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絕世無雙 才滿驚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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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這小姑娘看來是大有來頭啊但不論有什麼來頭,俗話所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姑蘇這地界,他虎少就是天。

  晾你多能耐也逃不出本少的五指山。

  晏星驚訝了一瞬,這人怎麼知道她姓晏?

  「你是?」

  馬局長趕緊道:「鄙人姓馬,是警察局長,竟敢有人在我的治轄下如此行事,晏小姐放心,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讓晏小姐受驚了,是我的不是……。」

  晏星抿了抿唇,指著虎少:「就是他,欺負我不說,還把我男朋友打成這樣,你們要再晚來一會兒,我男朋友就被打死了。」

  「這還了得?把人給我帶回警局,嚴加審訊。」

  虎少還想再說什麼,被捂住嘴塞進了警車裡。

  「晏小姐……您看,咱是不是先回京都,我親自送您回去……。」馬局長心裡想的美著呢,要是能藉機在晏先生面前露露臉,那就再好不過了,這小祖宗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只要把她伺候好了,一個姑蘇城怎麼能關得住他?

  康齊看了眼晏星,就知道她身份不簡單,連警察局長都對她畢恭畢敬,兩人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喉頭一熱,一個站不穩,直直倒在地上。

  晏星大驚失色:「康齊,你別嚇我啊?」

  「趕緊打120。」馬局長朝屬下吩咐道。

  ——

  「晏小姐已暫時脫離了危險,小姐請放心。」

  黑吃黑,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只要讓成昌給當地的警察局長點名晏星的身份,警察局長自然不會讓晏星在他的地區上出事,相反,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

  萬一晏星在姑蘇出了事,警察局長就是十顆腦袋都不夠賠的。

  更何況,這種人絕不甘於命,一心想往上爬,正好碰上個梯子,還不緊緊抓住。

  雲涯想要看看這個康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讓警察最後一刻才出現。

  看來這個康齊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是身份嘛……

  雲涯看著手裡的資料,她不是歧視,而是這種富貴門族,婚姻確實講究門當戶對,都道真愛無敵,但再深的愛也會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消磨掉。

  晏錦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小姑娘遇到愛情了,不管不顧一頭扎進去,別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也罷,星兒還小,等她大點再說吧。

  換句話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小姐,門外有個自稱姓申的人找您。」阿芸走進來說道。

  姓申?雲涯目光一亮,「快請進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捧著一個精緻的盒子走了進來,「紀小姐好,我是申先生派來的,這是申先生吩咐我親手交給您的東西。」

  「辛苦了,請坐。」

  少年搖搖頭:「紀小姐請檢查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我還要回去復命。」

  阿芸接過盒子,打開遞到雲涯面前,只見那明黃色的絲絨里擺著一個綠色的葫蘆形吊墜,那玉色青翠流熒,仿似有水光流動,葫蘆水光圓潤,不見絲毫稜角,再觀那葫蘆里,原來是佛祖端坐,慈眉善目,悲天憫人,雕工精緻,眉目傳神,當得是一個傳世佳作。

  雲涯越看越滿意:「申先生的雕工當的起絕世無雙,幫我謝謝申先生,改日定當親自登門道謝。」

  「如果紀小姐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少年拱了拱手。

  「阿芸,送客。」

  雲涯看著這吊墜,越看越喜歡,外祖母應該會喜歡的吧。

  她把吊墜放回去,蓋上蓋子收好,阿芸轉頭回來,笑道:「晏少爺真是幸運,能得小姐如此傾心相待,連為他外祖母祝壽小姐也是掏空了心思,晏少爺要是不對小姐好,我第一個就不依他。」

