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想的心疼 公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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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雲涯臉色有些白,顏顏擔憂的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你們總是只看網上的隻言片語,捕風捉影,聽風就是雨,永遠也不會用心去思考……。」雲涯嘆息了一聲。

  比如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善良和美好的化身,這兩個詞語安在她身上,每每想起,都讓她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就是網絡的力量,不論好事壞事,瞬間傳遍千里。

  「生活本來就夠累了,誰還有閒心去思考,又不像小姐你這麼聰明,再說了,八卦嘛,本來就半真半假的,我們就當故事看嘍。」

  顏顏現在才感覺到她跟雲涯的差距,雲涯從不看緋聞八卦,也不看時尚雜誌和美妝雜誌,手裡拿著的,要麼是財經雜誌,要麼就是醫學著作,還有英文原報,在雲涯看的那些書面前,她肚子裡的墨水撐死幼兒園水平。

  這就是有內涵的人,和沒有內涵的人的區別。

  不過嘛,她本來就是個普通人,簡簡單單的活著,也挺好的。

  「對了小姐,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明天就該回去了。」一想到要回去,顏顏就有些失落。

  顏顏是政府派來照顧她的,她的病一好,顏顏當然要回原單位報導。

  「你在哪個醫院工作?」

  顏顏愣了愣,不知道雲涯怎麼忽然提起了這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市公安醫院。」

  雲涯點點頭:「很好,回去努力工作吧,你會有出頭之日的。」

  顏顏這時候還沒品出雲涯話里的意思,一味沉浸在即將離開的傷感中,接下來不管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晏哥哥離開的第十天,雲涯坐在輪椅上,目光望向天上的明月,心情惆悵。

  微信消息上,她已經發了一百多條委屈的表情,始終沒有回信。

  可惡,再也不要理你了。

  雲涯把手機關機,推著輪椅移動到床邊,慢騰騰站起來,躺在床上,把腦袋埋在枕頭裡,十分抑鬱的睡了過去。

  ——

  而在千里之外的連綿群山里,一支年輕人組建的隊伍將會在這裡進行殘酷的淘汰賽,賽制有些像打CF,然而現實往往要比虛擬更加殘酷。

  只有能堅持十天的水和食物,卻要在山裡待滿一個月,一百個人中,挺到最後的人,才算是最終的勝利者,沒有手機,只有一把微聲衝鋒鎗和一把54自動手槍,還有一個信號彈,實在堅持不下去的人,發送信號彈,自會有人來把人接走。

  夜幕降臨,整座大山陷入一片死寂,而暗中,危機四伏。

  一棵大樹上,躺著一個「綠」人,他身上穿著樹葉編織的衣服,整個人幾乎與大樹融為一體,樹下即使有人走過,也絕對發現不了分毫。

  唯獨一雙裸露在外的眼睛,漆黑,深沉,一如這無垠的夜色,隱忍著野獸一般蟄伏的犀利冷靜。

  漸漸的,那眸光變得溫柔,目光望著漫天星辰,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涯涯,對不起,我終究要失約了。

  你一定生我的氣了,這次是我的錯,認打認罰,絕無怨言。

  他本來看看太爺爺就準備回江州,結果三叔把他扔進了這個訓練營,美其名曰是訓練營,實則是一個選拔賽,聽三叔的口風,軍方要秘密組建一個特別行動隊,其存在價值無可估量,被扔進來的人,不是家裡有背景的,就是個人實力強勁的,亦或者體能軍事方面的天才……

