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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小政在廊下朝他笑了笑,已經是十分習慣這個情形了,「下雪了,哥哥要是沒旁的事,咱們去園裡喝酒,大冷天的正好吃熱鍋子。」

  「你這什麼表情,幸災樂禍是不是?去把林小海叫來,再讓先生們一道作陪,考考他的功課。金姑娘就別喊了。」

  方才攆人的春雨小聲道,「國公爺,姚先生還生著氣呢,您這會子走了……」

  「你越發會當差了,幫著他欺負我。」賈赦一指她,「明兒就給你找個女婿去,政兒先去安排罷,我等會兒就來。」

  春雨如今做著他院子裡的管事大丫鬟,也不回嘴,忍笑給他打了帘子。

  賈政難免有些疑惑,「媳婦兒都這麼厲害嗎?」

  「姚先生極有本事,莫說國公爺,等閒您幾位也不敢招惹啊,旁的媳婦兒大約不這麼厲害。咱們太夫人不就很溫和。」春雨聲音更低了,「再者說,主要國公爺喜歡得緊,其他人哪裡能給國公爺這樣的氣受。您在這兒避雪,奴婢去安排酒菜就是。」

  「同去吧,再聽見什麼不該聽的了,就該拿我下鍋涮肉了。」賈政道,「我要是娶妻,得找個嘴嚴聽話的,不然哥哥的事兒傳出去,又是風波。」

  怕倒是不怕,就是賈赦又要嫌蒼蠅們煩了。

  賈政才走到半路,便遇上了林小海,眼圈兒紅的跟兔子似的,賈政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小海急道,「我是來和國公爺、二少爺告辭的,方才得到消息,說是、說是家父病重。」

  「春雨,你帶人去給林公子收拾東西。」賈政道,「你隨我來,冬日行船少,得拿我哥哥的名帖去安排。」

  瞧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兒,多安慰了一句,「你也莫急,林侯爺定然能安然無恙的。」

  林小海思忖了半天,難過中又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請府上幫忙請上一位太醫隨我一起南下。」

  江南不是沒有名醫,但是到底多一分希望。

  林侯的名號肯定是沒有榮國府好使的。

  難免觸動了賈政對賈代善病中的記憶,他伸手摸摸林小海的腦袋,「你放心吧,我來辦,給你找兩個,信中可有說林侯爺是哪裡不適麼?」

  林小海道,「父親久染風寒未愈,如今已經開始咳血了。」

  賈赦的名帖拿出去,不單請回來兩個太醫隨行,京中名醫也被捉來兩個,滿府的人都忙著給主子們打點行李。

  史氏本覺得她們母女二人不便同行,賈赦卻道,「母親既見過了林小海,也得叫林侯夫人見一見敏兒,若林侯真的……只怕這事就要趕著來了。」

  史氏本覺得她們母女二人不便同行,賈赦卻道,「母親既見過了林小海,也得叫林侯夫人見一見敏兒,若林侯真的……只怕這事就要趕著來了。」

  他是看的中林海的。

  「是你瞧得上這個妹夫,還是你媳婦兒瞧得上?」史氏擺擺手道,「罷,從老祖宗算起,咱們也沒有出過妻管嚴的。你別在這兒礙我的眼了,出去哄你媳婦兒去罷。」

  「這怎麼能叫妻管嚴。」賈赦正要辯駁兩句,見了賈敏進來,便止住不說了。

  賈敏穿得雅致又不太過素淨,又長高了些,很有姑娘家的樣子了,她朝賈赦笑道,「哥哥怎麼在這裡,倒叫我好找,才做好了個香囊想給哥哥,結果找不到你,交給姚先生了。」

  「大姑娘了,還會做針線了,你陪著母親說話吧。」賈赦又關切了句,「要送禮的東西,你們看著帶吧,不拘是什麼,珍貴些也無妨。」

  這樣不過四五日的功夫,一行人便匆匆下了江南,連著年都是在船上過的。

  賈赦和姚謙舒也不怕冷,大晚上拎著林小海在船頭喝酒,姚謙舒近來仍舊十分做作,披著件寬大的鶴氅,風姿瀟灑,見對面林小海鼻頭通紅,禁不住想要笑,「小公子可真是怕冷,春雨,去取我那件狐裘來予他,多裹一層就不冷了。」

  「還是罷了吧,你多高,他多高,那件你穿都到腳背,給他穿,豈不是裹個被子。」賈赦道,「去給小公子多抱幾床被子也是了。」

  林小海心中擔憂他病中的老父親,成日的鬱鬱寡歡,只怕還未到江南,自己心裡先作下病來了,故而尋常賈赦總要逗他一逗,紓解些也是好的。

  他既覺林小海孝順,又有些擔心林小海不經事,怕是肩膀擔不住。

  可見十全十美的人是沒有的,哪怕就是他邊上這個妖精,有錢有貌,情深似海,性子卻也不好。

  性子不好的姚妖精示意春雨去取衣裳,喝盡杯中酒,隨後把杯子伸到賈赦面前,賈赦極為狗腿地替他倒滿,又給林小海也滿上了,「喝兩口酒熱熱身子就不冷了。在屋裡暖暖和和的喝酒不好嘛,非出來吹風。」

  「你不覺得這裡風景好麼?明月如霜,江水似練。」姚謙舒指著賈赦道,「俗人!」

  行吧我俗,你一個穿金戴銀的暴發樹不俗。

  林小海吸吸鼻子,「不如我給國公爺和姚謙舒吹個曲吧。」

  「你這堵著鼻子能吹嗎?」賈赦雖然不通音律,但是絕對鼻子還是挺重要的吧。

  「不礙事。」

  半天涼月色,一笛酒人心。

  煙波渺渺,笛聲幽咽,在這夜裡聽,透著無限的哀怨。

  賈赦持著酒杯一直未動,直到林小海一曲吹罷,方合著悲涼將冷透的酒飲下,「林小海你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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