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喜歡就搶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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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醫院,紀雲涯被緊急推往手術室,晚一步趕來的記者只能守在手術室外等待,但手術室這一樓層已經被紀家的保鏢給包圍起來,記者以及閒雜人等禁止踏進一步,全部封到樓道外。

  這些保鏢也不知道是怎麼訓練出來的,身手好,腦子機靈,想要偷溜進去的一準被揪住後衣領毫不留情的扔出去。

  記者急的團團轉,拿不到紀雲涯的消息,這可怎麼辦?

  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來,有記者認得出來,正是剛才搶救紀雲涯的那位醫生,因此記者立刻在保鏢的包圍下伸出話筒,以衝刺跨欄的面部誇張神態前仆後繼的說道:「請問醫生,紀雲涯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亂糟糟的,完全聽不出來誰說的。

  醫生停下腳步,眉頭微蹙,看向說話的記者,記者群霎時安靜下來,一個個全都望著醫生。

  「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能不能醒過來全靠她自己的運氣,為了病人能安心休養,請你們不要大聲喧譁。」

  話落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背影清冷。

  記者卻炸鍋了,醫生的話什麼意思?紀雲涯有可能醒不過來嗎?那不是成為植物人了?

  網友和粉絲看到最新消息炸開鍋了,不依了,那些鬧事的人也懵逼了,紀雲涯出事了,這下完蛋了。

  梁禹看到新聞的時候,感覺不可思議,紀雲涯怎麼可能會出事?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這時電話打了進來,一看來電顯示,梁禹立刻坐直身體。

  「這件事是我的疏忽,請責罰。」

  「老闆非常不高興,先暫停計劃。」

  「是。」

  ——

  梁禹提著花籃去醫院看望紀雲涯,還沒走近就被保鏢趕出來了。

  「我是梁助理,我想看看紀小姐,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保鏢收了他的花籃,一絲不苟的說道:「你的心意我會轉告小姐,現在請你立刻離開醫院。」

  梁禹皺了皺眉,這件事情有些不正常,他準備找人晚上來探探。

  走出醫院大廳,迎面走過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穿著一身休閒裝,頭髮梳的油光噌亮,雙手插兜,慵懶的走了過來。

  第一眼看去,是個懶散浪蕩的男人,非常容易迷惑人,梁禹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對方注意到他的眼神,扭頭朝他笑了笑,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這動作……流里流氣,梁禹皺了皺眉,暗罵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男人雙手插兜,扭頭看了眼男人快步離開的背影,嘴角挑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轉身離開。

  走到病房前,伸手整了整衣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身上浪蕩的氣息盡褪,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出一道好聽的女子聲音。

  男人推門走了進去,剛進去就聽到女孩掀開被子準備從床上下來,男人快步走過去摁住她的身子:「幹什麼去?」

  女孩拂開他的手:「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讓開。」

  男人目光落在一旁的IPAD上,頁面停留在今天的頭條新聞上。

  「你要去看紀雲涯?」

  林思離動作頓了頓,抬眸警惕的看著他。

  林韜笑了笑:「別問我怎麼知道的,你現在應該臥床好好休息,而且你就算去也見不到她,她家的保鏢將整棟樓包圍的嚴絲合縫,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你是見不到她的。」

  林思離剛才也是關心則亂,這會兒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太衝動了,默默的坐了回去。

  「我可以讓你見到她。」林韜忽然開口。

  林思離目光一亮,殷切的望著他。

  女孩明亮的目光像鑽石一樣耀眼,林韜心神動了動,不動聲色的笑道:「但你現在必須要乖乖休養,否則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話落伸手揉了揉林思離的頭髮,動作透著一股莫名的寵溺。

  林思離暗暗皺了皺眉,感覺很奇怪,她什麼時候跟林韜關係這麼好了?他是她仇人,兩人應該見面分外眼紅劍拔弩張才對,怎麼走向完全偏了呢?