  要在這樣一支隊伍中脫穎而出,難上加難。

  一個月啊,這可怎麼熬下去。

  他從上衣兜里摸出來一張照片,照片裡少女的側臉,在陽光下,美麗又溫柔。

  雲涯沒有照片,是他從網上爬牆偷偷下載下來,然後跑去相館洗出來的,沒事的時候就看兩眼,照片的邊緣都有些褶皺了。

  當時要的急,早知道就過膠了,否則這照片沾一次水就不行了。

  他拿著照片放在嘴上,親了親照片裡人的嘴,想像著親的是雲涯,感覺自己有些變態,無可奈何的笑了。

  真想你,想的心都疼了。

  就在這時候,樹下傳來一陣腳步聲,晏頌眸光微眯,不動聲色間將照片偷偷放回胸前口袋裡,正貼著心臟。

  很快,兩撥人狹路相逢,這樣的淘汰賽,組隊打是最便捷的方式,兩撥人一隊五人,一隊兩人,從人數上就呈壓倒性勝利。

  兩撥人一開始摁兵不動,誰都不敢先動手,暗暗觀察對方。

  「老大,對方才兩個人,不如我們干它一票。」賊眉鼠眼的青年靠近為首的年輕人。

  「不急,那黃毛手上功夫了得,已經有不少人吃虧了,我們先別輕舉妄動。」老大氣定神閒的說道。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呦,黃鼠狼,這就認慫了,之前偷襲的不是挺爽的嗎,來啊,小爺等你。」說著步槍上的刺刀往地上一戳,胳膊支著槍把,歪斜著身子,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望來。

  那老大被激的心口氣血翻湧,「你TM找死,給我上。」話落身後的四人舉著刺刀衝上來。

  「小河,給我上。」黃毛勾了勾手指頭,站在他身後的少年翻了個白眼,衝出來,結果還沒出手就被對方給一腳踹到地上。

  「靠……這麼Low,早知道就不帶你組隊了。」話落長腿在地上一掃,那偷襲小河的人瞬間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黃毛一腳踩在背上,殺豬般的慘叫聲遂即響起。

  「小心身後……。」小河大叫道。

  黃毛跟背後長眼睛了似得,反腳就是一腳踹過去,偷襲的人被踹飛到樹上,樹幹猛烈晃動了幾下,樹葉悉悉索索的落了下來。

  三兩下,躺了一地的人,身手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搞定。」黃毛「呸」一聲吐出嘴裡的狗尾巴草,斜了眼小河:「你可長點心吧,幸虧是遇上了我,否則你在這裡活不過三分鐘。」

  小河撇了撇嘴。

  「你還別不服氣。」黃毛邊說邊快速褪了幾人身上的衣服,只給扒的剩一條褲釵:「趕緊的,把他們的乾糧都給收繳了,接下來咱得靠這東西活命。」

  麻利的把衣服擰成一股繩,把幾人串起來,然後找根粗的樹枝吊起來,正對上那老大怨恨不甘的眼神,黃毛晃了晃腦袋:「不服啊,不服憋著。」

  只是這繩子,拋了半天怎麼還沒拋上去,不可能啊,他準頭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忽然,他眼眸一眯,掏出手槍瞄準樹杈間隙,「給我滾下來。」

  小河嚇得手裡的乾糧差點兒掉地上。

  風聲搖動樹葉,沙沙作響。

  令人心驚膽顫的沉寂中,一道黑影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在地上滾了一圈站穩。

  黃毛手中的槍瞄準那人的腦袋。

  隱匿在樹上那麼久他都沒有發現,更關鍵的是,自從這人出現後,那種無形的壓力,讓他額頭上漸漸開始冒汗。

  「你是誰?」

  那人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立在黑暗中,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壓在人的心頭。

  星月黯淡,唯獨一雙犀利冷沉的眸子,仿似一把利劍,劈開這深沉的夜色。

  忽然,那人動了,黃毛反應也夠快,旋身一轉,對方一手落空,另一腳已緊隨而至,速度太快,力量太強,他的優勢完全被壓制,漸漸的,他開始心慌,最終被對方劈手奪過手槍,快速上膛瞄準他的腦門。

  黃毛忽然靜止了所有動作,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小河驚訝的瞪大雙眼,一切不過發生在三秒之內,黃毛有多強他這幾天看的很清楚,沒想到這人三兩下就把黃毛給打敗了,真是山外有山。

  他想看清這人的模樣,走近了兩步。

  月光從雲層里露出一線皎白的月光,透過樹杈間隙投注而來,少年眉目巧奪天工,既有少年的凌厲飛揚,又有成年男人的霸氣沉穩,微微仰著下巴,眸光斜睨而來,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屑而高傲。

