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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結動了動,道:“那就走吧,這裡距離栓馬的地方不遠,差不多再走兩刻鐘就能到,夫人再忍一會兒”。
郁蘭陵並不抬頭看他,只小聲應了。
謝元折在前放緩了步子,好叫後面的女子能跟得上。
回到小徑時,謝元折讓她在原地等著,他去把馬牽出來。
郁蘭陵點了點頭。
不過片刻,人便出來了。
郁蘭陵見他手邊只有一匹馬,忍不住小跑過去問道:“我的那匹小母馬呢”?
說著還往他身後看了看,發現什麼都沒有。
謝元折看著她神色急迫的模樣,如實道:“我過去的時候,那裡只剩了這一匹馬,你栓馬的位置,地上的草沒被啃壞多少,想來應是我們離開沒多久,那匹馬就帶著韁繩跑走了”。
說完他又覺得不太對,遂問道:“敢問夫人,是如何系韁繩的?可是打結了”?
郁蘭陵經他一問,開始頓住回想,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沒打結的時候,忍不住雙目微睜,而後喃喃道:“在樹上纏幾圈還不行嗎”?
說完還不等謝元折有什麼反應,她便自己蹲下去嗚嗚哭了起來,“我……我就是想來賞個景,附庸風雅一下,怎麼就……就這麼一波三折啊”?
“一路上衣裳鞋子全被沁濕了不說,腳也痛得很,說不定……說不定都磨出來水泡了,可是到了山頂之後,就只看了那麼一小會兒,我爬了那麼……那麼久呢”!
“現在……現在馬也丟了”。
完了還打個哭嗝,十分委屈了。
謝元折見她眼淚說來就來,先是被嚇了一跳,想說的話忘了個乾淨,後面再聽她訴苦訴的那麼情真意切,亦是跟著蹲了下去,語氣輕柔的問道:“鞋子濕了怎麼不早點說”?
郁蘭陵揉了揉紅紅的鼻頭,“就是說了,也沒有第二雙鞋子可以換啊”!
謝元折:“……”,確實,他也憑空變不了鞋子。
“在山頂的時候都是我錯了,沒能讓你好生飽覽一番絕壁風光,以後不會了,下次你若是還想去哪裡遊玩,伯晏一定捨命陪君子,叫你玩個痛快”,這時候他只能先反思自己,而不是說什麼擔憂她身子的話,求生欲強烈的可怕。
郁蘭陵把眼淚收了收,皺著花貓一樣的小臉苦兮兮的問道:“那我們怎麼回去啊,只有一匹馬誒”。
郁蘭陵還不知道,因為她大哭了一場,導致愛嬌的小鼻子下面冒出了個鼻涕泡。
謝元折被這個鼻涕泡逗笑了,他趕緊以手成拳,抵住唇角,以防不慎泄露了笑意,“咳咳,我還不累,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話,不如乘我的馬回別苑”。
“不介意不介意”,郁蘭陵連忙擺著手道。
待到蹬著腳蹬上了馬,又覺得自己對不住謝元折,她雙眸凝著在前面為她牽馬的人,很是為他著想的道:“伯晏若是累了,就告訴我一聲”。
謝元折自然接上,“然後夫人與我換換嗎”?
想到自己苦哈哈的牽著馬,而謝元折在馬上悠然自得之模樣,郁蘭陵頓時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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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謝元折在前不緊不慢的牽著馬,步履舒緩,神色從容,帶著幾分皺褶的衣衫,更叫他添了些落拓。
山林靜謐,間或伴著鳥兒來往於稠密樹枝之間的動靜,臨近別苑之際,那聲音便遠了。
謝元折見已經到了,心中划過一絲遺憾。
*
郁蘭茵被帶回去之後,郁父趕緊為她切了脈,發現人已有了急火攻心之症,心中不可謂不焦灼。
提筆開藥的時候,眉峰更是擰成了個疙瘩,他寫完藥方,把東西遞給侍立一旁的丫鬟,交代道:“照著方子到太醫那裡抓藥,好好照看小姐”。
“是,老爺”。
許是心神大耗,郁蘭茵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午時。
她推開玉枕,只覺得腦海中有股揮之不去的墜漲感,“雲屏”?
在外間候著的丫鬟聽到臥房的主子醒了,立時便端著銅盆走了進去,“奴婢在,小姐剛醒,可要先行洗漱”?
郁蘭茵撥開緞繡了牡丹的帷帳,語調虛沉,“可打聽到了我母親被關在了何處”?
雲屏身子僵了一瞬,轉瞬又恢復了正常,她把銅盆放在架子上,而後轉身將帷帳撩起掛在玉鉤上,“小姐先擦一擦臉吧”!
郁蘭茵見她避而不答,面色已有不耐,“怎麼,我這個小姐是支使不了你了是嗎”?
“不是的”,雲屏低著頭,下巴緊挨著前胸,“老爺吩咐奴婢……”
“夠了”!
郁蘭茵抬眼睨她,“你是我的丫鬟,不是我父親的,如若你想換主子了,出了這個門就別回來,否則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
“是,小姐”,雲屏跟在她身邊多年,自是極為了解她的性子,既是這樣說了,若是不順著,遭殃的肯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