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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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府

  「娘娘,該喝藥了!」

  秦卿卻好似沒聽到桂香的話一樣,木木的靠在軟榻上,整個人透出一個灰暗的氣息,眼中盈滿茫然的灰寂,寂寥的蒼涼。

  桂香上前,滿臉擔心,「娘娘,身子重要,不管怎樣,您也要先保重自己呀!」

  秦卿沉寂,不言。

  「娘娘…。」

  桂香勸慰的話未出口,秦卿沉沉開口,「說吧!在外都聽到些什麼?」

  聽到秦卿的詢問,桂香欲言又止,閃爍其詞,「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自的身子,至於其他都不重要。」

  聽著桂香含糊不明的的回答,秦卿面色越發暗沉,「看來,都是一些不好聽的了。既是如此,我越想知道,那些人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

  「娘娘…」

  秦卿聲音冷下,「把你聽到的都說出來,不許隱瞞一分一毫。」

  見秦卿已不耐,桂香不敢再含糊多言,垂眸,忐忑道,「說娘娘只能享富貴,不能吃苦受累。對三皇子,娘娘這是薄情寡義,對皇上,娘娘這是不敬不孝…。」

  秦卿聽了,嗤笑,滿滿嘲弄,手卻下意識的攥緊,緊繃,「繼續說!」

  「說秦大人教女無方,還說…。」桂香聲音越來越低,「還說三皇子娶到娘娘,是造了孽…。」

  啪…。

  瓷器碎掉的聲音,打斷了桂香的話。

  膝蓋一軟,即刻跪地,請罪,「奴婢言辭無撞,請娘娘息怒!」

  秦卿胸口劇烈起伏,心中憤怒壓抑住不住,委屈隨著湧出,眼眶發紅,咬牙,「赫連珏娶我是造孽?一群口舌無忌的賤人,她們知道什麼?她們明白什麼?就敢這樣編斥我?」

  「娘娘,都是一些無知之人,娘娘無需跟她們一般見識。」桂香小心翼翼寬慰道,「娘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奴婢看的很清楚,娘娘的苦衷她們不明白,可奴婢都懂.....但不管如何,娘娘都要先保重自己才好呀!」

  這次去往皇陵根本就不是秦卿不願意去!

  雖然對於去皇陵,秦卿是排斥的很,可她也沒堅決的表示不願意去。她因為害怕,還在迷茫,猶豫不定時,卻突然病倒了…。不,確切的說是,被人故意下藥強制把她困在了三皇府。而,對她下藥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

  原因,他不願讓秦卿跟著。但留下秦卿卻不是因為不忍,不是因為不想秦卿跟他一起去吃苦。出發點,跟疼惜完全無關。赫連珏是嫌秦卿累贅。另,對她下藥,並不是非要如此才能留下秦卿,純粹是因要懲罰她!

  一劑藥,決絕而殘忍的剝奪了,秦卿為母的資格。

  這樣的殘忍,讓人從心裡發寒,對未來更是絕望的徹底。一個女人再生不了孩子,已與廢人無異!

  而赫連珏懲罰秦卿的原因,不為其他,只因藺芊墨!當然,秦卿是這麼認為的,也已認定。

  「原來,我真的沒多想,也都沒猜錯。他那幾日心情那麼好,不是因為我伺候的好,也不是因為我說出的話,太動聽。而是因為別人取悅了他…。」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藺芊墨。

  秦卿眼眸盈滿冷寒,對赫連珏的愛意,在他親手斷了她的子嗣緣後,徹底轉為恨意。

  曾經愛有多濃,現在恨就有多深。

  所有的付出,都是自取其辱。這樣的認知,*裸的現實,對於秦卿這樣的天之驕女來說,那比殺了她都痛苦。

  桂香低頭,垂下眼帘。秦卿對赫連珏太用心,如此,更容易多心。赫連珏的任何改變,秦卿都會反覆琢磨。

  也因此,赫連珏那無由來的好心情,讓秦卿探究許久,暗中偷偷探查了許多。未有發現,卻更多疑,如此隱秘,必然存在什麼秘密!最擔心什麼,總是最先懷疑什麼,秦卿當即懷疑赫連珏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這種猜測讓秦卿心難安,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個小廝忽來言,說他知道赫連珏為何心情好。對於小廝的話,秦卿半信半疑。

