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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糙叢中忽地兩個錚亮的大眼睛出現,把紫鵑嚇了一跳,剛要喊,卻見毛球竄了出來,使出吃奶的勁兒狂奔到黛玉腳邊蹭。

  “你這小東西,跑到哪裡瘋去了!”黛玉彎腰將它抱起,毛兒都髒了,也不知在泥雪上打了多少個滾,小肚子一起一伏,看樣子是東躲西藏一陣子,也累得不輕。

  “哎呀,姑娘來了!”雪雁追過來,看見了黛玉,忙喚道:“王爺,姑娘過來了!”

  “玉兒!”水溶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過來:“你怎麼出來了,夜裡冷,快回屋子裡去。”

  “你還知道夜裡冷啊?”黛玉嗔道:“我再晚來會子,毛球兒可要被你們拿網捆了!”

  “喵~~”貓兒很配合的叫了一聲,委屈無限,看的水溶牙根痒痒的。

  “這個小畜生偷吃鯉魚,而後又亂跑不聽管束……”水溶瞪著毛球。後面春纖幾個並著一些婆子丫頭跟了上來給黛玉見禮。

  “哪家的貓兒不吃魚?你把魚從魚塘弄到它嘴邊了,還怪它吃?”黛玉摸著貓兒瞄了水溶一眼:“誒?我怎麼記得當初你說不知道哪裡來的貓,怎麼這剛剛我恍惚聽有人說什麼‘算我當初瞎了眼,弄這麼個小畜生進園子’的話呢?”

  “啊?”水溶被抓了個正著,英俊的臉孔有些尷尬。

  “別在這站著,冷的要命。”黛玉莞爾一笑,一手摟著貓兒在懷裡,一手挽住水溶的手臂:“咱們回去吧。”

  “好!”這笑臉,簡直要把他的心化成一汪水,水溶撩起披風,將黛玉裹在裡面護好,極不情願的將毛球兒一併罩在裡面。一路上,一個男人,和一隻貓互相瞪眼睛,好歹算回了屋子。

  “弄些溫熱的水給它洗洗,好不可憐見的。”黛玉把懷中的毛球兒交給雪雁:“先給它喝點水。”

  “是!”雪雁接過貓兒下去了。

  “我光顧著弄個魚池給你玩,倒是忽略家裡有這麼個壞東西。每日裡山珍海味的供著它吃,卻怎麼也打消不了它惦記活魚的念頭。”水溶這會子冷靜下來。除去了披風,二人一處站在小爐子前烘手。

  “本來貓兒整天趴在魚塘邊的欄杆上看冰下面的魚吃不到,也就由著它看去了,你倒好……”黛玉拿過熱毛巾遞給水溶,不再說這個,轉道:“鳳姐那邊做的很好,現在得了忠順王的信,一切都可以開始了。淑寧公主那邊……也要加緊,一旦這邊開始了,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嗯,只是路途太遠,衛士傳遞一次消息也很困難……”水溶攬著她的肩走到案前:“我想快了,畢竟消息渠道已經打通,韻兒幾次成功傳了重要消息出來。黑甲衛士如今已經有幾人接連潛入棲月王宮,要不了多久,便會部署周密,定能保得韻兒安全回來。”

  “那就好……”黛玉也算些許放下心來,拿起桌上黏好的信箋,道:“一個叫易水,一個叫石出,真是反叛之心昭然若揭!”

  “他們二人誰也想不到,這武器已全部進入了晴川的庫里,還在那裡狗咬狗!”水溶看著信,道:“掐吧,掐的越狠,這戲越好看!還有那個賈老太太,打定主意要吞併薛家,誰能想到薛寶釵手狠不下於她,一盞打得她血濺當場!還留存了證據。要不怎麼說天都看賈家不順眼,不然宋興塵怎麼就那么正好到了?”

  “希望賈老太太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去!”提起賈母,黛玉面容蒙上冰霜:“不弄明白母蠱是不是養在她身上,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

  “賈老太太精明著呢,便是賈家人,也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容易的死去。”水溶道。

  “嗯!”黛玉點了點頭,復又提起筆來,二人商議著,將信寫了下去。

  薛家一夜間闔府鋃鐺入獄,賈家半夜分家,卻落得個兩手空空。卻原來,賈赦帶人劈了賈母小庫房的門,卻不想,庫房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那個老jian巨猾的早已經將積攢的財物轉移,也許只有賈母房中幾個丫頭知道些,卻盡皆被抓走。

  邢夫人登時大鬧,只說賈政一早便和老太太串通將錢都藏了!賈赦本來就是貪錢的人,謀算了賈母體己謀算了多年,忽然一下一個子兒都沒有,不禁惱羞成怒,夫婦二人在榮府中鬧將了起來。可鬧了一夜,沒有見到一分錢,更沒有證據說賈政吞了銀子,只得悻悻而去。依舊關著周瑞家的,待這陣子過去,至少也得狠狠敲二房一筆!