  「死or臣服。」嗓音低沉暗啞,卻又該死的性感惑人。

  黃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沒想到打敗他的人,竟會如此年輕,尤其是舉手投足的氣勢,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折服。

  他眼眸一閃,忽然劈手就去奪槍,趁其不備,攻其命門,少年旋身一閃,長腿優勢,一腳反勾,速度真的好快,那一刻黃毛內心驚嘆,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下一刻,腦子一懵,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直接暈死了過去。

  少年邁著長腿從他身上跨過去,朝著小河伸出手,那眼神太冷了,小河下意識抱緊懷裡的東西。

  少年眯了眯眼。

  好像越來越冷了,小河嚇的都要哭了。

  長的這麼帥,性子怎麼會這麼冷……

  少年伸手一拽,直接就把東西從他懷裡拽出來了,其力氣之大,把小河整個人就拖在了地上,少年卻沒有絲毫同情,一腳蹬上小河肩頭,徹底把東西從小河懷裡搶出來,背在肩上,看都沒有看小河一眼,大步離開,那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裡。

  小河捂著肩膀爬起來,眼中恍似有淚花閃爍。

  壞銀~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哼~

  ——

  雲涯做了一個夢,似乎夢到晏哥哥了,可是早上醒來,卻什麼都記不得了,晃了晃腦袋,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想起來的。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機,還是沒有回信。

  今天雖然是個大晴天,她的心情依舊是陰雲密布。

  顏顏一大早就走了,沒有跟雲涯和雲渺說再見,提著行禮踩著朝露離開了。

  她討厭分離,所以也不想跟雲涯當面分別。

  「顏顏這丫頭走了,還真有些不習慣呢……。」李嬸絮絮叨叨的說道。

  雲涯給渺渺夾了筷子菜,淡淡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

  李嬸點頭:「小姐說的也是。」

  馮叔從客廳外快步走進來:「小姐,電視台來人了。」

  「我知道了,馮叔先招待客人,我等會兒就過來。」

  馮叔退了下去。

  「渺渺,我今天要出門辦點事情,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好不好?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雲渺撅著嘴巴【不要,我要跟涯涯一起去】

  雲涯皺了皺眉,但想到不能總把渺渺一個人關在家裡,這樣他會越來越跟這個社會脫節,也會越來越封閉。

  點點頭:「好,不過我們先說好,一定要聽話,不能亂跑,要不然被人販子拐跑,你會再也見不到我。」

  渺渺立刻緊張的拽住雲涯的衣角,【渺渺一定聽話,絕對不亂跑】

  電視台派來接雲涯的是陶青和一個年輕的實習生,兩人是第一次來紀家莊園,一路走上來就相當壯觀了,沒想到這個紀家莊園的奢華程度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這裡大的就像皇宮,到處奢華精美的不可思議,兩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小心翼翼又掩飾不住好奇,好在雲家的下人都很和氣,一點都沒有豪門狗眼看人低的毛病。

  「兩位請用。」李嬸給兩人送上茶水。

  實習生叫李軒,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由得瞪大雙眼:「這是什麼茶,太好喝了。」

  陶青拉了拉他的袖子,暗暗說道:「給我注意點。」話落朝著李嬸笑笑,「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李嬸溫和的笑了笑:「兩位不用拘禮,小姐吩咐過,要好好招待兩位,有什麼事情就叫我。」話落將點心放在桌子上,轉身退了下去。

  「看看,連一個傭人都這麼有禮貌,這雲家真不愧是豪門。」李軒捏了塊點心送嘴裡,忽然瞪大雙眼:「太好吃了,簡直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點心。」

  陶青呲了呲牙,一臉嫌棄:「能別這麼沒出息嗎?簡直丟我的人。」

  「有好吃的不吃是傻子。」話落又捏了一塊塞嘴裡,塞得嘴都鼓囊囊的,一盤點心很快見了底,陶青忍不住說到:「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兒。」

