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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昊寧盯著看了半晌,只是不置可否地“唔”了聲。

  她以為他終於一改陳見了,誰知他卻在下一刻悠然道:“可我還是覺得只是麵餅一塊。”氣得她幾乎吐血。

  簡直是冥頑不靈,並且和她有嚴重代溝!

  不過現在肖穎發現,有代溝的,其實應該是男人們和女人們。因為大個子何明亮從頭到尾竟然連一塊披薩都吃不完,最後不得不又點了一份三文魚面,這才勉強吃到八分飽。

  許一心說:“你別理他,男人都這樣。”

  肖穎立刻心有戚戚焉:“對對。”

  這樣一來卻引得何明亮不滿,故作敏感地問:“許一心小姐,聽你的語氣,是和很多男人都來過這裡嘍?”

  “這有什麼稀奇?”

  “你居然還理直氣壯?”

  “難道我該去寫懺悔書外加保證書?”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許一心你這女人……”

  眼見這兩個人又開始例行鬥嘴,肖穎連忙識時務地起身離座,躲避戰火。

  她拿著手機走到安靜的洗手台前,想了想,還是撥了個電話出去。結果還沒得她想好該說些什麼,那邊已經傳來一聲:“餵。”

  她只好說:“是我。”

  葉昊寧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知道,有來電顯示。”

  嗯,真是多此一舉,多麼愚蠢。她只能“哦”一聲,然後便沒了後文。好在葉昊寧似乎並不打算嘲笑她,只是接著問:“有什麼事嗎?”

  其實沒有事,她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看見許一心與何明亮的你來我往唇槍舌箭斗得不亦樂乎,所以不由得想到他,覺得有一點點孤單。

  第四十章

  其實沒有事,她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看見許一心與何明亮的你來我往唇槍舌箭斗得不亦樂乎,所以不由得想到他,覺得有一點點孤單。

  好半天才找出個話題,卻是:“你吃過沒有?”話一出口,肖穎自己都忍不住嘆氣。

  “剛吃完。”

  “哦。”

  頭起得不好,所以再度成功冷場。

  葉昊寧像是終於忍無可忍:“肖穎,你到底有沒有什麼事要說?”

  結果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那端就隱約遠遠地飄來一句:“昊寧,你快過來看……”很美很婉轉的女聲,透過電波的傳遞卻足夠清晰而動人,聽得她不禁微微一愣。

  她下意識地屏了氣不作聲,只聽見葉昊寧似乎低低地向對方說了句什麼,然後才又轉回來問:“張斌結婚你回不回來?”

  她應道:“不知道,再說吧。”稍作停頓才又問:“你在哪兒?”

  他說:“商場,和一位朋友在一起,挑選送給張斌他們的新婚禮物。”

  她垂下眼睛再度沉默了一下,洗手台前的鏡子裡映出她微黯的臉色,最終只是說:“那你先挑著吧,我飯還沒吃完呢,拜拜。”然後便將手機從耳旁拿開,合了蓋子。

  結果月末肖穎到底還是回了C市,臨行前一連加了三天班,用許一心的話來說就是簡直熬得像只遊魂野鬼,一直到坐上飛機精神仍舊恢復不了,惹得空乘人員在短短一個小時的飛行途中頻頻過來關切地詢問:“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她面色憔悴地閉著眼睛,一切都好,除了有點暈機。

  結果下了飛機,終究還是忍不住,跑去機場的洗手間裡吐了一番,收拾完畢走出來的時候,臉色青白得嚇人,眼圈卻是紅的。

  葉昊寧第一眼便發覺不對,等她晃悠悠地坐進車裡,他不由立刻問:“怎麼,不舒服?”又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所幸觸手並不熱,很正常的體溫,他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肖穎卻只是閉著眼睛不想動彈,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隱約知道他為她系了安全帶,又調低了座椅,包圍在身邊的儘是自己熟悉的氣息,於是頭一歪,很快便安靜地睡過去。

  到了家門口猶不自知,只隱約聽見有人喚她的名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葉昊寧的臉赫然被放大至眼前。

  她聽見他問:“要我抱你上去?”右側的車門早已經大開,他有模有樣地朝她伸出手。

  “……丟人。”她嘴裡咕噥著推開他,但隨即還是緊緊攀住他的胳膊,才借勢穩穩噹噹地站起來。

  其實頭還是暈沉沉的,所以才會忘了兩個人之前明明一直都在鬧彆扭。

  葉昊寧不輕不重地挽了她一把,問:“你到底是怎麼了?臉色白得像鬼一樣。”

  她不想搭理他的譏諷,只是有氣無力地說:“真可惜,你並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轉頭想想又覺得難免氣憤,於是手下微一用力地掐住他:“你們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葉昊寧立刻會意,笑了一下猜測:“又加班了是吧?”絲毫不在意她將自己的襯衣揉得一團亂,只說:“喝你血吃你骨頭的人又不是我,有本事找你老闆算帳去。”

  她哼哼了兩聲,實在沒有力氣再多費口舌,只得偎著他一路走進家門。

  正式的婚宴是在晚上,肖穎一個人占據著兩米寬的大床睡了一整個下午,又在淋浴下沖了十來分鐘,這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神清氣慡。

  剛走出來,就看見葉昊寧衣冠楚楚地立在落地窗邊抽菸,她在離他遠遠的地方站定,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他轉過身來看她一眼,用挾著香菸的手朝衣帽間方向指了指:“衣服在裡面,半小時之後下樓。”

  “哦。”她沒什麼異議地直接去換衣服,在這方面早就習慣了聽從他的安排。

  結果半途中卻又突然停下來,回頭問:“禮物買好了,是什麼?”

