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痛苦活著,不如痛快死去
「是誰?」
「她說她叫英子,是前幾天被人鬧事兒,那醫館大夫的妹妹…」
看出夫人對那醫館大夫,態度有些不尋常,所以,柴嬤嬤思量過後,還是來稟報了。既然是夫人看在眼裡的人,瞞著夫人,事後,或許會讓夫人不高興。
聞言,藺芊墨轉眸,手裡茶杯放下,「人還在門外嗎?」
柴嬤嬤頷首,稟報導,「那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瘦骨嶙峋的,身上還帶著血漬……」
「帶她進來吧!」
「是!」
柴嬤嬤領命,轉身離開。
藺芊墨撫著茶杯,垂下眼帘,神色不明。
楊英,一個倔強,不太聰明,有些小自私,卻也良善的人。一個你對她好,她也會對你好的人。
一個會說,心疼她,只笑,不哭的人。
一個不太重要,但在回憶起那段歲月時,讓人會心一笑,也嘆息的人。
楊英和其母,隨楊志在京也已有近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來,她從未主動來見過她。
是什麼原因,藺芊墨想的出。所以,也從未主動去打探過關於她們的消息。
而現在楊英會來這裡找她…。被逼無路了嗎?
腳步聲響起,漸進,聲音隨著傳入耳中。
「謝謝嬤嬤。」
「先進去吧,夫人在等著!」
「是!」
熟悉的聲音,語氣卻已染上拘謹。
門帘拉起,人影晃動,藺芊墨抬眸,眉頭隨著不經意皺了起來!
瘦骨嶙峋,鼻青臉腫,滿目蒼夷!
身染血漬,頭髮凌亂,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才十幾歲的年紀,卻比那垂暮的老人還滄桑!看著,讓人有些透不過起來。
「小民給侯爺夫人…。」
「起來吧!」
「是…」
「坐吧!」
「是!」
順著藺芊墨手指之處,在她身邊坐下,一杯清茶隨著放在她面前。
「喝點水!」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聽在耳中,心頭酸酸漲漲,卻不敢抬頭看那熟悉的面容。無臉見…
「謝謝!」咽下喉頭的酸澀,隱下眼中的淚水,不想令自己看起來太過可憐。無關自尊,只是…。一直期望著,一日再見贏淺時,是為還她們欠下的債,而是不是如現在這樣,是為…
「出什麼事兒了嗎?」
藺芊墨話出,楊英那隱忍的淚水,抑制不住隨著掉下,要說的話卻隨著咽下,怎麼也開不了口。抬手,擦去臉上的淚花,抬頭,嘴角揚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沒…沒什麼事兒,就是來看看你。」
藺芊墨聽了,看著楊英沒說話。
「我和我哥哥,還有我娘,我們準備離京了,臨走的時候想跟你告個別。」說著,拉了拉袖子,笑了笑道,「剛才在路上出了點兒意外,就變成這樣了,好在沒什麼大事兒。」
一身的狼狽,只是因為發生了意外,不是因為其他。
「準備回哪裡?」
「回清河!」
「挺好!」
「是呀!」
說完,一時沉默。
柴嬤嬤站在一邊看著,顯而易見,這位楊英姑娘在隱瞞。
少卿,楊英起身,抬頭,看向藺芊墨,真實情緒流露,沉重而壓抑,感激也歉疚,「鳳夫人,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藺芊墨眼帘輕顫,「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
過來,要說的不是這個。但是,過往在前,現在,她有資格說的只有這個!
