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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晚上,當自己的後背和尾骨疼痛難忍之時。嚴莊便不斷的咒罵安祿山,詛咒他不得好死。嚴莊早已暗暗發下毒誓,他要讓安祿山付出代價。

  而此刻雖然安祿山說的聲情並茂,說自己是這世上他唯一信任的人,嚴莊卻心如止水,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他看透了眼前這個肥胖兇殘的傢伙。安祿山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口不一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在稱兄道弟,下一刻便可能暴怒殺人。他的話根本不能相信,他這個人也不值得自己為他賣命。

  但此刻,嚴莊卻聲音激動的連聲感謝安祿山的信任,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感謝陛下的信任,陛下如此待臣,臣當肝腦塗地盡忠報效。臣聽明白了。陛下是決意要立燕王為太子,但卻又怕燕王年幼受人擺布。故而需要做好準備,以防……以防萬一陛下發生了不測,燕王殿下也可以坐穩寶座是麼?」

  「正是。朕想的便是這件事。所以朕要替燕王解決後顧之憂。」安祿山點頭道。

  嚴莊道:「臣斗膽直言。從陛下剛才的話里臣覺察出兩層意思,一是陛下擔心史思明他們不會聽命於燕王,反而會喧賓奪主利用燕王的年幼控制他是麼?甚至……甚至有可能謀權篡位?」

  安祿山道:「這是一定的。史思明父子素有野心,朕活著他們不敢動,但朕如果死了,他們必然會不甘於稱臣於慶恩。不瞞你說,這是朕的心病。朕既要防他,卻也不能不用他。史思明畢竟久經戰陣,領兵打仗經驗豐富,還是堪用之人。現在他鎮守長安,據聞連王源的兵馬都只敢在長安外圍活動,攻占些小的州府城池,卻不敢直接攻城,這便說明一切了。但他如今手握重兵,一旦我死了,他一定會反。到那時便無人可阻止他了。」

  嚴莊沉吟點頭道:「陛下之言確非無妄之憂。史思明父子確實跋扈的很,臣聽說了一件事,不過只是傳言,未必是真。」

  「什麼事?」安祿山問道。

  「聽說史思明攻通州時命他的兒子打頭陣,滿以為會直取通州,但沒想到中了王源的圈套。那一戰損失了兩三萬兵馬,一下子便將大軍的士氣給打到了低谷之中。事後他不許別人談及此事。而且臣還聽說,高秀岩將軍並非是自殺而死,而是因為史思明將兵敗之責盡數推在他身上,高將軍心事重重,回軍的路上被神策軍偷襲射殺。事後史思明讓所有將領閉嘴,只稱高秀岩是畏罪自殺,臨死還給高將軍抹黑。」嚴莊輕聲道。

  「這個混帳東西!」安祿山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案幾,大聲喝罵。因為激動,他肚子上的瘡口爆裂,血水流淌而出,腥臭難聞。

  「這個混帳東西,朕就知道這裡邊有文章,他對朕欺瞞,把朕當傻子糊弄。」安祿山咬牙大罵道。

  「陛下息怒,這都是道聽之言,未必是真。臣也是從長安回洛陽的幾位將軍口中私下得知。陛下切不可因此事而發火,正如陛下所言,他手中握有重兵,而且還需要他守住長安呢。」嚴莊急促道。

  安祿山大口喘息了幾聲,終於緩緩的靠在椅背上,點頭道:「你說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朕現在還不能同他翻臉。但這個人絕不能相信。你說,該如何應付他?朕如果死了,他不造反的話,朕便不姓安,朕跟豬狗同姓。」

  嚴莊心中暗笑,豬狗無姓,你要跟豬狗同姓,那只能不姓豬便姓狗了。

  「陛下,臣認為,若要對他加以防範,唯一的辦法便是以合適的理由分他手中之兵。不能讓他攥著二十萬大軍,否則將來確實無人鉗制他。陛下……陛下若有個三長兩短,他若起兵反叛,便是大糟糕之事。」

  安祿山破天荒沒有在意嚴莊說他萬一有三長兩短這句話,反而點頭道:「你的想法和朕想的一樣,朕便是想分他的兵。但分他的兵也有講究,理由是什麼?分給誰領兵?既不能引起他的懷疑,又不能削弱長安的防守,丟了長安。更不能讓兵馬落到朕不信任的人手中,那更是添亂。」

  嚴莊道:「理由倒是有。近來不是都在議論要往南方進軍,占領南方州府,緩解朝廷錢糧物資枯竭之憂的事麼?大可以出征南方州府為由,分長安十萬兵馬。史思明也無話可說。否則無糧供應大軍,他也無法守住長安。」

  安祿山喜道:「好主意,就是這個理由。他一定無話可說。不過這樣一來,長安豈非危險了?一下子抽調十萬兵馬,還剩下十萬兵馬足可守城麼?」

  嚴莊到哦:「陛下,以長安的城防之固,十萬兵馬足矣。再說兵馬不夠他不能在長安城中募兵補充麼?作為守城之用,新兵也是無妨的。王源的兵馬只有十幾萬,兵力相差無幾。又是守城之戰,他好意思說守不住麼?人家王源六萬兵馬守住了通州小城,將他十八萬大軍打的稀里嘩啦,他若說十萬兵馬守不住長安,怕是他臉上也無光。」

  「好,那就這麼辦。但是這十萬兵馬交到誰的手裡能讓朕放心呢?這個人必須是忠於朕的人,而且將來也全心全意忠於慶恩。朕才可放心。」安祿山將兩隻大桃子眼對著嚴莊,肥胖的腦袋輕點。

  嚴莊皺眉思索道:「兵馬交由誰來統帥,臣便無法給出主意了。陛下覺得誰忠心不二,便將兵馬交於誰統帥便是。」

  安祿山想了想道:「嚴莊,你能向朕立下毒誓言,為我大燕國效忠,輔佐我安氏子孫絕無二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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