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穩操勝券 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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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韜失蹤了,就在追擊青哥的途中,他的車子遭到敵方的攻擊,車子爆炸,而他本人,生死未卜。

  慶幸的一點是,在事故現場並未發現林韜的遺骸,但他從此不知所蹤。

  雲涯聽到消息後心頭寒涼,一方面是因為對方的手段,一方面又為林思離。

  此次行動警方折損了不少人,卻只對這個犯罪團伙摸了一個邊,其實一直以來,這個高級犯罪團伙只在境外活動,也只通過梁禹這隻手將觸角伸到了國內,這涉及到一宗大型的金融詐騙案,而經過林韜的線索,直指境外某一大型犯罪集團。

  這個犯罪集團很是神秘,但其強大卻超乎多國警方的預料,傳聞這個集團的成員各個身手非凡,能力超群,配備最尖端武器和高科技裝備,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上過戰場,刺殺過政要,走私詐騙賣、淫,販賣人口,幾乎做盡惡事,有傳聞其大BOSS為全球最大黑道掌權人的情婦,關於這一點還沒有任何證據證實,但有關這個大BOSS,一直頗為神秘,有傳是風情萬種的女人,又傳為年過半百的老者,無論哪一種,都給這個人和這個集團、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個BOSS也成為國際紅色A級通緝榜上的一員,可惜到目前為止,這個人的資料一片空白,連M國FBI情報中心也查不到這個人的分毫信息。

  現在,這個集團的觸角已經伸到了國內,梁禹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然而隨著梁禹的被害,這個線索戛然而止,也讓人對這個集團的手段感到不可思議。

  據國際刑警Ernest警官提供的線索,其在國內的一個聯絡點便是雄踞北方的四堂之一的青哥,這次他潛入江州,正是為了對梁禹實施滅口計劃,因此才有了這一場行動,然而結果還是讓這個青哥給逃了,Ernest警官亦生死未卜。

  目前國內警方高度重視,準備了專案組對這個團伙進行深入挖掘和打擊,勢必要將其在國內的觸角剪的一乾二淨。

  對方還沒來得及展開行動,已經被警方給盯上了,不可謂不憋屈。

  索性,還是有點值得慶賀的。

  雲涯想著,給渺渺的碗裡夾菜,渺渺吧唧吧唧吃的很香,這孩子到底是餓了多久?

  「別急,慢慢吃,小心噎著。」雲涯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邊,雲渺端起來喝了一口,朝雲涯笑笑,又埋頭吃了起來。

  雲涯看了眼站在客廳的少年,剛要站起來,雲渺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袖子,眼底有著明顯的驚惶。

  雲涯心疼的摸摸他的腦袋:「你乖乖吃飯,我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

  雲渺有些不舍,雲涯笑道:「你在心底默念到一百,我就回來了。」

  雲渺終於鬆了手。

  雲涯走到迎風面前,看了他一眼:「跟我來。」

  迎風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書房內,雲涯轉身,看著面前的少年:「昨晚的事情雖然不是你的責任,但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一次。」

  少女語氣冷然,夾雜著無上威嚴,讓迎風背後上汗毛倒立,幾乎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我會用生命來保護雲渺少爺,不會讓小姐失望。」一句簡單的話,飽含他的決心。

  雲涯看著面前的少年,沉穩從容,頗有將者之風,看來常叔確實把他訓練的很好,雲涯眼底有著滿意之色,昨晚的事情確實不能怪他,但不表示她會輕易原諒,只要牽涉到渺渺,在她面前,沒有理。

  「渺渺不喜人近身,你平時和他保持距離就好。」雲涯提醒道。

  「是。」這兩天他也發現了這一點,雲渺少爺對他的出現很是反感。

  「好了,你下去吧。」

  迎風離開後,雲涯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苦肉計戲碼該落幕了,網上如今到處是對她的祈禱,希望她能早日醒來,輿論也完全扭轉到她這邊來,那些鬧事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沒人敢再站出來。

  其實當初她預料到有人會在鬧事者中動手,因此她先發制人,配合梁禹的行程讓人偽裝成他去收買人動手,最後所有證據都指向梁禹,他百口莫辯,而且她這一招苦肉計恰到好處,給她拖延了時間,她現在就等艾倫的消息。

