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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弈航他們那些舊黨歷經兩朝,功勞赫赫,他們家境豐裕,靠著官職撈足了油水,如今又有從龍之功,正是得意之時,豈能容忍別人染指他們的利益?

  而賈赦這些新黨多半都朝氣勃勃,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事業,又尚未被朝廷之中的世俗氣息所浸潤,仍有一腔報國愛民之心。

  他們之間本就有天然的矛盾所在。

  這次的國庫告急就是新舊黨派之間矛盾的凸顯。

  “既然賈大人認為加重賦稅不可,那賈大人可有法子來解決這軍餉的問題?”郁弈航不悅地皺著眉頭說道,

  與舊黨的大多數人相同,郁弈航也反感新黨,認為他們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有一腔幹勁,但卻經常“壞事”。

  “是啊!既然賈大人覺得郁大人的方法不可,那就說說您的法子出來。”舊黨的其他人說道。

  賈赦就等著他們的這句話,他說道:“郁大人還真說對了,本官還正好有一法子,既可不勞民傷財,又能緩解軍餉告急。”

  “哦?”郁弈航嗤笑了一聲,“賈大人可別把牛皮吹破了,這可是當著陛下的面兒,要是沒辦法完成,那可是欺君之罪。”

  他字字義正言辭,鏗鏘有力。

  如果換成其他人,還真有可能被他嚇到。

  可賈赦見慣了大風大浪,徐成松都沒能嚇倒他,何況是郁弈航。

  他淡淡地說道:“下官不敢保證此計定能解決軍餉不足,但敢保證絕對不會勞民傷財。”

  言下之意是在諷刺郁弈航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百姓生死。

  畢竟,誰都知道國庫虧空的原因之一就是朝廷大臣借了國庫的銀子,卻又遲遲未還。

  徒源初登基不久,為了籠絡人心,不能逼著他們把錢還了。

  但是這筆錢卻至關重要!

  郁弈航等人當時臉色一變,他們都是老狐狸,一聽就聽出了賈赦話裡頭未道明的意思。

  “賈大人是什麼意思?”郁弈航怒目瞪著賈赦。

  章桁挑起眉頭,“郁大人為何動怒?我等都是在商討如何緩解軍餉告急的問題,都是為了國家著想,賈大人若是有妙計,難道不好嗎?”

  郁弈航咬牙切齒。

  他要是聽不出來章桁是在幫著賈赦說話,那他可就不必在朝堂上混了。

  章桁的意思也就罷了,怕就怕章桁背後的徒源也是這個意思。

  真要徒源逼著他們把錢還了,那他們可就要大出一筆錢了。

  “好,自然是好。”郁弈航說道,“本官等著聽賈大人的‘妙計’。”

  賈赦淡淡朝著徒源拱了拱手,說道:“陛下,微臣近日細想,這軍餉告急,既然不能從百姓中得,那麼為何不能從朝廷大臣和富商們身上得呢?”

  他的話還未說完。

  就被郁弈航打斷了。

  郁弈航皺著眉頭,冷著臉,“賈大人家境優渥,想來千百兩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咱們朝廷上其他人也是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哪裡拿的出錢來?”

  “可不是,我們一家十幾口,都指望我一份俸祿養活,賈大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賈赦朝說這話的那人看去,他眼中掠過一道嘲諷,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說話的這位大人據說可以包下了軟玉樓的花魁娘子足足六個多月,那花魁娘子一夜就少說百兩銀子,這六個月,可不是個小數目。

  “諸位大人放心,本官想的絕不是逼著你們出銀子,”賈赦打斷了他們的話,笑吟吟地一字字說道:“畢竟,本官也知道,諸位大人‘清廉’的很。”

  賈赦的諷刺對郁弈航等人來說根本就不疼不癢。

  他們要是會感到羞恥,又怎麼會提出加重賦稅這等無恥的提議來?

  “那賈大人難道是要賣官嗎?”郁弈航盯著賈赦說道,“恕本官直言,這也不是什麼好法子,商人趨利,不知體恤百姓,倘若賣官,非但會使得朝廷中魚龍混雜,而且恐怕還會引起輿論議論紛紛,士林之中學子們恐怕也會受挫而抱不平。”

  “非也。”賈赦說道。

  “既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郁弈航心裡冷笑了一聲,他略帶輕蔑地說道:“那賈大人到底想怎麼樣?”

  賈赦從容地說道:“郁大人莫著急,陛下,微臣的想法是這樣的,陛下可立下一塊功德碑,號召百官和豪商們踴躍捐資,按著捐資的數額依次排序,將那人的名字和數額記載在功德碑上,這樣一來,想必既不會勞民傷財,又能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

  眾人愣了愣。

  一時間,大殿內安靜了下來。

  賈赦的這法子的確不會勞民傷財,而且也不會觸及文武大臣們的利益,但、但是……

  “妙!”章桁很快明白過來,他讚嘆地說道,“此法甚好,陛下,倘若推行此法,便有一舉三得的好處,一來此法推行,不費一金一銀,二來此法收效極快,想必不出數日便能籌得一筆巨資,三來還能就算士林學子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賈赦忍不住暗笑。

  這章桁的嘴的確夠狠的,這最後一句分明就是在懟郁弈航剛才的那番話。

  偏偏他說的義正言辭,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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