  經過接觸,他跟她媽是完全不同的,林思離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

  入夜,病房裡一片安靜。

  顏顏窩在沙發里翻雜誌,李嬸躺在沙發另一端補覺,豪華VIP病房一切設施奔著五星級酒店套間而去,說是來住院,不如說來享受。

  雲涯躺在病床上,瀏覽著網上新聞,看了一會兒就覺得乏味。

  手機關機,隔絕了所有朋友的關心。

  另一部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

  「引蛇出洞,常叔,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夜靜悄悄,顏顏也耐不住瞌睡蟲窩在沙發里睡著了,雲涯取過毛毯給兩人蓋在身上。

  這時,窗外忽然吹來一陣風,窗簾在夜風的鼓吹下翻舞飛揚起來。

  雲涯走過去關上窗戶,將窗簾拉起來。

  掀開被子躺在病床上,閉上雙眼,頭上包著紗布,看起來就如同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戶忽然悄悄打開一條縫,稍等了幾秒鐘之後,一道黑影從窗外跳了進來,來人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見人都睡了,隨後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眯了眯眼,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看著女孩靜謐的睡容,忽然伸手朝她的脖子掐去。

  女孩依舊沒有睜開雙眼,看起來就如同不知即將到來的危險般。

  顏顏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見到這一幕,立刻大叫道:「你幹什麼?」話落抄起鞋子就朝男人打去,男人本來沒在意,誰知這女人力道不小,鞋子剛好砸在手腕上,虎口發麻,落下去的手自然就停了下來。

  他扭頭,冷冷的瞪了眼顏顏,顏顏順手抄過手邊的凳子就劈手朝男人砸去,男人一邊閃躲一邊暗罵這女人彪悍,這時候門外的保鏢聽到動靜闖了進來,男人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不動如山的女孩,不甘的從窗口跳了出去。

  「呸,小偷小摸的,祝你出門就被撞死。」顏顏不忿的說道。

  「怎麼了怎麼了?」李嬸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我剛才做夢夢到小姐出事了,嚇死我了,原來是夢啊。」

  顏顏翻了個白眼:「李嬸,你還是繼續接著睡吧。」

  顏顏快步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這時雲涯已經從病床上直起了身子。

  「小姐,人走了。」顏顏內心有些激動,跟著小姐,感覺每天都像演大片似得刺激。

  雲涯捋了捋長發,垂眸輕笑了一聲。

  顏顏伸出大拇指,崇拜的看著雲涯:「還是小姐有先見之明,竟然知道晚上會有賊光顧,要不然咱可就功虧一簣了。」

  因為她知道對方不會輕易相信,必定要親自來查驗一番才放心,要是她也會這麼做的。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雲涯重新躺回去:「靜觀其變,等常叔的消息吧。」

  ——

  「什麼?失敗了?」梁禹眉頭狠皺。

  黑衣人垂下腦袋:「是屬下失職。」

  梁禹擺擺手:「不是你的錯,對方肯定早有準備,沒想到小姐身邊還有這麼多能人,一直以來都小看她了,只是她到底是真受傷了還是裝的?」這個檔口出事,完美的轉變輿論風向,令他不得不起疑。

  黑衣人搖頭:「看起來是真的受傷了,鬧出那麼大動靜都沒醒,倒是她身邊那個女護士厲害的緊。」

  梁禹搖頭:「不,這正恰恰說明了問題。」眉頭緊蹙,他忽然想到什麼,「不對,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她究竟想做什麼?」

  還是、她察覺到了什麼?怎麼可能?

  「怎麼了,梁先生?」黑衣人問道。

  梁禹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替我轉告給青哥一句話,莫要輕舉妄動,看看再說。」

  黑衣人離開公寓後,警惕的打量了眼四周,上了路邊一輛低調的車子,車子緩緩駛離,迅速消失在車海中,而車流里,一輛更加低調的車子不露聲色的跟著。

  常叔曾經是特種兵,跟蹤是他最拿手的活兒,反偵察意識再強的人也莫想逃過他的跟蹤。

  ——

  輿論還在發酵,為紀雲涯祈禱,希望她能早日醒來。

  薛澄澄看到消息的時候,恨不得仰天長笑,報應啊,都是報應。

  「薛小姐,條約如果滿意的話,就請簽字吧。」顧城將一支筆遞給她。

  薛澄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將合約仔細看了一遍,條約很苛刻,對她這種剛出道的新人壓榨的很徹底,但這才是常態,對方如果對她太好,她反倒會覺得不正常。