  同時雲涯不敢掉以輕心,說不準她會什麼時候再動手把渺渺搶過去,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雲涯在雲渺身邊又增派了許多保鏢,甚至不惜花費千萬為莊園的安保裝置進行升級,即使對方身手了得,想要進來也得給我剝下來一層皮。

  而迎風又生了警惕心,作為傭兵之王,他也有自己的驕傲,愚蠢可以犯一次,卻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做好這一切,確保雲渺的安全萬無一失,她才安心去了醫院裝病。

  昏迷三天後,第四天,紀雲涯醒了過來。

  網上因這條消息而沸騰,粉絲歡欣鼓舞,路人祝福,大部分人都言好人有好報,紀雲涯這樣善良的人老天是不捨得收她的。

  雲涯醒來後,各界人士都提著花籃前來探望,均被保鏢以休養為重拒絕打擾給拒之門外,外界表示理解,等待紀雲涯康復。

  雲涯盤腿坐在床上,在等常叔的電話,她讓常叔的人一面去探查青哥,一面尋找林韜,她有種直覺,林韜根本就沒死,如果他死了,林思離該怎麼辦?

  魏青推門走了進來:「手術已經安排好了。」

  雲涯扔掉手機,裹上大衣戴上帽子手套,和魏青一前一後出了門。

  今天有場手術,正是那場難度最高的手術,時間上,不能再拖下去了。

  臨上手術前,魏青擔憂的看著她:「最起碼需要七八個小時,你現在的身體撐得住嗎?」

  雲涯挑眉看了她一眼:「我有選擇嗎?」

  像這種病人來歷一般都很大,指名道姓找Nyx醫生,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沒得選擇。

  更何況,這則手術有可能是醫學界攻克難題的一個里程碑,她必須要做,也只能她來做。

  魏青看著面前的女孩,寬大的手術服遮掩了她曼妙的身材,口罩遮住了一張臉,只露出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堅定、執著、一往無前。

  她心中只有深深的敬佩。

  手術開始,歷時九個小時,雖然中間有過困難,卻被主刀醫生冷靜的攻克,到最後縫合的時候,紀雲涯手已經抖得不行。

  魏青鑷子夾住她落下的針,「我來吧。」

  雲涯淡淡的拂開她的手:「我來。」

  魏青看著她睫毛上氤氳的水珠,那是汗水,早已密密麻麻將口罩浸濕,她身上的手術服也早就被汗水打濕,整個人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雖然手在抖,可下針的準頭依舊力求百分之百的完美,毫無瑕疵。

  落下最後一針,雲涯抬眸看向計時錶:「歷時五百五十分鐘,手術結束。」

  隨著話音落地,她身體歪了歪,被魏青眼疾手快的扶住。

  「把病人送入ICU病房。」魏青吩咐道,其餘護士目不斜視的將病人推出了手術室。

  共事這麼長時間,早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如Nyx醫生的身份,在醫院是一級機密,除非想丟了飯碗,在這一行永遠混不下去,雖然這麼長時間以來,幾人都大致猜到了Nyx醫生的真實身份,雖然震驚,卻更欽佩。

  雲涯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兩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酸麻的厲害。

  不僅苦澀一笑,身體已經虛成這樣了。

  一直守在床邊的魏青站起來將她扶坐起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感覺我的手廢了。」雲涯無奈道。

  魏青瞪了她一眼:「讓你逞能,九個小時不眠不休,大腦高強度運作,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不過……。」魏青瞥了她一眼,「你這場手術圓滿成功,可謂是醫學界的一大奇蹟,這麼複雜難度超高的手術也被你征服了,你知道外界怎麼說的嗎?奇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蹟。」魏青將手機里的醫學論壇上顯示的新聞遞給她看。

  「敢質疑你的人現在都被打臉,Nyx醫生這個名字將會被載入史冊,成為醫學界一座不可逾越的珠穆朗瑪峰。」

  論壇里,已經被她的名字刷屏,都在討論這場手術的成功,在醫學界具有重大意義和影響,而因國外歸來這層履歷被國內醫學界普遍看低的Nyx醫生,這次是一戰成名,沒人敢再質疑她的專業水準。

  而根據她的手術方案,獨闢蹊徑,大膽創新,這是國內這些保守的醫學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除了贈一句瘋子之外,便嘆一句天才。

  這樣的人,就是天生的醫學天才,更遑論她有一顆對醫學的熱愛和追求之心,她不成功、又有什麼人能成功?

