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人生噩夢 哭盡悲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黃毛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口袋上,暗暗挑了挑眉,不止一次的見他拿著一張照片在看,每次他看過去的時候,他就趕緊藏起來了,有次粗略一掃,好像大概是個年輕的女孩子,至於長什麼樣卻是看不清的。

  這麼寶貝,難道是他心上人?

  黃毛眼神猶如發現了新大陸般,忽然亮了起來。

  眼珠轉了轉,忽然指了指窗外:「外星人……。」

  果然,兵哥哥和燕禾都被吸引了過去,扭頭看向窗外,晏頌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黃毛有些挫敗的撓撓頭,這傢伙性子還真怪。

  忽然,他捂著肚子滾在地上,嘴裡發出慘叫。

  燕禾立刻驚慌道:「你怎麼了?」

  兵哥哥坐姿筆挺,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

  黃毛滾到晏頌腳邊,抱著他的腿叫道:「我肚子好疼,救救我啊……。」

  晏頌皺了皺眉,伸腳就想把他踹開,黃毛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腳脖子,踹也踹不出去。

  晏頌眼神一冷,伸手朝他肩膀抓去,那指頭仿佛鐵鉗一般,疼的黃毛尖叫起來,趁晏頌兩手都忙著的功夫,飛快伸出手,朝晏頌胸前的口袋夾去,出手迅疾如風,兩指夾著照片,得意的勾唇。

  晏頌眼神一冷,伸手就去搶照片,黃毛身子在地上打了個轉,完美的避過晏頌的手,猛然舉高照片,大喊道:「你再跟我搶信不信我把照片給撕了。」

  晏頌危險的眯起眼睛,卻到底不再往前一步。

  黃毛勾了勾唇,把照片放在眼前一看,看清照片裡的人,驚艷的瞪大雙眼:「乖乖,長的太漂亮了吧……。」

  遂即眉頭微蹙:「怎麼覺得有點兒眼熟,是在哪兒見過?」

  頭頂眼神越來越冷,黃毛有點頭皮發麻,在燕禾看過來的瞬間,把照片反了個個,隔絕燕禾的眼神。

  「什麼?」燕禾好奇的問道。

  黃毛乾咳了一聲,看著對面眼神冷得嚇人的少年,硬著頭皮問道:「這是你女朋友?」

  「你說呢?」晏頌冷哼一聲,眼珠陰鬱。

  我艹,你讓我說什麼?

  整天拿著一個女孩子的照片看,要不是心上人,要不就是女朋友。

  女朋友?

  燕禾忽然看向黃毛手指夾著的照片,然後看向坐在對面臉色冷淡的少年。

  眼珠深處,是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驚痛。

  晏頌朝他伸出手:「還給我。」那臉色仿佛再說,不給我將會死的很慘。

  黃毛哆嗦了一下,乖乖的把照片還給他,末了問一句:「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為什麼總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是不是認識啊。」

  晏頌眼神又冷了幾分,陰冷的剮了眼黃毛,令黃毛有種掉進了冰窟窿里的感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確實很熟悉,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他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

  這時,直升機緩緩降落,黃毛往窗外一探,乖乖,這麼大,這是藏在山窩窩裡的軍事基地啊。

  他目光「嚯」的亮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軍事基地,一眼望不到頭,操練場上有士兵在訓練,那呼呼嘿嘿的聲音聽的人熱血沸騰,荷爾蒙爆棚,恨不得脫了衣服一猛子扎進去。

  三人從機艙口蹦下來,晏頌粗略掃了眼四周,眉頭微皺。

  兵哥哥看了眼三人,率先抬步離開:「跟我來吧。」

  一個三十多歲一身綠色軍裝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黃毛吹了個口哨:「兩槓一星,少校哎。」

  兵哥哥立正,朝少校敬了個軍禮,少校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晏頌身上,微微眯了眯眼。