  「沒有異議,我同意。」話落握著簽字筆在尾頁簽上自己的大名。

  顧城笑著朝薛澄澄伸出手:「薛小姐,合作愉快。」

  薛澄澄俏皮的挑了挑眉:「顧大哥,以後叫我澄澄就可以,合作愉快。」

  對於薛澄澄的知情識趣顧城很滿意,是個聰明通透的姑娘,希望她真能如自己希望的那般,未來能火。

  顧城離開後,薛澄澄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馬上,她就要平步青雲,火透半邊天,而紀雲涯,現在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她簡直太開心了。

  她忽然想到條約里有一條,助理由公司安排,她自己不能帶助理進公司,當時她沒有多想,這會兒想到阿寧,有些頭痛。

  帶阿寧進公司,顧城是不會同意的,她現在只是個小透明,公司這麼做合情合理,更何況她並不想剛簽公司就給顧城留下個壞印象。

  但是阿寧……希望她能理解。

  在友情和事業之間,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甚至為了所謂的面子沒有絲毫猶豫的背棄了她們曾經的誓言。

  ——

  秦篆在家裡急的團團轉,雲涯怎麼會出事?他現在恨不得手刃了那些鬧事的賤民。

  秦渡坐在沙發上,淡淡道:「爸,你現在急也沒用,涯涯是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秦篆眼神犀利的盯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秦渡眉心一跳,溫和的笑道:「爸,你要相信涯涯。」

  秦篆咬了咬牙:「網上圖片那麼真實,你讓我怎麼淡定的下來,怎麼能相信她沒事?」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

  秦篆在他對面坐下,深深的看著他:「你和涯涯感情一向很好,我不信你會無動於衷,除非你提前知道些什麼。」

  秦渡給他倒了杯茶:「心裡知道就好,小心隔牆有耳。」

  秦篆無奈的笑笑:「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但願涯涯沒事,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時,吳嫂從客廳外走進來:「先生,有位姓紀的女士找您。」

  秦篆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下意識站了起來,秦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應也太大了。

  直到紀蝶一步步走進來,他心底激動的火焰徹底澆熄。

  眸子一寸寸灰敗下去。

  紀蝶有些怕見到秦篆,但她又鼓足了勇氣才踏出這一步,想到昨晚小小姐跟她說的話,暗暗咬了咬牙,手指捏緊了挎包。

  「蝶姨。」秦渡溫和的笑道。

  紀蝶點點頭,有些不敢看秦篆的眼睛。

  秦渡起身,「忽然想到公司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蝶姨,對不住了。」話落撈起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客廳里一下子就剩下秦篆和紀蝶兩人,氣氛沉默又尷尬。

  秦篆指了指對面:「坐吧。」

  紀蝶抿了抿唇,捏著包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她總是這樣,做什麼事都顯得很小心,生怕驚擾了對方一樣,總是把自己處於一種卑微的境地,這也是秦篆很不喜歡她的一點,沒有自己的主見,活的像個丫鬟。

  「秦大哥……我,我一個人在家裡害怕,我特別怕小小姐出事,可是那些保鏢又不讓我去看小姐,我只能來找你們了。」紀蝶說著抹了抹眼淚。

  「涯涯應該沒什麼大礙,你也知道她從小就聰明,是不會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當寬心吧。」

  「真的嗎?小小姐真的會沒事嗎?」紀蝶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秦篆。

  紀蝶不若紀瀾衣如玫瑰般華美濃艷,她的美就如河畔盛開的野花,雖然渺小到毫不起眼,卻自有一番清秀風骨,尤其是那雙眼睛,如柳葉般細長,顯得很是溫柔,眼珠清澈如未蒙塵的明珠……

