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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12個小時,幾乎成了陳宇和田甜之間一道無形的牆。

  堅硬而厚實。

  很久之後,陳宇偶爾會想。如果當時,不是因為這12個小時之差的原因,他們會不會,就不至於走到後來的地步。

  田國華走的時候,已是隆冬。他是在睡夢中離世的,走的很安詳。李緣早上醒來的時候,田國華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已經沒了溫度。卻一直保持著抓著自己手的動作,直到手指僵硬。

  李緣沒有慟哭,只是無聲的留著眼淚,掰開了那隻握住自己的手。然後起床去叫了田甜和睡在客房的謝翼勛。

  這樣的場景,這半年多來,其實已經在心裡排練了無數遍。可真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大家還是無法適應。

  田甜和李緣守著田國華的遺體流淚。這種時候,家裡真的很需要一個能拿的定注意的男人。

  謝翼勛回國這幾年,其實對國內的葬禮流程不是很了解。好在他早就讓齊凱給他梳理了一下當地的葬禮流程。在田甜和李緣都六神無主的時候,是謝翼勛安排好了一系列葬禮的事宜。

  謝翼勛一個生活白痴,但在這件事上,他表現出來的沉穩和靠譜。讓田甜對他刮目相看。

  田國華的骨灰從殯儀館帶了回來。在家中的客廳設了靈堂。根據風俗習慣,人走之後,家中親朋都會來看往最後一眼。

  人們首先會到靈堂來祭拜。謝翼勛畢竟身份只是田甜的男朋友,且不說還是個假的。自然不好真作為家屬跪在靈堂給客人回禮。所以,靈堂里只有田甜跪著。

  客人們祭拜完之後,會被安排去樓下的飯店吃飯。謝翼勛便帶著齊凱,在飯店招呼著。

  雖說這半年,謝翼勛大半時間都在這裡,齊凱作為他的助手,卻是到了葬禮的時候才第一次來。他看著這樣的謝翼勛,總覺得這半年的時間,他似乎成熟了不少,長大了不少。

  雖說謝翼勛好歹也是個奔三了的,但由於他自理能力差,在齊凱眼裡,一直都覺得他像個小孩子一樣。

  田國華的葬禮,是方林笙和言沐清分開之後,第一次出現在同一個空間。卻沒能碰面。

  方林笙原本今天要出國,聽說了消息之後,改簽了機票,臨時來的。祭拜完,又和田甜聊了幾句,安慰了一下她,便匆匆走了。

  方林笙走後沒多久,言沐清便帶著小希回來了。

  人過世的當天晚上,親屬需要守靈。李緣畢竟年紀大了,熬一個通宵根本熬不住。田甜便讓她早點去休息。可李緣哪裡肯,索性田甜就搬了把睡椅過來,讓她在客廳休息。

  言沐清照顧小希睡覺之後,才出來陪田甜。

  田甜跪了一天,膝蓋很疼。這個時候坐著,都隱隱有痛感傳來。言沐清給她那個熱水袋來,讓她擱在膝蓋上敷一敷。

  言沐清今天一直沒有見到陳宇。想著田甜父親去世這麼大的事,他哪怕在忙,也應該抽空過來一趟。“阿宇那邊.....”

  田甜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應該不知道吧。自從他去了美國之後,我們一直沒有聯繫過。他大概比較忙。”

  “你們兩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田甜看了一眼睡椅里已經熟睡的母親,才小聲說。“我們兩,應該已經回不去了吧。以後的事,我現在不敢想,順其自然吧。”

  言沐清嘆了口氣。又想到今天一直忙前忙後,直到這個時候還在樓下處理善後的謝翼勛,忍不住問田甜。“對於謝翼勛,你是怎麼想的。這半年來,他該做的不該做的,幾乎都做了。你就沒有想過.....”

  田甜垂頭。“我欠他的,大概一輩子都還不起。這半年,要不是他,我和我媽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作為朋友,他真的做的夠多的。”

  “朋友?”言沐清看著一無所知的田甜,終究還是沒把話說穿。

  “你早點去睡吧。我一個人沒事,謝翼勛應該快回來了。你要帶孩子,還是別熬了。”

  言沐清沒強求,知道她想一個人呆著。便起身去了小希睡覺的房間。

  言沐清走後,田甜坐在客廳,看著父親的遺像,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今天已經哭了一天了,可眼淚居然哭不干,說來就來。

  人脆弱的時候,往往會格外想念那個自己想依靠的人。陳宇走後,田甜第一次這麼渴望聽到他的聲音,這麼渴望想得到他的安慰。她從上衣口袋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旁邊的母親,起身去了門外。

  沒有亮燈的樓道,黑漆漆的只有田甜手機屏幕亮起的微弱亮光。

  這個時候,美國正好是白天。田甜終於撥通了那個好久沒打過得電話。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久到田甜以為要自動掛斷了,卻突然通了。那邊傳來的卻不是陳宇,是個女聲。

  一個田甜很熟悉的女聲。“閆紅?”

  “田甜嗎?”

  “這不是陳宇電話嗎?為什麼是你接的。他人呢?”

  “哦,他手機在我這兒。你找他有事嗎?他現在在忙,你要是有事可以告訴我,我待會幫你轉告他。”閆紅的聲音隔著汪洋大海,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傳過來,帶著一股曖昧不清的態度,讓田甜突然有一種血液倒流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她才是那個外人,那個第三者。而閆紅和陳宇,才是真真實實的一國人。“不...不用了....”然後,她慌忙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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