  葉昊寧說:“一對緬玉。”

  她只是點頭,不置可否地走進衣帽間。

  過去無數次的事實已經證明,葉昊寧的眼光簡直好得無可挑剔。

  當穿著水藍色小禮服的肖穎出現的酒店宴會大廳里的時候,立刻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禮,就連盛裝明艷的新娘子都過來稱讚:“這個顏色很稱你!”

  “是嗎?其實我很少穿藍色。”

  王若琳笑道:“真的很漂亮。”又轉過頭去問男士的權威意見:“昊寧,你說是不是?”

  葉昊寧正與新郎說著話。

  張斌說:“……子維說他趕不回來,就托人帶了份禮物給我,說是賠罪用的。”

  “只恐怕是他不想回來吧。”葉昊寧冷笑了一下,又聽見王若琳叫他,便將目光掃過去,似乎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頭,肖穎卻不看他,只是拉住王若琳的手問:“一會兒要喝酒吧,你酒量好不好?”

  “不好。”對方無奈地笑:“平時幾乎滴酒不沾。不過幸好,我的伴娘團個個好酒量。”

  肖穎點點頭:“那就行。”然後才想起來,既然是髮小,關係又都一直這麼好,為什麼今天葉昊寧沒去當伴郎?真奇怪。

  儘管張斌和王若琳力求簡便甚至想要旅行結婚,但終究拗不過老一輩,發請貼發到手軟,硬是將一場婚禮辦得既排場又熱鬧。

  當晚包下了兩個宴會廳,分成中西兩式,所有新郎新娘的年輕朋友們便全都自願分配去西式廳,吃自助餐,氣氛反倒更加輕鬆活躍些,將正規的中餐廳留給長輩和張王兩家的其他親戚們。

  其實這樣麻煩,受苦的只能是結婚的這二人,連帶一眾伴郎和伴娘們。於是十來個人,便在這兩個大廳中間來回穿梭,伺候好了老的,再來招呼小的,人人酒杯不離手,聲勢頗為浩蕩。

  肖穎捧著一碟蛋糕,靠著牆兀自笑道:“這樣中西合璧的婚禮,還真是第一次參加。”因為一對新人剛從她這邊經過並且照例敬了酒,她的目光便很自然地追隨著那一撥再度遠去的人馬,聲音稍微停了停,忽然又輕飄飄地問:“你怎麼不去作伴郎?”

  葉昊寧姿態慵懶地坐在一旁的沙發里,仿佛盯著香檳酒杯出了神,聽了連眼皮都未抬,只是反問:“有人規定我一定要去麼?”

  “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可惜罷了。”她訕訕地笑一下,收回目光,逕自轉身離開。

  其實肖穎一開始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熟面孔。

  那個處在伴娘團中最是明媚耀眼的美女,當她剛才陪著新娘一起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幾乎連酒杯都拿不穩。

  幸好杯中的液體不滿,否則倒極有可能傾灑出來。

  當時王若琳半是討好半是哀求地說:“肖穎,我真是喝不了酒,咱們就隨意一下吧,怎麼樣?”

  其實她也不常喝,但還是不依不饒:“不行。”又笑說:“如果你喝不了,就讓伴娘代替吧。”

  王若琳十分開心,連忙說:“行行,都在這裡了,隨便你挑一位。”

  於是肖穎便挑了其中那個最美的美女,對方不但美麗,就連聲音也都婉轉動聽。

  看著她優雅的齊眉劉海,還有旁邊那個神情始終捉摸不透的葉昊寧,肖穎將杯中的酒仰脖喝下去,突然發現,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近年來大行其道的復古風!

  一樓西宴大廳外面就是花園,還帶著一個巨大而奢華的噴水池,被金色的燈光映照著,水柱粼粼閃動。

  肖穎早將蛋糕吃完,端著個空碟子在糙坪上到處遊蕩,覺得很不方便,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把它放在哪兒比較好。

  結果只見有人分花拂葉地從暗處走出來,在月色下露出一張年輕的男性面龐。

  兩人面對面撞了個正著,俱是一怔,不過對方的反應顯然比她快很多,不一會兒便微微“咦”了聲,說:“是你啊,真巧。”

  巧什麼?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裡見過這人。

  誰知他又接著說:“怎麼,今天又出來看月亮?”唇角揚起,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肖穎猛地想起來了。

  原來是多早以前的事了,那個在某個宴會時遇見過的男人,那個曾說她像他朋友的那個男人。

  她眯著眼睛看他:“突然讓我想起一首老歌。”

  “哦,什麼歌?”他似乎也很感興趣。

  “人生何處不相逢。”

  其實她是信口說的,結果他卻貌似極認真地接道:“陳慧嫻是我最喜歡的女歌手之一,當年告別歌壇的最後一場演唱會我還特意去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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