  秦篆笑了笑,「涯涯一定會沒事的。」

  紀蝶鬆了一口氣。

  氣氛又尷尬的沉默了下來。

  「對不起。」秦篆忽然開口。

  紀蝶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晚的事,臉頰騰的就紅了,手指緊張的捏著裙邊:「你不用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秦篆嘆了口氣:「這是我欠你的,我應該親口對你說一句。」

  紀蝶甜甜的笑了:「那我接受。」

  秦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還好嗎?」

  紀蝶看了他一眼,見他盯著自己的肚子眼睛眨也未眨,有些羞赫的垂下腦袋:「很好。」

  猶豫了一下,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單子從桌子上推到他面前:「這是檢查結果,我一直沒來得及扔。」

  秦篆看著那張薄薄的紙,始終沒有勇氣去看,閉了閉眼。

  紀蝶看他的模樣,心一跳,忽然說道:「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孩子,那我就拿掉他,我不會讓他成為你的累贅,我也不會拿這個孩子來要挾你負責,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有任何愧疚之心。」

  隨著秦篆越來越沉默,她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難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秦篆閉了閉眼再睜開,鄭重其事的看著紀蝶的眼睛,「我們——結婚吧。」

  紀蝶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至多以為他會負責,沒想到他竟然要結婚,這簡直超出預期太多了,小小姐說的沒錯,秦大哥是個正人君子,他一定會負責的。

  她幾乎喜極而泣,巨大的驚喜將她淹沒。

  ——

  雲涯在醫院裡躺了三天,這三天,外界多少人想要知道她的情況,可惜被保鏢嚴防死守,瞞得緊緊的,其中那天她所救的孕婦和丈夫還有妹妹不知道往醫院跑了多少趟,均武功二房,有記者找到她們,請她們接受採訪,面對記者的鏡頭,男人留下悔恨的淚水,言自己不該過激,聽了別人的話就來找紀小姐的麻煩,還煽動別人鬧事,他認錯,並會到警局自首,只希望紀小姐能早日醒來。

  這些話里蘊含的信息量就太大了,他竟然也是受了人挑唆,想到那天動手的那個人,也是受人挑唆,讓人無法不陰謀論,一時網上出現很多猜測的聲音,大部分人都覺得是雲深商業上的對手。

  雖然這樣做明顯不符合邏輯,那又是什麼人呢?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爆料,警察根據抓獲的犯罪嫌疑人,已經查到了幕後黑手,正是雲深最信任的心腹,和雲深形影不離的特別助手梁禹。

  一石驚起千層浪,竟然是他,天哪真是不可思議,同時還爆出梁禹多年來瞞著雲深挪用公司資金轉移到海外帳戶,做假帳欺瞞雲深,雲氏早就是個空殼子,否則怎麼可能一朝大廈坍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瞄上了紀家莊園,於是就煽動人鬧事,目的就是要奪去紀家莊園。

  事情的翻轉超乎眾人預料,以至於都沒反應過來,原來毒蛇就隱藏在自己身邊,枉雲深精明一世,竟然被身邊人給坑了。

  像這種挑戰人民道德底線的人最是為人所不齒,一時網上把梁禹罵的非常難聽,也有很多可憐雲深的。

  梁禹從事發到被逮到公安局裡,不過一個鐘頭的時間,他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轉移資產這一點他做的非常隱秘,對方是怎麼發現的?而且煽動人鬧事他是有參與,可這件事一直是青哥的人在辦,他摘得乾乾淨淨,警察是怎麼查到他頭上的?

