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蔫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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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停下,藺芊墨掀開車簾,對著外面的鳳衛說了一句話。

  鳳衛聽言,怔愣了一下,才頷首,離開。

  而藍月兒直接被藺芊墨剛才那句話給驚倒了,神色驚疑不定,「墨姐姐,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紅梅也是睜大眼睛看著藺芊墨,滿眼探究,真有其事嗎?她來這一路怎麼就沒看到呢?

  柴嬤嬤看著這主僕兩個,無聲嘆了口氣,能單純真這樣子也真是不容易。

  心純淨,這本應是好事兒。可看著藍月兒她們怎麼那麼讓人那麼焦心,犯堵呢?唉…。生出這感覺是她的錯!看到了腌臢事,習慣了那複雜的世界,面對藍月兒這份純真,是她無法適應了!

  看著藍月兒那驚訝,又驚異的表情,藺芊墨笑眯眯道,「自然是真的呀!」

  藺芊墨話落…。

  大吵大鬧,大打出手,已進入白熱化的亂鬥,陡然響起一聲吼…。

  「他娘的,前面有人瘋了,在撒錢,大把大把的撒錢呀!你們還在這裡看勞子熱鬧…。」

  這話出,打的不打了,罵的也不罵了,陡然一靜,愣愣,懷疑聽錯了!

  那人吼完,抬手對著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巴掌,滿臉懊惱,「我真是蠢蛋,這種事兒,告訴你們做毛!」

  說完,哈哈哈一笑,看著臉上帶著懷疑,驚駭,眼裡卻充斥著綠光的眾人,大聲道,「我喝酒喝多了,渾說的,你們繼續,繼續。」說完,撒丫子,往城門方向跑去。

  靜默,少卿…

  「那人剛才說…。」驚疑!

  「說有人瘋了,在撒錢!」不相信,卻抑制不住蠢蠢欲動。

  「呵呵…這怎麼可能!」這麼說著,卻是拔腿向那人追去,「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眾人聽了,你看我,我看你,而後,不約而同,抬腳一致跟著跑去!

  萬一真的,那可就發財了,誰會跟錢過去不呀!

  就算是假的,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抱著這種想法,每個人帶著期待,跑的歡快!

  人陡然散去,路通暢,尋事兒,要說法的幾個人也定格了。

  馬車調轉,緩緩從醫館前走過。

  看著馬車上刻著的侯府標誌,還有…。清風划過,車簾拂動,車內女子熟悉的眉眼,隱現!

  視線相撞一瞬間,李志心口驟然縮緊,刺痛,緊繃,臉色越發蒼白。

  車簾落,容顏沒,李志垂眸,眼底溢出酸澀!說什麼報恩,從來都是添亂。

  「你小子,別以為人都走了,這事兒你就可以躲過去了。識相點兒,快點拿錢出來了事兒,否則…」手勒住李志衣襟,拳頭揮起,橫眉冷目,兇狠,威脅。

  在看到馬車,看清馬車內的人,隨著明了,為何這些人會突然離開。李志扯了扯嘴角,看著眼前對他揮拳,凶神惡煞的人,忽然不想再去辯解,堅持什麼。身上的那種壓抑的憤然消失,平靜道,「你不是要錢嗎?我給你!」

  他早就明白,對贏淺,他要做不是守護,而是離開!離開她遠些,是他僅能做的,

  「你小子,早點這麼識相不就好了,非得逼我動手…」說著,手拍著李志的臉,滿意,嘲諷,痞氣!

  李志垂眸,男子得意,馬車略過,一道寒光閃現,飛出,男子笑容定格,隨著眼眸瞪大,臉色青紫,猛然收回手,捂著腹部,倒地,縮成一團,痛嚎…。

  突然的變故,讓男子家人一驚,看向李志,面色難看,直接認定是他所為,怒罵的話還未開口…。

  「誰在這裡鬧事兒?」

  聲音出,轉頭,官府的人到來!