  伸手指了指他:「你、跟我走。」

  話落轉身離開。

  晏頌頓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

  「哎……你要幹嘛去。」黃毛下意識就要跟上去,兵哥哥長臂一檔,斜視了他一眼:「你們跟我來。」

  「他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啊?」黃毛抓耳撓腮,焦躁不安。

  小河也憂心忡忡的說道:「是啊兵哥哥,他是要幹什麼去?」

  「這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情,跟我走吧,你們有你們的任務。」

  黃毛不甘心的看了眼晏頌離開的背影,乖乖的跟了上去。

  少校帶著他在基地繞來繞去,毫無目的地,晏頌停下腳步,眼神冷冷的瞪向少校,少校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怎麼了?」

  「別浪費我的時間。」語氣冷然中夾雜著不耐。

  少校勾了勾唇,「脾氣不小啊。」話落抬步朝晏頌走來,假裝不經意去拍晏頌的肩膀,出其不意,長腿橫掃,攻擊晏頌下盤。

  晏頌冷眸微眯,似是早有準備般,敏捷後跳,躲開這一腿,他並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長臂一伸,抓住少校的肩膀,少校內心震驚,這少年好強的手勁,不等他再出手,少年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直接來了個過肩摔。

  少校身子在半空中一轉,雙腳踩到地面上,「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站在對面的少年,冷笑一聲:「不錯,是個練家子,不過可惜,還是太嫩了。」

  話落直接攻擊了過來,腿風凌厲敏捷,兩人瞬間打在一起,拳風凜冽,招招狠辣。

  晏頌到底實戰經驗少,比不得這些身經百戰的軍人,沒幾招下來就落了下風,但他立即改變了路線,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

  胸口挨了一腳,捂著傷口「蹬蹬」倒退。

  少校也沒好到哪兒去,摸了摸青腫了的半邊臉,呲牙咧嘴,晃了晃腦袋,呵呵笑道:「不錯啊。」

  「丟人,連個後生都拿不下,丟我麼司令部的臉。」老頭子把軍帽往桌子上一摔,吹鬍子瞪眼睛。

  身邊四十多歲個子偏矮,目光如鷹般犀利的男人目光望著大屏幕里的高大少年,勾了勾唇:「舒老,後生可畏啊,林子可算是遇上對手了。」

  這林子可是當年的全國武術冠軍,在部隊裡鮮有對手,沒想到這回給他遇上對手了。

  不過這林子身經百戰,功夫只增不退,這少年不過才十七八歲,就能把林子給逼成這樣,不得不說,讓人刮目相看。

  「哼,不過一黃毛小兒,林子這是讓著他。」舒老哼哼道。

  「行行,是林子讓著他。」男人無奈的搖頭,這老頭子一根筋,固執的很,跟他狡辯趁早認輸。

  舒老順心了,這才問道:「這小子什麼來頭?」

  肖宇咳嗽了一聲,「來頭不小。」

  舒老瞪了他一眼:「別賣關子,哪家的?」

  「晏老的曾長孫。」

  舒老噎了噎,遂即冷哼道:「老子當年就是一慫包,幸虧小子沒遺傳到他半點。」

  要讓人知道舒老背地裡罵晏老慫包,真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腥風血雨,肖宇目光望向四周,並不敢接話。

  「有勇有謀,雖然年輕,不過調教一番,可堪大任。」舒老雖然並不想承認。

  肖宇笑道:「確實不錯,比那些新兵蛋子強多了,而且還是今年高考全國狀元,有身手更有腦子,這樣的人才,流失了就太可惜了。」

  舒老暗暗翻了個白眼,暗罵自家小子一個個全都是紈絝子,晏家那窩窩裡怎麼就養出這麼好的孩子,是不是他家風水不好?阿呸一個軍人怎麼能迷信。

  「行,跟晏家打個招呼,把人領走吧,從現在開始,這個行動隊的組建由你全權負責。」

  肖宇立刻站直了身子,敬了個筆挺的軍禮:「是。」

  「不過……。」肖宇瞥了舒老一眼:「燕禾小姐那裡……。」

  提到這裡舒老就一肚子氣,冷聲道:「把人給我帶過來。」

  肖宇立刻勸道:「舒老別生氣,燕禾小姐不過是小孩子貪玩兒,您跟她好好商量,千萬別跟孩子發脾氣……。」

  舒老瞪了他一眼:「把她的名字從你的名單里劃出去。」

  肖宇點頭:「行。」

  其實燕禾小姐作為軍人之後,能力還是不錯的,如果沒有舒老在這裡站著,他會把這個機會給她,但是現在嘛……還是順著舒老為好。

  燕禾被一個士兵領了進來,看到背對著她站在地圖前的身影,下意識就要轉身。

  「站住。」

  燕禾吐了吐舌頭,嘿嘿笑著轉過身子:「外公,燕兒好想你哦,你有沒有想燕兒。」

  舒老冷冷看著她:「別跟我來這一套,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參加完就給我回去好好上學。」

