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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忒特麼辣眼睛了。

  不過水源這麼胡鬧,倒也讓當今明白他老兒子那非要討個說法的決心。

  而且這件事情,也頗讓當今忌諱。

  首先王嬪那麼積極的要將自己的陪嫁宮女嫁給自己的兒子,這就讓人聯想無限。

  史書野史上可是記載了不少庶子和庶母敗壞人倫綱常的事情,遠的不說,只說戴權的那個繼子以母為妻帶著家產遠走高飛的事情,就讓當今心裡有些個不是滋味。

  你王嬪哪來那麼多的母愛,三翻兩次的想要將陪嫁宮女送到朕兒子的床上?

  想到自從那年七夕自己就不曾寵幸後宮,當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龍冠,應該還是金黃色的吧?

  拋開帽子的顏色問題,當今又想到了甄貴妃在裡面扮演的角色。

  一瞬間,當今就陰謀化了。

  難道甄氏看出來了?

  看出他拿皇位忽悠她的事情了?

  於是她才想要拉攏十九,讓十九親近他們母子,以備哪一日逼宮篡位不成?

  當今眯了眯眼,心中轉過無數的念頭,再看跪趴在那裡的兒子,心中瞬間動了個念頭,他想要藉此事打壓一下甄氏以及甄氏背後的勢力,也省得他們心懷不軌,蠢蠢欲動。

  “來人,甄貴妃失儀,降甄妃。王嬪無德不堪為嬪,著降為貴人,九公主抱,抱給皇后撫養,改玉碟。”說完後,見他老兒子終於抬頭看他了,那眼巴巴的樣子,看得當今心口一窒,嘆了口氣,又繼續快刀斬亂麻的說道,“皇九子夫婦深受委屈,賞銀千兩,以示安慰。”

  水源的目的達到了,自然是朝著他老子磕頭謝恩。水源殺雞警猴,讓人知道他們倆口子不是那麼好算計的這一招實在太過噁心人,也讓許多想要打他們夫婦主意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水源以一已之力,噁心了整個朝堂上的人。雖然目的達到了,可他混不吝的名頭也傳了出去。

  再一個,皇七子水深也徹底將水源記恨上了。

  皇子與母妃都是相輔相成的,母憑子貴,子也要憑母才能貴。水深覺得他之所以能當這個‘太子’,就是因為他母妃深受皇恩,是後宮中除了無子皇后外,位份最高的。現在他母妃從貴妃將到了妃位。雖然與其幾位宮妃位分相等,但實際上卻差了許多。

  有封號的妃子,就比他老娘尊貴。

  再一個他母妃是由貴妃降的妃位,在一定程度上這就是瑕疵。再加上父皇上了年紀,母妃也不年輕了,想要再升上去,談何容易。

  最重要的,水深也擔心因為此事,會讓父皇改變主意。

  心念轉動間,水深站了出來。他必須將水源潑在他母妃身上的髒水都撇出去。

  “父皇,兒子有話要說。”水深撩起衣擺跪到了水源旁邊,磕了一個頭後,看也不看跪在一旁還好意思朝他笑的水源,抬起頭,也顧不得不能直視君言的規矩,為自己老娘伸冤。

  “父皇,劉母妃去逝多年,十九弟又與兒臣等人相差十數歲。兒臣出宮建府後,母妃一直對十九弟視如已出。十九弟成親後,母妃也是為其高興。只是十九弟今年,今年雖不及三十,膝下卻只有一子,母妃憐惜十九弟膝下單薄,這才聽了王嬪娘娘的勸說,所盼不過是想要十九弟開枝散葉。母妃一片赤誠,還請父皇明查。”

  水深這段話是直接將甄氏的用心說得太美好,可卻也一點都沒有洗白王熙鳳主僕。

  畢竟甄氏的年紀在那裡擺著,水源確實是從小在甄氏眼前養大的。

  “七哥,弟弟今年也才二十齣點頭,離三十還遠著呢。”

  水源就跪在水深旁邊,聽到水深這話,第一個反駁的也是年紀問題。

  他都比他媳婦老了六歲辣那麼多,可不能再讓他七哥瞎說了。“還有七哥,你這是在指責皇后失職嗎?不過我怎麼聽著好像是甄母妃對皇后的位置起了啥心思呢。母后還替弟弟養著兒子呢,七哥可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人家正室嫡母還沒做啥呢,用得著你一個庶母關心別人生的庶子?

  水深聽到水源的反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垂下眼眸等待當今作為。

  水深剛剛那話,確實容易讓人抓著把柄。窺視後位的罪名不大,可也不輕。

  另外六位皇子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見水深站出來了,又見水源送出來的突破口,也都紛紛站出來。雖然話里話外都是好意,可那心思卻最是不純。

  有幫著水源說話的,也有幫著甄氏認罪求情的,更有替皇后娘娘鳴不平的。不過這些人里,卻是獨獨將王熙鳳撇到一旁。

  為啥,是個男人都特在意自己的帽子顏色。他們也害怕扯到王熙鳳身上,讓當今想不來台。

  畢竟一枝梨花壓海棠,好說不好聽。

  抬頭瞧瞧他們老子那白得錚亮的頭髮,齊齊心忖了一句……爹,小心腎呀。

  ……

  趁你病,要你命。從來都是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

  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

  水源遞了梯子,自然有人抬橋子。

  結果也正如水源想的那般,當今對甄貴妃和王嬪這倆個‘合起伙來欺負人’的妃嬪做出了相應的處罰。

  水源一戰成名,哪怕是過去了許多年,世人也不會忘記今天。更不敢有染指他貞節的想法。

  兄弟齊心,其力斷金。除了甄氏所出的七皇子外,其他人倒是都感受到了濃濃的‘兄弟情’。

  早朝特別的熱鬧,後宮那邊也沒消停。

  當今上早朝之前的那道口喻,直接將王熙鳳嚇炸毛了。

  本來昨日她就感覺不太妙,卻不成想,結果比她想的還要糟。平兒也傻眼了,想到以這種方式入了七皇子府,她以後的路怕是不會太好走。

  看了一眼現在還是自己主子的王熙鳳,平兒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不敢讓她出神的主子發現,以免臨了臨了再受她搓磨。

  回到自己的房間,平兒拿著早八百年前就打包好的細軟,又手腳麻利的收拾了梳妝匣子,便一點都不矜持的跟著傳旨的小太監顛了。

  等到王熙鳳回過神想要對平兒做點什麼的時候,人都快走到宮門口了。

  恨得咬牙切齒的王熙鳳有火沒處發之際,又聽到了當今降位的旨意和閨女被人抱走的噩耗,一時間也顧不上平兒了。

  抱走不打緊,竟然還改了玉碟。

  改玉碟後,那就是記了誰的名字,就是誰生的。

  從此之後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可就跟她沒有一丁點關係了。

  想到這裡,王熙鳳又發現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平兒那死丫頭作出來的,心中更是憤恨不已。

  一葉障目後的醍醐灌頂,王熙鳳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這麼多年來平兒裝槍,她放炮的人生。

  虧她時常自詡精明,洋洋得意之下竟是這般愚蠢,燈下黑。

  咽下湧上來的一口心頭血,王熙鳳扶著宮女的手離開她住了許久的鳳藻宮正殿,按著皇后落井下石的旨意,搬進晉江宮的側殿,與一同降位的甄氏比鄰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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