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釜底抽薪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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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家嫡孫——胡海。不學無術,不做人事,風流成性。養外室,搶民女,禍人妻,寵妾滅妻。

  其母——鄧氏!蠻橫跋扈,溺愛嫡子,暗害嫡媳,慫恿妾室,欺辱嫡媳藺氏,致使嫡媳小產,傷身,此生不孕。

  藺氏之父,藺安!聽聞此事,一番查探,確定確有其事。護女心切,一怒之下,帶人砸了胡家。並怒指,胡海之父胡全教子無方,教妻不善,鄧氏為人太惡,胡家欺人太甚。

  此事,若胡家不給個交代,他藺家絕不罷休。

  一夕之間,胡,藺兩家決裂的消息,在京城全面鋪開來。

  這事兒鬧得不小,結果雖未出,可看官們卻都能想的出。胡家地位不及藺家,又有錯在先。不用想,自然是低頭認錯,求饒,伏低做小,求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結果眾人預料的到,也就是想看個過程,圖個樂子。

  其實,過程肯定也是一面倒,藺家肯定把胡家壓的死死的。然,他們想的沒錯,可沒想到藺家竟然鬧得這麼大,而其中牽扯出的人,一時之間,突然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什麼?你說胡家昨夜起火,全部化為灰燼了?那胡家人呢?」

  「不清楚呀!現在官府的人把哪裡圈禁起來了,正在調查。胡家的人卻是一個沒見。隱約聽說,在那裡面發現了人的殘害。」

  驚,「難道胡家的人都燒死在裡面了?」

  「難說呀!」

  「這不可能呀!起火,胡家的會一點察覺都沒有?」

  「現在懷疑是被人下了藥,都睡死了,自然是察覺不到,被燒死的可能性很大呀!」

  駭,一身冷汗,「胡家的人,再加上婆子,丫頭什麼的,少說也有幾十口子,難道都燒死在裡面了?」

  「反正直到現在還沒見任何一個人出現。」

  「太嚇人了!」

  「你們說這事兒是誰做的?」

  眾人小聲嘀咕著,首先想的姬是藺安。不過,藺安手段如此狠辣,決絕,倒是太讓人出乎意料。

  「很多人都說是藺安做的,不過…。」爆料的人,沉默一下,頭埋的更低,嗓子也壓的更低,從喉嚨眼裡冒出一丟丟,「也有人懷疑,更有可能是郡王爺做的。」

  此話一出,眾人心頭一跳。緊接著,胡海對郡王妃無力,惹怒郡王妃的傳聞也瞬時被人記起。

  郡王爺對郡王妃有多在意,這從當初不顧藺芊墨和九爺的曖昧,仍舊堅持把人娶回家就可以看出。如此,郡王爺對胡家動手,就有了絕對的理由。

  而且,比起藺安,郡王爺能力,手段明顯更勝一籌。

  藺安護女,都能砸了胡家。那郡王爺護妻,毀了胡家那也不無可能呀!

  懷疑出,風向不覺變了,比起藺安,很多人更趨於相信,胡家的毀滅,極有可能是出自郡王爺鳳璟之手。

  而這傳聞,也順勢的傳到了肖家人的耳中。理所當然的,作為鳳璟的外家,他們絕不可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如此打著擔心,關心的名頭,從文家回來對著老夫人就是一番質問,夾槍帶棒的話,尖銳,刻薄的用詞,心裡的不滿,借著這件事兒,順勢全出。

  「若是今天沒出這趟門,我恐怕還不知道,竟然有這麼大的禍事兒在等著咱們鳳家。」肖老夫人繃著臉道,「也幸虧知道了,不然,等到人家官府的找上門,等到這名聲都被人說臭了,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

  「娘,你現在別急,現在事情不是還沒弄清楚嗎?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郭氏適時出來明做好人,暗添火。