楊英點頭,彎腰,深深一鞠,「你,保重!我走了。」抬腳,往外走去。
「英子!」
藺芊墨開口,楊英腳步頓住,眼淚隨著掉下,不敢回頭頭,極力壓抑,力持聲音平穩,平緩,「贏贏,對不起,曾經傷害了你,錯把你的恩惠當成了涼薄。謝謝你不遺餘力幫我們,救了我哥。大恩不曾忘,歉疚壓太多。遇到你,是我們的福氣,可於你,我們卻是負累。所以,我們這輩子都會記著你。但,卻請你忘了我們。」
說完,疾步離開。
直到楊英身影不見,藺芊墨起身,抬腳走出屋子,站在院中,靜靜看著大門處,情緒不明。
柴嬤嬤跟在身後,看著藺芊墨,不由擔心,「夫人…。」
聽到柴嬤嬤的聲音,藺芊墨轉頭,略過她,看向鳳竹,「叫鳳衛過來。」
「是!」
醫館
李志放下藥碗,看向一邊的夥計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跟著東家,不辛苦!」少年看著李志,眼裡有不舍,更多無奈。
李志笑了笑,伸手從床頭的抽屜里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少年,「這個你拿著,雖然不太多。」
少年看此,馬上擺手,緊聲道,「東家,我留下就是想幫你做點兒什麼,沒想要這個。」
「這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少年搖頭,「我不要。」說完,不待李志說什麼,拿起藥碗,「小的去看看馬車備好了沒。」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李志看著,淡淡笑意,染上一抹悵然。世間事,黑與白。世上人,好與惡。經歷什麼,遇到什麼,都正常。除了她…。怎麼都不能忘。
贏贏…。
她的名字,一段歲月,一輩子的記憶,酸酸甜甜,苦澀遺憾,夾帶太多,銘心難忘!
「志兒!」
聽到李氏聲音,李志收斂臉上情緒,抬眸,看著李氏已花白的頭髮,心口沉沉,重重,「都準備好了嗎?」
李氏點頭,「都差不多了。」說著,走到李志身邊,撫上他額頭,「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我還好!」伸手,攔住李氏的手,「英子呢?」
「她出去了,說馬上就回來。」
李志聽了,點頭,未在多問,身體無力,沒精力。
李氏看著,擔心道,「志兒,為什麼非要這麼急著走呢?等你身體好了再離開不行嗎?」
李志聽了,神色淡淡道,「京城不宜再待,儘快離開最好。我身體無大礙,路上走的慢些,喝兩天藥就好了。」
李氏聽了皺眉,「可是你昨天昏迷了好久,真的沒事兒嗎?」
李志點頭,「沒事兒,你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不會坑害自己。」
李志聽言,面色舒緩了一些,舊話重提,「志兒,你這麼急著離開,是不是跟楊府有關?前兩天沈佳身邊那婆子到底跟你和英子說什麼了?」
對於李氏的問話,李志答案依舊,「離開跟楊府無關,她說什麼也不重要。」
「志兒…。」
「娘,你去看看英子回來沒?回來讓她過來一下。」李志說完,按了按額頭,臉上露出疲憊色。
李氏看了,想問的話咽下,起身,「你歇會兒吧!我去看看。」
「嗯!」
李氏離開,李志放下手,垂眸,眸色沉暗,厚重。
「大娘…」
「你來做什麼?」
「我…。我來看看英子!」
「英子不需要你來,你給我滾,滾…」
聽到院中響起的聲音,李志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別院
聽完鳳衛的稟報,藺芊墨眼眸隨著暗了下來,沉沉,冷冷!
沈佳…。
「已經有人告訴我,我兒媳婦兒她來這裡了,你們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八成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娘,我早就說過那楊英不是個安生的,果然都被我說中了吧!」
嗓門大,言辭刻薄,尖銳。
藺芊墨看向鳳竹,「讓外面那些人進來。」
「是!」
少卿,三女看兩男被帶到藺芊墨面前。
一婦人,三十多歲,其餘兩個一個二十多歲,梳著婦人頭,一個十四五歲,剛及笄的模樣。
另外兩個男子,均是二十多歲。
衣著打扮很平常,與之相反的是,氣焰很張狂。罵罵咧咧的走進來,看到藺芊墨,三個女人一副模樣,吊著眉梢上下打量著。
因有身孕的關係,藺芊墨的穿著更是隨意,胭脂水粉一點兒不沾,衣服也均是舒適為主,簡單為上,但衣服料子卻都非比尋常,千金難買。
不過,眼前這三個女人,對於衣服料子,在她們的認識里最好的那是錦緞,金貴的料子,她們也只認識錦緞,最好的首飾是金飾。而藺芊墨的明顯不是。
素雅的衣服,全身上下除了一根髮簪再無其他首飾。簪子也不是金簪!
