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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華搖搖頭：“首先體積就不對，其次，爬行者肯定選擇直接撞進來的，這不是對它的了解，而是它的實力完全不需要迂迴。”
“好吧，我相信你。”周揚點頭，朝阿慡那邊看看，“你要跟你隊友一起走嗎？”
張國華無奈的看看周隊。
周揚奇怪的笑笑：“我讓你也走通風道，但我有個要求。”
“我知道，你也想一起走，這沒問題。”
“好，就這樣。”周揚朝周隊說，“周大哥，我帶這傢伙去洗洗腦，讓他知道通風管道不是那麼好鑽的。”
周隊有些茫然的看看周隊，然後甩甩手：“去吧去吧。”
於是兩人起身，朝阿慡他們走去，途中有人問起，都被周揚輕描淡寫的敷衍過。
可晴依然不肯鑽通風管道。
確實，通風管道也不好鑽，別說爬行勞累，還有各種變成喪屍的小動物，如果遇上了無處可躲，真正死路一條。
本身對於通風管道這條路也並不看好的阿慡也沒有堅持的勸，見張國華回來還帶了那個周隊面前的大紅人周揚，有些奇怪。
“我們去通風管道探探路。”周揚說著，說給周圍的人聽，朝阿慡擠擠眼。
箭在弦上，阿慡有點苦笑的衝動，他起身把貨架挪到通風管道下方，抬腿欲爬。
“等等，阿慡，讓我來。”張國華低聲說，然後不等阿慡反應就爬上前去，第一個是最危險的，走這條路是張國華提出來的，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承擔最危險的工作。
阿慡無奈的看著張國華爬進通風口，然後朝周揚做了個請的手勢。
中間的最安全，周揚也不客氣，點點頭就爬了上去，身形靈敏，不愧他那精瘦的體型。
見周揚也進去了，阿慡低頭看看可晴：“你真的不去？在中間是安全的。”
可晴低頭，咬牙，身體有些顫抖：“阿慡，要是，要是真的有救援，你們卻碰不上，怎麼辦呢？阿慡，別走了吧，太危險了。”
“可晴，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膽量的女孩子。”
“不，那是因為我不想死，現在，更不想了……阿慡，你們這麼幾個人走，真正是在送死。”
阿慡不回答，看向四周，很多人麻木的坐著，看著他的眼神有茫然，懷疑，嚮往和嘲諷，於是他也嘲諷的一笑，邊抬腿爬貨架邊說：“可晴，隊長什麼時候害過我們？”
見阿慡爬貨架，可晴急了，站起來一把抱住阿慡的腰，死死的：“別！阿慡別去！嗚！真的！我求你別去！我，我喜歡你！我這麼堅持著，全是因為有你，如果你，你走了，你不要我，我，我不知道該再靠什麼堅持了，阿慡，阿慡，求求你！”
阿慡等可晴講完，然後低頭沉默了一會，他的眼睛有些酸澀，但是更多的是對可晴在這個時候示弱的憤怒，他知道讓這個要強的女孩這樣說已經很不容易，但是他卻不能原諒她此刻突然變得這麼軟弱。
他點點頭，空出一隻手扳開可晴的手，再摸摸她的頭：“可晴，再見，我們倆，總會有一個活著。”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爬進通風管道。
“我們不能一起活嗎？！阿慡，我可以和你一起死啊，可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活！？”可晴仰頭看著被蓋上的通風管，淚水狂涌。
一旁周隊自然是看到這情景的，他覺得周揚背叛了他，但是又覺得這樣的行為天經地義，只能臉色陰鬱的沉默著，然後他微微揚聲說：“看來，我們又要失去三名隊友了。”
沉默，有些人看著通風管道，沉思。
第十三章爬行者進化
通風管道不通風，這是災難以來所有人的共識。
它通向死亡和希望。
有人進了它就再也沒出來，有人則通過他獲得了新生。
悶熱，狹窄，還有著奇怪的腐臭，一行三人默不作聲的爬著，努力抵抗著越來越洶湧的不安。
“靠，才爬了二十多米。”
周揚看了看儀器，低聲咒罵。
“我覺得我已經爬了一個世紀……”阿慡低聲呻吟，“周揚，我知道你很靈活，但能不能別老是往後蹬，那是我的臉……”
“哦，抱歉，那是我的習慣動作。”
“……你怎麼不早說，否則打死我也不會讓你在我前面。”
“嘿嘿！”
“行了，你們倆別吵！想把喪屍吸引過來嗎？！”張國華氣得想蹬腿，把後面兩隻都踹下去。
喪屍現在的地位類似於以前父母用來嚇小孩的狼，要讓小孩不哭只要說：“再哭讓你餵喪屍！”——比狼效果還好。
後面倆“小孩”不吱聲了。
剛沉寂下來，就聽到後面一陣巨大的轟鳴：“轟隆隆。”
“讓你們倆別吵！”張國華憤而回頭，對上後面倆人無辜的眼神以及幾乎撲面而來的巨大尖叫。
“怎麼了？！”三人都怔愣了。
阿慡忽然倒退爬去：“是那個倉庫！有東西闖進去了！”
不等張國華阻止，周揚先用腳踩住了阿慡的手：“我們為什麼爬到這兒來！？你如今還想退回去？”