  雲涯笑了笑:「你這小嘴,瞎說什麼?明天就是外祖母大壽的日子,幫我挑件衣服吧。」

  「好嘞,明天小姐一定要美美的出現。」

  第二天,是個天朗氣清的好天氣,天氣越來越暖和,雲涯穿了件大紅色的改良旗袍,越發顯得唇紅齒白、清艷無雙,眉目如畫,華彩逼人。

  旗袍外罩了件米白色的長風衣,婀娜多姿,體態已初現女人的嫵媚。

  雲涯心道老人家應該喜歡年輕人穿的喜慶點,她可是清楚的知道怎麼摸准老人家的心思。

  「雲涯姐姐。」晏舸笑吟吟的走過來,少年氣宇軒昂,雋美不凡,眉目間還真有點晏頌的精氣神。

  雲涯看的晃了神。

  晏舸歪著腦袋,笑嘻嘻道:「我知道自己長的很帥,但你也不用露出這麼花痴的表情吧……。」

  雲涯白了他一眼,抬步往前走去,心底那一剎那間,讓她想到了晏哥哥……

  兄弟倆長的越來越像了。

  晏舸邁著長腿三兩步追上來,笑容燦爛:「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哥哥了?我哥都走這麼長時間了,雲涯姐,你要是春閨寂寞……可以把我當成我哥哦,反正我是不介意的嘿嘿……。」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雲涯晃了晃手機:「你剛才說的話我全都錄下來了,你哥回來放給他聽,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話落得意的挑眉,這個時候的她,才有了些少女的鮮活明媚。

  「不是吧。」晏舸立刻垮了臉:「好姐姐,你擺我一道啊。」

  「誰讓你胡說。」雲涯斜了他一眼,上下打量著,忽然一拳頭錘過去,晏舸沒防備一下子往後跌了一腳。

  雲涯叉腰大笑起來:「就你這身板兒?跟你哥比差遠了。」

  晏舸站穩身子,勾唇笑了笑:「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再好也入不得你的眼,反正總會有欣賞我的人出現,錯過我,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遺憾。」話落裝模做樣的搖搖頭。

  雲涯撇了撇嘴,轉身離去:「別磨嘰了,外祖母等著呢。」

  到了莊家門口,四周豪車林立,管家在門口迎人,見雲涯走來,立刻熱情的迎上去:「老夫人一早就在念叨著你們呢,紀小姐、小少爺快裡邊請。」

  雲涯禮貌的點頭,輕移蓮步。

  正廳里,人可真不少啊,莊老先生和老夫人桃李滿天下,老夫人的大壽自然是賓客滿堂,政商學術之人皆有,都是在各自業界內擁有不凡影響力的人物。

  雲涯的現身,引來滿堂矚目,換一般人早腿軟了,雲涯笑吟吟的走了進去,背脊挺得筆直,不見絲毫怯懦,不卑不亢,從容淡定。

  一時所有目光悉數落在她身上,驚艷於這個少女的容貌和不凡的氣質。

  「我的寶貝外孫媳婦,我的寶貝外孫子啊,你們可算是來了。」老夫人喜的眉眼眯成了一條線,激動的站了起來。

  「媽,您坐著,讓兩個小輩上前來。」霍忍冬笑著朝兩人招手,「快過來,讓外祖母好好看看你們。」

  雲涯和晏舸快步走過來,跪在老夫人腳邊,齊齊磕了三個響頭:「孫兒祝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健康如意,心想事成。」

  「好好好,快起來。」老夫人點著腦袋,一把拉住雲涯和晏舸的手,看看晏舸再看看雲涯,手指摸著雲涯的臉,心疼的說道:「怎麼瘦了這麼多?月兒是怎麼照顧你的?」

  莊曦月這個鍋背的冤枉。

  雲涯含笑道:「因為想外祖母想的啊。」

  這小嘴甜的,老夫人樂不可支起來,「好好,那你就陪著外祖母,外祖母每天就能見到你了。」

  「奶奶見了表弟和雲涯,把我這個孫女早就望到九霄雲外去了,奶奶偏心。」莊京墨嘟著嘴巴。

  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墨兒也是我的小心肝,你們都是我的小心肝。」

  莊京墨乖巧的伏在老夫人腿上,朝雲涯眨了眨眼睛,雲涯抿唇笑了笑,小聲叫了聲表姐。

  「師母、難道這位姑娘就是紀小姐嗎?晏少爺的未婚妻?」有人出聲問道。

  雲涯注意到說話的是個戴著黑框眼睛四十多歲的女人,雲涯認得她,是國內著名的教育專家許芸,出版多部著作,有個電視欄目,在國內名號響噹噹,原來她也是莊老先生的學生。

  老夫人抓著雲涯的手,笑眯眯道:「是啊,這是雲涯,雲涯啊,她是你外公的學生,你叫她許姨吧。」

  雲涯溫順的點頭,禮貌的開口:「許姨好。」

  許芸笑著點點頭:「紀小姐的名字如雷貫耳,如此年輕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讓我等汗顏啊。」