  「誤會?若是誤會,他們會說的這麼有鼻子有眼的嗎?若是沒這事兒,他們敢無緣無故的的非議鳳家嗎?還有那官府的人都去了,就差來鳳家問罪了,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肖老夫人一臉不愉,滿眼不滿。郭氏聽了,一時啞然,抬頭看著鳳老夫人,難掩關心和緊張,「伯祖母勿怪,我婆母就是太擔心了,有些激動了。」說著,嘆了口氣道,「您老是不知道,當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婆母差點下去給人理論,她是怎麼也不相信…不相信,璟兒會做出那樣不羈之事,更不相信墨兒會…會跟那什麼胡家男子有什麼不清不楚的…」

  郭氏話出,鳳老夫人眉頭皺起,齊嬤嬤上前一步,沉沉道,「三奶奶,請慎言!」

  郭氏聞言,眼帘微閃,眼角掃到鳳老夫人皺起的眉頭,即刻道歉,抬手在自己臉嘴上拍了兩下,「看我,真是不會說話。怪我口舌笨拙,有些話說的不當,還請伯祖母不要怪罪。不過,這事兒鬧得這麼大,侄媳看,還是把墨兒叫過來問一下吧!清楚事情的緣由,我們也好應對不是。」

  鳳老夫人聽了沒回答,只道,「肖馨兒和郭珠,怎麼沒跟著一起回來?」

  「哦!那個呀!冉兒也去了文家,我們剛巧碰上。幾個小姐妹許久未見,相互想念的緊,所以,她們就留在哪裡了,說等到明日再回來。」郭氏回答道,「本來映兒也想留下的,可不放心我和她祖母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是嗎?」鳳老夫人說著,看了肖氏一眼,眉頭微皺。

  肖氏抬頭,有些緊張道,「母親不用擔心,我讓錢嬤嬤留在那裡照顧著。」

  意思就是不會生出什麼亂子。

  鳳老夫人聞言,淡淡道,「既然你們都安排好了,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說完,移開視線。

  肖氏聽了鬆了口氣。

  肖老夫人繃著臉開口,「老姐姐,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關鍵是鳳璟和藺芊墨的事兒要怎麼應對?」

  鳳老夫人看著肖家人,神色淡淡,眼中透著一股沉戾,「流言止於智者,此事因何而來,我心裡清楚。這股流言有何而起,我鳳家也勢必會查個明白。但凡那些污衊我孫兒的聲譽,抹黑我孫媳的名聲的人,鳳家絕不會輕易放過,就此作罷!」

  鳳老夫人話出,郭氏垂眸,眼底划過精光。維護的倒是徹底。這話也明顯是給她們的警告呀!這是不讓她們多說,多議。

  肖老夫人,愚昧,迂腐,屬於那種聽的懂人話,卻完全做不出聰明事兒的人。典型的耳力不錯,腦子坑多!

  所以,聽到鳳老夫人話,這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老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警告嗎?是嫌棄我多管閒事了?還是,覺得我說的不對了,認為我是在故意污衊鳳璟,抹黑藺芊墨?」

  「不錯!這是警告,也是不滿。」

  鳳老夫人那擲地有聲,直白又冷厲的回答,震的肖家人心頭猛然一跳。

  肖老夫人眼眸瞪大,怔怔開著鳳老夫人,似不相信,鳳老夫人竟然如此不給她面子。一時被噎,更多難堪。

  肖氏臉色微變,惶然,看著鳳老夫人沉下的面容,反射性的開始發怯,即刻起身,忐忑不安,「母親息怒,我娘她只是一時激動才會…。」

  「她是一時激動,還是故意為之,我心裡很清楚,不用你特意解釋,修飾給我聽。」鳳老夫人說著,起身,手中龍頭拐杖,敲擊地面,那清脆又沉厚的響聲,伴隨著鳳老夫人身上長久積攢的威嚴,那股壓迫感,瞬時襲來,鋪開,讓人不由心生畏怯。

  那氣場,跟肖老夫人倚老賣老,胡攪蠻纏之人,那是完全不同。

  郭氏抑制不住心頭髮緊,肖老夫人抿嘴,肖映低頭,看不清神色。

  「肖滎與國公爺是生死之交,情分非同一般。對肖滎的為人,秉性,我鳳家我自來敬重。如此,鳳家對肖家也秉持禮道,從不敢輕忽怠慢。對你肖家女,自她為鳳家媳的那天,從不曾苛待一分,於她更不曾刁難分毫。縱然她小錯不斷,挫事常辦,鳳家從未苛責過她…。」

