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罪魁禍首 心如死灰(二十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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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整個晏家都知道蘇玉的事了,唯獨瞞著老太爺,莊曦月又氣又心疼,第一時間趕去醫院看望蘇玉,然後又趕回去懟殷素華,這個時候要晏南坤跟蘇玉離婚,那不是逼蘇玉去死嗎?

  殷素華對誰都可以橫,唯獨莊曦月,這個女人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氣場強大,教訓人的時候下意識讓人不敢回話,雖然她是長輩,但長輩的架子她也擺不出來了。

  「我現在就把話撂這兒,誰要是敢把玉兒趕出去,那誰就給我滾出晏家。」

  莊曦月被氣的很了,知道殷素華重男輕女,做夢想抱孫子,沒想到竟然糊塗成這樣。

  「她……。」殷素華張嘴想說什麼,莊曦月冷聲道:「她什麼她?」

  殷素華縮了縮脖子,一下子就慫了。

  「柳玫那個女人呢?」這個罪魁禍首,她一定不會輕饒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要沒你的慫恿,那女人敢那麼大膽子嗎?」

  「月兒,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晏蘭聽說家裡發生的事情,工作也不顧了,著急忙慌的趕回來,先把殷素華說了一頓,她媽這種婆婆,搞的她對未來結婚更加恐懼了,萬一遇上這種婆婆,簡直就是人生噩夢……

  殷素華也很委屈,她覺得自己沒錯,莊曦月說她就算了,她得罪不起,但連她的親生女兒都不站在她這邊,讓殷素華氣的不得了,指著晏蘭鼻子罵她,晏蘭冷冷的看著她「

  媽,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殷素華忽然有些慌張:「蘭蘭,你聽媽說啊……。」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可以不拿六嫂當人看,等以後我遇上你這樣的婆婆,我寧肯去死也不受你的糟踐。」

  話落揚長而去,趕去醫院看望蘇玉。

  蘇玉一直表現的很是平靜,大家都以為她是堅強的,能從這個打擊中走出來,就連莊曦月都是這麼想的,只有雲涯知道,在這樣的平靜如瀾下是怎樣的心如死灰,蒼白的語言已經拯救不了一個已經逝去的靈魂。

  「雲涯,我想打扮一下。」

  雲涯滿足她的要求。

  蘇玉擦洗了身子,換了身手工定製的刺繡旗袍,專業大師定製,永遠不會過時,蘇玉手指輕輕拂過面料,:「這件衣服是我結婚的時候,我媽請一個旗袍大師為我量身定做的,我一直都不捨得穿,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依舊合身,看來我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

  說著她輕輕一笑,給自己上妝,她每一步都做的十分認真,仿佛即將要參加初戀情人的約會,希望呈現出最完美的自己。

  化完妝,她轉身看著雲涯:「好看嗎?」

  溫婉端莊,精緻如玉,雲涯笑著點頭:「好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就是該洗頭了,但是來不及了……。」她笑笑:「算了,就這樣吧。」

  她坐在床邊,拿出手機發了條簡訊出去。

  然後開始躺下來睡覺。

  雲涯關上門出去,晏南坤還守在門口,怎麼趕都趕不走,雲涯走出來,他趕忙問道:「她怎麼樣了?」

  雲涯靜靜看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一句話,成功的讓晏南坤臉色白了。

  雲涯看到柳玫畫著精緻的妝容走了過來,看到雲涯下意識挺了挺胸,然後對晏南坤嬌滴滴的喊了聲坤哥,晏南坤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雲涯面色無悲無喜,仿似沒有看到她一般。

  柳玫冷哼一聲,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裡邊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出來,聽得並不分明,雲涯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這一會兒的時間,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難熬。

  終於,柳玫的尖叫聲傳來,夾雜著深深的恐懼,仿佛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晏南坤拔腿沖了進去。

  雲涯坐在原地沒動。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啊……。」晏南坤悲憤痛苦的吼聲傳來。

  「嘀嘀」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有微信消息發來。

  雲涯拿出手機,那是一條來自蘇玉的語音消息。

  雲涯手指顫抖著點開。

  「在我的房間梳妝櫃的第二層抽屜里有個上了鎖的小盒子,鑰匙在桌子上的存錢罐里,裡邊有我多年的積蓄和一些珠寶,你拿去捐給慈善機構吧,給孩子們帶去一些溫暖……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平靜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在交代遺言。

