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嚇唬 (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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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若華招呼春雨,讓她把另外一個掛在窗戶上的鳥籠拎來。

  春雨老老實實照做。

  小瑞哥忍著難受看過去,那鳥籠只比巴掌稍微大一點,圓形的,雕刻著許多花紋,黃綠相間的藤條編造而成,看起來並不出奇。

  方若華的手不知怎麼動了下,鳥籠就在她手中變形,擴大數倍,外部一層,內里還有一層,有點像燈籠。

  小瑞哥撇撇嘴,剛想說話,就見那鳥籠又有變化,內部一圈藤條忽然長出無數刺,黑黑的,特別尖銳。

  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屏息凝神,伸手小心翼翼地托住頭上的鳥籠,連哭都不敢哭。

  方若華笑了笑:「這刺是用什麼造的,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它穿透你的小腦殼沒多大問題,從你的眼珠子,鼻子,嘴巴里鑽進去,更是容易。」

  小瑞哥死死閉上眼睛,閉緊嘴巴。

  方若華話鋒一轉,「我這個鳥籠,以前叫血滴子,我不過稍作改良,讓它變得沒那麼兇殘,以後湊合用而已。」

  「你知道什麼是血滴子?」

  方若華的聲音細弱又溫柔,臉上帶著笑,在遠處看,說不定會以為她正在唱搖籃曲,小聲地哄心愛的孩子睡覺。

  小瑞哥身上陰森的氣息也漸漸褪去,心裡的害怕稍稍輕了些,雖然討厭眼前這個人,卻不覺豎起耳朵聽她說話。

  這個人似乎有一種特別的魔力,總能讓別人乖乖聽她講話。

  方若華輕輕地拉住他的手拍了拍,一邊拍一邊給他講故事,「很久以前,有個小孩子,聰明的很,家裡也很富貴,因為他自己喜歡,他的爹爹給他請來一位特別厲害的武師,當他的師傅,教導他習武。」

  小瑞哥心想,那個人一定沒有他聰明,也沒有他家有錢。

  他的爹爹就很疼他,同樣找了很厲害的武師教他習武來著。

  「我說過,那個小孩子很聰明,他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能在武師手下過百招都不落敗,有一天,他在家裡呆得無聊,想出去玩,就問自己的師傅,他能不能自己出去走一走?」

  「師傅想了想,就答應了他。」

  「可是小孩子覺得自己畢竟還小,外面的世界那麼大,真是有點可怕,便不覺忐忑的很。」

  「師傅笑說,不要緊,你不要去招惹強大的人就好了,而且強者應該不會和你一個小孩子計較的。」

  小瑞哥本來心不在焉,此時到是聽得入神,連頭上的鳥籠都讓他忘了大半,全副心神沉浸在故事裡。

  「那個小孩子離開了家門,牢記師傅的教導,躲著強大的人走。」

  「一路上,小孩子的行程順順利利,沒有遇見任何麻煩,這天,他在路邊遇見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女孩,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沒什麼本事。」