  最後一塊塞嘴裡,李軒嘿嘿一笑:「沒了。」

  陶青翻了個白眼:「活該一輩子單身。」好吃又沒眼力見。

  李軒喝了口茶,舒服的靠在椅背里,望著這奢華的如同城堡一般的別墅,嘆道:「住在這裡,每天醒來一定跟做夢一樣,這簡直就是夢想的人生啊,這家的小姐命也太好了,投胎到這樣的豪門,哎……我等小屁民奮鬥一輩子也達不到十分之一啊,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陶青也感同身受,這種如同公主般的人生,讓他們只能仰望,感嘆命運的不公,繼續腳下的人生。

  她們羨慕著紀雲涯的好命,然而又有誰知道,就是她們羨慕著的人,卻最羨慕她們。

  住著城堡,她卻不是公主,這樣人人艷羨的人生,知道她、有多噁心嗎?

  她寧願她是路邊一棵無人問津的野草,下水道里人人厭棄的一塊爛泥,也不要這樣華麗卻罪孽的身體,只要簡簡單單,乾乾淨淨的活著,沐浴著陽光,呼吸著空氣,這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然而,只能下輩子才能實現了,如果真有下輩子,沒有了前世的記憶,這又如何能算願望呢?

  看著從二樓走下來手拉著手的少年和少女,陶青和李軒同時驚艷的瞪大了雙眼。

  女孩穿著米白色雪紡圓領長袖,藏青色A字高腰裙,腳蹬一雙鹿皮小靴,扎了個丸子頭,身材曼妙,面容絕美,時尚青春中不失少女的清麗婉約,氣質高雅純淨,令人見之難忘,尤其是嘴角那抹如同春風般溫柔的微笑,仿佛四月的春風,吹進心田……

  走在她身邊的少年,一身白色休閒裝,相貌秀麗絕倫,笑起來又乾淨又陽光,兩人看起來實在是太養眼了。

  網上都說這是史上顏值最高的兄妹,果然沒錯,兩人顏值要逆天,網上甚至還組了個變態的兄妹CP,走哪兒刷那兒,被兄妹倆的粉絲強烈抵制。

  「紀小姐。」陶青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問好。

  身邊遲遲沒動靜,扭頭一看,那廝雙眼呆滯,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暗暗掐了他一把,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李軒一下子站了起來,「紀……紀小姐好。」話落又偷偷的瞥了她一眼,正對上少女望過來的目光,溫柔又清澈,讓他的心一下子就失了衡,「砰砰砰」飛快的跳了起來。

  以前只是看過照片,沒想到真人如此貌美,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力,讓他飽受整容女神摧殘的眼睛被深深的震撼了。

  陶青掐了他一把,他嘶了一聲,呲牙咧嘴的笑道:「紀……紀小姐好,我我叫李軒,今年二十三歲家住林灣,暫時單身……。」

  陶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相親,說這麼多幹什麼?

  雲涯抿唇輕輕微笑起來,「嗯,我知道了。」

  李軒被那微笑迷得找不到東西南北,幸福的直冒泡泡。

  「這位小哥哥很可愛。」

  末了,和陶青相視一笑。

  陶青無奈的搖搖頭,這傢伙、狗改不了吃屎,也是紀小姐大度,不跟他計較,你看換個刁蠻點的,立馬就把你轟出去了。

  女神竟然誇我可愛唉……李軒滿世界桃花都開了,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去電視台的車上,陶青把節目組設置的問題以書面形式讓雲涯過一遍,有的是節目組擬定好的答案,有的是嘉賓自己組織答案,到時候回答的八九不離十就行,而且節目是錄播,經過後期剪輯,呈現在電視上的時候效果大大不同。

  也許是注意到雲涯的年齡和身份,問題都蠻溫和的,不刁鑽犀利,就是在最後,也緊跟時代潮流,八卦了一把,問了她的家庭……問她對家庭有什麼樣的理解……

  雲涯握著資料的手指微微收緊。

  到了電視台,陶青和李軒帶她先去休息室,節目一小時後開始錄製,進去之後,雲涯陪渺渺坐在沙發上,隨手將資料遞給了陶青。

  「紀小姐,這些問題的答案你記牢了嗎?」

  雲涯淡淡點了點頭:「嗯。」

  陶青有些咂舌,看一遍就記住了,這腦子咋長的。

  「紀小姐,您先在這裡休息,時間到了我來叫您。」

  電視台門口,一輛大眾SUV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穿著一套粉白色連衣裙的薛澄澄從車內走下來,阿寧隨後跟著跳了下來。