  總之Nyx醫生這個名字,徹底成為醫學界不可逾越的標杆。

  雲涯看了一眼,就沒再關注,手術成功了,這些人都跑來吹捧了,之前聽說她接了這個手術,那些所謂的醫學專家一個個跳出來指責她胡來,不負責任,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如果不是病人的家屬調查過她的履歷,對她全然放心,這場手術她還沒辦法完成,而手術成功了,所謂的專家又改了風口,與之前的話語自相矛盾,可笑。

  對這些所謂的醫學專家,雲涯嗤之以鼻,權當放屁。

  活在書本和研究里,有過多少臨床經驗?這樣的專家來對她指手畫腳,還不配。

  「病人情況怎麼樣?」雲涯抬手揉了揉眉心,開口問道。

  「一切正常。」想到什麼,魏青看了眼雲涯的面色,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你就說。」

  魏青抿了抿唇:「病人家屬非要當面感謝您,現在還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呢,不見到您本人誓不罷休。」

  「不清楚我的規矩嗎?」

  魏青垂下腦袋:「我也是這樣說的,可對方來歷挺大,院長讓我問問你……。」

  「呵……。」雲涯勾了勾唇,「轉告院長,除非他想醫院失去Nyx醫生,他可以帶著人來見我。」

  好吧,她就知道是行不通的。

  雲涯想到上次那個南宮燕,不由得問道:「上次那個豪門小姐後來沒再找你?」

  提到這個魏青就頭痛:「真是無語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黏著我,後來還派保鏢跟著我,讓我在醫院都出名了。」不過作為Nyx醫生唯一的助手,她在醫院本來就挺出名的。

  「後來呢?」

  魏青聳了聳肩:「後來轉院走了,就沒再來煩我,這個女人如此鍥而不捨,估計是你的崇拜者。」

  雲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約定的七天時間到了,第七天的時候,雲涯出院了。

  她坐在輪椅上,頭上抱著重重紗布,越發顯得小臉蒼白秀美,臉頰瘦了一大圈,惹人心疼。

  被保姆推著輪椅從醫院走出來,身邊圍攏著八名高大健壯的保鏢,將紀雲涯牢牢護在中間,剛一現身,蹲守的記者立刻如同馬蜂般一窩蜂湧了上來,拍照的拍照,提問的提問。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下,少女臉色映的越加蒼白秀氣,卻始終從容不迫,淡定沉穩,在她周身找不到絲毫慌亂。

  就這份風華氣質就令在場記者無不驚嘆。

  「紀小姐,請問您身體康復的怎麼樣了?為什麼這麼急著出院,是否為了那個七日之期的約定?」

  「請問紀小姐已經有解決辦法了嗎?能否透露一點?」

  「紀小姐,您知道您的父親已經被司法機關正式拘押了嗎?可能面臨法庭的十幾項指控,最新證據也已經呈遞法庭,請問您對您父親的事情怎麼看待?」

  ……

  耳邊嗡嗡作響,要不是保鏢做人牆將她牢牢護在中間,她能被這些瘋狂的記者給生吞活剝了。

  雲涯面上勾起淡淡的微笑,面向記者的鏡頭,「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呢?」

  那俏皮的模樣,令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關於公司的事情,我不想透露太多,將會在明日舉行新聞發布會,屆時我會在會上做出說明。」

  「至於父親……。」女孩偏頭,眉頭微擰,一瞬間讓人的心揪了起來,真想為她撫平眉頭。

  嘆了口氣:「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他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即使他是我的父親,我也不能包庇他,希望他能早日認罪,法官看在他認罪態度良好的份上,能酌情量刑吧,不管多久,我都等他回家。」