阿慡愣了愣，他表情有些猙獰：“可晴……”
“這是她自己選的！”張國華在前面沉聲說，“繼續爬！加快速度！別被發現了！”
說罷他轉身加快向前爬，可是後面兩人卻沒動。
周揚一隻腳死死扣著阿慡的一隻手，這樣使力很不科學，他沒一會兒就眼冒金星。
阿慡一手在前被周揚扣著，還有一隻手習慣性的放在後面握著刀柄，他人卡在通風管中也無法後退，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阿慡是吧，你確定你要回去？你同意上來的時候就說明你是個理智的人，別再這時候犯渾成不？”
“……我應該硬把她拉上來的。”
“哼！那你當初怎麼沒硬拉？！”周揚指著前面，張國華越來越遠的身影，“你也不知道你走的是條什麼路，現在大家說不定就是早死晚死的問題！拉上來又怎麼樣？如果是死路她還不是要怨你？！”
阿慡低頭，他緊緊握著拳，喉嚨里有壓抑的嗚咽。
周揚有些不忍：“這不會是你最後一個失去的隊友，關鍵時候別跟女人一樣軟弱。”
“不。”阿慡忽然開始往前爬，眼裡有水汽，“你說錯了。”
見阿慡開始爬，周揚也放了心，鬆開腳上的鉗制開始前行，順便問：“你說說，我哪裡錯了？”
“女人並不軟弱。”阿慡頓了頓，“特別是有些女人。”
三人繼續往前爬，通風管道里竟然沒有東西，這讓路很順暢。
前行並沒有讓身後的尖叫聲減弱，慘叫聲和槍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巨大，越來越悽慘，也越來越……痛苦……
耳中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讓三人眼冒金星，但更多的是後背發涼的恐懼。
“可晴……”阿慡咬著牙前爬，嘴中低喃，“……可晴。”
星旅出現前，他對這勇敢的女孩很有好感，可是他最終被星旅的光芒掩蓋，讓他再看不到她的勇敢，反而更多的覺得她不夠堅強太過軟弱……
可是現在才發現，她終究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通風管道超出了她的心理底線，她需要呵護和保護。
為什麼，自己竟然會用星旅的標準去衡量她呢？
這對一個亂世中獨自從喪屍堆中跑出來的女孩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那麼多的尖叫，肯定有屬於她的。
“可晴……”
槍聲越來越猛烈，似乎倉庫里終於組織起了有效的進攻，可是卻透著慘烈的掙扎感。
是什麼讓三十多人恐懼到極點後慌亂的反擊？
是什麼能一下撞破倉庫堅固的大門？
想到那個紅色的身影，張國華忍不住帶著後面兩人加快了速度。
通風管道很多已經堵上，似乎只剩下一條路走，張國華幾乎完全不帶思考的就順著可以通行的道路走。
然後，他的速度越來越慢，臉色越來越白：“怎麼會……”他喃喃。
後面的人也發現不對。
“怎麼……好像……”
“又回到那個倉庫了。”最後的阿慡低聲說，他臉色複雜。
槍聲越來越響，人們還在反抗，三人只是在通風管道繞了圈，又回來了。
“我操你個臭老天！”周揚抬腿想狠狠的踢一下管道，想到外面的情況，又硬生生忍下來。
張國華推了推一旁明顯是堵住的岔道，無奈道：“不行，堵的很嚴實，沒地方借力打開。”
“算了，”周揚嘆口氣，幾不可見的往後面瞟了眼，“左右都是死，拼一下吧。”
三人繼續往前爬，隱隱的，他們已經能在各種叫聲和槍聲中，聽到一絲不屬於人類的嘶聲吼叫。
“果然是爬行者。”
張國華一邊爬，一邊一遍遍的重複著爬行者的各種能力，他是在說給周揚和阿慡，可是似乎又在說給自己聽，隨著爬動和重複，他的臉色漸白，聲音漸漸顫抖。
又是一個出口，向下的，透過fèng隙，可以看到一個隊員正在向大門方向瘋狂掃she，他已經全身鮮血，即使不死，也會變為喪屍。
“……到了。”張國華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準備好了嗎？”
“咔噠，噌！”回應他的，是幾聲開保險栓的聲音和一個拔刀聲。
“那麼，下去了！”
“哐當！”張國華一把提起通風管道的門，順著嘶吼的聲音伸出槍向那裡掃去。
天降外援讓下面的人一陣興奮，可是抬頭看到露頭的是剛走又回來的張國華，又是一陣巨大的失望，他們轉頭，盲目的尋找闖入者的身影。
張國華看了看下面的情況，出乎意料，爬行者並不是撞進來的，門上被腐蝕了一個大洞，看來它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這隻爬行者比先前遇到的還要巨大，尾上力量也越強，它每一次彈she舌頭都能戳穿一個人的胸膛，而每次甩尾都能讓很多人慘叫著飛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