  「小女孩過路時,不小心踩了小男孩一腳,小男孩登時大怒,心想,這麼弱的小東西也敢挑釁我?就一伸手,把小女孩推得摔倒在地。」

  「啊?」

  小瑞哥愣了下。

  他也不知怎麼的,有點心虛,他似乎一不順心,動輒推倒打罵自己身邊的丫鬟,還有那幾個小夥伴。

  還不及思考,方若華繼續講下去,「小孩子推搡了那小女孩幾下,小女孩默默承受,也沒反抗。」

  「看她這樣,那個小孩子就不禁越發得意起來,瞧,世上總有這些軟弱可欺的東西!」

  小瑞哥不自覺想起大冬天被他扔到池塘里游泳,毫無反抗能力的小丫鬟,又想起當靶子讓他玩彈弓的那些貓貓狗狗們。

  方若華的聲音更是柔和,「小孩子洋洋得意時,只見那個小女孩一邊哭著摸鼻子,一邊從袖子裡摸出一血滴子,一揚手!」

  小瑞哥心裡咯噔一聲。

  方若華把聲音壓低,帶著一絲神秘。

  「只一瞬間,小孩兒的腦袋就被套住,來不及呼喊,啪嗒,小小的頭顱與脖子分離,像西瓜一樣落在地上,砰,碎了!」

  小瑞哥一愣:「哇!」

  放聲大哭。

  哭得身體都快抽搐,可又不敢多動,生怕自己脖子上的『血滴子』……再讓他的腦袋和西瓜一樣掉下來摔碎掉。

  實在不能怪人家孩子,方若華當主播的時候,專門研究過播音,簡單的故事讓她講得高潮迭起,小瑞哥聽得著迷,不禁帶入到那小孩子身上。

  最後的結果那般恐怖,不把他嚇壞才怪。

  方若華等他哭得沒有力氣,笑眯眯把『鳥籠』收走,「今天的故事講完,還想聽的話,只管來找我。」

  小瑞哥抽搭兩下,撲到婆子懷裡,連聲要走。

  一群下人僵硬著臉,顧不上失禮不失禮,抱著小瑞哥,領著其他小孩子,飛奔而去。

  春雨:「……奶奶!」

  以後她們家奶奶恐怕要被人當成毒蛇猛獸。

  方若華完全不以為意:「我又沒抽他,沒打他的,脖子上的印子也留不下來,便是大伯在這兒,也怪不著我。」

  她有閒情逸緻幫著調、教一把熊孩子,許家一家,該偷笑才是。

  方若華晃悠回房間,重新把兩個鳥籠掛好,春雨一看這兩個,就捂住胸口搖搖欲墜。

  如此兇器,怎麼能掛窗邊?

  方家注重兒孫,小瑞哥是長子嫡孫,他鬧了這一出,很快就傳遍家裡上下。

  大房奶奶聽完,良久才道:「……我們六弟不會一回家,就被他媳婦給……宰了吧?」

  自從兩人成親,六弟就一直在外不歸家,遍尋不著,以前也沒人急,那小子這副性子也不是一年兩年,眾人很習慣。

  可這會兒卻不禁擔心起家裡即將發生的血案來。

  家裡老太太陳碧雲聽聞後,到是一下子笑得不行:「好,好,這孩子有點意思。」

  小瑞哥是老太太的心頭肉,但陳碧雲沒有糊塗,再疼孫子,也不會不清楚是非黑白。

  如今有人願意教教小孫子,她還是很樂意。

  給老六選媳婦時,有些漫不經心,可她也確實是覺得方氏的長相好。

  後來方氏進門,竟第一日就叫了大夫,身子骨那般不好,她就有些生氣,當初說親時,可沒提過方氏是個病秧子。

  不過老六也不是她肚皮里出來的,方家更不缺藥錢,已經進了門,病了養著便是。

  等那日她刀劈海寇,救了幾個兒媳婦,陳碧雲便對方氏十足感興趣,如今就更喜歡:「把我新得的那幾塊皮子拿出來,等會兒我去看看老六媳婦,給她送去。」

  連身邊的老嬤嬤也意外。

  「老太太這可是偏心了。」

  那幾塊皮子都是白狐狸皮,一根雜毛都無,哪怕在許家這樣的富貴鄉,一樣是難得的很。

  陳碧雲一笑。

  偏心?

  就算是偏心吧。

  「走,說來那孩子病了,我到還真沒去看過。哎,她小小年紀進了咱家的大門,怕也心裡不安。」

  方若華糊弄走小熊孩子,回到屋裡,也有些精力不濟,慢慢坐在床上,把小奶貓抱過來,先仔細檢查了它的傷,雖然挺嚴重,但是沒有內傷。

  上好藥,看它還算精神,這才放心。

  小奶貓也就二個月左右。

  包紮好傷口,又讓春雨去廚房弄了些雞胸肉,搗碎,放在盤子裡讓它吃。

  這小貓受了這麼大的罪,居然還是很親人,軟綿綿的,也不朝她伸爪子,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試探著吃了一口,抬頭看一眼方若華,見她不反對,才整個頭埋在碟子裡,狼吞虎咽。