  這番話聲情並茂,既讚揚了國家的法律,又站在一個公正的立場上詔告了自己的態度,最後表達了一個女兒的心情,回家兩個字,令人忍不住心口發酸。

  很多人因為她這番話對她更加心疼,剛出了這種事情,又要面對父親的牢獄之災,根據他犯的罪,判刑絕對不會輕了,可憐年紀輕輕的,就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晚上臨睡前,她接到來自艾倫的來電。

  「嗨有個好消息要聽嗎?」

  「別賣關子,快說。」

  「一點也不好玩,好吧,Clarence我已經查到他的下落了,他現在在洛杉磯,並不是傳聞中接受J&D集團的高聘,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雲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重點。」

  艾倫乾咳了兩聲,心底暗罵這女人彪悍,嘴上卻乖乖回道:「他的夫人生了病,需要做手術,但是這個手術難度非常大,暫時沒有醫院敢接手,正在做藥理治療,輪到你Nyx醫生出馬的時候了,難度再大的手術在你眼中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不是嗎?我剛還在醫學雜誌上看到你的報導,前幾天做的一台手術更是掀起了轟動。」

  原來Clarence的妻子生病了,雲涯眼眸微眯:「將他妻子的病情資料發給我。」

  「OK,知道你會要,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已經在你郵箱裡躺著了。」

  「謝謝。」

  「嗨,我們之間還用說謝謝嗎?哪天我去了華國,記得好好招待我就成了。」

  「還有,我會以梅菲財團的名義初期投資一百億給雲氏集團,希望你們公司,不會讓我失望。」

  梅菲財團?

  雲涯還來不及震驚,對方就掛了電話。

  她拿著手機久久回不過神來,本來以為艾倫可能出身顯赫,但絕對沒想到他竟然出身於梅菲家族,這個家族歷史悠久,財力雄厚,在M國可謂是隻手遮天的存在,統治M國經濟的壟斷資本財團,權勢鼎盛,連領導人對其都要禮讓三分,更為出名的是梅菲家族的第三代掌權人,將全部精力撲在慈善事業上,在全世界擁有最多的財富,和最好的名聲。

  這就是真人不露相。

  雲氏在梅菲財團面前,就相當於駱駝和青蛙的差別,雲氏百億即面臨破產的下場,而對梅菲財團來說,不過是從指縫裡露出來一點油罷了,對其本體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頂多像撓痒痒罷了。

  這就是一個集團和真正的鼎盛財團之間的區別。

  這一消息爆出來,將會引來怎樣的瘋狂,雲涯已經無暇去想,單單爆出與梅菲財團的合作,股票就能起死回生。

  有了投資,再加上Clarence,雲氏何愁崛起,不、是紀氏。

  至於Clarence,如果之前還有憂慮,而現在,穩操勝券。

  打開郵箱,點開艾倫發來的郵件,關於Clarence夫人的病情介紹的很清楚,她足足看了有兩個鐘頭。

  怪不得沒醫院敢接收,風險不是一般的大,做過這台手術的,沒有一個活著下手術台,死亡率百分之百,但如果不手術,死亡率更是百分之百,手術了,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雖然這一線生機在百分之百的死亡率面前,顯得非常可笑。

  做?還是不做?

  沒有一絲猶豫,雙手敲擊在鍵盤上,回復艾倫。

  沒有嘗試過,又怎知不會成功?Nyx醫生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蹟不是嗎?她將會繼續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蹟,在她的字典里,沒有失敗。

  即使失敗,她也承擔得起後果。

  第二天,華都酒店,全國有名的媒體記者蜂擁而至。

  因為今天,紀雲涯將會在這裡舉行新聞發布會,宣布雲氏集團債務問題的解決方案,到會的有雲氏集團高層,以及受害方代表,為首的就是那個凶臉男人,身邊坐在他懷孕的妻子。

  今天的發布會引起外界的廣泛關注,紀雲涯究竟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雲氏的債務問題?拉來投資?別開玩笑了,雲氏現在就是一個火坑,多少錢都填不完,除非傻子才來淌這趟火坑。

  似乎也只有拍賣莊園這一條路走了,但紀雲涯又明確表示過,絕對不會將莊園拍賣出去,很多人都以為她是在吹牛,在強撐,雲氏如今負債纍纍,她想力挽狂瀾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大部分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上午十點,紀雲涯在保鏢的的護送下登場,閃光燈此起彼伏。

