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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我也是剛剛來。”手心中的報紙像是燃燒起來了似得，灼燒的柯亦楊的手火辣辣的疼、
如月晴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
他的頭髮微微的翹起，帶著一點俏皮的味道，給整個人添加了一絲慵懶的氣息在裡面。
“你還是第一次這麼早來見我，怎麼了?”
“你對於你的父母有印象嗎?”柯亦楊將放到膝蓋上的報紙往下遮掩了一下，手指不由的用上了力氣，神態不穩。
父母?
如月晴人低下頭去認認真真的思考柯亦楊提出的問題，他的表情帶了點困擾，像是想在腦子裡搜刮出來他父母的資料。
“不記得了……”如月晴人半餉後搖了搖頭，淺淺的笑了笑，手按在了玻璃窗上，兩個人的距離迅速的拉進，“不過，我來到這裡了之後從沒有親人來看過我，也許他們不愛我……”
“或者……”如月晴人抬起頭來，眼睛直視著柯亦楊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些端倪來：“他們早就死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眼中的震驚似乎顯而易見，如月晴人看到柯亦楊的神色嗤笑了一聲：“看來我說的沒錯了。”
如月晴人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他遠離了玻璃窗，面色卻依舊穩定，像是聽到了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柯亦楊想衝著如月晴人安慰的話語忽然沒了，這個人明顯對於這件事情不太在意：“你不難受嗎?”
“難受倒是沒有……”如月晴人搖了搖頭，甚至嘴角帶了笑意：“謝謝你告訴我，他們依舊愛著我。”
不是柯亦楊在安慰他，反而像是他在安慰柯亦楊。
那個人眼中含笑，眼尾輕微的勾起，泛著點早上還不清醒的紅意，讓柯亦楊原先緊張的情緒忽然變得穩定了下來。
“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如月晴人抿了抿唇，說是不在意，眼睛卻還是止不住的往柯亦楊膝蓋上的那份報紙跑去：“拿來給我看看吧……”
柯亦楊將報紙平攤在了玻璃上，雖然隔開，但是透明的玻璃窗依舊能清晰的引出報紙上的消息。
“車禍嗎?”
半餉過後，如月晴人才呢喃了一句，看到還將報紙乖乖的舉在空中的柯亦楊，抿著唇笑：“謝謝，累了吧，快點放下吧。”
報紙被摺疊的放到一邊，如月晴人的眼睛裡噙著笑：“我就像是在聽別人跟我談論這些事情一樣，雖然有點震驚，但是卻不會難過。”
那個人的面色如常，像是在談什麼家長里短一樣，還打了幾個大大的哈欠。
柯亦楊這擔驚受怕了一天，心臟還在半空中懸著，生怕如月晴人被刺激到了，卻沒想到這個人的心態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謝謝你。”如月晴人又道了聲歉：“你還是第一個這麼積極的幫我恢復記憶的輔導員。”
“不是因為只是輔導員的關係。”柯亦楊的手放在身側輕輕的握緊，他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柯亦楊聲音忽然變大，他的瞌睡跑的精光，只露出了一雙震驚的眸子。
看著那雙眸子，柯亦楊的臉色漲的通紅，紅暈浮現在了他的臉上，那人的聲音慢吞吞的，但是溫和的性子依舊不變：“那是因為什麼?”
淡淡的疑問讓柯亦楊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嘴巴張張合合了幾次，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怎麼了?”那人的手又放在了玻璃上，手心中的掌紋被刻印在了玻璃上，錯綜複雜的掌紋像是刻印在了柯亦楊的心中。
那句喜歡幾乎是抵在舌根上的，即使柯亦楊咬住舌尖，腥甜的味道充滿口腔，嗓子卻不聽使喚，如鯁在喉。
“沒什麼……”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柯亦楊抿著唇僵硬的笑了笑。
“大概是友誼?”如月晴人看到柯亦楊坐立不安的樣子，挑了挑眉，找了一個詞語。
去他媽的友誼。
柯亦楊差點罵出口來，但是腦袋卻不由自主的點了兩下。
那在空中小小的弧度帶了點不情不願，柯亦楊嘴巴輕微的撅起，就像是沒得到糖果的孩子，哪還有平常強勢的樣子。
如月晴人忽然笑了，笑聲低沉傳入耳膜中，就像是捏住了柯亦楊的心臟。
他震楞的看向了眼前的人，嘴角輕微的扯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的人的情緒開始變成了他的情緒……
“對了，你有什麼喜歡的麵食嗎?”柯亦楊走之前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扭頭去看那個還坐在座位上的人的雙眸。
那個人視線投在他的身上的時候，柯亦楊笑道：“老婆婆送了我一袋麵粉，不知道要加工成什麼。”
“我……沒什麼特別喜歡吃的。”如月晴人思考了一會，手指輕輕的敲了敲玻璃：“要是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咖喱麵包吧。”
柯亦楊的眼前一亮，心想那就讓食堂大媽準備咖喱包吧。
如月晴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要給我親手做嗎?”
柯亦楊被噎住，嘴角輕微的扯動了兩下，剛想要說什麼，便聽到了一個明媚的聲音從玻璃那邊傳來：“我很開心你能給我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