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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朝著魏明晨啐了口發黑的吐沫道:「這醋茶好酸。」魏明晨面色慍怒,卻又不能發作。

  「寫詩而已,對我而言家常便飯,我便是睡夢之中也能哦詠成句,這有何難?小侯爺既然這麼喜歡我的詩,在下便專門為小侯爺寫一首送給你如何?」

  魏明晨疑惑不已,王源要為自己寫一首詩,這倒是個佳話了,大唐文人名士相互之間送別贈詩乃是一種時尚,王源要為自己寫一首詩,這倒是個風雅之事了。不過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樣子。

  周圍眾人甚感興趣,大聲叫好,魏明晨倒也不好拒絕,於是道:「你愛寫詩送給我也由得你,我反正無所謂。」

  王源點頭道:「那就好,送給小侯爺的詩太好寫,張嘴便來,聽好了:山間青竹筍,牆頭蘆葦根,二者何所似,侯爺魏明晨。」

  眾人訝然,這詩句毫無文采,論押韻辭藻也都是劣等之作,而且沒弄明白這詩句的意思,什麼山間蘆葦牆頭蘆葦的,也不知要表達什麼。

  「這也叫詩?」魏小侯爺咧嘴嘲笑道:「我寫的比你寫的都好,你頂著『小李白』之名便寫出這麼個玩意來?這可笑死人了,沒得辱沒了李太白之名。」

  秦國夫人楊釗等人也大失所望,這詩句就像市井的打油詩,根本毫無文采,難以相信王源只會寫這樣的詩句來。不過李龜年坐在一旁先是發愣,進而滿臉笑意抑制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楊釗問道:「李先生因何發笑?」

  李龜年招手道:「不可明言,度支郎若要聽我可以悄悄告訴你。」

  楊釗附耳過來,李龜年低低說了幾句話後楊釗面露詫異,終於也憋不住笑出了聲,秦國夫人也要聽,楊釗又偷偷告知秦國夫人詩中之意,秦國夫人也是嘻嘻而笑,雙目看著王源,雖有嗔怪之色,但卻透著一絲縱容的欣賞。

  幾人偷摸發笑的樣子很快引起了旁人的好奇,魏小侯爺也覺得這幾人看著自己的眼光有些異樣,於是問道:「怎麼?我說的不對麼?王源這寫的也叫詩麼?」

  楊釗笑道:「小侯爺說的是,確實不怎麼樣,王源,要你作詩你也不能這麼糊弄我們,總要好好的寫一首,否則豈不毀了自己的名聲?」

  王源微笑點頭道:「這一首看來小侯爺不太滿意,看來小侯爺的眼界蠻高的,那也罷了,重寫一首便是。」

  魏明晨翻著白眼道:「不是我眼界高,而是你的詩太爛,任誰也知道你寫的不好。」

  王源笑道:「說的是,看來今日不拿些真本事出來,小侯爺是不會放過我了。唔……李先生,我想知道,何種韻腳便於入調,我也好按照韻腳寫幾句。」

  李龜年道:「韻調千變,無需拘泥,公子不必考慮太多,有了好詞,曲調自有老朽為之。」

  王源拱手道:「原來如此,今日有幸相遇實乃榮幸,對於音律之事,在下也是極為感興趣的,也曾經自創曲調以自娛,但自知在此道上並無天賦,今日受益良多。」

  李龜年一愣道:「王公子也會作新調麼?那何不讓我等開開眼界?是了,以公子之聰慧,這等事如何能難得到公子。」

  王源擺手道:「先生面前如何班門弄斧,這不是貽笑大方麼?我只是希望能私下裡請教罷了。」

  李龜年搖頭道:「非也,未聽曲調,焉知不如?老朽被人吹噓為天下第一,但老朽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可從沒將自己當做比所有天下愛樂之人都高明。譬如你剛才所吹奏的來自那一位叫鄧麗君的高人的清平調,老朽便覺得不比我的差。你既提了此事,今日你須得滿足老朽之願望才是。」

  王源撓頭道:「這可倒是我多嘴了。」

  秦國夫人極感興趣,款款發聲道:「王公子便不要扭捏了,既有本領,何妨讓他人知曉。藏拙未必比露怯好,今日有大師在此,你若想有所精進,豈不正好請大師指點麼?」

  王源點頭道:「說的很是,藏拙不如露怯,今日露怯一回。在下寫的這一首是仿古風之曲而作,在下給起了個名字叫做《袖底風·綠袖子》。」

  「袖底風?好雅致的名字,唱來聽聽。」秦國夫人道。

  王源道:「在下嗓音不佳,唱起來也許會引起他人不適,請諸位做好心理準備,不願聽的便捂耳朵吧,免得你們不快。」

  魏小侯爺皺眉道:「唱便唱,這麼多說道。」

  王源一笑,將面前一隻酒盅倒扣在桌上,拈起一根筷子丁丁敲擊數聲,緩緩開口唱道:

  「我思斷腸,伊人不臧。」

  「棄我遠去,抑鬱難當。」

  「我心相屬,日久月長。」

  「與卿相依,地老天荒。」

  「綠袖招兮,我心歡朗。」

  「綠袖飄兮,我心痴狂。」

  「綠袖搖兮,我心流光。」

  「綠袖永兮,非我新娘。」

  「我即相偎,柔荑纖香。」

  「我自相許,捨身何妨。」

  「欲求永年,此生歸償。」

  「回首歡愛,四顧茫茫。」

  「伊人隔塵,我亦無望。」

  「彼端箜篌,漸疏漸響。」

  「人既永絕,心自飄霜。」

  「斥歡斥愛,綠袖無常。」

  「綠袖去矣,付與流觴。」

  「我燃心香,寄語上蒼。」

  「我心猶熾,不滅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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