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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額那兒古的一萬騎兵在兩日後趕到氂牛城時,氂牛城已經成了一座廢墟。城中的所有房舍設施均已被搗毀燒毀,城中已經空無一人。在詢問了在曠野中遊蕩的吐蕃百姓之後,他們得到了大唐兵馬已經在兩天前放火燒了城池,並向東南方向進軍的消息。騎兵將領立刻掉頭趕回匹播城稟報消息。從唐軍的動向來看,定是奔律賁城而去了。

  四萬劍南軍在兩天前便撤出了氂牛城直奔律賁城。氂牛城距律賁城四天的路程,算算時間足可趕上同李宓和閣羅鳳大軍的匯合日程。只是越往東南,山嶺縱橫,道路難行,地勢險要,大軍的行進異常的艱苦。但好在沿氂牛河而下便是律賁城的方向,倒也不虞認錯道路。苦於無戰船可用,否則大軍沿激流而下倒也輕鬆,如今卻不得不在越來越高深的兩岸山巒和峽谷上方行軍,甚是艱難的很。

  氂牛城而下六十餘里便可稱作金沙江了。滔滔江水穿越峽谷往東,水勢洶湧澎湃,泥沙滾滾,甚是駭人。大軍行進在峽谷北邊的高岸上,數萬兵馬綿延數里之遙,卻在大江的襯托下如螻蟻一般。

  第四天傍晚時分,前方探路的斥候飛馬趕回來稟報前方已經抵達律賁城。王源忙騎馬趕往前方觀瞧,但見夕陽照耀之下,一座大城盤踞在金沙江南岸的山崖之上。綿延數里的城牆看上去堅固高大,高高的城牆上的箭塔密密麻麻,一派森嚴之象。

  好消息是,並無交戰的跡象,說明李宓和閣羅鳳的大軍並未遭受攻擊,雖然王源預計他們已經抵達了律賁城下。壞消息是,自己的大軍同律賁城隔著一條深邃的峽谷,峽谷之下是滔滔的金沙江的激流。

  王源並非不知道律賁城在金沙江南岸,攻下氂牛城後大軍也有機會泅渡水勢不急的氂牛河直接從南岸抵達律賁城。但王源不能那麼做。以為一旦渡河進軍便無退路。金沙江南邊還有一條江叫做瀾滄江,若大軍行軍於兩江之間的山崖地形中,無異於是出於絕地。這種地形一旦被堵截在當中,除了死戰之外幾無退路,所以王源寧願從北岸進軍,讓大軍有迴旋的餘地。

  眼下要做的便是和李宓閣羅鳳的兵馬取得聯繫,再勘察一處可渡河的地點渡江匯合,之後從東邊攻擊律賁城,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王源下令大軍在峽谷之北的山谷中紮下營盤。由於不知李宓和閣羅鳳的位置,王源決定和公孫蘭渡江去找到他們。

  第593章 馬背

  王源和公孫蘭沒有帶任何的隨從,趁著夕陽的餘暉尚在,沿著江岸往東前行。倒不是王源要冒險,而是帶了再多的親衛跟隨也是累贅,因為需要渡江尋找李宓大軍的駐紮位置,帶著其他人也是累贅。只要有一處適合渡過江上峽谷的地段,自己便可用協助的工具架設繩索,公孫蘭的便可攜自己渡過江面。

  兩人騎馬沿著高高的北岸往前搜索前行。山崖上草木深及馬腹,雖有故道的痕跡,但太久沒有人走過,道路上都長滿了荒草。右邊便是深深的峽谷和江流,兩人也不敢放馬馳騁,只小心翼翼的緩緩而行。

  太陽落山的速度比想像的要快的多,不久之後天地之間便一片昏暗,四野茫茫,山風勁吹,怒壑滔滔,遠處山林之間傳來不明野獸的嚎叫之聲,讓人生出莫名的恐懼之感。兩人也不自覺的警惕起來,雖然知道野獸是不可能傷害到自己的,處於大江另一側的律賁城中的吐蕃兵馬也不可能到北岸來,但還是覺得心中有惻惻之感。

  好在不久後,東方的天空中明月升起,雖非滿月但也照亮了路徑,心中稍稍安穩了些。算算日子,從上月月中進軍到今日,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快四月中了。

  「表姐,咱們這也算是月下漫行,頗有一番情趣了吧。」王源低聲笑道。

  公孫蘭輕笑道:「你往南岸瞧一瞧,恐怕你便再也沒有情趣了。」

  王源往南岸瞧去,但見律賁城燈火通明,一座大城中兵馬躁動,隱隱有喧鬧之聲傳來,城牆上影影綽綽火把閃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顯然是已經得知大唐兵馬的到來,正加緊布置守城的事宜了。

  「確實是沒了情趣,看來吐蕃人已經知道我大軍抵達了,他們的瞭望塔那麼高,四野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大軍氣勢浩蕩而來,又怎會不知?」王源沉吟道。

  公孫蘭點頭道:「不久後又是一場惡戰,律賁城的守軍一定不少,這次出征,不知還要經歷多少次這樣的戰鬥。」

  王源道:「表姐厭倦這樣的日子了麼?」

  公孫蘭嘆了口氣道:「誰願意過這樣的日子?若非是你,我是絕不肯過這樣的日子的,我寧願找個山野之地安靜的過一輩子。」

  王源輕聲道:「都是為我所累,我很抱歉。」

  公孫蘭笑道:「你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攬,你也是身不由己。我只是在說我自己的心事罷了。或許哪一天我厭倦了,便會悄悄的躲起來找個地方安靜度日,到那時你可不要打攪我。」

  王源嚇了一跳,忙策馬上前,伸手拉住公孫蘭的手道:「表姐可莫嚇我,你要到那裡去?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還要娶你為妻呢。」

  公孫蘭啐道:「這是你的一樁心事是麼?得不到手的便念念不忘。到手了怕便是破履一雙,死活不顧了是麼?」

  王源叫道:「冤枉啊,我是那樣的人麼?表姐心裡我便是這樣的無恥之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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