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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小妞又將梨香院一般用晚膳的時辰告訴了賈敏,便告辭離開了。

  直到賈小妞離開,賈敏才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太太可是頭疼了?”大丫頭繪眉輕巧的走到賈敏身後,雙手輕輕的按著賈敏的太陽穴。

  “姐兒和哥兒都歇下了?”

  “是,府里安排的極好。姐兒安排在了東廂,哥兒被奶嬤嬤抱著歇在西廂房了。”

  繪眉是近幾年才提上來的大丫頭,她雖然一直知道太太在娘家極得寵。可不知道內情的她,總以為太太的母親三年前病逝了,她再回娘家怕是在細節小處上都會不方便,甚至有可能受到怠慢。

  但讓她們這些林家下人沒想到的卻是這府里的安排,著實妥帖。

  大二進的院子,不說老爺和太太住的這幾間正房,以及兩間一看便是給小主子收拾出來的廂房,只說她們這邊丫頭婆子住的倒座房都被打掃一新,連鋪蓋都是那種又厚又暖和的新鋪蓋。

  屋裡的地龍,暖和的都不用穿厚褙子。都說北邊乾冷,繪眉卻覺得北邊的冬天只要有條件,都比南邊好過。

  繪眉又想到二進院子裡精心收拾出來的小書房和花廳便覺得在賈家住的這兩個月應該不會太難過。

  “另一進院子裡老爺的書房可都打掃出來了?”

  “繪映帶著人去收拾的,太太放心吧。”賈敏的四個大丫頭,在進府前便自行安排了工作。

  繪眉留在賈敏這邊的正房收拾房子,繪映帶著丫頭婆子去另一進給林如海收拾書房和待客的堂屋。

  繪雪和繪晴分別跟著黛玉和拾哥兒的丫頭婆子忙活。

  一時不等賈敏再問什麼,繪映帶著丫頭便回了正房。

  見賈敏還沒有休息,便將另一進的安排悉數告訴了賈敏。

  另一進的格局跟他們這一進差不多。只不過正房卻是需要收拾出來做書房和見客室。廂房留給了林如海親近的幕僚。

  小廚房設在二進的倒座房裡,柴油米麵以及灶上娘子都已經就位。因是冬季,青菜本來就少,所以除了青菜以及新鮮的魚肉需要每日採買外,其他的都已經都列了單子交給了繪眉,以方便其知道庫存好點菜。

  說實話,賈敏是賈代善的大心肝,晉氏又是個會辦事的,再加上賈小妞也對賈敏一家進府小住上了心,所以賈敏一家所居住的這個小院算是被府中所有人都當成了一回事的在準備。

  就以這小院的配置,跟後世那種拎包入住的五星賓館也差不多了。

  賈敏一一聽了丫頭們的回事,心中暖意融融。

  “派咱們家的人去府外盯著,雖說府上的人一定不會怠慢了咱們老爺,但也保不齊有人不認識。有咱們家的人在那裡盯著也省得再生出什麼事來。”

  “是。”繪眉點頭,轉身便出去吩咐。

  賈敏此時以經卸了釵環,她一邊往內室走,一邊笑著指一指窗邊的大炕。

  給賈敏安排的這間屋子,布置的很精緻,只特別的有北邊的特色。

  那就是除了堂屋外,其他的房間裡都會有暖炕。

  “多年不睡這個,一時可不敢在這上面睏覺。你們誰要想試,便去試一試,暖身的很,只剛開始別多呆,這東西雖好卻最容易上火。”

  幾個大丫頭互相看了看,笑著對賈敏說了她們的屋子也都有這種炕,不過卻鋪了厚厚的褥子。

  賈敏聽了一笑,又吩咐道,“你們誰還不累,便去將咱們帶給府里的見面禮找出來,當初都是按人頭準備的,也都寫了單子的。且先找出來,稍後等我解了乏再一一送出去。”

  賈敏說完,拿帕子遮掩著打了個哈欠,便在丫頭的侍候下躺下小歇不提。

  賈敏在家裡這邊被當成嬌客一般的捧著,林如海在宮裡的待遇就差了一籌。

  一來,他一個外省回京述職的官員並不能讓那些個勢力的宮人放在眼裡。二來,都知道林如海是榮國府的女婿,想到榮國府另一個女婿,林如海算是被所有人遷怒了。

  整不了皇子,還整不了你一個沒啥背景靠山的老書生?

  於是從早上等到下晌,一直到離皇宮下鑰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才有人給當今提醒林如海在殿外候見。

  當今這才想到那會兒他正忙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誰誰誰來見駕述職。隨口說了一句讓他等著,之後一忙便將此人忘了。想到這裡連忙叫宮人傳林如海見駕。

  林如海在外面凍了大半天,此時面青慘白。見駕時聲音都帶著顫音,當今從來沒有體恤之心,見林如海這般,再見林如海那一頭黑中隱隱帶著幾根銀絲的頭髮,心中不由的想到賈代善向他的哭訴。

  ……

  “你在揚州做得很好,這幾年鹽稅相較之前多了不少……且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一番君臣應對後,當今才打發了林如海。

  林如海面上不顯,心裡卻有些個虛。

  今天這一場君臣應對,他一點都沒看出來當今之後會將他怎麼安排。

  打了個哆嗦,林如海又冷又餓,也懶得再想那些後事了。保持著儀態,加快速度朝著宮門口方向走去。

  出了宮,上了轎子,林如海一點沒猶豫的讓人將轎子往榮國府抬。

  坐在轎子裡,抱著貼身侍從準備的手爐和凍透的點心,林如海現在的腦子裡除了一碗多放辣子的熱湯麵外,那是啥都裝不下了。

  真特麼冷呀~

  悄悄的抬起一隻衣袖,林如海嫌棄的看了一眼上面不明顯的痕跡,然後一臉噁心。

  林如海在京城呆過,也知道京城的冬天滴水成冰。但他沒有想到他做的那麼多準備竟然還是沒多久就被凍透了。

  他站在殿外,並不敢移動半步,就怕當今會在下一刻就叫人。

  殿外極空曠,北風不停的吹呀。直接將鼻涕眼淚都吹出來了。

  然後帕子不夠用……

  林如海又看了一眼衣袖,堅定的表示這件官袍以及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妻子和女兒知道。

  太有損他的形象了。

  想到這裡,林如海便小心的打開手爐蓋,將裡面燒得有些旺的炭露了出來。見到那碳,林如海抿了抿嘴角,輕輕地將衣袖覆上去。

  毀壞官袍是大罪,但這樣的官服不燒掉還能留著穿?

  反正沾上……他是再不穿了。

  再一個,那得是多缺心眼的人,才會滿天下的告知旁人他毀壞官袍的事?

  別管龍袍還是官袍,是衣服它就會有磨損。難道一件衣服穿久了,仍能始終如新一點都不壞?畢竟是布做的東西,穿久了,磨壞了,也算是罪過?

  這種事情,只要你別聲張,一個月幾套官袍也沒人會當回事的攻殲你。

  見到衣袖上燒出了幾個不起眼,卻不會讓人忽視的小洞後,林如海這才合上手爐,抱著手爐閉目養神。

  官袍於官員來說,那便是工作服。誰都不可能長年累月只穿一件,連個換洗的都沒有。

  像林家這樣有家資的人家,林如海的官袍更不會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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