  「澄澄,咱今兒不是有一場商演嗎?你怎麼跑來電視台了,咱才剛火,不能傳出耍大牌的流言啊……。」阿寧苦口婆心的勸道。

  薛澄澄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淡:「商演是在下午,時間上來得及,我今天來找袁老師有點事。」

  話落快步走進了電視台,電視台有不少工作人員都認識她,紛紛和她打招呼,薛澄澄微笑著點點頭,看起來極為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

  薛澄澄已經簽約了東輝,而且還是袁盼重點關照的人,在電視台,可沒人敢得罪。

  薛澄澄一路暢通無阻來到袁盼辦公室門口,袁盼出差了,當然沒見到人,這一點薛澄澄早就知道。

  撲了個空,她無奈道:「那算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時間我再過來。」

  話落轉身離開。

  「阿寧,你先去下邊等我,我去辦點事。」薛澄澄停下腳步,側眸看了眼跟在身邊的阿寧。

  阿寧愣了愣,遂即點點頭:「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話落快步離開,總感覺現在的澄澄變了許多,變得,讓她有些陌生。

  薛澄澄看著阿寧離開的背影,挑了挑眉,轉身往演播廳的方向走去。

  ——

  「OK,這一期錄製完畢,主持人嘉賓辛苦了。」隨著導演話落,田甜的助理趕緊給她送上水,田甜喝水的功夫,助理拿毛巾踮著腳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田甜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天氣熱,錄音棚又不透風,雖然放置的有乾冰,但一期節目錄製下來,加上大量的體力遊戲,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田甜走到一邊,一個眼神,助理立刻小跑過來。

  「訪談錄開始錄製了沒?」

  「已經開始了。」助理趕緊回道。

  「過去守著,什麼時候快結束了,給我發條簡訊。」

  「田甜姐,您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項老師的節目了?」助理好奇的問道,田甜跟項生是死對頭,這在電視台不是什麼秘密,因為項生這個人呢,畢業於華國傳媒大學,還是新聞傳播學的研究生,當過戰地記者,時政記者,最後做了主持人,生活經歷很是豐富,人也博學多才,多次參與國際上重大新聞事件,自從主持名人訪談錄之後,以其博學多聞的學識和見聞為人所稱讚,是國際上最具影響力的主持人之一,田甜雖然人氣高,但在國際影響力方面,和項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項生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暗諷田甜沒內涵,應該多讀些書再出來主持,一個連日和曰都分不清的人就別出來誤人子弟了。

  這下子,兩人梁子算是結大了,老死不相往來,在網上多次罵戰,不過最難堪的往往是田甜,相比一肚子墨水含蓄優雅的項生,田甜就跟潑婦罵街一樣,也招來很多網友的笑話,越罵兩人越火。

  存在即合理,項生定位是高端人群,小學生初中生想看也看不懂,而田甜則是面對低齡人群,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你有你存在的理由,我也有我存在的需求。

  可惜這一點,世人狹隘,能參透的又有幾人?

  田甜斜了她一眼,那冷淡的眼神,讓助理小心翼翼的縮了縮脖子:「我現在就去。」趕緊轉身離開。

  田甜輕哼一聲,她是關心項生那賤人嗎?她是關心紀雲涯。

  想了想,她掏出手機發了條簡訊出去,對方很快回復,看著手機屏幕里那個字,田甜只覺得刺眼,手指緊緊攥著手機。

  但她又有什麼辦法?本以為早就麻木的心,這一刻還是會痛。

  「甜甜,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韓韜走過來擔憂的問道。

  田甜猛然反應過來,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話落轉身快步離開。

  ——

  京都,第一人民醫院。

  葉夫人下了車便急匆匆往醫院趕去,葉雨薇小跑著跟在她身邊。

  「夫人,您別著急,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她能不著急嗎?楓兒都暈倒了,她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不……不會到那一步的。