如此,可確定,眼前這位夫人,家裡比較顯眼的,除了眼前的幾個下人之外,就再無其他了,明顯也不是什麼特別有錢的人家,院子也只是比普通人家大了一點兒,連城外王員外家都不如。不過就是用幾個下人,來唬人,壯壯門面罷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和認識,她們面對藺芊墨,自然也生不出什麼畏怕來。
其中最小的女孩看著藺芊墨上前兩步,硬著頭,抬著下巴,伸手好似不經意的順了順自己的頭髮,耳朵上那點點金黃隨著她的動作顯露出來。哦,一個金耳墜!
見藺芊墨的視線落在她耳朵上。少女笑了,下巴更抬高了一分,很好,算她有眼力勁兒,一下子就看出她的金貴來。
她可是一般的農家女,她是小姐,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在少女的認知里,有錢的人,就是要人來仰望的。而她,有這個資格,睥睨她人。錢,就是底氣。
「我問你,今天你們這裡是不是來了一個叫楊英的女人?」
無知的張狂,可笑的囂張!
藺芊墨神色淡淡,「來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
「對,就是她!」少女眼睛一亮,應的爽利。
「她現在在哪裡,讓她出來。」一邊的年輕婦人,也不遑多讓,說著,袖子隨著擼了起來,氣勢洶洶。
藺芊墨看了她們,不疾不徐道,「她身上的傷,是你們打的,對嗎?」
少女聽了,不多想,說話,不過腦,癟嘴,冷哼,「那是她該打!」
少婦多吃幾天鹽,聽到藺芊墨的話,眉頭皺起,終於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你和楊英是什麼關係?」
藺芊墨不予回應,看著那少女,隨意道,「為何該打?她犯什麼錯了嗎?」
少女冷哼一聲,義憤填膺,「那女人,先是騙親,又偷錢,被我抓到後,還死不承認,狡辯抵賴。這樣的女人,打她都是輕的,要我說沉塘都不為過。」
話說的憤然,且毫無負擔。小小年紀,視生命如兒戲,張口既是沉塘!
「騙親嗎?」
「是騙親…。不過,這跟你說不著。現在,你趕緊把人叫出來,否者,你就是自找麻煩。」想到被楊英拿走的東西,少女開始不耐。
少婦附和,「幫著她,只會害了你。所以,你識相點趕緊把人給交出來,免得驚動官府的人,定你一個偷竊同謀之罪。」這話,完全的威脅。
柴嬤嬤聽著,看著,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市井百姓,大奸大惡的不多,至純至善的也極少。就如她們,殺人越貨的事兒,她們應該不敢做,因為她們怕死。但是,卻不妨礙她們逮到機會占些小便宜。因為她們最不怕的就是跟你講道理。抓住她們認為對的一點兒,鬧得人也很是焦心。
眼前的幾人,好像就是哪類人。自以為自己很講道理,其實,她們很無理。
藺芊墨聽著,不溫不火道,「說說她是怎麼騙親的。也許,我會告訴你,她現在在哪裡!」
「真的?」少女確定。
「她果然在這裡!」少婦確認,同時也鬆了口氣,在這裡就好。
條件交換,她們首先思量是否吃虧。答案若是,不!她們很願意說,反正,她們是占理的一方,無不可對外言。
「當然!」藺芊墨答的肯定。
少女點頭,竹筒倒豆子般開始說起,「楊英半年前跟我哥哥定親的時候,她娘李氏說,她父母死的早,家裡也沒什麼親戚。說,楊英父親早喪,婆家那邊也沒什麼人了,除了一個會醫術的親哥哥,家裡再沒別的人了。我娘聽了,對她這種全家幾乎全死的情況,很是同情。雖然對脾氣不好的楊英,不是太滿意,可我哥哥喜歡,我家也接受了她,給了聘禮,這親也定下了,可沒想到,她們竟然說謊騙我們。」
少女氣憤,「那李氏是楊家的棄婦,李志也不是李志,而是楊志,還是…。」少女說著頓了一下,不覺壓低聲音,咬牙道,「還是個妄想侯爺夫人的不齒之人。不但如此,那李氏還有一個嫁給一個殘疾之人,聲名狼藉的女兒楊瑩。還有,侯爺夫人跟楊志的事兒就是她給揭發出來的,」
少女說著,看向藺芊墨,憤然道,「一家子跟侯府結了仇,現在騙來跟我們結親。你說,他們這不就是想害我們家嗎?若是讓侯爺知道我們跟這樣的人家結親。那我們還有活路嗎?」
藺芊墨聽了,垂眸。原來在百姓的心中,鳳璟如此兇殘!
