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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九天的冰餾子,直接給王夫人來了個透心涼。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老太太高壽,可終究熬不過我們這些小輩。一但失了老太太的庇護,太太可想過咱們二房以後會如何?指望我嗎?”元姐搖頭冷笑了一聲,“就這麼一門親事,哪怕有了親王正妃的體面,可誰又能將我當回事。滿京城,不,滿天下都知道您閨女是嫁過去守活寡的,漫長的日子,我總要指望娘家幫襯一二的。可您看看寧榮兩府我能指望誰?

  老爺?太太?還是珠大哥哥?呵呵,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璉兒了。您說說,我都這樣了,我總不能再傷了璉兒的心吧?”

  將自己說得多勢力,旁人聽了也許還沒怎麼樣,可元姐兒這段話轉天傳到司徒砍耳邊的時候,氣得直接喝了兩大碗清熱敗火的湯。

  反正這兩年他也沒準備要孩子,她想怎麼‘守’,他都可以陪她守,從早上守到天黑,或是從天黑守到天亮......

  因著‘守活寡’這三個字,而產生無數聯想的司徒砍笠日一早起來,臉上又起了一排痘,對著鏡子咬牙切齒,最終不得不的又讓府中長史去吏部告了假。

  頂著這樣一張憋火的臉,他真沒勇氣去上朝。

  ╮(╯▽╰)╭

  元姐兒還不知道她嘴損的又給司徒砍弄出了一股火。此時她還在與她這輩子的親媽東拉西扯著。

  王夫人覺得自己這個閨女就是給大房生的,處處站在大房那邊不說,還總能將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珠兒天資有限,右手又受了傷,哪怕左手真的能寫出好文章,於仕途上,也不會走太遠。

  而大房那小子,娶了一門比雲氏還要有背景的媳婦,去年秋闈還碰了狗屎運一般的考中了舉人,之前傷的那臉,此時看起來也不過一層淡淡的疤痕,假以時日必能恢復如初。

  說起疤,這世上除了元姐兒姐弟就只有夏糧東子那兩個太監知道賈璉的臉是怎麼回事了。

  那臉留疤是肯定的了,不過區別在於那疤痕猙獰不猙獰了。

  因著元姐兒教他的辦法,現在賈璉每日早起都會先化好了臉上的妝才會幹別的。

  洗漱水都是前一天晚上打好,放在屋裡的。不管夏冬都用涼水洗臉,也因此平日裡他自己洗漱,倒是不曾被人發現臉上的問題。

  於是不但唬弄住了府中的家下主僕,也唬弄住了府外的各色人等。

  王夫人就覺得虧她天天吃齋念佛,佛祖竟然也跟著偏心了。

  總之無論王夫人承不承認,榮國府的未來,都在賈璉身上。

  被元姐兒這麼一番話懟了一回,王夫人連反駁的話都找不出來。

  “大姑娘到底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如珠如寶的養大,難道姑娘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的?”

  元姐兒聽了嘆了口氣,王夫人跟她說將賈璉的婚前延到賈珠之後,為的不就是想要讓她去跟賈璉說這件事?

  明知道她與賈璉的感情還要讓她這麼做,也是親媽所為?

  這會兒子見自己不可能答應她的條件,就又扣了一底不孝的大帽子給她?

  真是親媽呀。

  “您不用時刻提醒,我也記得我是二房的姑娘。您老也不想想,若不是真心為您著想,我這會兒子才不會跟你這麼推心置腹的說這些話。”

  你怕是對推心置腹有什麼誤會吧?

  王夫人覺得王家的教養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不然,她現在為什麼覺得推心置腹這個詞她都無法理解了呢?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二房的姑娘,我也不能昧著良心眼瞧著你們占著襲爵的正房而不勸你們搬家。若非顧忌自己是二房的,我怕是一早就將這件事情放於人前說一說,還能賣給大房一個人情。”

  若是將這事在晚膳後或是早上請安,大家都在府中的時候說出來。就以他們家那位大伯母的心性,怕是第一個站出來叫好,並且主動積極的帶人搬著二房搬出榮禧堂呢。

  王夫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元姐兒的眼神也變得陰狠毒辣。

  這麼個女兒,活著借不到一點光,還不如死了乾淨。至少還能省下一大筆嫁妝。

  腦海中猛的轉出這麼個想法,王夫人當場就嚇出一身冷汗。可這個念頭升起來了,王夫人卻是怎麼壓都壓不住。

  若是元姐兒被大房害死,或是被璉二害了,介時大房就廢了,璉二也再不會壓著她家珠兒一頭了。

  府中的產業,府中的爵位,還有這榮禧堂都不需要拱手相讓......

  不,不,這死丫頭好歹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自己的親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不能,不能。

  可這丫頭卻是個不孝的孽帳,從小到大再沒讓自己省過一回心。從來都是胳膊肘往外拐......

  雖然這死丫頭是親王正妃,可她一身榮耀卻只能靠母以子貴......

  第173章

  王夫人再狠, 也沒狠到真殺了親生閨女。不過她到是覺得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能兩全齊美的。

  若是既沒要了元姐兒的性命, 又能成功的除去大房和賈璉呢?

  這個念頭像鑽釘一樣深深的王夫人的心裡扎了根,越是想它,它鑽得就越快, 也越深。

  於是因為有這個念頭支撐著,王夫人再看對面的元姐兒仿佛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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