  看到葉夫人,葉楓的助理快步迎了過來:「夫人。」

  「楓兒呢?」葉夫人劈頭問道。

  「少爺還在昏迷中,不過夫人別擔心,醫生說很快就會醒過來,但是……。」助理猶豫了一下。

  葉夫人皺眉:「但是什麼?」

  助理看了她一眼:「醫生說,如果家屬來了,先去找他,關於病情方面,要跟家屬交代。」

  病情?葉夫人猛然後退了一步。

  葉雨薇趕忙扶住她,擔憂的問道:「夫人……。」

  這一聲細弱的聲音換回葉夫人的理智,她一把拂開葉雨薇的手,淡淡道:「雨薇,你先回去吧。」

  「可是少爺這裡……。」

  葉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少爺沒事,你先走吧,有事我會再聯繫你。」

  葉雨薇抿了抿唇,「那我就先走了,夫人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時間我再來看您。」

  話落轉身離開。

  心頭卻疑惑重重,葉少爺究竟得了什麼病?看起來挺嚴重的,葉夫人明顯不想讓她知道。

  想到那個男人俊美的模樣,一時有些心馳神搖。

  現在寧子衿自己跑了,這就是她的機會,她一定要抓住。

  醫生辦公室。

  「你說什麼,癲癇?」葉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有一點我要問一下夫人,請夫人據實以告。」醫生問道。

  葉夫人握著包的手緊了緊:「你問吧。」

  「患者小時候,有沒有出現過強直—陣攣—亦或失張力的發作……,這一點很重要,請夫人一定要據實以告。」

  葉夫人抿了抿唇,猶豫了半晌,說道:「他兩歲的時候,有一次哭過了頭,忽然整個人就跟犯抽了一樣,嘴裡還吐白沫,當時差點把我嚇死,我帶他去醫院,醫生說,他有可能是癲癇,不過是屬於良性的,只要好好看護,保持心情暢通,是不會發作的。」

  說到這裡,葉夫人忍不住有些哽咽,忽然抓住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會不會有事?他從小到大都那麼健康,除了那唯一的一次,他怎麼可能得癲癇?」

  「你們家有沒有癲癇史?」醫生又問道。

  「沒有,我們家沒有任何人得過癲癇,醫生,這一定是個誤會,他是不會得癲癇的。」

  「癲癇病具有遺傳因素,就只有在受到誘發因素才有可能發作,患者身體素質高,心理也正常,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誘發的,只有在受到重大刺激時才會誘發,但是患者一定要保持樂觀積極的心態,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則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不受刺激?就是因為寧子衿離開了,楓兒才會變成這樣,離開了還禍害她兒子,葉夫人心底把寧子衿又拖出來大罵了一通。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葉夫人接了個電話。

  「先到此為止,把熱度先降下去。」

  「另外,以最快的下落給我查到寧子衿的下落。」

  掛了電話,她推開病房門走進去,葉楓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

  她坐在床邊上,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紅。

  「兒子,你怎麼這麼傻,那女人明明就變心了,不想跟你過了,你為什麼還要想著她,就讓她走好了,反正她也不會生孩子,世上好女人那麼多,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強一百倍……。」

  她一直絮絮叨叨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葉楓醒了過來。

  看到他醒了,葉夫人立刻驚喜道:「楓兒,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葉楓除了看起來臉色蒼白些,其他的並沒有什麼毛病。

  葉楓眼神很冷很淡,拂開葉夫人伸過來的手,坐了起來:「現在你高興了吧。」

  葉夫人愣了愣:「楓兒,你在說什麼?」

  葉楓冷冷扯了扯嘴唇:「衿衿走了,最開心的就是你了,你不是做夢都想趕她走嗎?現在如願了,你怎麼不去放炮慶祝?」

  「楓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我什麼時候要趕她走了,明明是她自己離開的,你不要什麼都推到媽媽身上好嗎?媽媽也很委屈的。」語氣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夠了,別在我面前演了。」葉楓冷聲說道,「我看了八年,早就看夠了。」

