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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的一下,簡女官一雙哭得有些紅腫的雙眼直直的看向元姐兒,元姐兒怔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被簡女官那猶如開了水龍頭的眼淚噎了一下。

  看了一眼開著一條縫的窗戶,元姐兒都能知道樓葉一定在那裡看她熱鬧呢。於是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剛剛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眼淚是鹹的,裡面含有一定的鹽份,用眼淚給花送別,你怕不是在送刑?”

  簡女官聽到元姐兒這種理論,瞬間怔在當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憤憤的嗆了一句“不可理喻”,抱著臘梅帶著小宮女倉惶遁走。

  “(ˉ▽ ̄~) 切~~”

  元姐兒看著簡女官的背景,撇了撇嘴,就不耐煩她這股子清高勁,有本事你葬花去呀~

  你敢在宮裡葬花,本姑娘就敬你是條好漢。

  第96章

  樹不要皮, 必死無疑。人不要臉, 天下無敵。元姐兒從臘八前就開始受驚過度,纏綿病榻。本來都要‘好’了,卻因為勸說簡女官莫要傷心悲泣, 又著了風寒,不得不病過了臘月, 直奔正月。

  然而這一回,元姐兒是真的病了。

  在屋裡烤了幾天,冷不丁的走出去,又在樹下與簡女官說了番話,當天晚上元姐兒就發起了燒。

  元姐兒燒得迷糊, 半夜的時候只覺得渾身冷得很,先是在被子裡將自己團成了團, 之後仍是覺得冷得牙齒在打顫,迷迷糊糊之間便將早前收在空間裡的被子和皮子都拿了出來蓋在身上, 可仍是冷得很。

  不過可能也是燒迷糊了, 元姐兒又猶如一隻煮熟的蝦子似的團在被裡睡著了。本來小屋裡便有碳盆, 這會兒子元姐兒又蓋了這麼多的被子和皮子, 等到早上的時候,元姐兒出了一身汗, 倒是退了些許熱度。

  因著元姐兒正在休本月的病假, 樓葉深知元姐兒作息,掐著點過來送膳食時才發現元姐兒這一會兒是真的病了。

  元姐兒聽到敲門聲,看了一眼屋中的沙漏, 知道是樓葉,先將床上多餘的被子和皮子收起來,然後才邁著虛浮的腳步一步一步蹭到到門口給樓葉開門。

  這個時候,元姐兒特別羨慕那些宮妃以及當初在宮外並不需要鎖門睡覺的日子。

  樓葉敲門的聲音很輕,每隔上一會兒才會再次敲幾下門板。就擔心讓喜歡睡懶覺的元姐兒從睡夢中驚醒。等了好一會兒,元姐兒才打開門。樓葉抬頭一瞧,這才被元姐兒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嚇得慌了手腳。

  小心的扶著元姐兒回到床邊,又幫元姐兒將汗濕下來的被子換了換,這才去碳盆那裡將溫著的水給元姐兒倒了一杯,待元姐兒全部咽下,又連忙出門去請太醫。

  一路小跑著去了太醫院,又請了‘相熟’的太醫,樓葉在回去的路上便跟這太醫說了元姐兒這會兒是實病的事。

  那太醫聞言,也是擔心,畢竟他們可都是被司徒砍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人。元姐兒要是真的有個好歹,他們怕是要提前下去給她探路了。

  一番望聞問切,太醫這回也不拿安神丸了,直接開了去風寒的藥,讓跟著他們一路過來的小藥童去抓藥。

  “姑娘的藥,還是放在這屋裡我親自煎。”太醫院人多手雜,樓葉可不敢讓太醫院的人來煎藥。“等藥抓來了,吳太醫再細看過了再去吧。”

  “這是自然。”誰也不敢保證他開的藥和藥童抓回來的藥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他在這裡仔細辨認過,也保險一些。

  一會兒,那藥童就按著吳太醫的吩咐,抓了三副藥回來。可能是想到樓葉這裡沒有煎藥的沙鍋,藥童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煎藥的鍋回來。

  將三副藥一一打開驗過,確認無誤後,樓葉便將藥材用水泡了泡,又在火盆里加了兩塊碳便開始給元姐兒煎藥。

  在狹小的房間裡煮藥,屋子裡那是別想有好味了。樓葉將床帳擋得嚴實,又稍稍將火盆往門口移了移,將門開了條縫,這才一邊煎藥,一邊注意著元姐兒那邊的動靜。

  人生了病,精神就去了大半。往日裡但凡醒著,就總有些不著四六,喜歡折騰的人這會兒卻難受的蹙眉而臥。蒼白的容顏,帶著一股子楚楚可憐。

  要是她有姑娘那般好畫技,一定要將這副樣子畫下來給她看。

  姑娘平素里最討厭這種樣子了......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想著一會兒得給主子送消息。手上攪動了一下沙鍋里的藥,又不知從哪拽出一把扇子將藥味往門外扇一扇。

  等到藥煎好了,女官居住的這個小院裡已經滿是藥味了。

  “喝,今兒是怎麼了?做戲也講究做全套了?”李女官下了值,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有些刻薄的對自己的宮女不屑的說了一句。

  李女官為人刻薄一些,再加上她這人還最見不得別人比她好。

  元姐兒的出身,聖寵以及容貌都是李女官嫉妒的對象,再加上元姐兒平素里時常請假,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託詞,所以李女官心裡對元姐兒也有股氣。

  只是李女官這人也是欺軟怕硬,這些話也只是背後嘀咕,半句不敢當著元姐兒的面說。不但如此,每次元姐兒一請病假,這位李女官都會帶著她的小宮女去噓寒問暖一番。

  白雪扶著李女官,小聲說道,“大家都知道的事,現在想要做全套又有什麼意思,怕不是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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