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你說會讓我平安生下孩子……
第436章 你說會讓我平安生下孩子……
雲亦舒感覺很累，很累，只感覺自己眼皮很重很重，怎麼樣都睜不開，她聽見有人在她耳邊一直喊她的名字，她想努力的睜開眼睛，全身上下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舒兒……舒兒……」顧允之又柔聲寒了兩聲，他握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又吻了一下。
雲亦舒緩緩睜開了眼，她眨了眨眼睛，又睜開，見到的是顧允之，「蕭南，舒兒好疼……」
她知道，她的孩子沒了。
她那麼想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沒了。
看著那個孩子化成一灘血水從她的身體裡流掉，跟微微那時候一樣，痛，全身都是痛的。
「舒兒，告訴我，哪裡疼？我去找醫生。」顧允之焦急的問道，眼眸一直盯著她的皺成一團的小臉。
「……心疼，我的心好疼，蕭南。」雲亦舒聲音有些哽咽，她無法接受她的孩子沒了，她還提前買了很多小公主的衣服放在別墅里。
顧允之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撫道：「舒兒，別想了，別想了……」
那是活生生的生命，變成一灘血水換誰都受不了。
病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白淳于邁著長腿走進來，走到床邊，他緊緊握住了她另一隻手，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舒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淳于，你滾，別讓我看到你這張臉。」雲亦舒眼神悲涼的看了他一眼，眼裡帶著厭惡和絕望。
要不是她親眼看到，或許她不會相信他在陪薰兒，可她親眼看到他抱著那個薰兒，出現在她眼前，她在他面前失去了孩子。
白淳于神情一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厭惡的眼神，心中愧疚排山倒海般襲來，終究是鬆開她冰涼的小手。
他知道她恨她，很恨很恨她，如若不是他在醫院陪著別的女人，他的孩子也不會沒了，那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顧允之看了看雲亦舒，握住她的手緊了緊，隨即叮囑道：「舒兒，好好休息改天我再過來看你，好嗎？」
「好，我等你。」雲亦舒虛弱對著顧允之笑了笑。
顧允之深深的凝了她一眼，臉上神色前所未有的深沉，良久才起身離開病房。
顧允之離開後，病房裡時機一般的寂靜，誰也沒開口說話。
「舒舒，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恨我，那個孩子也是我期盼已久的孩子，舒舒，對不起。」
「舒舒，對不起，對不起……」
深深的凝視著她，他一遍一遍的道歉，雲亦舒嗤笑一聲，那雙無神的杏眸看著床前的男人，輕聲問：「你的道歉能換回我的孩子嗎？白淳于，你跟我保證過什麼？」
「……你給了我希望，又給了我絕望。」
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男人啊，口口聲聲跟她保證說一定會讓她平安生下孩子，可現實終究是現實，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讓她失去了孩子。
她真想拿刀挖開這個男人的心來看一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她雲亦舒一絲一毫的位置，她知道，沒有的，他心裡裝得都是薰兒，那個心頭尖。
而她只不過是個發泄工具而已，呵呵，連孩子都是算計得來的，多諷刺啊……
心如刀割般的疼，臉上卻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不妖嬈不明媚，更不憂傷。
「舒舒，對不起。」白淳于看著她怪異的表情，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隨即他聽到她一句話。
「離婚吧。」
白淳于高大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心口悶痛，自吐血後，他的心臟一直痛著，他盯著她的臉，「舒舒，我們不離婚……不離婚。」
「這次我死都要離，白淳于。」她低喃出聲，這句話很輕很輕，但是砸得白淳于的心很痛很痛。
雲亦舒緩緩閉上眼睛，有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白淳于身高腿長的立在床邊，他緩緩伸出手，想要替她佛去那淚水，但是在離她的小臉還有一毫米的時候，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五根手指蜷縮了起來，他看著她眼角濕潤的淚，這淚珠灼傷了他的心，讓他痛徹心扉。
他沒有勇氣摸她，她明明就在他眼前，但是他感覺她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
病房裡再一次陷入可怕的寂靜，也許她真的睡著了，他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許久之後，他看她呼吸平穩，將她的小手放進被窩裡，掖了掖被子，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腦袋昏昏沉沉，他趴在床沿上，大手伸進被窩裡頭，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不想離婚，他怎捨得離婚，他說到死都不會離婚，她說死也要離婚。
雲亦舒渾渾噩噩的睡了許久，她一直沉浸在黑暗裡一直看不到光亮，她聽到有孩子的哭泣聲……
那個孩子一直哭著喊著叫媽媽。
她的肚子很疼很疼……然後那個孩子消失了。
雲亦舒驀地睜開眼，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腦子剛才孩子的哭聲在嗡嗡作響。
雲亦舒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的小手被一隻大掌緊緊的握住了，白淳于握著她的手，男人身上溫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入她微涼的小手裡。
可溫暖不了她那顆如冰般的心。
她抽出自己的小手，白淳于一下子就醒了，幽深的眼眶裡還泛著一層淡淡的血絲。
見她蹙著秀眉，他迅速站起身，他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初醒的嗓音低啞磁性，帶著緊張，「舒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醫生給你看看。」
雲亦舒雙手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她那張蒼白清冷小臉冷冷的，「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看到他這張臉，她就想起那個流掉的孩子……
「舒舒……對不起，原諒我……」
「滾！」雲亦舒氣結了，一看到男人那張臉，她就覺得噁心無比，想也沒想直接伸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讓人壓抑，讓人窒息，白淳于被打偏了整張俊臉，大概他這輩子只被兩個人扇過耳光，雲亦舒和姜微恩。
緩緩將臉轉過來，他伸出健臂直接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