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十四章:鄉村記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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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驚訝,就是我殺的你。」歐陽將軍很平靜地說道。

  其實,以當時的情形,大家只認為是玉蓮自己沒把剪刀握好,傷人不成,反傷了自己,歐陽將軍不承認,誰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你為什麼?」玉蓮吐了口血,艱難地問道。

  歐陽將軍來鐵牛村也有些日子了,每日臉上都掛著溫柔慈和的笑,脾氣又很好,待鄉民也特別耐心,在鄉民眼裡,他就是個性子特別好的老好人,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大老人,竟然也會殺人?

  「你咎由自取!」歐陽將軍道:「好象我也沒告訴過你們,我這一生,也最不愛聽人辱罵青青,有人敢對她說三道四,我也一樣會殺人。」

  他說話時,臉上的溫柔與慈和隱去,顯得威嚴又霸氣,根本不是平常鄉民認得的那個老實郎中。

  整個秦家大院裡寂靜無聲,玉蓮倒在血泊里,連申吟聲也不敢大了。

  秦喜嬸子慘白著一張臉,哭著跪向顧青青,也不說話,只一個勁地向她磕頭。

  一旁的忠順家的長嘆一聲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到底是鄉里鄉親的,秦六家的,你……你開開恩,莫要跟她計較,先救她一命吧。」

  「你瘋了嗎?沒見著她剛才要殺秦六嫂?如果沒有歐陽先生,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秦六嫂,憑什麼救她。」忠順一把扯開他婆娘道。

  「是啊,不用救,這丫頭平素就眼裡容不下任何人,只當自己是村長的女兒,就跟是咱們村裡的公主一樣,囂張驕橫著呢。」有人也在一旁道。

  「對啊,那日就是她餵了狗蛋吃熟雞蛋,想害死狗蛋,再嫁禍給秦六嫂,她可陰壞陰壞著呢。」慶紅婆子道。

  大力一把拽過床紅婆子:「你說的可是真?」

  「怎麼不是真的?那顆雞蛋還是她從我家拿走的呢?那日正好是我家秦葉生日,只煮了兩個蛋,她就去了,秦葉素來喜歡她,就給了她一個,誰知她竟然是拿去害人。」慶紅婆子道。「還有啊,村裡的女娃兒們丟了,大家真以為,只是四福叔家的幾個臭小子乾的壞事兒麼?她爹可沒少摻合,她爹那個笨腦子,雖然會寫幾個字,平素真要做正經事,還真上不得台面,那惡毒的主意啊,大

  多都是她出的。」有個平素與村長家住得近的鄉民道。

  「就是,齊副和永福現在也沒找到,不就是村長放的麼?這一家子在咱們村里,作威作福,魚肉鄉民,可沒少做壞事。」又有人補刀。

  「夠了?真是牆倒眾人推。」春喜嬸子從地上爬起來,悲憤萬分地喝道。

  「你們一個個以前可沒少往我家送禮,如今秦六在村里做大了,會釀酒,會治病,能帶著你們發財了,就來踩我家,你們又是什麼嘴臉?一樣的陰險狡詐。」「哼,你以為我們願意送東西給你家麼?自家的飯都吃不飽,卻要把家裡最好的米麵送給你家。」那村民哭道:「村里就一條水渠,到了春耕時,你家就守在源頭上,水庫里的水也就那麼多,只能灌兩百畝田

  地,誰送的東西多,你就先給誰家放水,不給你家送東西的,家裡的地就只能輪到最好灌溉,弄得不好,就會缺水,一年的收成全沒了,你掐著了我們吃飯的脖子,能不送麼?」

  怪不得顧青青總覺得村長家過得太過富裕了,原來還有這樣的生財之道啊。「還有啊,每年咱們都扣了人頭稅,說是給村里看病找藥的,結果他家從來不給鄉民請郎中,就找個假神婆來糊弄咱們,有病的還是治不好,小病變成大病,大病只能等死,人頭錢也沒分神婆多少,全他家

  得了。」忠順道。

  「你們胡說,我家沒有做過這種事,忠順,你說話要憑良心,你家秋蟬走失的時候,我可是跑上跑下地尋她,你怎麼能血口噴人吶?」春喜嫂氣得捂住胸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永福和齊福兄弟走了,就再也沒有人證了?」秦桑陌道:「你家裡,真正不算壞人的,也就你那個木納只會讀死書的兒子,你家男人好吃懶做,只喜喝酒,成天也辦不了幾件正事,真正做壞

  事的,就是你,春喜嬸子。」

  鄉民們都怔住,雖然大都心裡不喜歡村長,因為做壞事的,全是村長,春喜嬸子還常常罵自家男人,常幫著鄉民辦點小事。可要說,那些壞事真的全是春喜嬸子乾的,鄉民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四福叔和四福嬸子呢?讓他們老兩口來說。」秦桑陌道。

  「我們在這裡。」只見人群後,四福嬸子扶著四福叔走了過來。

  大家驚道:「四福叔,你能走動了?」

  「多虧了秦六媳婦,她真是好人啊,我家老頭子癱了那麼多年,終於能站起來了。」四福嬸子抹著眼淚道。

  「四福嬸子,這是大喜事啊,雖然有兩個兒子不爭氣,好在四福叔身子好了,你們還有兩個老實兒子吶,以後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有鄉民安慰道。

  「我那兩個兒子,就是這個臭婆娘挑唆壞的。多老實的孩子啊,竟然做起了偷人害人的勾當,真真是……有辱先祖啊。」四福叔哭得老淚縱橫道。

  「四福,你莫要血口噴人,說話要憑證據。」春喜嬸子見所有人都憤怒地看著自己,臉一橫道。

  「證據?你在我家,跟我兩個兒子說的話,我全聽見了。當然啦,我是個半死人,你們干那些壞事兒時,也沒拿我當個活人,以為我死了,可我雖癱著,耳朵沒聾啊。」四福叔道。

  「四福叔,你說清楚,我家小秋蟬難道也是她拾掇著偷走的?」忠順媳婦怒道。

  「那是她男人,那日秋蟬明明就在我家曬穀坪里玩,我兒子先前還在逗她玩呢,畢竟跟你家離得太近了,對小秋蟬,齊福還是有點下不得手的。」四福叔道。「可她男人來了,一來就盯著秋蟬,說是年齡什麼的都剛剛好,那邊只差兩個了,讓我兒子把秋蟬給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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