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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背鍋的乃是寧珊,邢夫人也有點兒猶豫了:“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就當我沒說吧。”雲海心道:這哪兒敢當耳旁風,必須立刻回去傳達啊。於是擇機告辭,出了宮就跑去武國公府,見人就問黎可明在哪兒。

  黎可明不在家,還在滿京城的找宅子呢。雲海跳腳道:“孰輕孰重要分清啊,宅子已經不是重點了,郡主娘娘不滿了才要緊呢。”

  黎家的親兵飛身上馬就去找人,黎老爺子緊張兮兮抓著雲海詢問究竟,一聽說郡主有可能不滿於黎可明的毫無作為,老爺子也拍了桌子:“等回來我罵他,本來麼,娶媳婦這種事跟看俘虜是很相像的,要緊要纏,往緊里盯往死里纏,不能人到手了就鬆懈了。還是老話說的好啊,煮熟的鴨子都能飛呢,何況一個大活人。”雲海聽得冷汗涔涔,您老人家當年到底是怎麼跟媳婦相親相愛的?也難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一個小牙將能娶到當時的邊城一枝花呢。

  黎可明究竟接受了黎老爺子怎樣的教導不得而知,但是從那以後他的戰術風格為之驟變卻是有目共睹的,寧珊納悶道:“他以前不是窮追猛打型的啊,難道是知道我有意調防以後提前適應海戰嗎?”糙原地勢詭譎,地貌又複雜,即使打勝了,輕易也不敢追擊太深,以免中了埋伏,得不償失。但海面寬廣,一目了然,除了個別特殊地形,都無法隱藏伏兵,因此只要確保天候觀測無誤,而後續船隊又能及時跟上,就可以一往無前的追擊到底。

  這話題別人都沒法接,作為皇室家宴的主辦人,賈赦只能賠笑轉移話題:“你管他怎麼想的呢,橫豎是些兒女情長的小節,將來要讓他辦大事,自然就穩重起來了。話說,朝上的事情,就這麼跟我們講了沒問題嗎?”後宮不得干政可是歷朝歷代的鐵律啊,謹言慎行的太上皇唯獨忘了自己其實並不屬於後宮。

  寧珊夾了口菜,邊吃邊道:“已經確定下來了,你們早晚也能知道。”說著,抬頭直視迎春道:“雲海帶兵相當有一套,幫北疆軍訓練那一支特別作戰隊也十分有水準,我有意調他進京呆幾年,把越來越鬆散憊懶的京營好生操練一番。”

  迎春玉顏嬌紅,不敢抬頭,訥訥道:“皇兄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黛玉拿手在桌下一個勁兒的捅迎春的腰,滿臉笑意,可逮著反擊的好機會了。

  偏惜春童言無忌,竟然問道:“那黎小將軍呢?皇兄也調他進京嗎?還是說黛玉姐姐要跟著戍邊去?”

  這下輪到迎春嘲弄黛玉了,黛玉垂著頭,暗暗拿眼神飛惜春,小刀子似的刮人,可惜春一無所覺,還執拗而天真的追問答案。

  寧珊又吃了口菜,這回咀嚼了相當長的時間,直到全咽下去了才慢吞吞道:“說實話,我還沒想好怎麼安排他。北疆那邊的黎家人夠多的了,而他又不是第一先鋒,調走是無妨的,不過海疆那裡短時間內不會有大戰,有李大海一個人主持大局就足夠了;南邊的山賊,西部的馬匪倒是更需要抓緊剿滅,可讓誰去也是個問題。”爭這份軍功的人多著呢,剿匪又不是特別難,寧珊打算讓經驗更少純靠年頭熬資歷的將領去歷練歷練。但不能兩路都放新人,黎可明必須去掛一路的帥,免得有個萬一,兩場全敗,那對於朝廷的士氣可是極大的打擊。

  彷徨不決的皇帝問郡主:“你願意跟去哪邊?”

