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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定睛一看,臉上露出了笑意,原來來的是豐王李珙和他的兩名隨從。不知為何,豐王李珙穿著普通人的服飾,髮髻蓬亂,臉上鬍子拉碴顯得甚是頹唐。

  王源忙拱手笑道:「原來是豐王爺,什麼風把王爺吹到我這裡來了?王爺怎生這副打扮?」

  李珙大步上前,一把挽住王源的胳膊,左右看了看,拉著王源便往院門裡走,口中道:「相國,現在本王哪裡有心情和你說笑客套,咱們快進去說話,我在這門口等你半天了,快要凍死我了。」

  王源被李珙拖著進了院子。見王源歸來,幾名府中僕役忙上前伺候,王源吩咐僕役上熱茶,領著李珙進了前廳就座。李珙站在火盆旁暖著身子,又喝了一盞熱茶,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王源一直坐在旁邊等著李珙暖和身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李珙,李珙的來意不言自明,從他的臉上懊惱和焦躁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為何而來。

  「豐王爺,現在可否告知我你這一身打扮在我府門前等候的原緣由了?」王源吐出一小片綠色的茶葉,微笑問道。

  「哎呀,相國啊,你還這般氣定神閒麼?我都快瘋了。李瑁在靈州登基繼位了,那豈非沒我什麼事了?您不是說要推舉我為太子麼?現在可怎麼辦?我們怕是要大禍臨頭了。你要我不要和你過多的接觸,我依言照辦了。但今日之事我是怎麼也在府中坐不住了,所以穿了尋常百姓的衣衫在你府門前等你。王相國,你說這事兒現在該怎麼辦?」李珙唉聲嘆息一臉的晦氣,言語中滿是埋怨之意。

  王源待他抱怨完,這才緩緩開口道:「豐王爺,你該知道這件事上我是盡了心的。十餘日前,我率群臣覲見陛下,正式推舉你為太子。你的父皇雖然沒有一口答應,但也同意將你作為重點考察的太子人選。政事堂徵詢各地官員意見的行文也發放下去了,我並沒有食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如今這件事事發突然,我也如聞驚雷一般。你父皇又自承是讓位於李瑁,剛剛才頒布的退位詔書。新皇既立,木已成舟了。」

  李珙叫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只能認命了麼?李瑁當了皇帝,我怎麼辦?他豈能容我?我豈非就要命喪他手了?王相國,這件事必有蹊蹺,一定是他和父皇串通好的,您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毫無辦法麼?他當皇帝對你也沒有絲毫的好處吧。」

  王源靜靜看著李珙道:「豐王殿下,你是明白人。事到如今,除了認命之外,別無他法。難道你要公然反對李瑁為帝麼?那樣的話,你怕是立刻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我不認命,我絕不認命。我李珙當不成皇帝,他李瑁憑什麼當?他算什麼東西?自己的女人都送出去獻媚於父皇,他就是個烏龜王八蛋,他算什麼東西?」李珙大聲叫罵道。

  王源皺眉看著他跳腳如市井田舍漢的樣子,心中暗嘆。什麼叫氣急敗壞,眼前的李珙便完美演繹了這個詞的意思。甚至口不擇言大聲辱罵。李瑁是烏龜王八蛋,玄宗豈非便也是烏龜王八了,李家皇族豈非也是一群烏龜王八蛋麼?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王源皺眉沉聲道。

  王源話語中的威嚴讓李珙冷靜了下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在王源面前,他不該如此失態,也不能這麼失態。

  「王相國,事情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難道我們便眼睜睜的看著他當上皇帝,卻只能忍氣吞聲麼?將來他要殺我,我難道便將脖子伸著給他砍麼?」

  王源沉思片刻,低聲道:「事情倒也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壽王雖然繼位,但寶座可以坐上去,也未必便能坐的安穩。那位置可不是好坐的。」

  李珙眼睛一亮,喜道:「難道相國還有回天之術?」

  王源輕嘆一聲,微微招手道:「附耳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

  午後的梅園靜謐安詳。一縷琴音從堂屋之中流出,琴聲如水,緩緩流淌,沁人心脾。伴隨著琴音悠然,一曲笛聲纏綿其中,綿細悠長,婉轉雋永。

  堂屋一角,一爐檀香冒著淡淡的青煙,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中間的氈毯上,一方長几上擺著一具瑤琴,身著素色寬袍,雲鬢整潔,面目如畫的公孫蘭正用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飛舞,清冽的琴音便從她蘭花般的指間跳躍而出。她的身後站著橫笛而吹的王源,那管從京城時便一直帶在身邊的湘妃竹笛此刻也正發出悠遠之聲,伴隨著琴音,奏出一曲婉轉清宜之曲。

  一曲奏罷,公孫蘭轉過身來看著王源,兩人四目相投,嘴角都溢出了笑意來。

  「二郎,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你的笛藝尚未荒廢,當真教人意外。」

  王源微笑坐在小几旁的蒲團上,輕輕把玩竹笛上的流蘇,沉聲道:「怎敢荒廢?這管竹笛是表姐親贈於我,也算是我們的定情之物呢。這麼多年來風裡雨里,刀光劍影之中,我也沒片刻讓它離開我的身畔。表姐不在我身邊,我只要拿出竹笛一吹,便感覺表姐就在身旁,感受到表姐的柔情蜜意。」

  公孫蘭微笑啐道:「好不要臉,誰給你的定情信物?那時你未經我的許可便取了我的竹笛吹奏。被你吹奏了的竹笛我怎還能用?索性做個順水人情了?可不是什麼定情信物。」

  王源呵呵笑道:「原來你是嫌我髒,我倒是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從那時起,表姐便對我一見鍾情,難以自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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