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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喚青玉的丫鬟詫異的看向郁蘭陵,“夫人是叫奴婢嗎”?
郁蘭陵見她怔愣的模樣道:“嗯,走吧”。
銘心畢竟是蘇碗放在她身邊的人,用著順手但不放心,她遲早都會換掉,所以這次進宮郁蘭陵另挑了一個合眼的丫鬟。
同謝元折分坐兩輛馬車,轔轔駛向了宮牆。
第14章 第十四章
路上經過一片市集,聽著很是熱鬧,郁蘭陵推開了小半扇車窗,探到窗口瞧了瞧。
熙熙攘攘的街道十分繁華,路旁有販賣各種小物件的商販叫賣吆喝,外圍是各式各樣的鋪子,人來人往的處處透著一股煙火氣。
定國公深得當今信重,是以府邸就在皇城根下,繞過一片鬧市區,再行不遠就到了。
宮中馬車禁行,抵達宮門之後,青玉先下了馬車,然後將車中嬌人扶下。
郁蘭陵下了馬車之後,被眼前的宮牆吸引住了目光,牆面葺的極高,宮門外的侍衛個個面目肅然,手持佩刀,脊背聳立,看著很是英武。
謝元折走到她身前,道:“夫人,我們進去吧”。
郁蘭陵點了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謝元折已來過多次,不需人引路,可郁蘭陵是頭一次來,並不識得皇后娘娘的鳳儀宮是何處。
謝元折從未到過後宮,是以也不大熟悉,他停下腳步,想詢問一下郁蘭陵的意思。
跟在他身後的郁蘭陵只顧著瞧這宮內的琉璃碧瓦了,哪裡看得見前面人的腳步已經停下,身子直直的撞在了謝元折堅實的背上。
疼的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蓄了一汪水,只等著眨眼便落下。
謝元折剛轉身就看見一串晶瑩欲滴的淚珠從微紅的眶中流下,他實在是被郁蘭陵哭怕了,反射性的問了一句,“夫人怎麼了”?
郁蘭陵:“……”。
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你的背太硬磕到我鼻子了。
郁蘭陵說不出這麼丟臉的話,她接過青玉適時遞上的帕子,沾了沾面,“沒事,可能是外面的柳絮飛進眼裡了”。
謝元折看著她紅紅的鼻頭,又看了看四周光禿禿的樹幹,不清楚正月里哪來的柳絮,最後只能把她的淚歸咎在觸景傷情上,雖然他也不知道是觸了哪裡的景。
謝元折沒再計較這個,他道:“現在這個時辰,陛下應當剛剛下朝,我現在正要去御書房同陛下議事,前朝重地女眷是不得入的。
這個時候正值倒春寒,留在外面多少還是有些冷意,伯晏也顧及不到夫人,不若我替夫人尋個宮人,叫她引夫人到娘娘的鳳儀宮如何”?
郁蘭陵沒多加考慮就同意了,“自然可以,正事要緊,伯晏不必顧慮我,雖然沒有來過宮中,但有人指引總不會迷了路”。
謝元折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他向四周看了看,正好瞥見一個路過的宮人,便將人叫了過來,“你是哪個宮裡的”?
小宮女低頭行禮,不敢有絲毫愈距之處,“回謝公子的話,奴是落華殿的灑掃”。
謝元折眸中划過瞭然之色,落華殿是婉妃的宮殿,因著為陛下誕下首位皇嗣被擢為妃,賜婉字,移居落華殿。
陛下勤務政務卻不重後宮,是以多年來子嗣不豐,加上皇后所出的中宮嫡子,也不過才兩個皇子而已,是以婉妃可以說是完全的母憑子貴,恩寵長久不衰。
謝元折從袖中掏出了兩錠碎銀子給了她,“我身旁的這位是定國公夫人,你為她引路將人送到鳳儀宮即可”。
宮人收下了打賞,“是,謝公子”。
之後她便走到了郁蘭陵的那一側,“請隨奴來”。
郁蘭陵看了看謝元折,見他點了點頭,才跟著宮人走了。
這皇宮實在是大,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個時辰還未到,郁蘭陵看著沉默走在前面的宮人,問道:“不知還有多久能到”?
宮人的腳步未停,邊走邊答:“已走了大半,約莫再行兩刻鐘便到了,夫人若是累了可到前面的亭中歇息一會兒”。
郁蘭陵確實是累了,不是她的緣故,是這具身子太過嬌弱,走到現在氣已經有些不勻了。
她停下步子,嘆了一口氣道:“那先帶我過去吧”。
宮人只得引她到了最近的一個亭子。
這時節正是梅花的花期,等進到裡面的時候,入眼便是一片正在怒放的梅花,每一瓣都紅的熱烈鮮妍,端的是一副自然織就的綺麗畫卷。
在她站在入口看的入神的時候,忽然來了另一個宮人,急急忙忙的將她身邊的宮人拉走了,看起來好像有什麼急事。
郁蘭陵剛準備叫她,兩人就已經沒影了,看著眼前不知是何處的梅林,剛跟謝元折保證過不會迷路的人覺得有些打臉:“……”。
既然收了銀子,就不能先把她送到地方嗎?
郁蘭陵決定還是先進去坐坐,畢竟是真的走不動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順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穿過梅林,復行數步之後,一座精巧的亭子映入眼中。
許是為了讓來這賞梅的貴人不受寒氣,亭子四周都隔上了窗子,只留了進入亭子的去路。
還沒靠近,郁蘭陵便聽見了幾句極小聲的嘶吼聲,像是受傷的小獸從喉嚨里直接發出,威脅著別人不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