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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瑁說罷舉步而去,渾身冷汗淋漓的黃安愣愣的立在原地。

  ……

  寧州城下,戰火滔天。三天時間,李光弼打造了數百架投石車攻城車,開始了對寧州的全面進攻。

  因為耽擱拖延了時日,又接到王源的兵馬已經抵達靈州以南,再有六七天便將抵達隴右道的消息,李光弼更是急於攻下寧州城,希望能在這六七天的時間裡推進到隴州,從而阻隔神策軍回到成都的道路。

  所以,當攻城開始之後,李光弼盡遣精銳兵力,這新兵組成了龐大的攻城軍團,對寧州開始了不間斷的連續猛攻。

  城中李宓率三萬餘兵馬全力阻擊,仗著弓弩的優勢死守城池。從清晨到午後,短短三四個時辰,雙方交手攻守四次之多。攻城兵馬如潮水般一波波的發動猛攻,守城方也頑強的頂住了這四次攻城。雙方死傷的兵馬數目也極為龐大。攻城方在數個時辰的攻城中死傷超過一萬六千餘,而守軍也有八千多兵馬死傷,攻守方死傷的比例基本在一比二左右。

  這其中,以李光弼親率的精銳步兵發起的第三次第四次攻城中,攻方都攻上了城牆。李光弼幾乎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但終因對方守城意志堅決,再加上攻方的新兵實在不堪用,這才導致沒有一鼓作氣拿下城池。

  午後,毒辣的太陽炙烤著戰場,氣溫高的嚇人。李光弼叫停了攻城戰,因為他發現兵馬都已經精疲力竭,急需要補充體力稍作休整。另外,投石車損壞嚴重,石塊也投擲殆盡,需要緊急修理和補充。更重要的是,李光弼需要召開軍事會議,對某些人在上午的攻城戰中的表現予以斥責和懲罰。這對接下來的攻城將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大帳之中,氣溫悶熱。到處都瀰漫著酸臭的汗味。一陣陣的熱風夾帶著戰場上的血腥味和屍臭味襲來,中人慾嘔。李光弼居中而坐,旁邊坐著鄭秋山。將領們敞著盔甲渾身血污的坐在下手,人手一隻水囊,不停的咕咚咚的喝著清水。咒罵埋怨之聲不絕於耳。

  「諸位。」李光弼保持著齊整的儀容和風度,皺著眉頭掃視著面前這群衣衫不整的將領們開了口。

  眾將領紛紛挺直脊背安靜了下來。在李光弼面前,沒有人敢吊兒郎當,因為他們都知道,李光弼若是翻臉,那便是無情之極。

  「諸位都辛苦了,上午的戰事雖未拿下寧州,但諸位的表現……本帥還是滿意的。上午,我們差一點便攻上去了,可惜的是沒有最終得手,但從上午的戰事可知,拿下寧州只是時間問題。寧州一定是我們的。」李光弼朗聲道。

  眾將吁了口氣,本以為是一場雷霆風暴的斥責,但李帥開場這個幾句,便奠定了基調。看來這場會議是以鼓勵和寬慰為主,李帥不會發火了。

  「然而……」李光弼的聲音響起,眾將悚然一驚。有人心中暗道:「果然……不會那麼輕鬆過關。」

  「然而有的將領和兵馬在今日上午的攻城戰中的表現讓人憤慨。本可以一舉拿下,但因為有的人不聽指揮,貪生怕死,貽誤了戰機,導致全盤失敗,這樣的人你們說該怎麼處置?這樣的人該不該處罰?」

  李光弼的聲音響徹大帳之中。眾將互相瞟了幾眼,不敢說話。有幾名將領心虛的低下了頭。

  「蔣祖光何在?」李光弼忽然提高聲音厲聲喝道。

  眾將嚇得一抖,一名身材臃腫的將領慌忙站起身來,驚慌道:「李帥,末將蔣祖光在此。」

  「蔣祖光,你可知罪?」李光弼冷聲喝道。

  「末將……不知何罪。」蔣祖光瞟了一眼坐在李光弼身旁閉著雙目的鄭秋山,小聲的回答道。

  「你不知罪?上午攻城時,劉將軍的兵馬攻破城門北城牆,數百士兵登上城牆時,你的兵馬為何不全力進攻周圍城牆,給予對方守城兵馬重壓,減輕城頭壓力?非但不攻,你的兵馬居然還退了下來,導致劉將軍所率兵馬功虧一簣,登城兄弟盡皆被屠戮,你還敢說你不知罪?」

  「這……李帥,末將是根據鄭副帥戰前的命令。鄭副帥說了,咱們的兵馬都是新兵,若覺得情勢不對可撤回休整再攻。那時候我的手下三千人死傷了三成,士兵們都很膽怯,我擔心發生潰敗,這才下令撤退下來休整的。」

  「住口……你的意思是……鄭副帥下令要你撤退?」李光弼看了一眼鄭秋山,轉頭厲聲喝道。

  「這個……」蔣祖光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若說是鄭副帥下的命令,豈不是將火引到鄭副帥身上了,若說不是鄭副帥的命令,那自己豈非要承擔全部的責任了。

  「李帥,老朽確實戰前說過這樣的話,老朽是擔心新兵的士氣,避免發生大規模潰逃的事情。李帥也知道,老朽所領之兵皆為新兵,這才經歷了不多的幾次戰事,還遠遠不夠。」鄭秋山忽然睜眼說道。

  李光弼轉過身來,面帶冷笑道:「鄭副帥,難道上午戰前,本帥說的話你沒聽到?本帥說了,今日必須人人向前,全力進攻,不許有任何的推諉和理由。難道本帥說的話不作數?你鄭副帥卻背地裡要違背本帥之命?」

  帳中空氣瞬間冷了下來,很多人終於明白了,李光弼召開這場會議的目的很可能是專門為鄭副帥而來。鄭副帥和李帥之間有些摩擦,軍中將領已經有所察覺,但沒想到這麼快便來了,不知道會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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