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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看到吉溫手下的幾十名人手齊聚小院之中,柳績心中也自吃驚。如此興師動眾,恐怕事情有些棘手,否則也不會有這般人手的配置。假若周猛之事是真的,自己和周猛之間的交往頗深,倒是很難解釋這一點。最好的結果便是,他們根本抓不到周猛,那便毫無辦法了。

  一整天的時間,吉溫絲毫沒有打攪柳績,只命人將他和水姑娘關在屋子裡好吃好喝的待著,也不來和他多言。柳績卻無法安逸的待著,他時刻注意著小院裡的人手的動向。

  天黑之後,柳績從窗戶縫隙里看到了吉溫帶領二十餘名手下傾巢出動的情形。除了看守之外,其餘數十人無聲無息離開小院沒入黑暗之中,小院子裡恢復了尋常時候的靜謐,但這靜謐沒能讓柳績的心安定下來,反倒讓他更加的不安。因為無法預知這些人正在做什麼,這種未知其實才是最折磨人的。

  柳績睜著眼睛耗了一夜,天色破曉時分,他實在撐不住眼皮,在水姑娘的勸說下剛剛朦朧合眼,便聽到院子裡腳步雜沓之聲驟起,吉溫低沉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將一干人犯押進西屋關押,大伙兒都洗漱休息一番,一會兒開始審問犯人。」

  眾手下低聲應諾,各自乒桌球乓的一頓雜亂呵斥之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柳績撐著身子,睜著不滿血絲的眼睛低聲問水姑娘道:「他們抓了什麼人過來?」

  趴在窗戶邊的水姑娘膽戰心驚的道:「抓了好幾個人,奴一個不識,全部關在西屋了。」

  柳績再也無法安逸的躺下休息了,急火火的穿衣起來,整理好衣衫和髮髻之後,房門喀吧作響,有人打開的房門。

  「柳別駕,吉士曹請你出來說話。」一人客客氣氣的道。

  柳績強自鎮定道:「知道了。」又整了整衣衫,柳績緩步出了房間來到堂屋裡。

  清晨的微光之後,堂屋上的光線很是陰暗,吉溫泥塑木雕一般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身邊的小凳上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周圍站著七八名黑衣漢子,一個個也如泥塑木雕一般,手扶腰間兵刃,直愣愣的看著柳績。

  見柳績到來,吉溫微微頷首發聲道:「柳別駕,一夜睡的可安逸?我手下的兄弟沒有打攪別駕吧。」

  柳績道:「沒有,但也沒有睡;無緣無故被囚禁於此,如何能睡著。」

  吉溫呵呵一笑,端起茶來吸溜一口後放下茶盅,道:「柳別駕這麼說話便不對了,我們可是商量好的,為了避嫌,你須得和我們再一起逗留兩日,免得被人詬病會去通風報信。你自己親筆寫了告假條的,這事兒可不是我們逼你。」

  柳績冷哼一聲不語。

  吉溫站起身來走到柳績身邊,乾瘦的臉上滿是笑意:「害的柳別駕一夜未眠,某也很是過意不去。不過好消息是,柳別駕用不著呆在這裡兩天時間了。」

  柳績驚喜道:「你們放我走了?事情結束了?」

  吉溫呵呵笑道:「可不結束了麼?不過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柳別駕,在你離開你之前,須得和某人對質,還要澄清一些事情才成。」

  柳績發愣道:「此話怎講?」

  吉溫微微嘆息一聲,擺手道:「帶上來吧。」

  兩名大漢進了西屋,片刻後拖著一人出來,那人被五花大綁嘴巴里塞著破布,身上血跡斑斑。頭髮披散看不清面孔,只不住掙扎扭動。

  「這是何人?」柳績疑惑道。

  吉溫微笑道:「你該不會對他陌生,何不自己瞧一瞧他的面目?」

  柳績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皺眉看著伏在腳下滿身血污的此人,輕輕抓住他的髮髻將他的臉抬起,那人四方面孔,濃眉短須,一隻標誌性的酒糟鼻子最熟悉不過了,此人不是周猛還是何人?

  周猛嘴巴里塞著破布嗚嗚做聲,柳績一把扯出他口中的破布,周猛大聲叫道:「柳兄弟,救我,救我。」

  柳績驚聲道:「你怎麼來到北海郡了?何時來的?」

  周猛愕然道:「柳兄弟,我不是一直都在北海郡麼?你來北海赴任時我便隨著你來了,你怎地問這樣的話?」

  柳績腦子裡嗡的一聲,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退後數步皺眉道:「周猛,你可不要信口雌黃,我何時帶你來北海郡了?」

  周猛叫道:「柳兄弟,你這是要見死不救麼?你若當真如此,兄弟我可什麼都不顧啦,我要將京城中的事情都說出來,教你也逃不了干係。」

  柳績怒喝道:「一派胡言,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豈有此理。」

  周猛冷笑道:「好,好,好個柳績,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我算是看清你了。」

  柳績心中憤怒,一夜未睡的腦子裡昏昏沉沉,但他還是開始明白,自己好像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這周猛的突然出現徹底粉碎了他脫身的希望,這一下麻煩大了。

  一名大漢踢了周猛兩腳制止了他的大喊大叫,吉溫一隻微笑撫須看著兩人的對答,直到此時才緩緩開口道:「柳別駕,到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周猛已然落網,就在城南的一座客棧之中,距離你柳別駕的住處只有兩條胡同遠。我們早知道他的落腳之處,昨日本想給你個機會待罪立功,可惜你非要逼著我們親自去拿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柳績指著周猛道:「吉士曹,你莫信他的話,我從京城來了之後便從未見過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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