  紀雲涯今日長發扎了馬尾,白襯衣黑褲子,黑色小西裝,將之窈窕高挑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腳蹬一雙黑色尖頭高跟鞋,褪去少女的稚氣,多了幾分精明幹練,以及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高雅貴氣,讓她散發著女人的魅力。

  介於清純與成熟之間,令人越發著迷。

  紀雲涯一貫出場都是乖乖女、淑女的打扮,什麼時候有過這麼成熟的打扮?但不僅沒有絲毫違合,反而覺得本就該如此,雙眸清亮有神,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不疾不徐,從容不迫,每一根頭髮絲兒都充滿一種無形的強大氣勢。

  紀雲涯在中間坐了下來,目光望向全場記者,那眼神,所過之處仿佛機槍掃射,人人心口中彈,驚惶之下竟不敢與之對視。

  「歡迎各位媒體朋友在百忙之中來參加今天的發布會,相信各位媒體朋友也知道,我今天召開新聞發布會的目的,正是為了雲氏債務問題的解決方案,因此我為此還在醫院裡躺了幾天。」說到這裡,苦澀的笑了笑,那笑容落在眾人眼中只覺得非常刺眼,孕婦趴在丈夫懷裡,偷偷抹起了眼淚。

  「我曾經答應過她們,就決不食言,雲氏集團會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鏗鏘有力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遍會場的每個角落,人人一臉期待,等待紀雲涯會給出什麼滿意的答案。

  「我在這裡鄭重宣布,美國梅菲財團將會注資百億,重新扶持雲氏旗下的地產項目,我在此承諾,雲氏旗下的房地產項目一定會如期完工,交到戶主的手上,如有逾期,會按50%的賠率對戶主進行賠償。」

  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場瞬間沸騰。

  梅菲財團?不會是幻聽吧,那可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大財團,怎麼可能看得上雲氏一個快破產的破公司,天、這絕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可是沒人笑的出來,因為很快身後的大屏幕上就出現一個外國人的身影,關注金融財經的對此人不會陌生,現場一個財經記者指著屏幕里的人尖叫道:「摩羅先生。」

  摩羅先生是梅菲財團投資部副總監,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和財經雜誌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那一口大金牙。

  摩羅先生先是用一口蹩腳的漢語跟現場的人問好,然後用流利的英文闡述了公司為什麼要選擇雲氏集團進行投資,從多方面來總結,總之就是讓人相信雲氏真的是一個值得投資的公司,會為財團帶來客觀的效益,聽的現場的人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段VCR只有短短的一分鐘,直到摩羅先生的身影消失,現場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最驚訝的莫過於坐在第一排的雲氏高層,面面相覷,一臉懵逼。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能拉來梅菲財團,這個新主子,比雲深更可怕。

  紀雲涯於會上宣布,將會擇日起出任雲氏集團總裁,這一點已經獲得董事會全票通過,雖然公司法規定無民事行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不得擔任公司董事、監事及高級管理人員,但限制民事行為能力裡邊有一條規定,十六周歲至十八周歲,以自己的勞動收入作為主要生活來源,可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紀雲涯已經年滿十六周歲,在國外早已通過炒股賺的盆滿缽滿,所以這一條規定對她來說沒有用。

  同時她又放出消息,由於本人管理經驗缺乏,將會從國外高薪聘請行業精英擔任公司CEO,此人能力出眾,相信一定可以帶領雲氏衝破暫時的迷霧走上新的高峰。

  此舉讓外界大為驚嘆,紀雲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不僅能拉來梅菲財團的投資,還能正視自身缺點,眼光不局限於眼前,聘請國外精英管理公司,真的很了不得。

  要不是相信她本人確實才華橫溢,都要懷疑她背後是否有高人指點。

  外界因她的一席話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都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會場,坐上車子,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這時放在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雲涯拿起來一看,是來自秦渡的電話。

  「阿渡哥哥,怎麼了?」

  「恭喜。」他笑了笑:「我沒想到,你竟然和梅菲財團……,你總是能超乎我的想像。」

  雲涯笑道:「我也沒想到,現在想來還像跟做夢一樣。」

  「但是……。」秦渡皺了皺眉:「我怕你應付不來。」

  潛台詞就是怕她受騙,畢竟梅菲財團此舉的動機有些耐人尋味。

  雲涯笑道:「阿渡哥哥你真的想多了,這件事是我一個朋友在中間幫忙,他是不會害我的。」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那就好,不過還是要謹慎些為好。」