「夫人,鳳青回來了。」
藺芊墨點頭,鳳青上前。
「夫人!」
「說吧!」
「是!」鳳青看了一眼眼前的幾個人,面無表情道,「半年前,楊英確實跟一姓蔣的人家定了親。李氏在這其中確實隱瞞了許多,剛才她們所言,是真!而在四個月前,因為楊瑩上公堂一事,所有的事兒爆開。蔣家退親,送出的聘禮也已要回。但卻不依不饒,曾幾次三番的去李氏遠在城外的家鬧。李氏為求息事寧人,每次都是以給錢了事兒。不過,送錢的時候都是背著其女兒楊英的…。」
藺芊墨聽著,開口,「她們對楊英動手的理由是什麼?」
「前幾日李志出事兒,楊英向李氏要錢,想起府衙打點探望其兄長時,發現李氏暗中給蔣家銀錢一事。為此,在李志病倒之後,楊英今日去了蔣家,欲討回那些銀錢。蔣家不依,雙方動了手!楊英發狠,搶回了一些東西,人受了傷,蔣家追回到京。楊英的事情,這就是全部!」
鳳青說完,退至一旁。
藺芊墨看著蔣家幾個人,神色隱晦莫測。
蔣家幾人,神色不定。驚訝於這家的下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夫人…。」去醫館的鳳衛歸,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藺芊墨起身,「沒見到人嗎?」
鳳衛回稟,「屬下等去的時候,李家母子已出城。屬下帶人追直城外,現已把人帶回,就在門外。」說著,微微一頓,「不過,李志情況危險,性命已在旦夕之間,所以…。」
藺芊墨有孕在身,帶一個將死之人進來,怕是不利,所以猶豫,人滯留在外。
藺芊墨聽了,眼眸微縮,「把人帶進來。鳳竹…」
「在!」
「拿我藥箱過來,另外,派人去請華太醫來一趟。」
「是!」
「還有,去一趟九皇府…」說完,想到什麼,道「讓武應也來一趟,帶上前幾天鬧事兒的那幾個人。」
「是!」
「柴嬤嬤,你給馬上我準備點兒吃的。」
「哦…是,老奴馬上去。」
滿身血的李志,眼睛通紅的楊英,還有搖搖欲墜的李氏。
蔣家的人看到楊英,李氏紅了眼睛。蔣家女兒瞪眼,跳腳上前,「你這個賤…」
「讓她們安靜待著!」
藺芊墨話出,鳳衛出手,蔣家人定格,僵住。
「把人抬到屋裡!」
「是!」
藺芊墨抬腳,李氏忽然向藺芊墨衝過來,鳳衛出手,毫不遲疑把人攔下。
李氏癱軟,跪到再地,磕頭,哽咽,淚水連連,「贏贏,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
藺芊墨轉頭。
楊英上前,伸手捂住李氏的嘴巴,扶住她,看著藺芊墨道,「贏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論結果,這一刻,謝謝你在。」
這話帶著一絲悲壯,眼中有感激,更多是灰寂。此刻,她楊英與楊志一條命,能活,是幸。若死,也無懼。哥哥不在,所有寄託全消散,痛苦的活著,不如痛快的死去!
十幾年的歲月,人還年輕,可心卻千倉百孔,她覺得好累!
拼盡全力去做一切事兒,可最後的結果,卻沒一樣盡如人意,姐姐的仇怨,娘親的抱怨,哥哥的辛苦無奈。
哥哥,她最後的溫暖,若是沒了,她找不到繼續努力的支撐點兒。
藺芊墨看了一眼楊英,收回視線,什麼都沒說,抬腳進屋。
相比楊瑩出事時,楊英對她理所當然的求助。現在,她只有感謝,不求結果的感謝,不欠她們,卻幫了她們,這就是恩。
這種轉變,說明楊英她成長了。但為何心裡一點兒都不覺得欣慰呢!
