逆的孩子。

  在與楚文婷對話的部分,她採用了蒙太奇的手法,將楚文婷字字說出的真相與他的回憶和心情穿插,帶來清冽的震撼感。

  關於兩年後母親離世的段落,陸誠和她聊得不多,所以她摸索著他的心情進行虛構的占比更大了些。

  他明明知道哪些是假的,卻又硬生生看得眼中發熱。

  “那時還年輕,閱歷尚淺,很容易覺得害怕。”

  “這種事會讓你覺得黑暗沒有盡頭,撥開一層還有一層。”

  接著,進入他到楚家生活的階段。

  行文再度變得輕鬆起來,細緻地寫了楚文婷對他的照顧、楚詩楚誦和他的和睦相處,但若論灰色氣息,還是比開頭那一段更重一些。

  因為她給出了一些直截了當的憂鬱。

  “但我一度走不出陰影。”

  “潛意識裡,我覺得我是有罪的。因為父親有罪,所以我就是有罪的。”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擺平一切事情,直到近兩年,我愈發清醒地發現我做不到。”

  然後,終於,她對陸敬山進行了一點點口誅筆伐。

  她提到楚誦被跟蹤、提到二叔死纏爛打要他托關係幫他未曾謀面的堂弟上學。

  她也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我無意質疑我國贍養方面的法律定義,只是很疑惑,一個人只要生了個孩子,就真的可以永遠在道德上壓制這個孩子了嗎?”

  “哪怕他欺騙了很多人、傷害了兩個家庭?”

  “哪怕他在後來的這些年裡,對每一個血緣關係上的孩子,都不聞不問?”

  她以一種淡泊的口吻,點明了陸敬山未盡撫養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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