  頓了頓,秦渡接著道:「股權在爸爸名下,他說等你滿十八周歲後就過到你的名下。」

  「好。」

  「還有,爸爸答應和蝶姨結婚了。」

  雲涯眯了眯眼,笑道:「好事啊,終於有喜事沖一衝這近日來的陰霾。」

  秦渡無奈道:「你的生日也沒來得及給你過,趁著爸爸結婚,給你好好過一過。」

  「我可不能搶了秦叔和蝶姨的風頭,生日還是算了吧,我跟渺渺吃碗長壽麵就算過了。」

  「這怎麼能行?」秦渡不依,還想再說什麼,「有電話打進來,我不跟你說了,阿渡哥哥再見。」話落飛快的掛了電話。

  她根本就沒過生日的心情,雖然陰霾暫時過去,但未來,還有更大的陰霾等待著她。

  過生日幹什麼?提醒她十六年前紀瀾衣如何辛苦的生下她跟渺渺嗎?

  如果不是每年阿渡哥哥堅持,她一輩子都不想過生日,因為每次生日都會讓她想起紀瀾衣。

  她想到小時候,紀瀾衣會用給她辦生日宴會的名頭邀請諸多名流,紀瀾衣打扮的光鮮亮麗遊走在眾多名流之間,享受著追捧和仰慕,而她,則穿著華美的公主裙,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塑跟在紀瀾衣身畔,接受著所有人的讚美,她如果禮儀上出現一點差錯,事後便會換來紀瀾衣的責罵,一場宴會下來,她笑的臉都僵了。

  她就像貨物一樣,被所有人評頭論足,稱斤少量,而她的母親,則笑容滿面的看著她的女兒究竟有多少價值。

  而渺渺,只能孤零零的呆在房間裡,那些繁華與讚美從來不屬於他,紀瀾衣怎麼會讓他出現呢?一個聾啞的孩子,讓她面子往哪兒擱?

  所以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變得優秀,就是想讓紀瀾衣看到自己身上的光芒,能遮擋渺渺給她帶來的污點,她便不會那麼厭惡渺渺,渺渺在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一點。

  宴會過後,她會讓蝶姨煮一碗麵,面里一定臥著兩個荷包蛋,兩個小小的孩子躲在房間裡共同分享著一碗麵,雖然簡單,卻是她們認為最好的,比那些山珍海味美味珍饈,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黑暗裡,她們彼此相視而笑。

  「渺渺,生日快樂。」

  渺渺會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吻著她額頭。

  涯涯,生日快樂。

  「你們兩個竟然給我躲在這裡偷吃?紀雲涯,你長本事了,麵條這種東西是你吃的嗎?這是賤民才吃的東西。」

  紀瀾衣闖了進來,發現了兩人的秘密,劈手打破了那碗長壽麵,她看到紀瀾衣憤怒的指責,看到渺渺縮著肩膀害怕的瑟瑟發抖。

  「紀雲渺,你毀了我還不夠,還要毀了你妹妹嗎?我告訴你,以後再讓我發現你接近她,我就把你送走。」她吼再多,渺渺也聽不到,他只是默默流淚,他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了,為什麼母親會用那麼憤怒厭惡的眼神望著他,如果天生殘疾是他的錯,那他確實罪無可恕。

  「你不准罵渺渺。」她義無反顧的攔在渺渺面前,挑戰紀瀾衣的威嚴。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紀瀾衣眯起那雙美麗的眼睛,危險一觸即發。

  她也害怕,可她無法容忍渺渺被她罵:「是我主動來找渺渺的,你不要怪他,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你不讓他過生日,難道讓他吃碗長壽麵也不可以嗎?」

  紀瀾衣冷笑連連:「他有什麼資格過生日,一個重度殘廢,我能容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活著就已經很對得起他了,他還想過生日?」