成長的背後,因為承受過太多,經歷過太多。被迫的成長,承載的是心酸。
華太醫來,飛檐走壁的被人帶來,花太醫也是快習慣了。
「夫人已在屋內,華太醫請!」
鳳衛說完,看到剛才還唉聲嘆氣的老太醫,眼睛驟然大亮,這次不用他伸手,華太醫自己就顛顛兒的小跑進屋了。
鳳衛看著,略疑惑!態度變得倒是快。
態度變,那是因為華太醫一直都想再見識一下藺芊墨的銀針之術,那一次的驚艷,至今仍記憶猶新,那精準,大膽的針法,每每想起都令人心悸呀!
少卿,鳳璟歸,赫連逸帶著前幾日鬧事兒的那幾個人也隨著趕來。
蔣家幾個人在看到鳳璟和赫連逸後,臉色瞬時大變,腿發軟,心發顫。
對藺芊墨,她們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因為,藺芊墨是女眷拋頭露面只限於京城,京城之外,見過她的人不多。
但鳳璟和赫連逸不同,鳳璟出戰時,城內,城外百姓,都曾擠破頭的目睹過鳳侯爺風采。
而赫連逸貴為九皇爺,城內,城外的走動,男兒策馬奔騰,一圖暢快,繼而不少城外之人也曾有緣遇見過九爺。蔣家就是其中的有緣人。
兩人身份,她們十分確定,因此…。想尿了,這家到底是什麼人呀?那位夫人到底是誰呀?嗚嗚嗚…。她們好像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蔣母心肝兒顫,少婦全身冒冷汗,只有蔣少女,看著眼前兩位身份尊貴,容顏俊美的男人,眼睛花了,痴了,忘了害怕,開始做夢了…
事情弄清楚,鳳璟轉頭看向赫連逸,沒什麼表情,直白道,「你惹出來的。」說完,抬腳進屋。
赫連逸臉色發沉,轉頭看向楊英,「她讓人跟你說什麼?」
楊英看著赫連逸,曾經的九掌柜,現在尊貴的九皇爺,平靜而沉戾道,「說想我哥活命,就來找贏贏。只要她能如願,我哥就不會死。那個骯髒,噁心的女人。」
沈佳快要死了,人之將死,心性更差。她噁心楊樞霖那個老男人,特別在三皇子失去皇位,去往皇陵之後,楊樞霖仕途徹底無望,楊瑩那一鬧,徹底毀了他所有。
官位沒了,人也臭了,仕途成灰燼,東山再起已無望。楊樞霖沒了進項,開始大肆揮霍沈家財物,每日沉迷女人鄉。
沈佳難忍,身體病痛折磨,讓她說話越發刻薄,一句話,處處透著嘲諷。如此,素來大男子主義的楊樞霖如何能忍受。
一日,沈佳一句無能,一句拋棄妻兒的報應,此話,徹底惹怒楊樞霖。一個巴掌,一句賤人,蕩婦還擊沈佳。
一個巴掌,令沈佳躺了半個月。一句賤人,蕩婦,令沈佳懷恨在心,生出歹心。
可楊樞霖該毀的都已經毀了,既然如此,她就再給他一擊,讓他斷子絕孫。
心起,憑著沈家的財力,想做到這些並不難。而後,沒多久,楊樞霖一日午夜行歡時,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從此癱瘓,衣食難自理,一切都被沈佳捏在手心。
其後,楊樞霖躺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兩個幼子,死於自己眼前。
人之將死,越發豁得出去,越發不願將就。看著口眼歪斜的楊樞霖,沈佳越發思念她放入心心裡,愛到極致的赫連逸,想見他的心益發難耐。而被赫連逸看在眼裡,放在心裡的那個人,也讓她難以忍耐,嫉妒延伸為嫉恨。
要楊樞霖斷子絕孫,楊志必須死。
要撫平她心裡的妒恨,藺芊墨必須遭受點兒什麼,承受些什麼。
所以,就有了今天這起事。
醫館出事時,藺芊墨隱匿的幫助還是落入了沈佳的眼中。讓她確定了,藺芊墨對楊志還是在乎的,還是有些情義的。
如此,對楊志下毒,脅迫藺芊墨,依次達到見赫連逸,完成自己所求的所有願望。
一箭雙鵰,一石三鳥。
用你的在意,牽制你。
你若在乎,就會願意為她奉獻自己!
沈佳等著赫連逸主動前來,跟她做一夜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