  面對確鑿證據,他一言不發,老闆會派人來救他的。

  「Ernest警官,這次多謝您的配合。」

  「這個案子我很早以前就在跟,他的背後是一個大型犯罪集團,這個團體非常狡詐,在全球各地作案多起,涉及金融、毒品交易、賣、淫一以及人口販賣走私等等多項罪名,這不是第一起,也不會是最後一起,作為國際刑警,我有責任更有義務對她們進行打擊,也希望貴單位能對罪犯的身份以及他背後的團體進行更深入的挖掘,據我調查,這個團體最近將重點轉移到了國內,應該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們的配合。」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關於我的身份,希望局長能代為保密。」

  男人雙手插兜,從警局裡晃出來,扭頭看了眼身後森嚴的警察局,非常鄙夷的比了個中指,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紈絝子弟剛從警局裡釋放出來一般,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因為在酒吧跟人打架鬧事,起因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這非常附和紈絝子弟的作風,因此才有這一趟警局之行。

  批評教育了半天,家裡請來的律師把他保釋了出來。

  「少爺,先生在家等著您,他很生氣,您好好想想回去該怎麼解釋吧。」管家在一旁低聲道,眼底明顯有著鄙夷,這個大少爺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喝酒打架,夫人失了寵,他又這麼不爭氣,以後家產不還是大小姐的。

  男人哼了一聲:「讓他等著吧,小爺約了美眉,作為紳士怎麼能失約呢?」話落也不管管家氣的跳腳,鑽進了路邊的跑車內,跑車一溜煙飛走了。

  單手托腮,百無聊賴的打著方向盤,路過一家花店,走了幾百米又退了回去。

  再出來,懷裡抱著一束百合花,聞著花香,笑著勾了勾唇。

  ——

  「喂,你不知道我花粉過敏嗎?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跟你那個媽一樣,都想我死,那樣家產就是你們的了是不是?好惡毒的心思,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林思離氣的把花狠狠的砸到他身上,渾身都在抖,果然看錯他了,他接近自己就是目的不純,想趁她鬆懈的時候害死她。

  她花粉嚴重過敏,吸入一點就會誘發哮喘,後果非常嚴重。

  林韜皺了皺眉,他是真沒想到,看到林思離臉色漸漸發白,一臉呼吸不過來的樣子,連忙抓起捧花從窗戶里扔了出去,跑到床頭摁響急救鈴。

  林思離手指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指骨泛白,幾乎要把他的肌膚掐出血來,林韜眼神擔憂,另一隻手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別擔心,醫生馬上就來了。」

  林思離眼神死死瞪著他:「別裝……假好心了……你就是想我死……咳咳……。」

  「你別說話。」林韜眼神著急,扭頭朝門外吼道:「醫生呢,都死哪兒去了,快給我過來。」

  眨眼間,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快步沖了進來,把林韜擠開對林思離實施急救。

  林韜站在一旁,看到林思離無助的躺到床上,一臉痛苦的模樣,一顆心揪扯著疼,他真TMD的混蛋,買什麼花,手賤。

  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經過一番搶救,林思離轉危為安,醫生卻非常不悅的看著他:「你是病人家屬?」

  林韜愣了一下,繼而點點頭。

  誰知醫生立刻板著臉說道:「你這個家屬怎麼當的,明知病人花粉過敏還送她花,這不是明擺著想害死她,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孕婦,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她這次是幸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好好長點兒心吧。」話落搖搖頭走了。

  林韜抿了抿唇,走到病床邊坐下,看著昏睡的林思離,她臉色十分蒼白,嘴唇發紫,看起來是那麼蒼白羸弱,不禁一陣心痛。

  抓住她的手放在臉上,輕聲呢喃:「對不起……。」

  林思離醒來後,看著面前睡過去的男人,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她沒忘記自己之前因為他送的花差點死掉。

  拿著枕頭就往他臉上砸去:「你給我滾,你這個混蛋。」

  林韜驚醒過來,抓住她的手:「感覺怎麼樣?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思離冷哼:「只要你不在,我就好的很。」

  林韜看她臉色恢復了些,無奈的笑笑:「我去找醫生給你檢查,情緒別太激動,多想想孩子。」話落走了出去。

  林思離下意識抬手落在小腹上,確實,為了孩子不能情緒激動,否則豈不是便宜了林韜?