  第二日上朝,處理完政務後,晴川下旨,言薛家皇商,身為紫薇舍人之後,卻不思盡忠報國。糙菅人命、欺行霸市、以次充好,涉嫌走私貨物謀取暴利!薛家女艷名如青樓娼jì,重傷賈家老誥命!因而削去皇商之封,薛家家產全部充公。殺人、走私及傷害誥命夫人的案子擇日審理,從重處置!

  聽聞絲毫未提武器相關的言語,忠順王和賈政雖然提心弔膽卻也沒有辦法,好在忠順王沒有給薛家留下絲毫的證據,訂單上也都是寫的正常物品,一旦皇上懷疑,就說不滿薛家的貨物,薛家藉機陷害!賈政也想好了,如果皇上問起,便一概不知,薛家不過借住一處院落。昨晚搜查也沒搜到什麼武器,只一口咬定就是,至多被責管束不周!

  098 設圈套叛賊中計 截信使認出邱石

  二人心中鬥爭激烈,卻沒想到晴川一句沒問,便散了早朝,白白打了好多腹稿。可是這武器到底哪裡去了?忠順王懷疑賈政已將武器轉移,而賈政則開始懷疑是忠順王藉機敲詐他!兩人越擔心,皇上越沒動靜,倒是一段時間裡,二人結交朝臣順利了許多,只是銀子開銷甚大。

  快要進入臘月,薛家的案子依舊懸在那裡,沒人過問。

  賈母從昏迷中醒來,卻癱瘓在床,只有頭和一條手臂能動上一動。

  因為心虛,她叫賈政花錢各種托人打聽。幾經周折,得到的結論是:皇上忽地身上不好,許是這半年勞累過度所致。薛家被舉報走私,從旗下店中也查出不少入關未報的私貨,只武器倒是沒有查到,還需要細細的審。不過也有消息說,看在元妃娘娘還在孕期的面子上,皇上不好動,只等皇子皇女的平安降生,再行計議!

  此時宮中也明面傳出話來,皇上大婚前夕,重案一律擱置,著重調理身體。

  也直到這個時候,賈府中才注意到,寶玉不見了……賈母嚴令知情人封口,對外只說寶玉去鐵檻寺齋戒為娘娘祈福!

  “寶玉還算有良心,將這塊玉留了下來。”賈母頭上還綁著繃帶,勉強撐起能活動的一隻手,擦了嘴邊流出的口水:“唉……府中現在成了這個樣子,留下這塊玉又有何用!”

  “母親,這賈家,該要從頭至尾徹底的翻個身了!”賈政從袖中謹慎取出一封信箋:“武器一事,早晚要被揭,即便沒有任何證據,可據說經辦的薛家大管家已經投靠了小皇帝,自然極其不利!還有鴛鴦幾個也一直被關著,謀奪皇商家產的罪狀,便是拖又能拖多久……母親這一步,實是走差了!”說到此,賈政有些不悅,女人家就是見識短!“忠順王還探出,秦家的事……唉……”

  “我卻不知道武器一事,否則斷不能這個時候謀薛家!都是那該死的薛家丫頭!”賈母臉上臊得有些紅,隻眼底烏青,因為傷口疼痛,也是因為過於擔心,根本不能好好休息。想吞薛家沒吞成,反倒被薛家丫頭差點一盞打死,這臉,丟的不是一般的大!如今市面上,也有些風聲流出。只案子一直未審,她也理虧,不敢鳴冤催促。轉而又問道:“秦家的事怎麼了?”

  “秦家的事要遭,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賈政目光直直的看著賈母:“母親,忠順王爺說的對!不如全力一搏!”

  “你說什麼!”賈政忽地這樣說,賈母聽聞,驚恐不已:“政兒!可要從長計議!”

  “賈家同忠順王府,是一根線上拴著的,王府要反,賈家不能不跟!”賈政決然道,根本不再聽賈母的勸:“這一年多,賈家接連出事!再拖下去,不要說大事!便是立足都難!寶玉失蹤,也掩蓋不了多久,那塊玉還有石頭……我不能眼睜睜的將一切心血都廢了!”

  忠順王爺的信中,說從貴妃那裡得到可靠消息,不知道哪來的目擊證人,見過血案當晚進出秦家的人!這案子要麻煩!加上薛家惹出的禍……如今已經不能再猶豫,遂定於正月十五省親日,一同起事!言語中也有些威脅,賈家如今只有同王府站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稱已收買不少兵馬,並保證九門在掌控之中,京防各營也大部分已是他的親信。水溶比皇上精明許多,廣設暗衛,因而切不可再見面商議,每次往來的信箋,皆送至京城天橋處賣茶湯的記掌柜,暗語為,出‘雨過天晴’,記掌柜回‘水落石出’!千萬千萬不要讓別人注意到兩府有密切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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