  燕禾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外公,我是真的很喜歡軍人,你就圓了我這個夢吧,我選拔通過了,我要進行動隊。」

  她早就知道外公舉辦這個比賽的用意,要不然她怎麼會偷偷剪了長發跑來參加,如果以前是為了好玩兒,但是現在,她有必須要進去的理由。

  「不行。」舒老臉色冷然,「你知道將會面臨怎樣殘酷的訓練和危險的境地?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否則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爸媽?」

  「就是為了我爸媽我也一定要參加,我爸媽是怎麼死的外公您忘了嗎?但我不會忘,永遠都不會忘,我是他們的女兒,我要繼承他們的遺願,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燕禾清秀的小臉上瀰漫上一層堅毅。

  舒老嘆息了一聲,「燕兒,聽話,回去好好上學,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這麼危險的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我不回去。」燕禾倔強的仰起腦袋:「我通過了選拔,你要是趕我回去就是濫用職權,我就去上級告你。」

  舒老哭笑不得,還要告他?

  這個外孫女他憐她從小無父無母,在他膝前長大,也是他捧在手心裡疼寵的,天真爛漫,善良聰慧,擁有著女孩子所有美好的品德,是他最驕傲的小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小公主長大了,有了理想,有了堅持。

  他是該欣慰,還是該失落?

  兩者皆有。

  其實這個外孫女性格是最像他的,倔強固執,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真的想好了?要吃得苦絕對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燕禾抬起下巴,想到那人的身影,全身就有用之不竭的熱情和力量,毫不遲疑的大聲道:「決不後悔。」

  舒老眼眶微濕,似乎看到了女兒女婿站在他面前,用堅定不移的目光告訴他她們的理想和信仰。

  罷了罷了,孩子大了,該放手讓她們去飛了,只要線還在他手中,飛多遠,他都有能力把人拉回來。

  「那你答應外公,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就告訴外公……。」

  燕禾皺眉:「我是舒蕾和燕霄的女兒,永遠不會有那樣一天。」

  聲音雖清脆,卻鏗鏘有力,蘊含著無限的堅決力量。

  在舒老點頭後,她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清亮有神。

  只要一想到能陪他一直走下去,不管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她都絕不會退縮,范兒渾身充滿了力量。

  ——

  「抱歉,我沒興趣。」少年淡淡的吐出一句話,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

  肖宇愣了愣,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來,沒想到這少年沒有猶豫就拒絕了。

  「你給我站住。」

  少校攔在晏頌面前,晏頌抬眸冷冷瞟了他一眼:「滾開。」

  少校眼底怒氣翻湧,這少年太狂妄了,這性子要真進來了,非得好好搓磨搓磨,一消心頭之氣。

  「你想清楚了嗎?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你就這樣放棄了嗎?」肖宇不死心的追問道。

  晏頌並不是沒有心動,但是要進來,必須要經過長達一年的封閉訓練,這證明,他將有一年的時間見不到雲涯,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因此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晏頌繞過少校,抬步離開。

  「你想想你的家族,他們把你送進來,難道就是看你這麼任性,錯失機會嗎?」

  晏頌腳步頓了頓。

  他沒忘了,他姓晏。

  原來這才是太爺爺的目的,是的,對所有人來說,這是個一步登天的機會,比他在軍校里熬職稱要快捷的多,也是掙軍功最好的方式,以他的能力不出幾年就會有所成就,父母高興,太爺爺高興,晏家面上有光,這似乎是對他來說,目前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心底有割捨不下的人,他曾經想過,他即使在軍校,一年總也有機會見她一面,而如果他走了這條路,最起碼有好幾年都見不到她。

  他站在原地,一時陷入了沉默中。

  肖宇看著,知道他在做最後選擇,心底納悶,這還有什麼好糾結的,究竟是什麼人什麼事?讓他選擇放棄這一條明明看起來前途無量的陽光大道?