  話落拽下輸液管,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葉夫人趕緊扶住他:「楓兒,你要幹什麼去?醫生交代要你好好休息,你不能亂跑。」

  「起開。」葉楓一把推開她,葉夫人猝不及防下被推的跌倒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叫喚起來。

  葉楓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別開腦袋,薄唇抿的死緊。

  「楓兒,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媽,太讓媽媽傷心失望了。」葉夫人狼狽的爬起來,不知道有多難過委屈,親手養大的兒子竟然這麼對她,就為了那個不要臉的賤人,現在她心底簡直是把寧子衿恨透了。

  把她兒子搶走不說,還迷惑他的心智,好端端的人變成如今這副樣子,這一切都是寧子衿的錯。

  葉楓根本懶得看她,對這個媽他早已經看透,也不報任何希望,轉身就走。

  「我去找衿衿,如果找不到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家門一步。」

  「你給我站住。」葉夫人聲嘶力竭的大叫道,形象也不要了。

  葉楓腳步頓了頓。

  葉夫人跑過來攔在他面前,揚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厲聲道:「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啊。」

  葉楓深吸一口氣,冷冷看著面前的女人:「我如果放棄了衿衿,我才是最不負責任的男人。」

  他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媽,是兒子不孝,辜負了你和爸的期望,但如果沒有衿衿,我根本堅持不下去,請原諒兒子的不孝。」話落磕了三個響頭,每一聲都特別響亮,磕的葉夫人心頭一顫。

  腳步蹬蹬後退,不可置信:「你……你……。」

  「衿衿生不了孩子,那我就不要孩子,我會去做結紮手術,你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功夫了,如果要傳宗接代,還有瀟瀟……。」

  話落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葉夫人拼命的追上去:「站住,你給我站住,葉楓,你如果敢踏出醫院大門一步,我現在就從樓上跳下去。」葉夫人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葉楓腳步頓了頓,下一刻,腳步沒有絲毫停留,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自己母親什麼德性他很清楚,她只是嚇唬他罷了,根本就不敢真跳。

  「造孽啊,我這是生了個什麼玩意兒。」葉夫人哭道。

  「寧子衿——、」她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個賤人,把我好好的兒子迷惑成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葉夫人不知道的是,葉楓很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他上初中的時候犯過一次,他自己偷偷上網查,發現是癲癇,他很平靜就接受了,從此之後他儘量控制自己的脾氣,有時候別看他面上看起來生氣,其實他內心非常平靜。

  沒有孩子正好,否則他的病遺傳給孩子,就是害了他。

  他還要找衿衿,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犯病,他腦子此刻異常清醒,也異常平靜。

  她一定回了江州,他要去江州,一定要親自找到她,帶她走,離開這裡……

  ——

  「哇,紀小姐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項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個子不高,卻很瘦,精神的短髮,工整的西裝,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像個大學老師,笑起來很是親切。

  「謝謝。」少女微微一笑,端的是一個優雅矜持。

  「形象這麼得天獨厚,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項生嘆道,不會先一上來就切入主題,會根據每位嘉賓的特點閒扯幾句,活躍氣氛,也不會讓對方太過緊張。

  雲涯搖頭笑了笑:「我不喜歡生活在鎂光燈下,做一個普通人挺好,享受陽光雨露,鳥語花香,生活簡單點,幸福就多一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我的追求嘛,就是簡單的活著。」

  對有些人來說,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對金錢、權利、欲望的追求早已讓人們忘記了最初的本心,他們一直追逐永不停歇,以至於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

  而這個女孩,她的願望,僅僅是活著罷了,聽著很簡單,然而有多難,沒有人理解。

  一個人從生到死,經歷的一切,只是為了活著罷了,這個很簡單的道理,很少有人能參透。

  項生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很難得,一個才十六歲,本該青春年華的少女,卻能領悟到這一層,很難得啊!

  ------題外話------

  家裡白事兒,心情糟糕,不說了,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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