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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瑁已經徹底的喪失了他的智商,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李瑁的生死其實已經註定了的,王源之所以要帶他去成都,是王源一如既往的風格,他不願背負弒殺皇族的罪名,王源要玄宗親自下旨殺了李瑁。

  馬車在百餘名親衛騎兵的押送下抵達了散花樓內。車廂外的鐵條咔咔作響,黑色的布幔被拉開來,刺目的光線從車廂的縫隙之中射了進來,寒氣和強光讓李瑁的身子蜷縮,雙手捂住了眼睛。

  「快下來,磨蹭什麼?」毫不留情的怒喝聲在耳邊響起,一名普通的親衛面目冷峻的呵斥著他面前的這個曾經坐在寶座上的皇帝。

  李瑁很想怒罵一聲:朕是皇帝,你不要命了麼?但他顯然明白,現在說這種話很是可笑,很是荒謬。他弓著身子,就像一個受慣了呵斥和打罵的囚犯一樣,毫無表情的慢吞吞的下了馬車。立足處四周的景物很是熟悉,這裡是散花樓,曾經也是他常來常往的地方。父皇應該就住在這裡吧。

  「陛下有旨,押李瑁上殿問罪。」

  「陛下有旨,押李瑁上殿!」

  突如其來的呼喝聲下了李瑁一跳,順著聲音看去,散花樓大廳前的迴廊上,幾名內侍借力呼喊著旨意,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是索命的冤魂一般。

  「走吧。陛下在裡邊等著你呢。」一名親衛喝道。

  李瑁慢吞吞的整理著衣衫,挪動著麻木的腿腳。

  「快點。」一名親衛突然伸腳在李瑁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李瑁身子往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回過頭來,李瑁怒目而視。

  「怎地?你還敢瞪眼?在瞪眼我給你個大嘴巴。」那親衛也猴著眼睛瞪視著李瑁,手掌已經伸直,那架勢似乎上來便要扇耳光。

  李瑁不敢倔強,他心中縱有萬般的怒火,卻也只能乖乖認慫。雖然他曾經貴為皇帝,曾經沒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有任何的不敬行為,曾經一句話便可人頭滾滾,生殺予奪。但現在,在一名神策軍小兵面前,他卻只能認慫,只能被踢了屁股卻還不敢說半個不字。

  長長的迴廊通向散花樓的大廳前,盡頭的大廳開著門,裡邊黑洞洞的,像是一張欲吞噬人的巨口。李瑁一步步的走近,上台階,然後進入了那張巨口裡。

  ……

  散花樓一樓的大廳之中,光線幽暗晦澀,氣氛空曠而清冷。沒有滿城文武的熙熙攘攘,除了靜靜坐在寶座上的玄宗那孤零零的身影之外,便只有幾名內侍在寶座之策靜靜的站著。

  李瑁進了大廳之中,他的目光投向了坐在寶座上的那個熟悉的人影。

  「父皇!」李瑁顫聲叫道。

  寶座上的玄宗靜默著,遠遠的看著李瑁,臉上的肌肉抖動著。

  「父皇!」李瑁大聲的喊叫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動起來,他跑到了寶座下方,忽然撲倒在地,匍匐著往寶座的木階上爬著。像一條蠕動的蚯蚓,拼命往寶座上爬著。

  兩名內侍身子動了動,玄宗卻擺了擺手。

  李瑁終於爬到了玄宗的腳下,伸手抱住了玄宗的小腿,嚎啕大哭起來。

  「父皇!父皇!兒臣不孝,兒臣有罪,請父皇恕罪。父皇……!」

  玄宗眉梢動了動,俯視著腳下正嚎啕大哭著的李瑁,開口道:「瑁兒,你來啦。」

  「是,瑁兒來了,父皇,是瑁兒……」李瑁鼻涕眼淚一大堆,將玄宗的下裳弄濕了一片片。

  玄宗點點頭,抬起腳來,對著李瑁的頭猛地一踹,李瑁猝不及防,身子被踹的側翻,骨碌碌滾下了木階。

  「你還有臉來見朕,朕生了你這麼個好兒子,差點連朕都殺了。你還有臉在朕面前痛哭流涕,混帳東西。」玄宗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李瑁怒斥道。

  「父皇!兒臣不孝。兒臣知錯了。兒臣是一時糊塗,兒臣不該那麼對父皇的。請父皇恕罪,恕罪啊。」李瑁趴在地上,高聲哭叫道。

  玄宗一步步的走下寶座來,站在李瑁面前啞聲道:「瑁兒,你辜負了朕的一片苦心。朕對你寄予厚望,然而,你做了什麼?你連朕都容不下,連傳位給你的人你都要殺,你太讓朕失望了。你居然下詔書栽贓陷害朕,給朕安上了那麼多的罪名。你這蠢貨,你都幹了些什麼?」

  「兒臣錯了,兒臣該死。」李瑁喃喃道。

  「你太叫朕失望了,朕知道你恨我,不就為了一個女人麼?朕將皇位都穿給了你,難道還抵不上一個女人麼?你便懷恨在心,乃至於連你的父親都不能容的下。現在可好,看看你的下場,看看我大唐的下場,這都是你的錯。你這忤逆愚蠢的東西,你葬送了大好的局面,也害的你自己落到現在的地步。混帳,蠢材!」玄宗毫不留情的狠狠的咒罵著李瑁,吐沫星子濺了李瑁一頭一臉。

  李瑁只趴在那裡嗚嗚的哀嚎,口中不斷的重複著:「兒臣該死,兒臣有罪。」之類的話。

  玄宗罵的累了,後退幾步,手扶著木階的扶手微微的喘息著。

  李瑁爬動幾步來到玄宗腳下,抱住玄宗的腿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錯了,請父皇饒了兒臣一命。兒臣定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玄宗冷笑連聲,看著李瑁道:「饒你性命?洗心革面做人?你想的倒美。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麼?」

  李瑁大驚道:「父皇饒命啊,父皇不能殺兒臣啊,兒臣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了,父皇若殺了兒臣,大唐天下誰人能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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