  「你說的倒是好聽,連大房的中饋都不給她,這也叫不曾苛待?」

  肖老夫人這叫器的話出,肖氏臉色大變,完全不敢直視鳳老夫人,心裡發慌,又亂的厲害。

  鳳老夫人看了肖氏一眼,沉沉一笑,「看來我是真的老了,竟然沒看出你心裡還存著這樣的不滿和委屈!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齊嬤嬤,我累了,送她們出去吧!」

  於肖家,鳳老夫人沒怎麼上過心,一來離的遠,二來,肖家的事自來都有國公爺接觸,輪不到她操心。所以,無論肖老夫人和郭氏說什麼,鳳老夫人也不會覺得傷心,難過。

  可肖氏不同,她是肖滎之女,從嫁進來的那天,比起其他兒媳,鳳老夫人對她就多了一份維護。

  現在算算,她嫁入鳳家已近三十年,陪伴照顧鳳騰,為鳳家生育子嗣,這其中,鳳老夫人對她不滿過,失望過,可該用的心,該給的維護卻也從來沒少過。

  用了心,得到的卻是肖氏對她,潛存內心的不滿,如此…鳳老夫人無法無動於衷,難免傷懷。

  「母親,媳婦兒…。」

  「大奶奶,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請…」齊嬤嬤面色也不好,伸手,請離。

  「老姐姐,你呀也不要生氣,我呀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我知道,你不讓我女兒管家,自然是有你的理由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我們肖家也不會多說什麼的,你無需這麼忌諱,一提就急。」

  肖老夫人自以為找到了鳳老夫人的心虛點,理虧處。自然的這氣勢就跟著上來了,抬著下巴,一副說教口吻,「我看,這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外面那些流言給制住吧,不然,藺芊墨這名聲可是真的要完了。跟男人牽著不清的,這孫媳婦是真沒法要,要休…」

  「娘,你別說了!」肖氏看著鳳老夫人越發沉暗的面色,受不住那份壓力,不安,張口打斷肖老夫人的話。

  「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嗎?一個生命不佳的孫媳婦兒,休了都是便宜她,要我說…。」

  「娘…。」

  「娘,你就聽姐姐的,別再說了,這事兒伯祖母只有主張,你呀就放心吧!」

  「祖母,孫女扶你回去歇歇吧!」肖映適時上前,扶住肖老夫人,對鳳老夫人滿是歉然。

  「你們真…算了,我不說了。免得又說我故意抹黑藺芊墨,給鳳家添亂。」肖老夫人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郭氏乾乾一笑,「那伯祖母你好好休息。」

  肖氏心裡不安的厲害,動了動嘴巴,想說些什麼,那邊郭氏已開口,「姐姐走吧!別叨擾伯祖母休息了。」

  人離開,屋內靜下,齊嬤嬤扶著鳳老夫人坐下,「老夫人,你可是不能給肖家的人置氣,為了她們傷了自己身子那划不來。」

  對肖家那群人的做派,齊嬤嬤實在是厭的厲害,此時,說話也不再含蓄。

  鳳老夫人搖頭,「肖家對鳳家有諸多的不滿,我早已預料到。有些話只要不過分,一些冷嘲熱諷什麼的,我聽了也就聽了。可她們把風璟和藺芊墨的事兒拿出來說,實在太過。」

  「老夫人說的是!」

  「此事非同一般,她們身份非比尋常。她們是鳳璟的外祖家,不是外面那些無關緊要,毫不相干的人。一句是鳳璟所為,一句藺芊墨不守婦道,足以讓流言做實,這其中的嚴重性,你應該想的到。」

  齊嬤嬤點頭,「老奴明白!」

  為護妻,焚殺胡家人,這話若是做實了,那麼,於郡王爺有多大的影響可想而知。

  兇殘,無道,一個任意斬殺大瀚百姓之人,怎能做大瀚的軍領。依次,不止郡王爺壞了聲譽,就是鳳家也隨著丟失了威信。

  而郡王妃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守婦道,勾引外男,禍害鳳家,一個禍水的名頭大概是少不了了。如此,郡王妃被損害的不止是名聲,甚至還有性命…。