  小廝也未多言,只是給了秦卿一包藥,說只要她把這個藥粉灑在赫連珏的身上,馬上就會知道勾引赫連珏的那個人是誰。

  秦卿剛開始不以為然,並未聽從小廝的話在赫連珏的身上動手腳。只是,這種忍耐,並未堅持到最後。最終她還是用了藥,然後…。就發生了其後的事。

  小廝不是小廝,而是西域的帝王耶律佑偽裝的。而那個勾引赫連珏的人也不是別人,竟是藺芊墨。

  藉由秦卿的手,藉助藥物的作用,耶律佑在密室中劫持了藺芊墨。若不是鳳璟及時的出現,或許現在藺芊墨已經死了!

  「就因為我壞了他金屋藏嬌的好事兒,他就毀了我的一切。赫連珏,他太狠,也太可笑。」

  秦卿嘲弄,譏諷,發泄心中鬱結,憤然,「既然那麼喜歡藺芊墨,當初在她巴著你的時候,為何不娶了她?既然放不下,怎麼不拿出男人的魄力,跟九爺一樣去跟鳳璟爭搶一下。就會偷偷的摸摸的做些那見不得人的齷蹉事。」

  桂香聽著秦卿完全不在顧忌形象,尖刻的怒罵聲。頭低的更下了。

  「枉我也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竟然會對你這樣的不堪的,窩囊廢動心…。」

  秦卿是不幸的,而她的不幸,在於從一開始她就對赫連珏用錯了心態。

  嫁給一個皇子,晚上,脫了衣服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可白天,穿上衣服之後,你就要暫時捨去自己的情絲,讓自己成為他的助力,成為他的臂膀。

  不要用自己帶情的眼睛,去評判他的情緒。而是要從整個皇室大局,去猜測他的心理。

  皇室之人,沒有那個會被男女之情占據太多心神。兒女之情只他們一時的情趣,而登基為帝才是他們真正的所求。

  所以,赫連珏當時會心情好,跟藺芊墨完全無關。他高興,只是因為,那帝王之位即將唾手可得。

  而他對秦卿如此難容,不是因為她害他失去了藺芊墨,而是因為她讓他失去了帝位。

  秦卿輸在了自己太過感情用事,也輸在了她太不了解赫連珏!

  ** *

  因為鳳肣的交代,故而在去的白雲寺的時候,張氏就分外熱情的拉著蕭蕘兒邀她跟自己同坐一輛馬車。

  對於張氏的熱切,蕭蕘兒羞怯一笑,點頭應。並心中舒暢,張氏就該這麼稀罕自己才是。

  鳳宣笑了笑,心中寬慰,未作他想,「既然如此,那我跟娘坐一輛。」說著,不忘道,「蕘兒,路上照顧好你舅母。」

  「是,女兒知道!」蕭蕘兒乖巧答應。

  鳳老夫人看了張氏一眼,未多言!看來,關於蕭飛的事,鳳肣確是沒對張氏說。不然....張氏就算是裝,恐怕對蕭蕘兒也做不到如此熱情。

  想著,鳳老夫人不由憂慮。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蕭飛的事兒,想瞞一輩子怕是很難。那,等到蕭飛事情攤開的那天。鳳宣會如何?蕭蕘兒在二房又該如何自處呢?

  唉...但,若是為此退親。讓蕭蕘兒嫁去別家的話。鳳老夫人默默搖頭,那樣情況只怕會更糟。張氏知道的那日,就算心裡膈應,可顧忌那一層親戚關係,還有蕘兒的乖巧,應該不會太為難她,堯兒只是忍耐些,日子總是能過的,假以時日,都會過去。

  可換了別家,恐怕就真難以容得下她,必將休了她!那樣宣兒更難活下去。

  唉!只願蕘兒能多積福,來日張氏念及那些,不會因蕭飛的事兒,太過難為她!