  晏頌抿了抿唇,淡淡道:「我答應你們,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肖宇揚眉,終於想通了,「你先說出來,讓我考慮考慮。」

  「給我三天時間,讓我處理一下私事。」這是晏頌唯一的要求。

  本來今天就要把人帶走,肖宇猶豫了一下:「一天。」

  「三天。」

  「兩天?」

  晏頌抬步就走。

  肖宇一咬牙:「三天就三天。」你個小兔崽子,等進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非得把你這傲嬌的性子搓磨搓磨。

  晏頌將會乘坐綠皮越野車離開大山,燕禾一出來就看到他坐上車要離開,心一慌,下意識跑過去:「你要離開嗎?」

  晏頌把背包扔到后座,拉開車門長腿一跨坐在副駕駛座上,聞言看都沒看燕禾一眼,淡淡道:「嗯。」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離開呢?

  眨眼間車子就躥了出去,燕禾追了兩步,大喊道:「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晏頌瞥了眼後視鏡里身材單薄的少年,眸光淡淡的移開,眼中沒有任何神色。

  燕禾眼睜睜看著車子消失在山林間,一顆心霎那間沉入無底深淵,他走了嗎?就這樣離開她的世界了嗎?

  她剛才的固執己見顯得非常可笑。

  看到肖宇,她立刻跑過去,「肖叔叔,他為什麼會離開?」

  肖宇皺眉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疑惑她為什麼會對晏頌的事情感興趣。

  燕禾瞬間把臉上的情緒斂盡,「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老大,要不是他,我早就over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謝謝,他怎麼就走了?」

  肖宇沒想那麼多,聞言笑道:「他給我請了三天假,回去處理私事,我帶你們先走,三天後會有專人接他的。」

  話落拍了拍燕禾的肩膀:「我不會因為你是舒老的外孫女就對你手下留情,你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

  原來他只是暫時離開,三天後還會回來,燕禾臉上漾起一抹笑容,大聲道:「是,長官。」

  肖宇笑著搖搖頭:「」你這丫頭。

  ——

  雲深正在開會,今天討論的是公司和專一的合作案有無繼續的必要,因為這個項目太過重大,雲氏所有董事會成員盡數到場。

  一半的人認為要繼續,畢竟牽涉過大,雲氏為此負債百億,若是終止合作,損失將不可估量,除非有新的資金注入,否則雲氏只有破產這一條路走。

  另一半人認為必須立刻終止,及時止損,專一的人態度飄移不定,明顯就沒有合作的心思。

  其中一部分人針對雲深,專一的合作案當初是他提出來的,現在進退維谷,他必須負主要責任,要他立即卸任董事長,並向外界發文公告。

  前段時間鬧得公司人心惶惶的融資案帶走了高副總裁,這些人很清楚,高郵明顯是替雲深頂包,雖然不明白高郵一向和雲深不和,這次怎麼會替雲深頂包?

  還是說,他被雲深拿捏住了什麼把柄?

  一時眾人看向雲深的眼神透著深深的忌憚,掌控雲氏多年,雲深積威深厚,連老謀深算的高郵都被算計進去了,這些人還真沒把握扳倒他。

  漸漸的,反對的聲音小了下去。

  「說完了嗎?」雲深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掃過眾人,眼神所過之處,均底下了腦袋,不敢與其爭鋒。

  「說完了,輪到我說了。」

  雲深換了個坐姿,俊美成熟的面容上掠過一抹冷笑:「專一那邊,由張總負責交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拿下,否則遞交辭職信,公司不留無能之人。」