  方若華微微一笑。

  春雨都有點心軟,輕聲道:「看著像看門的老吳頭養的貓,下的小貓崽,奶奶若是喜歡,養著也就罷了。」

  小奶貓的胃口不大,也不敢多喂,不多時就吃飽喝足,細細地喵嗚了聲,蜷縮成一團,舔起爪子上的毛。

  方若華看它可憐兮兮,伸出魔爪拎起來,檢查了下,是只小母貓。

  「就叫雪團。」

  這隻小奶貓擦乾淨之後是乳白色,只有四隻爪子上面有一團黑毛。

  主僕兩個逗了會兒貓,春雨還特意找了些廢舊衣服,縫成小墊子,塞到一個針線簍子裡給它做了窩。

  貓窩擱在屋子一角。

  方若華想了想,拿出紙筆畫了個貓爬架:「去找人做好,不要有毛刺,別忘了纏上一層麻繩,唔,還有貓抓板。」

  其實如今養貓用不著這些,只是礙於外頭熊孩子多,再外面饑民也多,隨意放它出去,還不知會祭了何人的五臟廟。

  雖說連人都吃不飽,似乎不該關心一隻貓,奈何方若華不那麼良善,她自己養的小貓,自己就是心疼。

  「溪柴火暖蠻氈軟,我與狸奴不出門。」

  方若華伸了個懶腰,「盼著你我此生都再無波折,快快活活。」

  主僕兩個正逗貓,外頭丫鬟推門回稟:「六奶奶,老太太來看您了。」

  許家的老太太陳碧雲,居然親自過來。

  修英齋里下人們都嚇了一跳。

  春雨甚至有些惶恐,琢磨是不是因為下午戲耍小少爺的事……連忙扶著方若華下了床,給她披上衣服。

  正熱鬧,老太太推門而入,笑道:「快別起來,扶你們奶奶坐下。」

  別看陳碧雲在許家,已經是老太太的輩分,但瞧著也才三十七八的模樣,換到現代,這個年紀,沒結婚的都不是沒有。

  她卻已經死了丈夫,兒孫滿堂。

  進了屋,細細地端量方若華幾眼,陳碧雲蹙眉,「去,拿我的帖子請孫大夫來給你們六奶奶瞧瞧,這麼年輕的女娃娃,如此病著可怎麼得了!」

  方若華忙笑道:「勞娘您費心,只是我這病是練功沒練好,才落下的根子,尋常醫藥恐是沒用,也只能我自己與它慢慢磨了,只看我磨得贏,還是磨不贏。」

  一眾水友:「……」

  「三妹忽悠工夫見長。」

  「怎麼叫忽悠,沒準我們三妹是真練功走火入魔也說不定。」

  方若華瞥了一眼大屏幕,心下嘆息,她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是怎麼回事,原主似乎沒身體方面的問題,以前也沒遇見過這類情況。

  等回去之後,問問許女士才好。

  陳碧雲嘆了口氣:「別管是什麼病,你還年輕,總歸要好生調養。」

  說著,老太太就挽著方若華的手,坐在床側,推心置腹地道,「小六雖不是我肚皮里生出來的,可他姨娘去得早,養在我眼皮子底下,到比我那三個孽障更得我心,就是還太年輕,性子浮躁。」

  「我看你是好孩子,穩重又懂事,給他聘了你回來,我也就放心了。」

  陳碧雲也沒呆太久,撫慰了幾句也就是了。

  從頭到尾,都沒提小熊孩子半句。

  方若華就伸了個懶腰,又由著春雨給做了一套全身按摩,然後攜著丫鬟一起去泡澡。

  春雨嘆氣。

  私下裡幾個丫鬟都說,自家伺候的六奶奶,這身子比許家的爺們更像是富貴錦繡堆出來的。

  誰家小門小戶日日泡澡,光耗費的那些柴火,還有人力,就不是小戶人家能耗得起。

  更何況她還不光自己泡,還逼著丫鬟僕婦們一起,其它諸如洗衣服,洗手洗臉都必須用熱水,一天要洗上好多次。

  春雨心下嘆息。

  隔日,廚房那邊竟來修英齋給收拾出一個小廚房,還分了兩個擅長淮南菜的廚子,和兩個十六七歲的打雜過來。

  「老太太專門交代,小廚房裡一直備著熱水,春雨姐姐需要,招呼咱們一聲便是。」

  兩個打雜的小少年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略有幾分諂媚,卻並不討人厭。

  許家是商戶,下人們的素質一般,像調、教的這般好的,絕對是稀缺物資,如今竟撥到六房,可見方若華在上面老太太眼中還是有幾分價值。

  春雨一時覺得做什麼都順利,舒坦得很。

  「這兩日奴去大廚房拿菜,王婆子都要多添上幾個硬的,連毛丫頭她們的菜里都多了油水。」

  春雨輕嘆。

  方若華失笑,這日陽光還好,便讓人在庭院池塘邊擺放好軟塌藤椅,豎起畫架子,漫不經心地畫幾筆畫,把小雪團也搬出去曬太陽。

  她心裡惦記著破局,做事卻是不緊不慢,一點都不急。

  直播間的水友們已經看了好幾天古代商戶人家小媳婦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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