  「雲涯,我累了,寶寶一個人在地下會害怕,我聽到他在叫我媽媽,我要去陪他了……。」

  「再見了。」這個我曾經熱愛的世界,現在,我已經對你失去了全部的熱情。

  雲涯握著手機,緊緊咬著下唇。

  蘇玉拉著柳玫跳樓了,從十一樓跳下去,兩人當場死亡。

  她死也要報了仇,拉了一個墊背的,死的一點都不虧。

  晏南坤親眼看到蘇玉跳了下去,她回頭望過來的那一眼,從此成為夜夜縈繞不去的噩夢。

  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起來。

  「既然痛苦,那你就去陪她。」一道幽冷的聲音自背後靜靜響起。

  他起身,一步步朝窗邊走去,抬出去的腳,卻最終沒有勇氣落下。

  「你連死的勇氣都沒有,憑什麼哭?」

  ——

  殷素華聽到蘇玉拉著柳玫跳樓自殺的時候,整個人愣了愣,「死了?」

  晏蘭眼眶通紅:「六嫂怎麼這麼想不開啊,留著我們活著的人該怎麼辦啊?」

  話落冷冷瞪著殷素華:「現在你開心了吧,滿意了吧?六嫂再也不會回來,我恨死你了。」話落抹著眼淚跑了。

  殷素華咂舌,「我也不想她死啊……。」

  但人已死,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蘇玉的自殺鬧得轟轟烈烈,晏南陌剛上任家裡就出了這麼大事情,免不得被人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晏南陌的坦蕩讓有心人也抓不出錯出來,倒是蘇玉的娘家有人跑來鬧,鬧的是三房,殷素華天天都煩死了,做夢都夢到蘇玉找她索命,消停了一段時間後,開始張羅著給晏南坤選媳婦,晏南坤整日借酒澆愁,昏庸度日,這樣哪個女子還敢嫁給他,後來殷素華天天念叨著孫子孫子,搞的兒子女兒跟她離心,晚景淒涼,到死也沒抱上孫子。

  此乃後話。

  蘇玉的葬禮低調舉行,那天下著小雨,天空灰濛濛的,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

  雲涯舉著雨傘,將一束百合放在她的墓前,看著墓碑上笑容安詳的女子,勾了勾唇:「六嬸,你在地下還好嗎?」

  她猜到蘇玉會走這樣一條路,但她沒有阻攔。

  沒有用的,對有的人來說,這才是唯一的解脫。

  活著,才是痛苦。

  「我將你的遺物都捐出去了,你的善心會幫助很多孩子,保佑你和孩子,來世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

  雲涯轉身,一步步離開了墓園。

  蘇玉離世的陰霾一直籠罩在晏家上空,再也沒有了歡聲笑語。

  莊曦月為此難過了好多天,還大病了一場,雲涯床前伺候著,事事親為,比親女兒還盡心。

  夏天快來的時候,莊曦月病好的差不多了,雲涯扶著她去後院散步。

  後院裡奼紫嫣紅的花兒都開了,爭奇鬥豔,分外燦爛,吹著柔軟的風,莊曦月提不起精神來,「阿頌走了有半個多月了吧?」

  雲涯睫毛微垂:「嗯。」

  莊曦月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你了,我生病,讓你勞累,看看,都瘦了一大圈。」

  雲涯含笑道:「瘦了正好減肥啊。」

  莊曦月瞪了她一眼:「看你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減什麼肥?」

  「以後我看著,要好好吃飯,把肉補回來,要不然阿頌回來該說我這個媽虐待你了。」

  不遠處的亭子裡,伊素塵坐著喝茶,頗有一股飄逸出塵的風姿。

  見兩人走過來,含笑道:「月兒,雲涯,過來坐。」

  「二嫂。」莊曦月拉著雲涯走過去坐下,伊素塵洗了茶杯放在兩人面前,氤氳的茶霧中,面龐安詳秀美,頗有種時光靜好的溫潤,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舒服。

  雲涯對這個二娘沒有太多接觸,在她的印象中,應該是個很有生活經歷的女子,像一塊美玉,被時光這把刻刀打磨的更加通透。

  「馬上就立夏了,天氣一天天熱起來。」伊素塵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是啊,京都的夏天來的早,還沒怎麼著呢忽然就熱了起來。」莊曦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月兒的身體怎麼樣了?病可好些了?」

  「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普通的感冒發燒罷了。」

  伊素塵笑著瞥了眼雲涯:「有這麼大名鼎鼎的醫生在身邊,能好的不快嗎?」

  雲涯抿唇笑笑。

  坐了一會兒,莊曦月咳嗽了一聲,雲涯道:「這裡風大,莊姨,我們回去吧。」

  莊曦月起身:「二嫂,我們就先回去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

  兩人快走出後院的時候,雲涯回頭看了一眼,伊素塵依舊坐在亭子裡,捧著杯子從容賞花,此情此景,讓雲涯想到曾經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

  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賞天邊雲捲雲舒。

  悠閒自得,愜意闌珊。

  「二娘……倒是很特別。」

  莊曦月嘆了口氣:「她命很苦的,孩子夭折,又頻頻流產,丈夫又殘疾,她倒是比玉兒要想得開,我一直都很佩服她。」

  仔細想想,晏家五個妯娌,只有她活的最幸福自在,其他四對……都各有不如意……如今,有兩個已經入土為安了,想到這裡,莊曦月更是難受,胸口憋悶的厲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只是選擇了放過自己。」雲涯笑了笑,「走吧,起風了,別再吹了風著涼了。」

  「雲涯姐姐,晚上我在國家大劇院有演出,你去幫我捧場啊。」晏舸笑著跑進來。

  萱萱正在練毛筆字,抬頭朝晏舸喊了聲小舅舅。

  「乖。」晏舸摸了摸她的腦袋。

  坐在i窗前看書的雲涯聞言瞥了他一眼:「演出?」

  「是啊,我可是唯一得到單獨表演機會的人,你不知道我們班同學有多少羨慕嫉妒我的,雲涯姐姐,你去給我捧個場唄,我很多同學都是你的忠實粉絲,都想見見你呢。」晏舸搖著雲涯的手臂,撒嬌的語氣聽的雲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停。」雲涯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要我去也可以,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

  晏舸挑眉:「雲涯姐姐快說。」

  「萱萱喜歡音樂,你沒事的時候多教教她。」

  晏舸拍胸脯保證,「這個沒問題。」

  「這是門票,免費送的,雲涯姐姐你一定要按時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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