  林韜只是找個藉口出來,因為他忽然有點不敢面對她。

  背靠在牆上,摸了根煙刁在嘴裡,摸遍了全身也沒摸到火機,苦澀的笑了笑。

  煙早就戒了,隨身帶著只是時不時的聞聞味道,提醒自己別忘了。

  這時一個黑衣人無聲靠近他,林韜下意識想要制服對方,黑衣人低聲道:「林少爺,我們小姐想見您一面。」

  林韜皺了皺眉,瞬間瞭然。

  將煙準確的拋到垃圾桶里,轉身:「走吧。」

  ——

  「Ernest警官,久仰大名。」

  看著坐在病床上笑靨如花的少女,他垂眸笑了笑。

  「紀小姐果然神通廣大,連我的來歷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雲涯不置可否的一笑:「說起來還要感謝Ernest警官,若不是您提供的線索,我也不可能這麼快把梁禹這個叛徒給掀個底朝天。」

  早在林思離給她提起那個便宜哥哥的時候她心底就起了疑問,特別讓人去查了這個林韜,其結果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林韜是個「冒牌貨,」真的林韜早就捲入一宗黑道交易中被無聲無息的殺害,連個屍首都找不到。

  「林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您找我來,究竟要做什麼?」

  雲涯笑了笑,扔了一疊資料給他。

  林韜看完,抬眸驚訝的瞥了眼面前的少女,沒想到她竟然知道那麼多。

  「別那麼驚訝,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我神通廣大了嗎?查到這些並不難,我們有一樣的目的,請問,我有資格做你的合作夥伴嗎?」雲涯嘴角挑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看著面前的男人。

  林韜微微眯起眼睛:「你見過警察和強盜合作的嗎?」

  雲涯挑了挑眉:「原來我在Ernest警官眼裡就是強盜啊,這倒是新奇,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我呢。」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警官一個人孤軍奮戰,恐怕再過十年也無法給死去的女朋友報仇呢。」

  林韜冷眸微眯,冷冷的盯著紀雲涯:「你調查我?」

  雲涯聳了聳肩:「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林韜冷哼一聲:「油嘴滑舌,跟紀小姐一貫的形象嚴重不符呢。」

  「你是想說我口是心非吧,OK無所謂,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Ernest警官只需要知道,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艦上的隊友。」

  林韜蹙了蹙眉。

  雲涯給他思考的時間,見時間差不多了,又道:「我已經有了最新消息,這個集團的人近期出沒在江州,在江州的窩點我已經打探到了,對方可是在國內最高聯絡人,你難道不想抓到這個人,從他口裡挖出這個集團的更多內幕嗎?」

  林韜震驚的看著她,多年來,他多方搜集打探,才只查到梁禹這一條線,沒想到紀雲涯短時間內就查到了其在國內的最高聯絡人,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無法全然相信。」

  這個紀雲涯究竟有什麼動機,他一定要搞明白。

  「如果我說為了報仇,Ernest警官相信嗎?」雲涯直視他的眼睛,不躲不閃。

  林韜相信了,這樣的人,是不屑說謊的。

  不知道她跟這個團伙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但能讓她花這麼大力氣去追查,足以可見,定然是深仇大恨,她那句話說的沒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否則他勢單力薄,再過十年也不一定能突破國內這條線,而紀雲涯顯然就是他的救星。

  「我信。」

  雲涯笑了,那笑容真是花兒一樣的純淨漂亮,「Ernest警官果然夠爽快。」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這語氣……雲涯看了他一眼:「我希望這場行動,由我來主導,Ernest警官覺得怎麼樣?」

  林韜眯了眯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OK。」

  雲涯滿意的笑了,聽話的盟友才是合格的盟友。

  「我需要藉助警方的力量,未免打草驚蛇,所以警方這邊,希望Ernest警官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說實話她根本信不過警方,但要這些人也是去送人頭,一切她都計劃好了,這一次,她要對方打斷骨頭連著筋,打落牙齒也要往肚子裡吞。

  林韜離開前,雲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阿離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林韜背影僵了僵,話落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常叔從外邊走進來,「小姐,這人信得過嗎?」

  雲涯笑了笑,看向窗外:「不要小看一個復仇之人的決心。」林韜比她更想對方伏誅,這個人,應該不會讓她失望。

  再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即使出現突發情況,她也能牢牢掌控。

  「告訴子洹,讓他的人盯仔細了。」

  「小姐放心,寧三少是個細心的人,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他一定十倍百倍用心的去做。」

  「老大,您的眼有救了。」傅白推開門驚喜的說道。

  裴輕寒忽然想到雲涯曾說過的那句話,不由得淡淡的嘆息了一聲,他知道,他一旦接受了這個眼角膜,他和她之間,最後的一點情分也將沒有了。

  他明白她的苦心,所以,也願意去成全她。

  可、又有誰來成全他?