  張總額頭冷汗直冒,「總裁……我……。」臣妾實在做不到啊。

  雲深冷冷瞟了他一眼:「怎麼,張總有難度?」

  張總立刻搖頭:「沒……沒難度。」

  心頭卻把雲深給罵出翔了,他自己都搞不定,現在把這個任務交給他,這不是明顯把他往火坑裡推,剛才就是他反對的聲音最響亮,雲深這是公然報復。

  一時後悔不迭。

  「至於資金這方面,劉總。」被點到名的劉總後背汗毛倒豎。

  「其他幾個項目都盯著,以最快的速度把錢收回來,另外,南康那塊地,拿去拍賣了。」

  「總裁,萬萬不可……,南康那塊地當初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拍回來的,那塊地不論風水還是環境都是最好的,是我們來年的大項目,現在拍出去,不是給了別的公司可趁之機?」

  「你是總裁還是我是總裁?」雲深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反對的劉總縮了縮脖子,「可是這塊地真的不能賣啊。」

  「那你給我掏兩億出來,成嗎?」

  劉總立馬不說話了。

  現在重中之重是度過眼下的難關,把資金的空缺補上,現在就南康這塊地最值錢,按現在的市場投放出去,翻了一倍不止,絕對是賺了,更何況有背後操盤手,這塊地的價值還能在這個基礎上再翻一番,雖然不如一開始的計劃帶來的利益大,但如今非常時期,這塊地也算是物盡其用了,並不吃虧。

  一時間眾人都垂下了腦袋。

  「西北的項目,先暫時……。」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從外邊打開,梁禹快步走了進來,附在雲深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雲深瞳孔驟縮,不動聲色的擺擺手。

  梁禹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今天的會先暫時開到這裡,散會吧。」話落站起身來,將外套扣子扣上,無視所有目光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眾人猜測紛紛,這個雲深著急忙慌的,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雲深走出會議室,梁禹立刻跟上來,快速說道:「人在辦公室等著,看樣子來勢洶洶,本來要直接去闖會議室的,被我好說歹說給攔下了,總裁,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雲深瞪了他一眼:「急什麼,估計是高郵的案子需要配合調查。」

  梁禹立刻點頭:「我明白了。」

  回到辦公室,沙發上坐著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顏玉真正在給兩人倒茶。

  看到雲深走進來,兩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就是雲深?」

  「警察同志你們好,我就是雲深。」

  為首的掏出警官證:「我是江州市警察局刑警一隊的隊長陳濤,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綁架兒童,行勒索嫁禍之事,為配合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雲深眯了眯眼,輕笑道:「我一向是奉公執法的好公民,警察同志,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陳濤冷笑了一聲:「究竟是不是搞錯,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就知道了。」

  「這是當然,配合調查是我等公民的職責,只是……。」雲深皺了皺眉,「未免公司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流言,請兩位能不能便裝出行。」

  陳濤冷聲道:「不要搞那些虛假的東西,我已經很給雲總面子了,否則,你現在就該帶上手銬被帶出公司。」

  雲深皺了皺眉,側眸睨了眼梁禹,快速吩咐了幾句。

  臨走前,雲深低聲道:「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能不能、讓我給家裡打個電話。」

  陳濤看了眼手錶:「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雲深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嘟嘟響了幾聲都沒人接,雲深心急如焚,你倒是接啊。

  在最後一聲的時候,終於接通了,手機里傳來少女溫柔的聲音:「喂,是爸爸嗎?」

  聽著這道聲音,雲深焦躁的心猶如落到了實地,霎時間平復了下來。

  「雲涯,爸爸有點事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你一個人在家乖乖的,照顧好渺渺。」

  「好,我等爸爸回來。」少女聲音溫柔又甜美。

  雲深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暴露。

  「對不起……。」

  話落快速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遞給梁禹,轉身快步離開。

  這也許就是報應,很奇怪,這一刻,他反倒長長鬆了口氣。

  雲深被警察帶走,在公司果然引起了恐慌,大家紛紛猜測雲深犯了什麼事,公司內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剛走了個高總,現在總裁又這樣了,底層的員工惶惶不可終日,公司是不是要倒閉了?

  雖然梁禹放話,雲深是因為高郵的暗自需要配合調查,但公司可沒人信他,除非是傻子。

  好在雲深平日積威甚深,手下又得力,並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梁特助,你說總裁到底出什麼事了?」顏玉真好奇的問道,心底有些不安,雲氏最近接連動盪,很多人都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難道雲氏真的要就此倒閉嗎?