  雲涯謙遜的垂眸:「許姨說笑了,我只是比較幸運罷了,當不得如此誇讚。」

  這樣的成就,怎幸運二字就能輕易概括?這些在座的人哪個不是寒窗苦讀才能在業界闖出一番名堂,本抱著輕視之心的,見這女孩舉止得體,言談不凡,態度謙卑,好感飆升許多,更何況是晏先生板上釘釘的兒媳婦,誰敢找不痛快?再看莊老夫人對她如此親昵,可見是十分滿意的,更不敢輕視了。

  「紀小姐不驕不躁,謙遜待人,令人敬佩啊。」要說她在業內的成就,當得起敬佩二字,古來酸腐文人最會瞧不起人,尤其是以年紀論英雄,心底對這女孩的看法也隨著她的態度而熄了不少。

  如果這少女是個驕傲的、回去暗戳戳的寫個文章,變著法的黑一把,讓雲涯有苦說不出,太史公就最會玩這一套。

  可惜,這女孩根本沒給她們機會。

  老夫人聽著別人對雲涯的誇獎,更是樂不可支,比誇了自己還高興。

  「外婆,我專門作了一首曲子給您賀壽,祝您松茂長春,笑口常開。」眾人這才注意到晏舸是背著小提琴進來的。

  他打開盒子,將小提琴架在肩頭,站在客廳中央,試了試琴音,悠揚的琴聲徐徐響起。

  少年身姿筆挺,眉眼精緻無雙,微闔著雙眼,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

  那琴聲明快歡樂,輕易就把人帶入進去,好的琴手是能調動聽眾的情緒,隨喜隨憂,晏舸就明顯做到了這一點。

  雲涯看著眾人如痴如醉的表情,垂眸笑了笑。

  看著那站在客廳中央,渾身仿似綻放著耀眼光芒的少年,曾幾何時,那個只會跟在她屁股後頭叫著雲涯姐姐的小男孩,已經長大了。

  他的光芒如此出眾,相比他的哥哥,一點也不差。

  只是因為晏頌的光芒太強大,才把他身上的光彩給掩蓋了。

  雲涯看著,漸漸失了神。

  他的眉眼間,有晏哥哥的影子,她不僅想,如果是晏哥哥站在這裡,那該多好啊……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晏舸做了一個標準的謝禮,含笑道:「外婆,您喜歡嗎?」

  老夫人帶頭鼓起掌來,「好,外婆喜歡的不得了,小舸兒真有才華,外婆為你驕傲。」

  「我還不是遺傳了外婆您的基因嗎?」晏舸笑嘻嘻說道,褪去拉琴時的優雅,又變回了那個歡脫的少年。

  「晏小少爺如此年輕就能有這樣的才華,前途不可限量啊,恭喜師母后繼有人了。」許芸笑著說道。

  「是啊,晏小少爺此曲明艷歡快,沒有一定的底子是作不出來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恭喜師母……。」

  誇讚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晏舸眉眼飛揚,意氣風發,不藏驕也不藏拙,真真風華正茂。

  雲涯笑著:「接下來該我了。」

  阿芸捧著兩個盒子走進來,雲涯打開上邊的盒子,取出一副字展開:「聽聞外祖母喜歡書法,我特意寫了這副壽聯,希望外祖母莫要嫌棄。」

  「我怎麼會嫌棄呢?」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等看清那副字,不由得微微震驚。

  「花甲重開,外加三七歲月;古稀雙慶,內多一個春秋……。」莊京墨喃喃念出聲來。

  壽聯絕,字更絕。

  飄逸瀟灑處,若騰雲駕霧龍嘯九天,婉轉低回時,如臨花照水雋秀無雙。

  自成一體,風流絕骨。

  賓客間自是有書法小成者,見此不由得激動的走上前來,上看下看,每個字都妙不可言。

  「這副字絕了,堪稱大成者也不為過。」

  莊老爺子笑著點點頭,目光溫和的望向雲涯:「難得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功底,實在是不容易啊。」

  「紀小姐才骨絕佳,令人欽佩。」汗顏無比,自以為書法大家,然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家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有這樣的功力,現在的小孩子都太厲害了。

