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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並未起身還禮,只淡淡道:「韋左相,我只告訴你,這件事我將一查到底,無論涉及誰,我都不會放過。你知道耽誤大軍的糧餉是什麼罪過麼?在我軍中,此罪當誅。這一次恐怕要出人命。韋左相不涉此事最好,若是當真涉及此事,希望能坦陳相告,不然到時候可是件尷尬事。」

  王源淡淡的語氣中露著殺機,說話的語氣讓韋見素毛骨悚然。他偷看王源的表情,見他雙目滿是血絲,樣子甚是可怕。自己認識王源以來,從來都沒見過王源是這副模樣。從來此人都是文質彬彬笑語盈盈,沒想到發起狠來如此的可怕。

  韋見素的腳步停下了,他知道此刻必須有個抉擇,是繼續隱瞞不說還是徹底向王源揭露事實,這是個兩難的選擇。說實話,那一邊都不好惹,但王源這邊顯然更不好惹,因為此人手握重兵,自己這個左相看似官高位顯,但其實在王源面前什麼都不是。

  韋見素沉吟著,他下了決定。不光是因為王源的強勢,也是因為心中僅存的正義。他其實也對房琯和李瑁的行為極為憤慨,只是他表達憤慨的形式便是沉默不語。

  「王元帥……可否……借一步說話?」韋見素低聲道。

  王源笑了,對周圍擺手道:「你們先出去,關上門。離開這屋子十丈之外,讓我和韋左相安安靜靜的說一會話。」

  一干人等紛紛出了公房,將屋門緊緊關上,屋子裡頓時陰暗了下來,也安靜了下來。

  「韋左相,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不喜歡繞彎子的人。你放心,今日你說的話除了上天神明之外,便只有我一人知曉,除此之外絕無第三人知曉。你該知道此事於我意味著什麼?你該知道我心中有多麼的憤怒。剛才我說的話或許不中聽,但那正是我此刻心中想說的話。」王源低聲緩緩說道。

  韋見素吁了口氣,低聲道:「王元帥,韋某明白你的心情。此事……此事我確實有所耳聞,我也極為憤慨。既然王元帥相詢,韋某也不隱瞞,我這麼做倒不是怕王元帥開罪於我,我是為了大局著想。這個時候朝廷怎能經得起這樣的事情?有些人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教人看不下去了。」

  王源微笑頷首道:「多謝韋左相,在下洗耳恭聽。」

  ……

  午後的散花樓中春光明媚。五月暮春時節,正是萬物繁茂花團錦簇之時。散花樓中自從玄宗入住之後,也做了一番簡單的修繕和裝飾。樓下的園子裡修葺了不少的花壇,移栽了不少的花卉,此刻正開的奼紫嫣紅。玄宗坐在觀月池旁的長廊下,面前的桌案上擺著紙張和畫筆,他正在享受午後的閒暇時光,對著池水中的一尾錦鯉輕揮畫筆,寫意妙姿。

  他的身旁,房琯拱手而立,眼睛盯著玄宗筆下的畫紙,口中輕輕說著什麼,玄宗被逗得不時發出大笑之聲,驚的池中魚兒飛快遊走。

  一名內侍匆匆而來,站在廊下鴨聲回稟道:「啟稟陛下,王源求見。」

  「王源?」玄宗一驚,手腕一抖,畫筆一下子點在了紙上,將那尾紙上的錦鯉的眼睛變成了一個黑黑的大窟窿。一幅畫就這麼給毀了。

  「哪個王源?」玄宗問了一句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

  「平叛兵馬大元帥王源啊,劍南隴右節度使王源。」那內侍也很奇怪,忙回稟道。

  玄宗回身看著房琯道:「他怎麼回來了?」

  房琯的臉色發白,顫聲道:「臣……臣不知道。」

  玄宗皺眉道:「你怎麼了?」

  房琯道:「臣……有些不舒服,王源覲見,臣便退避吧。」

  「不用,退避什麼?王源又不是老虎,你怎麼見他就害怕還是怎麼著?」玄宗擺手道。

  「臣……臣可沒怕他,陛下說笑了。」房琯咽著吐沫道。

  玄宗轉頭對廊下內侍道:「請他進來。」

  內侍應諾而去,不一會散花樓東圓門的照壁之後,全服武裝的王源挎劍闊步而來,穿過花團錦簇的園子,來到了觀月池畔。

  「臣王源叩見陛下。」王源恭敬行禮。

  「免禮免禮。哎呀,朕還以為內侍通報錯了,果然是你回來了。你怎生回成都了?」玄宗笑眯眯的從石階上下來,伸手扶起王源。

  王源謝過起身,目光朝玄宗身後站在廊上的房琯一掃,房琯立刻感覺到了王源目光之中的寒意,嚇得打了個寒戰。

  第801章 追殺

  「哎呀,王源,你怎生這副模樣了?鬍子拉碴滿身征塵。眼珠子都是紅的。你這是怎麼了?」玄宗看清楚王源的面容後嚇了一跳,連聲問道。

  「陛下,臣剛剛趕了三天三夜的路,一個時辰前才抵達成都,路上三天睡了不到五個時辰,故而面容邋遢不整,希望陛下不要怪罪臣的失禮。」王源沉聲道。

  「不怪不怪,但是你為何趕的這麼急?是戰事不利麼?出了什麼事兒?」玄宗忙道。

  王源微笑沉聲道:「陛下,戰事順利的很,我大軍在秦嶺之北又殲滅四千叛軍騎兵,如切瓜砍菜一般。陛下莫要擔心。」

  「真的麼?那可太好了。不過既然如此,你為何……這般倉促回來?」玄宗道。

  「因為臣有疑惑想面陳陛下,希望陛下能給臣解惑。」王源沉聲道。

  玄宗愕然笑道:「解惑?你有什麼疑惑?說來給朕聽聽。」

  王源道:「好,臣想問一問陛下,如今我大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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