  武應站在原地,目送那刻有侯府字樣的馬車離開。少卿,正欲轉身離開,看到車窗打開,神色微動,腳步頓住,隨著,侯爺夫人那精緻的小臉映入眼帘,看著他,微微一笑,眉眼彎彎,親和,漂亮,完全無害。

  武應反射性回以微笑,只是笑容僵硬,有些緊繃。沒辦法,誰讓這藺芊墨是個難捉摸的,而鳳侯爺還是個護妻狂魔呢!想想西域王的被撕裂的下場,武應無法不緊張呀!雖然他什麼都沒做…。可他單純的畏懼鳳璟這個會撕人的,這不行嗎?

  「武大人,你荷包掉了!」藺芊墨指著馬車不遠處的錢袋,笑眯眯道。

  武應聽了,順著藺芊墨的手指,看向地上荷包,眼神微閃。接著,伸手把腰間的荷包扯下,不著痕跡塞入袖袋中。好了,他的確實丟了!

  清理好自己,抬腳,拱手,邊走,不忘道謝,「多謝侯爺夫人!」

  藺芊墨聽了,笑的見牙不見眼,「不謝!」說完,放下車窗,馬車啟動,繼續向前。

  武應彎腰,伸手撿起荷包,打開看了一眼,接著掛在腰間,神色如常,轉身往醫館走去。

  馬車內,藍月兒看著藺芊墨,腦子嗡嗡,臉色變來變去,困惑,不明!

  那荷包明明是她自己丟下去的,她怎麼說是那…那什麼武大人丟的呢?

  還有那武大人…。他不認識自己的荷包嗎?明明不是他的,他怎麼就面不改色的拿了呢?還道謝?

  更重要的是,藺芊墨她…她竟然還會武功?她銀針射出,幫的卻不是那些可憐人,而是那位無良的大夫!

  藺芊墨是個愛耍心眼的,喜歡睜眼說瞎話的;藺芊墨是個是非不明,善惡不辨,還沒善心的。

  此刻,藺芊墨在藍月兒的心裡,變成了這樣。

  這種人,藍月兒不喜歡。不過,她很慶幸藺毅謹跟藺芊墨一點兒不像。藺毅謹很善良,也很真誠,完全不似藺芊墨這麼虛偽!

  看著藍月兒,看向藺芊墨時,又是皺眉,又是不滿的。柴嬤嬤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人單純不是錯,可若是單純的一點兒人情世故,一點兒規矩都不懂,那就讓人膈應了!

  她一個小小的商家女,竟然也敢對夫人露出這種近乎鄙夷的表情。實在是…。柴嬤嬤握了握手,好久不曾打人了,手有些發癢!

  鳳竹視線從藍月兒身上移開,看著藺芊墨。只要藺芊墨一開口,她立馬把人扔下去,真礙眼!

  「鳳竹…。」

  藺芊墨聲音還未落下,鳳竹即刻接過,「夫人,您請說!」亟不可待,蓄勢待發!

  藺芊墨看著,明白她為何這般,輕輕笑開,不覺伸手,在鳳竹鼻子上颳了一下。

  鳳竹心口一窒,身體有片刻僵硬!

  這反應,很熟悉,跟鳳英一樣!

  笑容染上一抹思念,低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鳳竹,「你去悅來酒家買幾個菜,再買些紙錢。」

  鳳竹聞言,心頭微動,發緊,「夫人…」

  「好久沒去看鳳英了,很惦念。想去跟她說說話!」藺芊墨面色柔和,聲音平緩,笑容變得淺淡,掩飾不去的悵然,想念。

  鳳竹垂眸,「屬下這就去!」心裡酸酸漲漲,更多的卻是溫暖。

  「嗯!」

  「墨姐姐,鳳英是誰呀?」藍月兒是好奇,也是探究。能讓藺芊墨惦念的人,應該是很重要的人。不知道跟謹哥哥有沒有什麼關係?

  藺芊墨看了一眼藍月兒,移開視線,透過車窗看向某處,「鳳英,一個每天都會想起的人。」想起,心暖,也遺憾的人。

  「墨姐姐…。」

  柴嬤嬤開口,打斷藍月兒的話,「藍小姐,夫人累了!」

  潛意詞,你該閉嘴了!