  所以,她寧願讓寧子洹幫她的忙,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她為什麼劃分的那麼清楚?

  所以,在她心裡,他竟是連寧子洹都不如嗎?

  這個認知讓他無比失落,也抑鬱了好幾天,心底一直意難平。

  今天聽到眼角膜捐獻的消息,他忽然就想開了。

  「嗯。」他聽到,不過是淡淡的輕「嗯」了一聲,無喜無悲,好似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點人間的悲歡離合。

  不知怎的,傅白忽然有些鼻酸:「老大,以後你就能擺脫弱視的困擾了,晚上也不用害怕看不到了,這是一件多麼值得慶賀的事啊,我得找月生商量商量,給您辦個宴會,不用盛大,咱幾個人樂呵樂呵就成。」話落喜滋滋的跑了出去。

  他就一直坐在陽台的輪椅上,望著窗外的天空,即使視線有些模糊不清,他依舊努力的想要看清。

  從艷陽高照,到日薄西山,再到夜幕降臨,他仿佛一座雕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傅白在門口看著,無奈的走過來說道:「老大,該吃晚飯了。」

  裴輕寒淡淡道:「怎麼樣了?」

  傅白妙懂他指的什麼意思,低聲道:「紀小姐聯合了警察準備下手。」

  裴輕寒笑了笑,「她還是太天真。」不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窮凶極惡,超乎人的想像。

  傅白立刻道:「要不要提醒紀小姐?」

  老大這麼關心對方,又明顯的和對方保持距離,他看著都忍不住替老大著急,你這樣下輩子也泡不到人家啊。

  「不用驚動她,派人保護好她,危急的時候務必保障她的安全。」

  傅白點頭:「成,我立刻安排下去。」

  對方那是什麼來頭,老大竟然為了紀小姐甘願冒這份險,真可謂是用情至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紀小姐有正牌男友的,老大這個備胎沒有上位的機會。

  想到什麼,傅白走了兩步又突然退了回來,「老大,紀小姐的男朋友離開了。」

  裴輕寒睫毛顫了顫。

  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傅白繼續說道:「就是那個晏少爺,他已經進了軍隊秘密組建的一個行動隊,這個行動隊屬於一級機密,外界知道的人很少,其他再深的就挖不出來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晏少爺一兩年內是回不來的。」

  裴輕寒沉默。

  傅白看的著急,忍不住說道:「老大,趁著她男朋友不在,你正好趁虛而入啊,對她表示表示關心,小姑娘心都軟,尤其是老大您這樣的溫柔暖男,紀小姐動心了,您不正好抱得美人歸?」

  裴輕寒也有過一瞬間的猶豫,這個誘惑太大,但想到那個少女清冷疏離的眼神,下意識搖了搖頭,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不會被花言巧語迷惑了心神,她是那樣堅定執著的愛著一個人,如果輕易就移情別戀,也不是他所欣賞的那個女孩了。

  「這種話,以後莫要再提。」裴輕寒淡淡的說道,語氣里夾雜的冷酷令傅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可是老大……。」

  「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出去吧。」

  傅白不甘心的離開,老大就是優柔寡斷,在愛情上懦弱,有男朋友又怎樣,喜歡就去搶啊。

  裴輕寒嘆息了一聲,抬眸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夜色,閉了閉眼。

  腦海里有些模糊的碎片一閃而逝,快的抓也抓不住。

  那是一些很悲傷的回憶,悲傷到,他不願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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