  梁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顏秘書,你最好忘記剛才聽到的話,不該打聽的別打聽,好奇心害死貓。」

  顏玉真眸光一閃,嬌嗔道:「人家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剛才什麼話,我怎麼沒記住?」

  梁禹勾了勾唇,這女人聰明了不少。

  「哎,還有幾個文件等著我整理呢,不跟你瞎掰了。」話落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

  辦公室里恢復安靜。

  梁禹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目光望向窗外的繁華市景,眼珠一片幽深冷邃。

  「人剛才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是否實施第一步計劃。」

  ——

  雲涯看著黑了屏的手機,心底說不清什麼滋味。

  那三個字一直在她耳邊盤桓不去,揪扯著她的腦袋,心底又酸澀又糾結。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嗎?為什麼到了這一步,她又心痛了?

  真是矯情。

  這才是他應得的下場,不能因為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包庇他所犯下的過錯。

  雲涯暗暗警告自己,深吸口氣。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小小姐不好了,我剛才看新聞,姑爺被警察帶走了。」

  雲涯冷聲道:「哪兒門子姑爺?」

  紀蝶拍了拍嘴巴:「看我,一著急就忘了,什麼姑爺,就一渣男。」

  主要是一住在這莊園裡,以前的事情總是在她腦海里迴蕩,對雲深的稱呼不自覺就變了。

  「雲深他被警察帶走了,不會犯什麼事了吧?」紀蝶問道,眼角偷偷注視著雲涯的臉色,見她眼神頗冷,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到底是小小姐的親生父親,還是有感情的。

  「不管犯什麼罪,都與我們無關。」雲涯冷聲道。

  「也是,他壞事做盡,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紀蝶憤憤不平的罵道,把小姐害的那麼慘,還對小小姐和小少爺做下那樣的事情,侵吞紀氏的財產,薄情寡性,忘恩負義,死不足惜。

  雲涯蹙了蹙眉,看向一臉義憤填膺的紀蝶,淡淡道:「阿渡哥哥已經把你懷孕的事情告訴秦叔了。」

  紀蝶臉色一白,雙手緊緊揪住裙擺,垂下腦袋。

  「他……肯定討厭死我了。」

  雲涯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不,秦叔願意負責,他會娶你的。」

  紀蝶不可置信的抬頭:「真的嗎?」

  雲涯看著雙眸染滿驚喜和期待的紀蝶,緩緩點頭:「這是秦叔親口說的話,我早說過,他比一般的男人都有擔當。」

  她在心底暗罵自己的卑鄙,卻無法阻止走下去的腳步,秦叔和蝶姨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她在心底這樣對自己說。

  似乎這樣就能減輕心底的愧疚。

  這樣就像泡沫一樣的幸福,根本經不起折騰,更何況她很清楚,如果有一天,她回來了,那麼兩人所面臨的,將會是怎樣的掙扎和選擇。

  所以現在談幸福,未滿可笑。

  但是人生總該嘗試一下另一種選擇,也許有另一種可能呢?

  紀蝶喜極而泣,忽然抱住雲涯,「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嫁給他,我又惶恐又開心,他會不會不喜歡這個孩子……。」

  「不會的,秦叔最喜歡的就是孩子,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去孤兒院領養阿渡哥哥,老來得子,他只會更加疼愛。」雲涯輕聲安撫著她的不安。

  又到了例行吃藥的時間,紀蝶看著掌心裡的白色藥片,看了眼雲涯,咬了咬牙,把藥片全都倒進嘴裡,灌了水送服。

  「這兩天我有時間的話帶你去見見秦叔,具體的,你們兩個聊吧。」雲涯把水杯接過來,隨口說了句。

  紀蝶睫毛顫了顫,緩緩垂下眸光,一手落在小腹上,輕輕「嗯」了一聲。

  雲涯不忍再看,幾乎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

  她跑到雲渺的房間,雲渺坐在床上在翻看圖畫書,雲涯撲過去抱著他,雲渺愣了愣,扭頭看著她。

  眼神透著擔憂和詢問。

  「我騙了蝶姨,更騙了秦叔,我是不是很壞?」她說著說著眼淚就留了下來。

  雲渺抬手動作輕柔的給她擦去眼淚,溫柔的笑了笑。

  雲涯抬眸,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涯涯做的事情一定都有自己的理由,蝶姨和秦叔會理解的】