  黛玉的臉“騰”一下漲的通紅,碗筷都端不住了,撂在桌面上,扭捏道:“皇兄說的是什麼話,調兵遣將這等大事,哪裡能憑……憑……我……我想去哪邊來決定?”這法子比拈紙團抓鬮還兒戲呢,說句大不敬的,簡直就是昏君了。

  昏君老神在在:“黎可明去哪裡都能贏,這毋庸置疑,不過賊匪的老巢都很隱蔽,又有自知之明,看見朝廷軍隊多半望風而逃,躲得不見人影。打不難,找卻費時間,除非運氣極好,不然耗個一年半載實屬平常。難道你打算才新婚就兩地分居?”

  第262章 再起風波

  黎可明被分派到了蒼茫的西部, 有沒有風吹糙低見牛羊不能確定,但是剿不掉彪悍的西北馬匪就娶不到媳婦已成定局。

  大軍出發的那天, 黎可明是眼淚汪汪著被心懷歉意的寧珊目送走的。

  雲海也去送行, 帶著他的新手下——四大京營副統領, 滿懷誠摯的悲痛,抓著黎可明的手難捨難分:“黎兄, 你一定要旗開得勝啊!”黎可明不得勝就不能還朝,不還朝康平郡主就不能大婚, 康品郡主不出門子,姐妹情深的長公主也不肯點頭下嫁。所以, 黎可明將軍, 你身上背負著四個人的幸福啊!

  黎可明反手握住雲海的手, 同樣悲痛欲絕:“雲兄, 我比你更想一戰功成啊!”雲海已經被正式調任為京營節度使,統帥四大京營, 集練兵和守衛京師為一體, 可以預測至少要在京中住滿一屆任期, 那起碼就是三年,只要在這段時間博得公主殿下的芳心,如花美眷指日可待, 但是倒霉的他呢,鬼知道找到那些該死的馬匪需要多久?!

  寧珊無語的看著面前的兩員悍將, 那哀怨幾乎衝破五百鑾儀衛組成的重重儀仗, 直撲他的鼻子尖, 默默伸手拂去面前無形的控訴,清了清嗓子:“咳咳,吉時就要到了,黎將軍,你該去整頓兵馬準備出發了。雲將軍,你也該歸隊了,再送下去你就要出城了。”

  黎可明最後送給寧珊一個欲語還休的幽怨眼神,輕飄飄飛身上馬,絕塵而去。雲海拍了拍袖子上沾的馬蹄灰,也上馬歸隊。寧珊下了龍輦,登上點將台,準備發表演說,激勵出征將士。

  賈赦窩在太上皇的高台上,仔細的裹緊了明黃色的大披風:“裘世安吶,就沒有更厚點兒的衣裳了嗎?寡人略冷!”下頭兩員小將的怨氣都快衝破天了,饒是坐的這麼遠,他也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陣陣陰風。急著娶媳婦的單身漢真的惹不起,尤其是這種武力值過人的,光是氣勢就能壓死人了,何況他又這麼身嬌體弱!

  嬌弱的太上皇把脖子也縮進披風領子裡,眼巴巴的指望他貼心的寧壽宮大總管能幾時解救他於水火之中。然而這一回,裘世安也沒轍:“太上皇恕罪,奴才準備不周。”夏末秋初的好節氣,風輕雲淡,天高氣慡,他能想著帶一條披風已經十分貼心了好麼?!

  賈赦也幽怨的陰風陣陣,吹的他周身三百員龍禁尉集體打了個激靈,站的離賈赦最近的賈蓉尤其多比旁人抖了兩下,湊了個三連顫。

  隊伍出城,兩皇儀仗即開始返程。在這種場合,按理說應該賈赦在前,但賈赦一向安守自己的擺設地位,從來都讓寧珊先行,文武百官對於這樣知情識趣的太上皇都非常滿意,因此偶爾賈赦有什麼腦筋打結之舉,大臣們也都報以最大限度的寬容。

  比如說,賈赦又想去秋獼了。

  去年的秋獼十分轟轟烈烈,驚心動魄之處凡是現場參與者十數年都難以忘懷。賈赦這個想法一出,文官們紛紛謙讓隨行的名額,武將們則躍躍欲試,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想著再碰一回天賜良機,也博一個滔天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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