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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見他說的一本正經,心中忍不住大笑,今日自己詩文震懾眾人,現在連書法也成了一派了,這就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果然是要成為大眾偶像的節奏。話說自己的字也不算難看,也確實是一種字體,但卻不是自己獨創的字體,而是自小便被逼著練習出來的一種後世標準的毛筆字寫法。

  王源打算欺世盜名到底,於是道:「顏御史既然問及,在下不敢藏拙,這字體是我無意間練出來的,自覺難登大雅之堂,但寫起來順手便是了,卻沒有師從任何人。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仿宋體』,戲謔之字見笑見笑。」

  「仿宋體?」顏真卿瞪著眼半天,也沒在腦海中檢索出關於這種字體的半點信息來。

  「為何叫仿宋體呢?」顏真卿問道。

  「唔……你不說橫平豎直麼?這便是『方』,你還說結構勻稱秀麗端美,我管這叫做『松』,反之則為『緊』,故而稱之為『方松』體也。」王源半是調笑半是信口雌黃。

  「原來是這麼個『方松』,甚有道理。哎,在下於書法一道甚是痴迷,總想自成一體脫前人之桎梏,卻終感覺無力。沒想到王公子年未及弱冠,不僅於詩文上傲視群士,連書法一道也是頗有建樹。顏某今日既高興又喪氣,和王公子相比,本人實在是汗顏無地了。」

  王源有些後悔,顏真卿為人質樸可愛,自己這麼戲弄他有些不地道,於是道:「顏御史不要這麼說,我這字體是用來自娛的,難稱書法之道。顏御史追求的才是書法之道,假以時日顏御史必自成一家,後世之人也比如尊崇二王一般遵崇您、鑽研您的字的。只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自然融會貫通的。」

  顏真卿喜道:「真的?你信我能自成一家?」

  王源道:「我敢對天發誓,我對顏御史絕對有信心,顏御史也當對自己有信心才是。」

  顏真卿長鞠一禮道:「多謝王公子,與君一席話,消我心中塊壘,我心裡好受多了。」

  王源微笑拱手道:「左相等在下等的急了,在下告辭。」

  顏真卿道:「大作兩首的墨寶我拿了回去鑽研,王公子不介意吧。」

  王源笑道:「介意什麼?只是不要大肆宣揚,免得貽笑大方。」

  ……

  夕陽西下,街鼓隆隆聲中長安城各坊街道中的燈光星星點點的亮起。

  這是個尋常的初春的夜晚,但卻絕對不是個尋常的夜晚,就在今日,長安文壇之中誕生了一顆璀璨耀眼的新星,不用多說,明日一早,今日梨花詩會的盛況便會成為談資,而王源這個名字也將不再普通。

  李适之府中喜氣洋洋,大廳之上燈火閃耀,珍饈佳肴擺滿了長几之上,李适之舉行的慶功宴隆重舉行。李适之端坐首座,王源榮登次席,戶部尚書裴寬,北海太守李邕也只能陪坐左右。

  觥籌交錯,杯盞琳琅,歌舞美酒,佳肴美食。笑語共絲竹齊飛,歡聲同清音一色,好一場得勝歸來之宴;酒水淋漓,美食飄香,賓主盡歡而散。

  第53章 狼狽

  李适之在府中慶賀勝利的時候,平康坊東南隅的一座大宅中也是燈火通明。這裡便是李林甫的豪宅。

  說起這座豪宅,倒是有個坊間流傳的故事;這座官邸原是大唐開國元勛衛國公李靖的宅邸,李靖追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建立功勳,功成名就之後當然也和其他良臣悍將一樣在長安城最好的地段擁有自己最豪華的府邸。當時的長安城平康坊還不是煙花柳巷聚集之地,李靖將自己的宅邸選擇在這裡是很有講究的。

  首先,平康坊緊鄰著皇城,入宮上朝面聖只需出門行一坊之地,見皇帝方便,接受皇帝召見也方便,絕不會讓皇帝等的心焦。而且住的離皇上近,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非大功臣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其次,平康坊的東面便是東市,以後世的話來說,小區附近便是超市,生活極為方便。大唐東市左近的坊區,地皮最為金貴,也是和購物買賣方便有極大的關係。

  況且平康坊東南這座宅子,李靖請了風水先生看過,最是人丁富貴興旺之地,是塊絕佳的地段。故而衛國公李靖便在平康坊東南安下了豪宅府邸。

  只可惜,千算萬算,李靖沒算到後代是否爭氣這件事上,自己這一輩子固然人丁興旺尊榮無比,到了後代手中卻一代不如一代,接連出了幾個敗家子之後,連最後這座衛國公府也保不住出售了出去。

  開元年間,李林甫做了奉御官,逐漸有了些權力,皇上也逐漸信任他,他原本的宅子住在西城,離著皇宮太遠,正在物色離著皇宮近宅第,便於進宮方便。此時李林甫結交的一名會看風水的老道告訴李林甫,李靖的宅邸風水好,若能住進這裡,將會大富大貴。

  於是乎李林甫砸鍋賣鐵買下了這座宅邸搬了進來,果然從此後李林甫青雲直上,直至坐上右丞相的寶座,一坐便是十餘年,榮寵到了極致。

  當然以上只是大唐長安城坊間流傳的一些故事,但凡發跡榮寵之人,市井之間總是會編出這個人的一些軼事來,要麼便是出生時天有異象,要麼便是有著什麼神奇的預言,總而言之,這種言論也不過是茶館酒肆之中的閒人們窮極無聊的談資罷了,誰也不會閒的蛋疼跑去驗證其真實性。

  此刻,這座神奇的宅子的第三進精美的後宅書房之中氣氛卻略有些壓抑,坐上高高低低四五人臉上表情均有些凝重。李林甫穿著寬大的絲袍坐在上首,他的前方是一盆燒的紅通通的炭盆;雖是初春,但春風尚不能和遲遲未去的冬天抗衡,到了晚間依舊寒氣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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