  藍月兒低頭,「抱歉!」

  由下人,看主子。看來,藺芊墨確實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

  ***

  等到那些撿錢的人,空著手,罵罵咧咧的回來,就看到官府的人帶著那要說法的,還有那醫館的大夫往府衙方向走去。

  眾人看著,鬱悶,好嘛!錢沒撿到,連熱鬧都沒得看了。

  而躲在暗處的人,看藺芊墨連頭都沒露,一句都沒講,就這麼結束了,眉頭亦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武大人!」

  聽到聲音,武應瞬時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眼前男子,滿臉恭敬,拱手,彎腰,「九皇爺!」

  「嗯!」赫連逸頷首,溫和道,「聽說剛才前面醫館出事兒了?」

  武應聽了,眼神微閃,垂首,「是,確實發生點兒事兒,下官剛把人帶回了府衙,正準備詢問。」武應知道,九皇爺好奇的並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而是…。

  「聽說芊墨郡主剛好路過,卻是被堵的連馬車都過不去了!」赫連逸溫和,隨意道。

  「是!給芊墨郡主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是下官的失職。幸而郡主不怪。下官讓衙役護著,送芊墨郡主安全離開才回來。」這話是在給自己表功,同時也是向九爺報平安。藺芊墨已安全離開。並有衙役在其後護送。

  赫連逸聽了,勾了勾嘴角,笑容越發溫和,「如此,武大人有心了!」

  「都是下官該做的。」武應含笑,抬眸,就看到赫連逸視線在他腰間的荷包上。

  武應眉心一跳,九爺聽說,聽說的夠徹底的。而且,九爺在意的除了藺芊墨的安危之外,還有這個!真是,關於她的,什麼都看在眼裡了!可惜…。

  有鳳璟那個撕人狂魔,九皇爺再怎麼在意也是枉然呀!縱然權勢滔天,有些事兒也無法兩全!

  低頭,伸手,摘下腰間的荷包,看著赫連逸,微笑,「還有這荷包,當時若不是芊墨郡主,恐怕就丟了。」

  「這荷包倒是精緻!」赫連逸說著,很是順便的拿過看了一眼,隨著又給了武應。

  武應笑著伸手接過,神色如常,好似沒看到荷包內的一個紙條,已順勢落入了赫連逸的手中一般。

  「好了,你忙吧!本王走了!」

  「是!恭送九爺!」武應彎腰,恭送赫連逸離開,心卻提了起來。

  荷包中的紙條絕對是給他的,不是給赫連逸的。那上面的內容,也定然是關於剛才那場亂子的。所以,不存在什麼見不得人,私相授受之事。只是…武應搓了搓手,搓去已經開始外冒的冷汗。

  只是,讓鳳侯爺知道了,肯定不會如九皇爺一樣,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另一邊,赫連逸打開紙條,看著上面用口脂寫下的幾個字,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我志哥,小兒病,擅長!

  就這一聲哥,李志就算什麼都不擅長,也足以保他安穩。她這是想讓武應多少護著些李志的那個醫館吧!

  聽說武應剛得的一個小孫子身體不是太好!

  李志為墨兒做的那些事兒,她雖然從來沒說過什麼。可卻都記在心裡了。

  「影一!」

  「主子!」

  「把墨兒寫的這幾個字,告訴武應。」

  「是!」

  「另外,告訴他,沉默是金!」

  「屬下明白!」

  藺芊墨這一聲哥,武應心裡知道就好。這種事不宜宣揚,就是李志也最好不要知道為好。

  李志是個本分的,但卻不保證他身邊的老娘,妹妹,還有那老爹也都是安分的。

  影一離開,赫連逸看著城門的方向,靜靜看著,良久,轉身,往九皇府走去!

  默默的想念,默默的回憶,默默的,是他僅有的,那些曾經和她有關的,是鳳璟奪不走的!赫連逸很喜歡…比如,臉頰上那一吻,那一抹溫度,落於心底,一直未曾消失過。

  莊上

  藍月兒和紅梅來到這裡才知道,鳳英並不是重要的人,不過是藺芊墨曾經的屬下而已!可就這麼一個下人,藺芊墨卻親自過來祭奠。這讓藍月兒很不明白。藺芊墨這樣做,就不怕掉了身份嗎?