  話落拽著她就走:「以後不准和他接觸,否則讓我再看到一次,我就把他送走,你這輩子再也別想見到他。」

  掙扎間,她驚惶扭頭,她看到渺渺隱忍的悲傷的淚水,他已經那麼慘了,為什麼還要面對這樣自私陰毒的母親?貌合神離的雙親,支離破碎的家庭,難以啟齒的身世,渺渺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投生到這樣的家庭。

  她唯一的幸運,就是渺渺人生里,最大的不幸。

  紀瀾衣對她有多苛責,有多嚴厲,她都可以不在乎,她最無法容忍的,是紀瀾衣對渺渺人格的侮辱,對他尊嚴的踐踏,他甚至還沒她曾經養過的那隻波斯貓在她心底的地位來的重要。

  她對渺渺有多憐惜,對紀瀾衣就有多恨。

  躺在車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不知不覺眼淚滑落而下,滴落在手背上,有些灼燙。

  回到家裡,她讓廚房做了一碗麵,很簡單的家常面,上邊浮著兩個荷包蛋,色澤金黃,清香誘人。

  她拉著雲渺的手從樓上走下來,把他摁在椅子上。

  渺渺看著面前的一碗麵,有些疑惑的抬眸。

  雲涯坐在對面,雙手托腮笑道:「渺渺,今年的生日過的晚了,但我一直都記得,我們的長壽麵,吃了,就可以長命百歲。」她握著雲渺的手,溫柔的說道:「我們要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渺渺眼眶有些濕潤,癟著嘴巴點點頭。

  雲涯將一雙筷子遞到他面前,「吃吧。」

  兩人一起將一碗麵吃完,彼此相視而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窩在房間的角落裡共同分享一碗麵的時候,味道不一樣,可心情,十幾年來,始終如一。

  「渺渺,十六歲生日快樂,以前的每一年生日我們都一起度過,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還要一起過,直到一百歲,你說好不好?」

  渺渺重重點頭,然後起身,俯身吻在雲涯額頭。

  雲涯閉上眼睛,嘴角勾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涯涯,十六歲生日快樂,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

  因為梅菲財團的介入,雲氏死灰復燃,股票在跌至谷點又遭反彈,很多財經學家和財經報紙紛紛露面,言國外財團的介入並不是好現象,褒貶不一。

  網上更多的是驚訝,梅菲財團稍有了解都知道這個公司的背景和地位,那絕對的世界霸主級,這樣的超級財團為何獨獨瞄上了一艘快沉的破船,雲氏究竟有什麼魅力?

  但同時,對紀雲涯這個國內最年輕的集團總裁除了羨慕嫉妒恨也沒別的了,大寫的牛逼,尤其是在發布會上的從容陳詞,頗具領導風範,像她這個年齡的女生還在校園裡情情愛愛,看人家,已經執掌一個大公司的沉浮,和國外超級財團合作了,這人生,不服不行啊……

  雲涯又實實在在的火了一把,從此站在食物鏈頂端,完美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出來。

  連嫉妒到跳腳的黑子也無從下手。

  人家紀雲涯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沒得黑。

  真正的集智商與情商與一體的國民級偶像,在這個女神已經爛大街的年代,只有一個人附和女神的定義,那就是紀雲涯。

  而這個當口,秦叔也已經決定和紀蝶結婚,既然已經下定結婚,就不能再拖,否則紀蝶的肚子馬上就要大了。

  婚禮徵求紀蝶的意見,力求簡單,只邀請了親朋好友,在教堂里舉行儀式。

  雲涯看著鏡子裡一襲潔白婚紗清秀美麗的女子,溫柔的笑道:「蝶姨,一定要幸福。」

  紀蝶抓住她的手,「小小姐,我好緊張。」

  雲涯為她打理著頭紗,笑道:「不用緊張,沒來多少人,除了我和阿渡哥哥,就只有秦叔兩個好友,你不想張揚,那就低調到底,可這樣,到底委屈你了。」

  紀蝶搖頭:「我不委屈。」看著鏡子裡的女子,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這是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雲涯看了眼窗外,今天不是個好天氣,有些陰沉,心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早已經吩咐了常叔,今天的婚禮不能出任何意外。

  「時間到了。」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雲涯回神,扶著紀蝶站起來:「我們走吧,別讓秦叔等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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