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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醒來吧,人類。

  握著賈代善的手,賈小妞用臉在他的手背上蹭來蹭去。一邊想著賈代善什麼時候醒來,一邊開始擔心大船上的賈璉。

  那老妖婆不會連璉包子一起宰了吧?

  自從璉包子圍觀了張氏的死,賈小妞便知道賈母不會放過璉包子。現在沒了賈代善,又不在京城地界,說不準賈母便會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所有的隱患都扼殺在搖籃里。

  若是璉包子出了什麼事情,就算是事後他們弄死了賈母,也換不回來他了。

  此刻賈母坐在大船上,順著窗戶看著外面的河水,臉上不顯,心中卻是一陣報復後的快感。想到賈代善當初說過的‘死也要帶著她一起走’的話,賈母的心中就升上一抹興奮至極的情緒。

  現在那個一直壓在她頭頂上作威作福的人,再也沒辦法讓她時時害怕,日日擔憂了。

  “老太太,殿下又帶著璉二爺下船了。”余信家的悄悄走進賈母的艙房,小聲的在賈母耳邊輕聲回報著。

  賈母將擦了薑汁的帕子丟到一旁,眼中有些更深的瘋狂。

  “璉哥兒,怕是留不得了。”

  余信家的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看向賈母的眼神也帶著幾分恐懼。

  親孫子都容不下,她這個幫凶怕是早晚都會被滅口。

  想到這裡,余信家的就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中也有了幾分不太好的預感。

  璉二爺明顯不相信老太爺和大姑娘會無緣無故消息的事實。就連十九皇子也開始懷疑起老太太了……

  第77章

  水源生在皇宮, 又長在皇宮。每年皇宮有多少人‘被’失蹤, 已經讓水源深刻的明白,失蹤這個詞有多麼的的不靠譜以及……蒼白。

  這艘大船是賈家的官船。船上除了船夫和水源帶來的人,便都是賈家自己人。也因此船上的守衛力量並不那麼嚴謹。

  頂層還好一些,中層雖有六間房,但除了賈代善外, 其他的房間住的都是賈母以及大丫頭和管事婆子。也因此中層被人當成了船中的內宅,成年男子的迴避區域。

  剩下的四間房,鴛鴦和琉璃占了一間, 余信家的和另一個跟隨賈母出來的嬤嬤一間。賈璉的奶嬤嬤和司棋占了一間,另外一間便住了跟著水源從宮裡出來的兩個宮女。

  賈璉便聽了親妹妹的‘教唆’,再不肯讓丫頭近身。上船後, 沒兩天便只讓兩個小廝興兒和旺兒在房間裡侍候。

  水源那裡, 則是帶過來的太監守夜。所以他的宮女和賈璉的奶娘丫頭都住在了中層。

  也正是因此,誰也沒有想到出事的會是中層。

  事情是在第二天早上發現的。

  當天晚上賈小妞獨自往賈代善房間跑,唐嬤嬤自是不會真的讓她一個人下來。只是她不比賈小妞一個孩子, 她將衣衫穿好, 又攏了頭髮才出的門。

  因是深夜, 怕跑動帶出的聲音吵了旁人休息, 唐嬤嬤腳步輕輕的下了樓,到了賈代善的房間外, 看著房間的門緊閉,仔細聽了一下裡面的動靜,發現裡面靜悄悄的, 便以為賈小妞已經跑進去了。

  想到在府里時,賈小妞從幾個月開始便時常會跟著賈代善一起睡,唐嬤嬤倒沒什麼不放心的。不過又擔心賈小妞半夜要水或是起夜,於是讓隨後跟她出來的豆芽回房抱了被子自己在走廊會客廳處的榻上睡下了。

  一夜不曾被叫起,唐嬤嬤在天快亮的時候,疊了被子讓下來換她的豆芽拿回去。

  看了一眼天色,唐嬤嬤便上前幾步,準備先將賈小妞叫醒,然後抱著她回樓上梳洗。

  哪成想,她是左敲門沒人應,右叫門沒人理的。與豆苗對視一眼,直接推了門進去。

  賈代善的房間裡,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當下唐嬤嬤就慌了。直接大聲叫嚷起來。

  聽到唐嬤嬤的聲音,樓上樓下都跑來了不少人。

  水源與賈璉也一先一後的衝進了賈代善的房間。然後聽了唐嬤嬤的話,兩人心中一凜,連忙進艙房查看。

  發現屋中不但沒有人過夜的痕跡,竟然還少了一床被子,以及多了一隻小繡花鞋。

  鞋上的珍珠仍然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可是穿著這隻繡花鞋的主人卻不見了蹤影。

  “奴婢是跟著姑娘腳前腳後來到的中層……之後一直呆在中層沒有離開過。也不曾見到有人出房門。”

  唐嬤嬤是將賈小妞當親生閨女一般的心態,此時整個人都無力的靠在豆芽身上,顫抖的抱著賈小妞留在現場的那隻繡花鞋,哭的不能自己。

  船就這麼大,昨夜又是風雨夜。在發現人不見的時候,樓上樓下的那麼一找後,水源看了一眼連傷心都被唐嬤嬤比下去的賈母,心中有些狐疑,於是主動站了出來詢問細節。

  “老國公的房間平日裡守夜的是誰?”

  聽到水源這麼問,賈璉臉色極為不好的站了出來,“祖父房裡自來沒有人守夜。”

  水源聞言點頭,開始打量這間艙房。走到窗戶下面的時候,發現窗戶下面竟然有不少積水,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

  是似想到了什麼,水源飛快的走出房門,然後朝著另一邊的房間走了進去,直直的走到窗戶邊上,發現那裡竟是一點積水都沒有。

  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心緒沉重的走回賈代善的房間,水源開始不停的打量屋中的人。看一眼哭得撕心裂肺卻怎麼看都沒有唐嬤嬤更傷心欲絕的賈母,再看一眼滿眼擔憂,一臉驚惶失措的賈璉,還有時不時看一眼賈母,時不時看一眼唐嬤嬤,以及繡花鞋的柳郡柳先生。

  最後水源的視線落在了神色間總帶著幾分慌張心虛的余信家的身上……

  這個婆子非常的不對勁。

  廢話,剛跟人殺了主子,她能對勁才有鬼了。

  “老國公不喜有人守夜,那總有給老國公鋪床收拾房間的人吧?”水源掃了一圈屋中的人,聲音聽不出喜怒。

  此時的水源小小的年紀,竟帶了幾分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鴛鴦聞言,站了出來。“老太爺這次出府並沒有帶丫頭,從上船那天開始,老太太便吩咐奴婢去侍候老太爺日常起居。老太爺嫌煩,奴婢只早晚侍候了老太爺洗漱以及收拾艙房便退出來。”

  水源知道鴛鴦是賈母的大丫頭,看了一眼賈母,水源聲音有些冷,“將你昨日幾時進的艙房,幾時出的艙房都說一遍。”

  鴛鴦想了想,便從晚膳後開始說起。

  “等一下,你是說你晚膳後進入老國公的艙房時,窗戶是關著的?”

  鴛鴦理所當然的點頭,“昨天晌午過後就開始颳風下雨,奴婢那會兒便檢查了老太爺房間裡的窗戶,擔心風太大再將窗戶刮開,還特意從裡面鎖上了。”

  水源聽罷又問她,“你晚膳後再過去時,窗戶可開著?”

  鴛鴦搖頭,“一直是關著的。”

  水源聽了,又轉頭看唐嬤嬤,“你與胖丫頭是腳前腳後下的樓,你是看見她進的這間艙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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