  雲涯淚如雨下。

  【別哭】雲渺給她小心翼翼的擦著臉上的淚珠,眼神心疼。

  雲涯忽然抓住他的手,雲渺抬眸望來。

  「你記得媽媽嗎?」

  雲渺愣了一下,遂即眸光漸漸變得漆黑,臉色冷了下來。

  即使智商受損,可不代表他是個傻子,他永遠記得那個女人冰冷厭惡的眼神,以及落到臉上的巴掌和那個雨夜裡毫不留情的譏諷謾罵。

  那是他人生里唯一的噩夢。

  如果這個世上他最恨一個人,那個人,無疑就是他記憶里的母親,時隔多年,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但那些恨卻經年累月,在心底生根發芽……

  自紀瀾衣失蹤後,這是她第一次在渺渺面前提起紀瀾衣,她沒想到,渺渺竟然對紀瀾衣反應這麼大,是了,渺渺被她折磨成這個樣子,怎能輕易忘記?

  雲涯捧著他的臉,直視他的目光:「渺渺,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雲渺盯著她的唇,薄唇無聲張了張。

  雲涯讀懂了他的唇語,他說的是,【她、要回來了嗎?】

  雲渺一直都不傻,相反,他十分聰明,該明白的都明白,只是對這個世界保留了太多空白,涉世未深,太過純白。

  他知道紀瀾衣失蹤了,知道雲姝和雲深對他們的迫害,更知道雲涯這些年如何辛苦的照顧他,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給她減輕麻煩。

  紀瀾衣在他的印象中,是個母老虎、大壞蛋、欺負他和雲涯的壞人。

  雲涯該怎樣跟他解釋?他們的母親,如今是怎樣的存在……血親?敵人?仇人?怎樣的詞語才能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

  雲涯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她頭抵在雲渺胸膛上,想到姜錦瑟姐妹和雲姝的失蹤,想到董寫憂,想到即將面臨的未知的危險,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刀懸在頭頂,讓她的內心湧起深深的無力和絕望。

  而這一切、來源與她們血緣上的母親,是的,只是血緣關係上所定義的母親,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不死不休——多麼震撼的一個形容,可是,這卻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做夢都想著,親手殺了紀瀾衣。

  果然呵、越來越變態了。

  紀瀾衣恐怕也恨不得弄死他們兄妹倆,否則她為什麼不直接露面,藏了這麼多年,在她一個個的扳倒後,她秋後螞蚱般蹦出來,藏頭露尾給她施壓,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雲涯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她想到前世,雲渺死了,她也死了,可是紀瀾衣在哪裡?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她是不是在拍手叫好?為他們的死而慶祝?

  是了,這是唯一的解釋了,否則這一世她奮而反抗,紀瀾衣才終於坐不住了。

  雲涯忽然心生悲涼,不如說,前世她和渺渺的悲劇是紀瀾衣一手促成,她明明有能力施救,卻偏偏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這就是她和渺渺的親生母親呵。

  這就解釋的通了,她和渺渺是她的恥辱,是她人生里的污點,這樣驕傲如斯的紀瀾衣,怎能允許她和渺渺的存在,除之而後快才附和她的風格。

  那麼現在,她就像是粘板上的魚肉,更確切的說,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小老鼠,紀瀾衣高興了就逗弄逗弄,不高興了一隻手就掐死了,他們的命運怎樣,全靠她心情好不好。

  「呵……呵呵……。」她想到前世渺渺死的那麼慘,她死的那麼淒涼,她忽然覺得悲哀,他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雲渺心疼的抱著她,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像無數次她哄他的時候,這樣溫柔耐心的哄著她。

  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嚎啕大哭起來,仿似要哭盡所有的委屈和悲傷。

  這個世上,也只有渺渺,才能無條件的包容她的任性和眼淚。

  ------題外話------

  終於更早了,以後還是中午,親們還有追的嗎?看著荒蕪的評論,心戚戚(┬_┬)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