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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璉彎彎嘴角:“也許,比那時候更厲害了。”說完,賈璉伸出兩指,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旁邊一划,司徒煦開始還沒有看明白是什麼意思,隨即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好像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樣。

  原來,賈璉什麼不遠處,一棵翠竹,竟攔腰被斬斷了。

  “這是……”司徒煦張著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之前我一直以為劍道的最高境界,是人劍合一,如今,我卻覺得,劍道的最高境界,是心中有劍、手中無劍。人劍合一,練到最好,也不過是我成了一把劍,若我只是一把劍,那我就是被劍所驅使,而如今,”賈璉的嘴角微彎,看上去神情倒是非常愉悅:“是我,在駕馭劍,這就是,我的劍道。”

  司徒煦睜大了眼睛,看著賈璉在說出‘劍道’二字是眼中散發的光芒,心裡由衷地為賈璉高興:“祝賀你。”

  賈璉點點頭:“確實應該祝賀,”他看著那被他斬斷在地的半截竹子,目光有些幽幽:“至少,比起他的無情劍道,顯然我走得更遠。”

  司徒煦挑眉,他雖然不知道賈璉口中的‘他’是誰,但是在知道此賈璉並非彼賈璉之後,他就知道,賈璉的過去,肯定也是有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的。

  “倒是你,”賈璉轉頭看向司徒煦:“子嗣的事情……”

  司徒煦的眼神嚴肅了起來,之前賈璉說可以解決他子嗣稀少的問題,但是他當時覺得賈璉都自身難保了,也就不再想要麻煩他,如今賈璉因禍得福,劍法反而更加精進,再聽賈璉提起,自然也留意起來:“你有辦法了。”

  賈璉點點頭,看著司徒煦,表情嚴肅:“很簡單,改命。”

  “改命?”

  “你命中注定無皇位緣、無子送終,只要你改了這個命中注定,就行了,”賈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語氣變得有些低沉:“只要你當上皇帝,自然就改了天命,到時候,附加在你身上的東西,自然也要應生而變。”

  司徒煦冷笑一聲:“到時候,就算是天不讓我有後,我也能讓自己有後,”說罷,他看著賈璉始終淡淡的表情,臉上的霸氣之色盡顯:“孤的命,可不由天定。”

  “如此,甚好。”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飲一杯,即使這麼說,但是司徒煦卻是不會把賈璉牽扯到奪嫡之事上,他是當朝太子,也是被皇上親自教養長大的,對於那些爾虞我詐,早就應付地得心應手,他沒有必要把自己唯一的朋友卷進來。

  賈璉看著司徒煦志在必得的表情,勾了勾嘴角:“多謝,我很強。”

  多謝你不把我牽扯進去,而我的實力也足以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你。

  司徒煦頓了一下,舉起茶杯和賈璉的碰了一下,笑道:“多謝,朋友。”

  邢夫人看著司徒煦一臉愉悅地從賈璉的院子裡出來,心裡好奇急了,但是她只是一個已婚婦人,如今還是個平頭百姓,是萬沒有資格見太子的。可這些都不妨礙她躲在角落裡,偷看一下。

  “你說,這太子和賈璉的關係當真那麼好?”邢夫人眯著眼睛,問跟在自己身後的王善保家的。

  王善保家的點點頭,賈璉和太子的關係,她早就讓她家當家的去打聽過了:“沒錯,說是自賈璉受傷以後,太子得空就會過來看看,還三不五時地就派人送東西過來,想來兩人私交甚好。”

  邢夫人挑挑眉,語氣有些酸酸的:“真沒想到,那混小子,倒是有這般機遇,”她的心裡是吃味,本來已經賈璉離了賈家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卻沒想到賈璉竟成了什麼天下第一高手,還和太子成了好朋友,再想想自家老爺丟了爵位的原因,邢夫人的語氣就變得有些恨恨的:“身為老爺的兒子,即使已經不是賈家人了,也不能這般害老爺啊,真是不孝子。”

  “我本就是皇上金口玉言的不孝子,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就看見賈璉一身素衣站在不遠處,正面色冷峻地看著她們。

  邢夫人咽咽口水,她現在是越發不敢直視賈璉的眼睛了,她僵硬地笑了笑,連忙端起王善保家捧著的托盤上的雞湯,看向賈璉:“璉兒辛苦了,這幾日我看你身子沒好,特意讓人煮了雞湯,給你補補。”

  賈璉定定地看著邢夫人的表情,一動不動,倒是讓邢夫人越發覺得尷尬了:“璉兒這是怎麼了,母親可是有那裡不對。”

  “母親?”賈璉冷笑一聲:“你既不是我的生母又不是我的養母,何來母親一說,”他看著邢夫人因為自己的話變了臉色,繼續道:“你別忘了,我可不是賈家的賈璉了。”

  邢夫人的表情變得鐵青了起來。

  賈璉倒是不管邢夫人作何感想,他現在出來,是要告訴張來些事情,至於賈家這些狗皮膏藥,他沒有興趣。

  在得知了張來正在張馥毓的院中後,賈璉就抬腳想小丫頭的院中走去,這也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第一次踏入小丫頭的院子,身後遠遠跟著面色難看的邢夫人。