  「鳳英,我帶了你愛吃的來,你多吃點兒。」藺芊墨把飯菜擺在鳳英墓碑前。紙錢隨著點燃,紅紅的火光,照亮鳳英冰涼的墓碑,也清晰照亮藺芊墨眼中的思念。

  「無論是人間,天堂,還是地府,錢財都很重要,我會經常過來給你送錢,所以,你別太仔細了,不要捨不得花。更重要的是,一定別忘了拿錢去賄賂一下閻官,還有天神,讓他們給你們安排個好人家,知道嗎?」

  「我們鳳英不要潑天的富貴,不要滔天的權勢,只願你們讓她下一世能健康平安,長命百歲就好,不過,也別忘了給她一個能伴著她一生,疼她,護她的人!」

  鳳竹站在一邊靜靜聽著,每次夫人過來,總是不忘念叨這個。若是真有閻官,天神他們一定能聽見。那麼,鳳英也一定會投個好人家吧!

  柴嬤嬤看著藺芊墨,心情複雜。藺芊墨作為主子,對鳳英這份心實在難得。可就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柴嬤嬤覺得她來這裡並不太好!

  鳳璟站在不遠處,看著藺芊墨的背影,聽著她的話。想到他出事時,她對鳳英說過的那些話…。伸手,碰觸胸口,心的位置!

  慶幸他活著回來,沒讓她面對兩座墳!

  不然,她這種傷感,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要說的話,說完,背後多了一抹溫熱,被圈入懷中,熟悉的氣息,轉頭,「你來了!」

  「嗯!」

  「你這做主子的,也給鳳英說句話吧!」

  鳳璟看著鳳英的墓碑,道,「對於夫人的話,你要跟我一樣,聽從,服從,不要違背了!」

  藺芊墨聽了,看著鳳璟道,「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你說,我這麼念叨有用嗎?」當初鳳英生病時,她每天跟佛祖念叨,讓他保佑一次鳳英。可佛祖卻是掉鏈子了,這一次,那神鬼不會也那樣吧!

  「有用!」

  「這麼肯定?」

  「嗯,因為為夫聽說天神和閻王也都是男的!」

  「所以呢?」難不成讓鳳英去色誘他們?還是說,她給燒些美女,嬌娃什麼的過去。藺芊墨覺得後者可行。

  「錢財不通,夫人不是還有針嗎?所以,他們都會慎重對待的。」鳳璟風輕雲淡道,「天神,閻官的元畫為夫曾聽太傅提起過,若有必要我們可以拿回來拜拜。」

  藺芊墨:…。恍然,原來不是誘惑,而是逼迫。他們敢不聽,就扎他們畫像,不停的扎,直到扎軟了為止。鳳璟就是鳳璟,該壞的時候,蔫壞。

  聽了,扯了扯嘴角,「夫君言之有理!」這話寬慰的話說的殺氣騰騰的,很是給力呀!

  柴嬤嬤在聽著,心裡默念阿彌陀佛,希望剛才侯爺那些話都沒聽到。

  「走吧!」

  「嗯!」

  鳳家

  鳳胺看著鳳肣,凝眉,開口,「二哥,眼下該怎麼辦?」

  鳳肣沉默,良久,幽幽開口,「眼下,該去見見鳳璟了!」

  要力挽狂瀾,非他不可!這認知,讓鳳肣很是挫敗,也有些憋悶,但這就是事實!

  鳳胺心裡倒是沒太多情緒,只是擔心,「就怕鳳璟不肯出手呀!」

  鳳肣聽了,眯了眯眼睛,看著鳳胺道,「他會不會出手,就看你我的誠意是否足夠!」

  「誠意麼?」鳳胺皺眉,思索,片刻,抿嘴,「不管如何,我是不會獻身的!」

  鳳肣:…。嘴角猛抽,磨牙,「你就是願意,鳳璟也要要你才行!」

  鳳胺聽了,騰的站了起來,「他就是要,我也不會給!」

  「你…。」鳳肣氣噎。

  看著鳳肣那氣惱,無語的樣子。鳳胺摸了摸鼻子,「沒辦法,蕭飛那事兒讓我留下陰影了,現在聽到男人要好處,我…。我就忍不住想到那事兒!」

  鳳肣使勁兒按了按眉心,氣悶,找鳳胺來商量對策,純粹是給自己找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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