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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黛玉靜靜的看著水溶,清澈似水的眸子裡是一份篤定和信任,沒有做聲,黛玉伸出纖長的手指,溫柔的撫平水溶有些微皺的英眉,低聲道:“亦清,你還記得當初在斗寒園裡對我說過的話嗎。”

  沒有容水溶說話,黛玉逕自道:“‘我相信事在人為,我相信自己,所以我認為只要我想,世上就沒有我成不了的事,即使有再多的阻攔,我都能應付’。”娓娓述來,沒有絲毫的停頓,自然而流利,好像這些話早已深深的刻在黛玉心裡。

  看著水溶,黛玉定定的道:“亦清,我相信你能應付,我也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做聲,只有無言的信任和深情傳遞其中,水溶伸臂把黛玉擁在懷裡,長長地舒了口氣,只覺得心裡頓時清明起來,一掃這幾日的憂慮和憤懣,怦怦跳動的心裡涌滿了一種豪情,是如此的強烈,是如此的熱切。

  深吸了一口氣,水溶看著黛玉,定定的道:“相信我。”怔怔的抬起頭來,黛玉眼中的水溶依然是斗寒園中那個自信霸道的水亦清,那一份捨我其誰的霸氣在一剎那間如以前一樣,顯露的淋漓盡致。

  第四十六章 、夢一場如若初見

  初秋的楓橋上,涼風習習,過往的客船在河面划起一道道波痕,遠處一聲悠遠的鐘聲打破了水濘的沉思。

  百無聊賴的把弄著手中那一把普普通通的油布傘,水濘忽聽得有人輕聲道:“姑娘,那好像是我們的傘,就是前天下雨時…”

  猛然回過頭去,水濘但見一個清清靈靈的女子正向這邊看過來,那一雙似夢似水的眸子,那一彎似蹙微蹙的煙眉,在夢中不知縈迴了多少遍。

  情不自禁的立起身來,水濘低聲道:“真的是你。”只聽身邊的丫鬟道:“你手裡的傘是哪來的。”

  有些茫然的看著兩人,水濘心裡情不自禁的湧起一股狂喜,眼前的黛玉秀髮輕揚,衣袂飄逸,那一份靈動和清凌正如自己醉後在沐王府里見到時的樣子。

  見水濘只是呆呆的看著,一邊的雪雁道:“問你呢,我們的傘怎麼在你手裡呢。”回過神來,水濘淡淡的道:“我正是來還傘的,前日大雨,多虧姑娘借傘遮雨,我在這謝過了。”

  雪雁看了水濘一眼,道:“原來那天淋雨的人是你,多虧姑娘好心,若不然說不定你此時正躺在床上喝藥呢,當然得道謝了。”

  黛玉輕輕的道:“與人為善,手留余香,公子不必客氣,雪雁,我們走吧,晚了就耽誤上船了了。”

  雪雁低聲嘀咕道:“還不是姑娘自己要來看楓橋嗎,說嫁進王府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趁著這次過來看看,如今倒怪起我來了。”

  有些發呆的看著那裊裊娜娜的身影剛要上車,水濘忽的發現手中依然握著要還的傘,不由疾步上前道:“姑娘,你的傘。”

  回頭輕輕一笑,黛玉道:“姑蘇雨多,聽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傘留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吧,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世上不如意的事多了,公子又何苦如此執著呢。”

  抬起頭,看著有些陰霾的天色,黛玉輕輕的道:“總為浮雲能蔽日,陰靄亦即是須臾。”

  說完,放下帘子,車子在淡淡的輕霧下漸漸遠去,不知何時已輕輕飄起的細雨和濃霧模糊了水濘的雙眼。

  茫茫濃霧中,一起的侍從急急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公子,王爺要公子馬上回京,說有急事。”水濘清眉一皺,道:“父王沒說有何事。”

  侍從道:“送信的說,王爺吩咐了,公子回去就知道了。”

  一路揚帆急行,剛到府門,水濘就見王府里張燈結彩,煥然一新,連門口的小廝也是一身新衣,喜氣洋洋。

  一見到水濘回來,小廝們不由笑著圍上來,向著平日隨和的水濘道:“公子大喜,給公子道喜。”

  水濘愣了一下,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王兄要娶親。”一提起王兄,忽覺得心裡一疼,水濘不由轉頭四處看了一下,沒見水溶的身影,也不知為什麼,只覺得有些苦澀。

  小廝們笑著道:“是公子要娶親,王爺和王妃都在等著呢,公子快去看看吧,明天新娘子就要來了。”

  走進內堂,水濘見北王爺和王妃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正堂里也是喜氣洋洋。北王妃招了招手,道:“孩子,過來,明日就要做新郎官了,怎麼不見你高興呢。”

  水濘把頭一偏,道:“母妃,這是怎麼回事,反正我不想娶親。”北王爺臉色一沉,道:“放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你不娶也得娶,何況父王早已答應人家,如今不過是事出意外,才倉促成親,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明日都得乖乖的給我把人娶進門。”

  北太妃低聲勸道:“濘兒,不要擔心,聽說姑娘長得花容月貌的,還一腹才華,只不過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父母雙亡,讓人疼惜,你父王和她父親是至交,在他臨終時答應,儘快娶進門,也好讓她父親放心,所以才這樣匆忙,濘兒,放心吧,父王和母妃是不會委屈你的。”

  水濘道:“那為什麼不讓王兄娶呢,即使娶親也是王兄在前。”北太妃笑著嗔道:“傻孩子,你王兄得由皇上賜婚,娶什麼人父王母妃也不能做主,聽你父王說起來,母妃心裡很喜歡這個姑娘,相信濘兒也一定滿意的。”

  眼前閃過那一抹輕靈飄逸的身影和一雙如夢如幻的清眸,水濘把頭一偏,堅定地道:“母妃,恕孩兒不孝,孩兒不想娶。”

  北王爺怒道:“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子,給我聽著,明天你一定得給我把人娶進府,來人,把公子帶到西院,沒有本王的話,誰也不能見,若是有差錯,拿你們示問。”

  夜色暗淡了下來,水濘焦躁的在房裡走來走去,外面忽然傳來水瓊小聲的話:“二哥,王兄已經把人引開了,你快走吧。”

  心內一喜,水濘披上一件長衣,輕身走了出來,對著水瓊道:“三妹,謝謝你,二哥要走了。”水瓊道:“二哥,你要去哪。”

  水濘連想也沒想,望著外面廣闊的夜色,脫口而出:“姑蘇。”

  夜色中,水濘來到了渡口,但見空曠的江面上,稀稀落落的停泊著幾艘渡船,其中一艘雙桅渡船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引人矚目。

  一陣陣悠揚的琴聲從裡面緩緩的流出,在這靜寂的江上有一種別樣的韻味,晚上不出渡,水濘急的在江邊走來走去,再悠揚的琴聲也提不起他絲毫的興趣,只覺得心急如焚。

  從不遠處走過來兩個誰家的丫鬟,邊說邊笑,依著渡口邊石欄的水濘忽覺得有個聲音似曾相識:“聽說北靜王府位居四府之首,姑娘方才還擔心呢,說明日就出嫁了,王府侯門的也不知會不會受委屈,碰到的夫君會是個什麼樣子呢,聽說公子王孫多是紈絝。”

  有些驚疑的轉過頭去,借著船上投過來的光芒,水濘猛然發覺剛才說話的竟是楓橋上碰到的那個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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