  老夫人見此對雲涯更是滿意的不得了,都說見字如見人,字寫的如此大開大合,足以見得是個胸有乾坤的姑娘,難得貌美性安,才華無雙,她還覺得配阿頌那小子虧了呢。

  「好,這字寫的好,外婆太喜歡了,回頭裱起來就掛客廳,我看啊,絲毫不比那些大書法家的差。」話落意有所值的瞥了眼莊坤元。

  莊坤元無奈的笑了笑,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花錢買字又不是沒有?」一道嘲諷的聲音忽然響起,明明不大的聲音,卻滿堂賓客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一時賓客譁然起來,看看這字,再看看雲涯,確實不像是這麼年輕的女孩能寫的出來的,而且又不是親眼見紀雲涯寫的,一些不願意相信的的人給自己找了個十分正當的理由,紛紛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雲涯。

  雲涯挑眉看去,說話的正是縮在角落裡的邵溶溶,她旁邊坐著劉翠英,在這群大人物面前,母女倆還真是上不得台面,只能縮到角落裡,見紀雲涯出盡風頭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劉翠英趕忙捂住她的嘴。

  「你給我閉嘴,這裡不是讓你胡鬧的地方。」劉翠英壓低聲音說道。

  邵溶溶掙脫開她的手,大聲說道:「我又沒說錯,她說是她寫的你們就信了?我看你們都被她給騙了。」

  劉翠英恨不得給她一巴掌,這死孩子,早知道就不帶她來了,淨會給她找麻煩。

  雲涯勾唇笑了笑,還沒說話,老夫人倒是一把握住她的手,那麼堅定而溫暖,雲涯抬眸看去,老夫人回她一笑,那樣全然信任的眼神,令雲涯心底一暖。

  老夫人掃了眼邵溶溶,明明溫和的笑著,然那某種的冷厲令人不敢小覷。

  「翠英,把這孩子帶過來,咱們把話說清楚。」

  劉翠英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師……師母,這孩子口無遮攔,我代她給您和紀小姐賠罪,你們別跟這孩子一般計較……。」

  「既然話已經說這兒了,那咱就把話說清楚,雲涯不能無緣無故受了這指責。」老夫人沉聲道,目光望向邵溶溶:「你,過來。」

  邵溶溶有些怕這老夫人的眼神,但想到能拆散紀雲涯虛偽的面具,讓她名聲盡掃,立刻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

  「你為什麼說這幅字不是雲涯寫的呢?你有證據嗎?」老夫人語氣溫和的問道。

  「那你們又怎麼證明這幅字就是紀小姐寫的呢?你們有親眼所見嗎?」邵溶溶的話讓大家無言以對。

  老夫人心底冷哼一聲,早知道這母女倆要鬧么蛾子,今兒就不該放兩人進來,一個個下作的東西,真當我老婆子眼瞎?

  晏舸勾唇冷笑,真可笑,竟然質疑雲涯姐姐的書法功力,這世上就是存在著天才,羨慕嫉妒恨也沒法子啊。

  雅醇跟著雲涯姐姐不過學了短短几個月,已經趕超他了好不好?

  輪得到你來質疑?

  「那簡單,讓雲涯姐姐當著所有人的面再寫一遍,但是,如果這幅字就是雲涯姐姐寫的,小姑娘,你這就是誹謗,我可以到法院去告你哦。」晏舸笑眯眯的開口。

  邵溶溶料定了這幅字絕對不是紀雲涯寫的,她就是投其所好。

  「但要不是紀小姐寫的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兒來那麼多為什麼。」晏舸冷哼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雲涯姐姐的才華對不對?我理解的,哎,好好一個壽宴,被你給攪合了,影響了外祖母的好心情,你賠得起嗎?」

  邵溶溶咬了咬唇,不跟晏舸耍嘴皮子,指著雲涯說道:「紀雲涯,你敢當著大家的面再寫一副嗎?」

  雲涯淡淡挑眉:「好啊。」

  答應的這麼快?一定有詐。

  「為了讓外祖母高興,我願意當場再寫一副,這幅字會拍賣出去,所得善款捐助給老人院,願外祖母的長壽健康能帶給全天下的孤苦老人,福壽綿延。」

  雲涯一番話說的太好了,形象一瞬間高大起來,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哀怨指責,反而還全心全意的為老夫人著想,眾人驚嘆之餘,心底反而對邵溶溶十分不滿。

  作為一個晚輩,在老人家的壽宴上說出這種話,實在不妥。

  老夫人滿意的拍拍雲涯的手背:「你有心了,外祖母相信你。」

  「來啊,筆墨紙硯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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