  「娘,上車吧!」

  「好!」

  「小心些。」

  「嗯!」

  坐穩,啟程,出發前往白雲寺。

  一路上,張氏拉著蕭蕘兒不停地說著話,興致看起來好的不得了。

  蕭蕘兒也耐著性子,柔柔,溫和的陪著張氏說話,有問必答的同時也不忘表現一下自己見解,看法。然後,看著張氏意外,驚訝,怔忪的模樣。蕭蕘兒心裡笑的開心,怡然自得。

  她蕭蕘兒也算是活了兩世的人了,自然跟那一般的千金閨秀不同。這只是開始而已,以後她會讓張氏看到她更多的與眾不同。

  現在蕭飛無蹤,蕭蕘兒少了一份得力的依靠,她也該慢慢的顯露自己的不同了。她不想二房的人,因為少了蕭飛這個助力,就開始看低她!

  張氏看著蕭蕘兒,柔和卻難掩自得的眼眸,眼底極快划過一抹暗色。看來蕭蕘兒並不如她表現出的那樣溫柔綿軟,或許她也是有城府的!如此....

  張氏對蕭蕘兒更為上心了!一個拿捏不了的兒媳婦兒已夠讓人不舒服,若她再是個心機城府重的。那,張氏從不舒服,開始排斥...

  別院

  侯爺府已經落成,可不論是藺芊墨,還是鳳璟都沒有要搬進去的意思。

  太過華美,奢華的院子,反而缺了一種家的氛圍。所以,兩個人繼續蹭住在藺毅謹這裡。對此,藺毅謹表示歡迎之至,巴不得他們永遠住在這裡才好呢!那樣,他可以時刻盯著鳳璟,防他出軌,防他欺負墨兒!偶爾,還可以擺擺臉子給他看。

  嘿嘿....藺毅謹感覺,這大舅子越做越有滋味了!

  鳳璟從外面回來,就看到藺毅謹笑的那副陰損樣兒。

  「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嚯...」鳳璟忽然出現,突然出聲,嚇的藺毅謹不由一跳,撫胸口,瞪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平生不做虧心事兒,夜半不怕鬼敲門。」淡淡一句話,直指藺毅謹做昧心事兒了。

  聞言,藺毅謹橫了他一眼,不屑道,「什麼虧心事兒也沒你聽牆角來的惡劣!堂堂一侯爺,那種事兒你也做得出。實在令人驚嘆的,下巴都掉下老長。」

  「這話記得跟九爺也說一遍。」凡事壞事兒,鳳璟總是不忘捎帶上赫連逸。

  說完,不待藺毅謹開口,鳳璟既道,「墨兒呢?」

  藺毅謹也懶得再跟鳳璟抬槓,乾脆道,「她去看鳳英了!」

  「你怎麼沒跟著一起去?」

  「我倒是想,可墨兒說,她們女人家說話,我個大男人少湊熱鬧。」

  鳳璟聽了,揚眉,瞭然,「原來是被嫌棄了!」說完,不給藺毅謹還嘴的機會,轉身走人了。

  藺毅謹:...

  莊上

  鳳璟過去,就看到藺芊墨坐在鳳英的墓碑邊,包膝看著大海,臉上帶著淡淡的淺笑,目光平和,悠遠,還有一絲,淺淡,卻不容錯辨的憂慮!

  憂慮?鳳璟眉頭不經意皺了一下,轉頭看向鳳和,「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主子指的是....」

  「夫人身邊!」

  鳳和搖頭,「沒有!」

  鳳璟聽了,未在多問,心卻記下,抬腳向藺芊墨走去。

  「什麼時候過來的。」

  聽到聲音,抬眸,看到鳳璟,眼中那一絲憂慮無蹤,眉眼潤開一抹笑顏。

  鳳璟看了,心卻不由沉了一下,直覺感到,藺芊墨有事兒瞞著他!

  「你來了!」伸手拉住他的大手,藉助他的力道站起,笑眯眯道。

  鳳璟點頭,彎腰為藺芊墨派去身上的塵土,順帶為她整理好裙擺,動作自然,熟練。

  鳳和在一邊看著,不由一笑,看向鳳英的墓碑,鳳英若在,一定會很高興吧!

  「剛才在想什麼?」

  聽到風璟的問題,藺芊墨沉沉嘆了口氣,憂傷道,「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孩子呢?」

  鳳璟聽了皺眉,為孩子憂慮?