  賈璉進來院子,就聽到院中傳來了小丫頭的笑聲,還有賈赦哄小丫頭的聲音,看來著爺孫倆倒是相處地不錯。

  賈璉掀開帘子走進去,屋內立馬靜了下來。

  賈赦本趴在地上給張馥毓當馬騎,此時看到賈璉,面容尷尬了一下,把小丫頭放下來,從地上爬起來:“璉兒,你來了。”

  小丫頭更是咬著手指,糯糯地看了賈璉許久,才開口:“師……”對上賈璉冷清的目光,淚眼汪汪地改口:“莊主。”

  賈璉也沒理會,只是看向站著一旁的張來:“我今天來,只是要通知你,明日,我就會離開山莊,到太子送給我的莊子裡居住。”

  張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賈璉,嘴抖了半晌,才開口道:“你當初說過的。”

  “我確實說過,”賈璉點點頭,並不否認:“我說過會護著小丫頭,可是沒說過,會護著賈家的人,”他轉頭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變得面色鐵青的賈赦:“我和他們沒關係,沒興趣護著他們。”

  “可你是我兒子。”賈赦吼道。

  “你兒子已經被你親手打死了,”賈璉回道,然後再次看向張來:“我會護著張馥毓,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但是你應該看看,如今山莊裡,多餘的人有多少,你確定你會把那些多餘的人都給處理掉。”

  “賈璉,你瘋了,老子可是帶了大筆錢過來的,”賈赦一聽賈璉的話,立馬氣得火冒三丈:“老子也是為了毓兒,難道還是為了你這個孤魂野鬼不成,要不是毓兒還太小,老子才不會來這裡受氣。”

  “那你可以離開,”賈璉說得淡淡的,賈赦卻被這句話給掐住了話頭,縮縮脖子,狠狠地瞪了賈璉一眼,倒是不開口了,賈璉這才繼續和張來說道:“你做得太多了,而我,不會一味地讓步。”

  張來的臉色僵了僵,如今要是沒有賈璉的關係,失了太子的庇護,那小主子可就,可就,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地向賈璉磕了幾個響頭:“莊主,小主子還太小,不能失了莊主的庇護啊。”

  “是我的庇護,還是太子的庇護?”賈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人,有張來家的,有李吉家的,還有跟著自己進來的邢夫人:“我如今的狀況,你敢說你不是看上了太子。”

  張來啞然,愣愣地跪在原地,皺著眉卻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張馥毓咬著手指忍了許久,此時終於是哭出聲來:“師爹,是毓兒錯了,你原諒毓兒好不好,毓兒再也不惹師爹生氣了,師爹不要離開好不好。”

  賈璉看著小丫頭一張小臉哭得通紅,再看看賈赦還皺著眉站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才開口道:“人生在世,犯的錯、種的因,後果都要自己承擔。張馥毓,不要因為覺得自己年幼,就失去了承擔結果的勇氣,這,不是一個習劍之人所為,”然後,他再次看向張來:“你不用擔心,太子給我的莊子,離這裡很近,我還是會護著張馥毓的,至於其他人,你看著辦吧。”說完,自己倒是先離開了。

  他到這裡,本來就是通知而不是商量,他決定的事情也不會因為別人而更改,他和張馥毓之間本就沒有多少父女情,不過是當初拿來張氏的嫁妝,想要抱回這個因而已,如今張馥毓可以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他,也該好好過自己的生活,至於賈赦等人,由於他何干呢,早在賈璉身死之時,賈赦對賈璉的那份生恩,就已經還清了。

  第二日一早,賈璉誰也沒有通知,就隻身去了司徒煦送給他的莊子,那莊子倒是布置地幽靜風雅,距離望梅山莊也不遠,莊子裡的人也是司徒煦特意挑選的,絕對不會做出什麼擅自違背賈璉意願的事情,一個個很有規矩地各司其職,倒是讓賈璉滿意不少。

  賈璉也正式為這個山莊命名:忘梅山莊。

  而本來還想在第二天再勸勸賈璉的幾人,在得知賈璉隨走卻把之前太子派來的侍衛給留了下來,這才鬆了口氣,只有張來牽著張馥毓的手,心裡第一次感到憂心忡忡。

  賈璉如今練道修心,倒是對外界事情並不關心,在住了山莊一個多月後,賈璉收到了司徒煦來信:“我要開始了。”

  第40章

  賈璉給新的山莊起名忘梅山莊,並不是說山莊裡就沒有梅花,反而是各色花卉都有,到了如今三月,山莊裡的桃花開得真好。

  三月桃花開,正是好時節。

  賈璉經常站在桃花樹下,靜靜地看著樹上的桃花,沒有半點動作,讓莊裡的下人一時摸不到頭腦。

  其實,那是賈璉在練劍。

  當賈璉把自己的劍道往心劍方向發展的時候,這時間萬物在他看來,都是劍。

  天地本就有其道,賈璉只是在觀察並探索這個道而已。

  賈璉微微垂下眸子,轉身看著來人。

  莊裡的大總管楊開雲,正帶著司徒煦的一個侍衛,而這個侍衛也恰好是賈璉認識的人,柯立秋,進來。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賈璉對於柯立秋的到來有些疑惑:“司徒煦有事情交代?”

  柯立秋點點頭,有些謹慎地看了楊開雲一眼,楊開雲立馬領會地行禮退下。

  柯立秋這才看向賈璉,表情慎重:“太子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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