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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蘭陵躺在床上夜不成寐,白日的那個念頭盤桓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諸事了結之後,她其實並不一定非要待在國公府,就算她離開京都,謝崇也不會為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國公夫人大費周章,畢竟當初能嫁過來就是為了給謝戚沖喜。

  郁蘭陵打算先把自己的嫁妝在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的出手一部分,然後帶著錢跑路。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一邊行醫一邊為自己物色夫君,豈不是美滋滋?

  這天晚上郁蘭陵睡去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

  宮中的氛圍就不像她這裡一樣美好了。

  謝崇是個雄韜大略的君主,自登基以後,執政勤勉,撫定內外,逐步把晏國發展到如今令四鄰忌憚的地步。

  為皇者,誰不想掃除六合,自成一統,他本欲徐徐圖之,可烏迪的死,讓他明白,太過溫和的手段,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個仁慈的帝王。

  “來人,宣祈國太子覲見”。

  “是,陛下”。

  宮人很快就把祈毓豐帶到了謝崇面前。

  祈毓豐伏地跪拜,“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崇下頜微抬,“平身”。

  祈毓豐起身之後依舊低著頭,瞧著一副怯懦模樣。

  謝崇放下手中硃筆,諷刺道:“太子可是被晏國的鞭子磨平了稜角”?

  話中表露的意味分明,他知道你在宮中遭受的種種,掌握著你的所有動靜,可你只能被迫接受他所有的擺布。

  祈毓豐的手背青筋畢現,他並未答話,默默忍耐著恥辱與無力。

  謝崇並未失望,他拋出誘餌,語氣惋惜的道:“既是如此,想必朕將太子送歸故國,得到的也不過是一�g黃土”!

  祈毓豐抬頭,漆黑的眸猶如墨池洗鍊,不同的是,裡面非墨一般純粹,而是夾雜了太多別的東西。

  謝崇看著他露出的仇恨、偏激以及隱隱的殘暴,唇角緩緩勾出一個涼薄的笑,“願為質子,亦或是皇權在握,選擇權全在太子手中,望太子好好思慮,明日之前,若是收不到太子的答覆,朕只能重新考慮了”。

  “哦,對了,聽說祈國如今正要復立王儲,太子今後或許只能稱之為大殿下了”。

  “不必,今日本宮就能給出答覆,豐願為陛下驅馳”,祈毓豐回的果斷,在晏國為質這幾年,他的心變得更加冷,也更加硬,他知道若是不想一輩子在他國為人質子,被人捏在手心裡玩/弄,只能自己去爭、去奪、去搶。

  祈毓豐不知謝崇要利用他做什麼事,但圖窮匕見之時,一切自有分曉,於眼前的他來說,謝崇對他的利用反而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他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烏迪的屍首尚未被運送回京,犬戎派出的使者就已經先一步到達京都。

  朝會上,身穿犬戎服飾的使者剛踏進鑾殿,就換上了一副痛心模樣,“拜見陛下,還望陛下為我犬戎的二殿下做主啊”!

  “犬戎誠心歸降晏國,因此派出了尊貴的王子過來,可沒想到竟讓王子死在了異國他鄉,小臣真是……真是愧對先王的囑託啊”!

  說到動情處,還流下了幾滴眼淚。

  “朕亦是十分哀痛”,端坐在龍椅上的謝崇重重拍了下身旁的扶手,把跪在下首的使臣嚇的身子一顫,“朕著實沒想到,前幾日還同朕在一起把臂同游的人,只這麼幾天就不在了”。

  說著他嘆了口氣,似是十分惋惜,“待到他日水落石出,朕必定要將兇手施以車裂之刑”。

  聽到車裂二字,使臣的心霎時便抖了抖,他拿起衣袖擦了擦淚,硬著脖子把話說完,“他日是何時?陛下能否給出一個具體期限?若是一直查不出兇手,豈不是讓王子死的不明不白”?

  說完之後,阿塔覺得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咄咄逼人,又畫蛇添足的道了一句:“犬戎本欲同晏國建立友好的邦交關係,可我國王子卻死在了晏國的國土上,就算大王子不願追究,犬戎的百姓也是要為他們的王討一個公道的”。

  犬戎幾乎人人都在馬上長大,除了拿不起兵/器的小孩子,哪怕是老人和婦女,都是能上場打仗的。

  是以這番話中透露出的意思就值得深究了,好似晏國給不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犬戎就會出兵一般。

  謝崇向下遞了個眼神,郭松立刻會意,他持著笏板出列,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使臣這話可就貽笑大方了,當初分明是犬戎戰敗,這才有了納貢一事,怎麼到使臣嘴裡,就成了犬戎欲同我大晏建立友好邦交了”?

  “難道不應該是我國國君胸懷大局,以免百姓經受戰亂之苦,這才沒有趕盡殺絕嗎”?

  “犬戎該心懷感恩才是啊”!

  “何況烏迪王子被刺殺一事尚未調查清楚,使臣就急吼吼的過來興師問罪,究竟是安的什麼心”?

  郭松話畢之後,朝上的文官紛紛對他側目,因為郭松乃是武職,誰也不知道他的嘴皮子這麼厲害,一步就是一個坑,把人懟的沒有丁點兒開口的餘地。

  地上的金磚沁涼,可使臣手上的汗卻是一茬接著一茬,來之前大王子吩咐他務必要將納貢的那批駿馬給要回來,否則就不必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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