  看著鳳璟微皺起的眉頭,藺芊墨撓頭,「藥也吃了,你也努力著,為什麼我肚子還不見動靜呢?」

  「該有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了,無需著急。」

  「那你不是白出力嘛!」

  「你若願意,我願加倍出力!」

  藺芊墨聽了,伸手在鳳璟高挺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加倍出力,等著做爹吧!」

  做爹?鳳璟聽著,沒什麼感覺,對孩子不是太期待!

  × × ×

  「各位夫人,小姐,求求你們行行好,施捨我們一點兒銀錢,救舍妹一命吧!」

  「我兄妹二人,家逢大難,不得已背井離鄉,投奔親戚,奈何未到地方,家妹卻是身染重病,銀錢花光,病情卻不見好轉....」說著,聲音染上哽咽,低泣,悲涼,「我兄妹自來相依為命,舍妹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

  「小民願賣身為奴,只求那位好心人舍些銀錢,讓我可求醫,救救家妹...」

  聽到車外傳來的聲音,蕭蕘兒眉心一跳,隨著,極快伸手拉開車簾!

  一個年逾十*歲的俊秀男子,一身狼狽,落魄不堪的跪在路邊,懷裡躺著一個大約十四五歲,臉色青白,病弱不堪的女孩!

  看著,蕭蕘兒眼睛驟然大亮,激動!竟然是他!

  「停車,停車...」蕭蕘兒顧不得其他,急聲開口。

  馬車應聲停下,「表小姐,有什麼吩咐嗎?」外面趕車小廝的聲音傳來。

  張氏眉頭皺了一下,又瞬時鬆開,「蕘兒,怎麼了?」

  「舅母,那兄妹兩個好可憐吶!」蕭蕘兒看著路邊的兄妹兩,眼裡滿是不忍,憐惜。

  張氏聽了,漫不經心看了一眼,這種可憐人她見過太多了,心裡早已生不出什麼感覺。而且,看著蕭蕘兒那副不忍,同情的模樣。張氏直接懷疑,是真同情人家?還是,只是做給她看而已?

  「舅母,我身上還有些銀錢,我想送於他們。」

  張氏聽言,微微一笑,「蕘兒有這份心,自然是極好。只是....」說著,微微一頓,意味深長道,「只是,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這種不明來歷,不確定是否可憐還是裝可憐,別有所圖的人,我們還是少接近為好。」

  蕭蕘兒聽了,心裡無聲的笑開。換做別人就是真可憐,她也不會去好心接近,可這人不同,這人將來可是大有作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錯過!

  溫柔一笑,「舅母說的是,蕘兒記下了。不過,這次是去白雲寺是為爹爹祈福求安。所以,無論他們是真,還是做戲。我都想多積攢一份善緣,為爹得多求一分安。」

  張氏聽了,笑容淡下。人家把爹,把孝道都搬出來了,如此她還能說什麼呢?

  「蕘兒這麼孝順,你爹是個有福氣的。既然如此,那讓丫頭那些銀錢送於他們吧!」

  蕭蕘兒搖頭,「既為善,有所求,我還是親自過去一趟吧!這樣才誠心。」說完,不待張氏說什麼,蕭蕘兒已提著裙擺,扶著丫頭的手下了車!

  張氏看了,心裡不愉。好嘛,現在就開始無視她的話了。這以後還能得了!

  蕭蕘兒不知張氏心中不滿,扶著丫頭的手,邁著碎步,向那兄妹二人走去。

  而一個人,卻先她們一步走到了那對兄妹的跟前。

  「我身上無太多銀錢,少有薄財,送於公子救其妹,以解燃眉之急吧!」

  面容清俊,身姿挺拔,聲音溫潤,一身白衣,更顯公子如玉,俊雅無比。

  長得好,心還善....蕭蕘兒身邊的丫頭桃子,看著,小臉不由紅了紅。

  而與蕭蕘兒卻是與桃子完全相反,看到突然出現的那良善,清俊公子。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無比,眼眸睜大,驚恐,懼怕,整個人猶如見了鬼一樣!

  他...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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