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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哈哈笑道:「愛妃說的是,是朕強人所難了,楊釗是干實事的榆木疙瘩,朕本想帶他出來舒緩舒緩的,卻沒想到他其實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早知如此,朕便不讓他跟朕來驪山了,讓他留在長安替朕賺錢去。」

  眾人一陣鬨笑,楊釗也跟著笑,心裡盤算是否要立刻奏報那事兒。卻聽玄宗道:「剛才愛妃說的話倒是提醒朕了,如此美景,若能有佳作流傳,豈不是件美事?力士,翰林院何人隨駕?叫上來陪朕作詩。」

  高力士俯身道:「陸元機隨駕呢,老奴這便吩咐人去叫。」

  內侍們忙擺上筆墨紙硯,有人去取了潭水滴入硯台之中,楊貴妃親自挽起袖子替玄宗磨墨。而高力士也命人將陪駕隨行的翰林院學士陸元機叫了過來。

  陸元機跪地叩拜,玄宗擺手讓他起來,握著狼毫怔怔的思索,片刻後在蘸墨寫下幾句詩來:「灑喉無耐夜渴甚,騎鯨吸海枯桑田。居然化作十萬丈,玉虹倒掛清冷淵。」

  旁邊眾人不分青紅皂白,待玄宗停筆早已鼓掌喝彩起來,玄宗也笑意盈盈,對陸元機道:「瞧朕這首詩如何?」

  陸元機緩緩的讀了一遍,滿臉讚嘆之色道:「陛下詩文功力已臻化境,這首詩氣勢磅礴,非天子難以寫出這般恢宏氣勢來。居然化作十萬丈,玉虹倒掛清冷淵,何等的氣勢攝人。比之李太白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氣勢還甚。」

  楊釗道:「那還用說?李白是三千尺,陛下這是十萬丈,誰高誰低不言自明。」

  眾人連聲稱是,讚嘆不覺。

  玄宗面帶微笑道:「你們這些人吶,說話不老實,朕的詩寫得如何,朕心中自知。此詩也不過是入門罷了,如何能於李白的詩相比?拍馬屁也不是你們這麼拍的。」

  眾人一時無語,馬屁拍到馬腳上,倒是有些尷尬。

  「詩文什麼的陛下雖非翹楚,但陛下專精治國,這才是陛下最可自傲之處。當年劉邦不是說了麼?領兵打仗他不如韓信他們,但劉邦最善於統帥韓信他們這些將領,那才是最大的本事。陛下寫詩不如李白,但天下寫詩高手不都是在陛下的恩惠之下麼?」楊釗湊上來笑道。

  「說得好,楊度支郎說的這才是理。」高力士連聲道。

  眾人打心裡佩服楊釗馬屁功夫的厲害,一轉眼便扭轉了局勢,玄宗也笑成了一朵滿是皺紋的核桃花了。

  「陸學士,你也來寫一首。」玄宗笑道。

  陸元機忙道:「遵旨。」顫巍巍上前去,握著筆桿皺眉思索,半晌也沒落筆。

  楊釗道:「陸學士,你倒是寫啊。」

  陸元機躊躇道:「陛下,老臣該死,老臣想不出什麼好詩句來,實在落不了筆。」

  玄宗皺眉道:「你個翰林院老學士都寫不出一首詩來麼?」

  陸元機叩首道:「臣該死,臣老了。」

  玄宗拂袖不悅道:「下去吧,我大唐真是人才凋零了,當年朕和張九齡游此處,朕要張九齡作詩,他片刻便寫就佳作,何其瀟灑如意。萬丈紅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雜樹,灑落出重雲。日照虹霓似,天清風雨聞。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聽聽,這才是好詩,這才是才士。」

  「是是是。」陸元機面如土色,叩首不已。高力士見他可憐的樣子,忙在他耳邊低語,提醒他趕緊退下。

  玄宗雅興受挫,心中不太高興。楊貴妃在旁勸解道:「張相國那是不世之才,陛下豈能拿他跟別人比。臣妾讀他的那首《望月懷遠》詩,驚訝居然有人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那是天縱之才呢。」

  玄宗嘆道:「是啊,天縱之才,可惜未到古稀之年便病逝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多好的詩啊。」

  玄宗一時感嘆起來,情緒更見低落。

  楊釗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道:「陛下,咱們大唐也不是沒有能寫詩的才俊,您忘了,陛下身邊就有一個詩壇翹楚呢,何不讓他來寫一首?」

  玄宗皺眉道:「你說的是誰?」

  楊釗道:「王源啊,陛下該不會忘了王學士了吧。」

  玄宗哎呀一聲,拍著額頭道:「對呀,怎地忘了王源了?可是,這次他沒有隨駕吧,從京城趕來天早黑了,那還寫什麼?」

  楊釗笑道:「陛下,王源隨著駕呢,臣恐陸學士年事已高,不堪勞頓,所以叫了王源候著,以防陛下傳喚。」

  玄宗大喜道:「還是楊釗想的周到,速傳王源來見朕。」

  楊釗連聲答應道:「臣親自去叫。」轉身迅速的去了。

  秦國夫人面帶微笑,心裡卻不太高興,楊釗這是自己不打算奏那件事了,這是要讓王源來上奏。雖然站在楊家的立場這也沒什麼,但秦國夫人卻對楊釗對王源的不真誠極為反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國夫人覺察到自己似乎更偏向於王源了。

  虢國夫人低聲問秦國夫人道:「八妹,王源隨駕的事兒我怎不知道?你知道麼?」

  秦國夫人搖頭道:「堂兄沒說,我也不知。」

  虢國夫人輕笑一聲道:「騙誰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兒,八妹和王源現在可是甜的如蜜一般,對自家姐妹都隱瞞了,怕我搶你的人不成?」

  秦國夫人皺眉道:「三姐說什麼呢?這場合怎可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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