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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回去就會見到我啦。”山本五月毫不在意,“況且我覺得,哥哥他並不想見到這個時代的我。”

  一個已經成為了黑手黨的我。

  “你這女人……簡直……”M·M咬了咬牙,“真不知道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啊!氣死我了!”

  山本五月笑了笑,便要離開房間,突然,她的身子軟了下去,直直的摔到的凳子上,給屋內的三個人嚇了一跳。

  唯獨心裡瞭然的弗蘭望向了窗外,開口吐槽道:“師傅真的是好粗暴啊。”

  山本五月沒想到剛剛經歷過戰鬥消耗而且還在和自己肉體恢復作鬥爭的人竟然還有空閒把她扯進幻術里說話,她沒有與六道骸簽訂契約,或許這也是唯一的說話方式了。

  六道骸坐在桌子一邊的椅子上,面上帶著具有欺騙性的和善微笑,示意山本五月在另一邊坐下。

  “你……沒事兒了?”山本五月在另一邊坐下,開口詢問道。

  “不礙事。”六道骸從善如流。

  “叫我來的原因?”山本五月。

  “和我去日本。”六道骸。

  “哎……”山本五月有些頭疼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用不著全去日本吧,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你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六道骸屬於那種輕描淡寫給人添堵的類型。

  “整個彭格列的系統都在我這裡,你說我幫不上什麼忙?”山本五月翻了個白眼。

  六道骸注視了山本五月一會兒,流露出了一絲嘲諷之意:“你在害怕什麼?”

  山本五月的臉色也暗了下去,她敲了敲桌子:“六道骸,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呵。”六道骸靠著椅背,隱隱有殺氣冒了出來,“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沒有,只是你今天的話好像有些多。”山本五月倒是毫無殺氣,平靜的如同一灘水,只是嘴上卻沒有了半點溫和,顯然六道骸觸碰到了她最不願意提的一部分。

  “kufufu~”六道骸的笑聲帶著讓人背後冒涼氣的冷。

  “你我只是合作關係,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閒事。”山本五月終於露出了或許可以稱之為她本來面目的冷意。

  “終於露出自己丑陋的面目了麼,黑手黨的姑娘?”六道骸眯著眼睛,手指撫摸著手上的地獄指環。

  “這是我的工作。”山本五月的回答沒有任何波動,“你確定要和我探討這個問題直到白蘭得到7的3次方嗎?”

  六道骸沒有回答,異色瞳孔流轉著妖異的光,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整個幻覺便扭曲了,而山本五月也回到了現實之中,她現在整個腦子中都殘餘著六道骸最後的那個表情,極其複雜。

  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山本五月強打起精神,離開了六道骸等人所在的小屋。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許是她的匣兵器被她自己的火炎灼燒至死的時候,也許是她的刀——昆吾蒼燕在自己的手中應聲斷裂再也無法修補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十年前的自己沒有選擇走這條路,就可以不用承擔那麼多的罪惡。

  起初,山本五月並不是一名技術人員,她是山本家的人,繼承的是時雨蒼燕流的刀法,山本武所執的是時雨金時,那是父親的刀,而她所執的是昆吾蒼燕,這把刀是與父親相併列繼承的另一人所用的刀,這“另一人”已經被滅門,唯獨刀兜兜轉轉還是送到了父親的手中,最後被山本五月使用。

  時雨金時,昆吾蒼燕,這世上唯二的兩把時雨蒼燕流的繼承之刀,非氣度、才能兼備之人不可使,非時雨蒼燕流繼承之人不可用。

  父親是不願意山本五月繼承時雨蒼燕流的,不同於他對於山本武的寄予眾望,他希望山本五月可以平凡的度過一生,或許這世上只有父親一人是最了解她的才能的人,在她選擇繼承流派並找到父親的時候,父親問了她一些話。

  山本五月覺得,哥哥繼承的時候,父親是絕對不會這麼多話的,二話不說直接就砍。

  “五月,你和阿武不一樣。”

  “哥哥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

  “不,我不是指你的體質不適合練習劍道,相反,你的先天素質極好。”

  “那是因為什麼?”

  “我在你的眼睛中看不見覺悟,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學習劍道?”

  “我不想成為老爸和哥哥的軟肋。”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其餘的,山本五月已經記不太清,大概父親在那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句什麼,她只顧著想學習時雨蒼燕流,反而忽略了許多細節。

  父親肯定了她的才能,卻否認了她的心性,現在看來,父親的眼光是多麼的毒辣,她以為進入這個世界是為了擁有自保的能力,不會在關鍵時刻被敵人拿去威脅父親和哥哥,卻沒有接受這個世界全部的覺悟,更沒有試圖改變這個世界現狀的勇氣。

  她在一次又一次與別的家族火拼的過程中變得冷漠,刀下的亡魂也變得越來越多,直到又一次她殺得興起直直衝入地方家族的腹地,昆吾蒼燕變回了普通的竹劍被對方的大將削個粉碎,她為了自保對匣兵器輸入了FV極其龐大的火炎,勝利的代價是她的匣兵器無法承擔如此強大的波動而被灼燒貽盡,只剩下一地的匣子碎片。

  後來的後來,她成為了一名技術人員,名揚黑手黨內外,徹底的掩蓋了她曾經短暫的是戰鬥人員的歷史。

  她知道沢田綱吉和入江正一的計劃,入江正一的克意放水讓她得以將彭格列的所有資料保存下來,畢竟打敗了白蘭之後的彭格列還是要繼續建設的,如此龐大的資料庫可不能成為白蘭的陪葬品。

  所以山本五月知道入江正一對於她的“唯一性”的那番言論,無數個平行世界之中,八兆分之一的概率,她選擇成為了黑手黨。

  平行世界中過著幸福生活的自己的時代已經全部被白蘭毀滅,唯獨這個時代——自己在黑暗世界中沉浮的時代完好如初,這樣想來,真的是無比的諷刺,或許這是她唯一沒有選錯的路,只是走這條路的代價未免太過沉重了。

  山本五月停住了腳步,周圍是茂密的森林,她閉上了眼睛,感受這難以言喻的寂靜。

  或許她應該想一想了,到底是任由自己打著工作的旗號繼續墮落,還是從現在開始改變,如果她已經失去了回到從前的自己的可能,那她是不是還有創造出一個嶄新的自己的機會?

  能解開自己心結的,只有自己呀。

  事實已成,她又在害怕被別人知曉,這不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麼?

  她抬起了手,映著透過巨大的樹冠灑落下來的陽光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枚指環,這是父親的東西,屬於極其稀有的超A級指環,可以承擔極其龐大的火炎輸出,與她的攻擊方式契合度極高。指環上面的圖案磨損得厲害,不知是哪個家族的傳承之物,就連父親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得到的這枚指環,待到她轉為技術人員後,這枚指環便鮮少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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