  鳳家在京城,是人們爭相巴結的對象,同時,也是不少人覬覦想推倒,並取而代之的對手。

  一旦鳳璟兇殘名聲成立,一夕鳳家威望倒地,所面臨的處境昭然若揭,必然是牆倒眾人推…還有來自高位之人的打壓,很多危機,必然接踵而來。

  這其中的嚴重性,肖家人是沒想到也好,是想到了卻故意為之也罷。鳳老夫人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肖家對鳳家深深的怨懟,近乎仇視。

  「你去交代門房一聲,國公爺或鳳璟回來了,讓他先過來我這裡一趟。」

  「老奴這就去!」

  九皇府

  外面那些流言傳到赫連逸的耳中時,赫連逸眉頭微皺,輕輕緩緩,爆了句粗話,帶著戾氣,「胡海那個雜碎。」

  影一聽了,嘴角歪了歪。只要是關乎到藺芊墨的事兒,總是能窺探到主子情緒上的一絲真。

  「鳳璟那廝在忙什麼?」

  那廝,清晰透著不滿,厭惡!

  「鳳郡王在軍營!」

  「最好一直待在軍營別回來才好。」

  如此,剛好給主子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影一想著,不由腹誹;對藺芊墨,主子仍然賊心不死呀!

  「胡家那邊你派人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是!」影一應,隨著道,「主子,向夏家下聘的日子您可過去?」

  赫連逸搖頭,「請長公主去一趟,我就不過去了。」

  「屬下知道了!」

  「另外,把府中那些女人都給本王打發了。」

  「是!」影一領命,飛身離開。

  赫連逸靜坐,良久,從袖帶里拿出一個木簪。藺芊墨在集市選中,卻被魏似兒奪來那支。

  盯著手裡的髮簪,腦中映現藺芊墨帶笑的容顏,呢喃,「肖家到來,她過得肯定不舒心吧!若是煩了,就儘早舍了鳳璟。那廝不如本王靠得住!」

  赫連逸說完,摩挲著木簪,淡淡一笑,笑自己,悵然!

  最初,他有機會,卻因彼此身份,排斥,盡力忘記。

  其後,錯過,求而不得,也試著去放下,忘記。

  而現在,赫連逸卻是不想忘記,也不願放下。因為,這貧瘠的心,也就剩下這一點兒存在和念想了。

  她好的時候,他想想她,罵罵鳳璟。

  她不好的時候,他跟著鬧鬧心,咒咒鳳璟!

  有個可想,可煩的人,日子,總是不寂寥!

  皇宮

  聽完龍衛的稟報,赫連昌神色莫測,沉默,片刻,開口,「繼續派人看著,有什麼發現即刻來報。」

  「是!」

  「去吧!」

  龍衛聽令,無聲退離,消失。

  「順喜兒!」

  聽到赫連昌的聲音,守在門口的順喜兒急忙往內殿走去,「老奴在!」

  「你去一趟大理寺,告訴武應,關於京城傳播的關於鳳郡王的流言,讓他查探一下出處,確定了給予重罰。任何詆毀鳳郡王聲譽的人,都不可以放過。」

  順喜聞言,恭聲應是,「老奴這就去。」

  「嗯!」

  順喜兒離開,赫連昌拿起手邊的茶水抿了一口,卻掩不住嘴角那一抹上揚的弧度,透著清晰的愉悅。

  喜公公走出御書房,不自覺的擦了擦額頭,那或許流下的冷汗。

  凡是散播流言,對鳳璟不敬之人,一律嚴懲。這…。

  皇上這一決定,必然引起一系列的反應,造就一連串的怨聲。

  怨聲載道之中,同時也引發,人們對鳳家的各種不滿,引起各種聯想。鳳家功高蓋主,實難容!

  遭遇彈劾難免,而皇上從一眾奏摺中,亦可清晰窺探出,那些是對鳳家不滿之人,對他忠心之人。

  鳳家這邊出事兒,皇上添火,導戲!

  京城之內,皇家之中,又是一片暗涌。

  喜公公明了其中作用,心裡不免嘆息。皇上動不得鳳家,可卻不妨礙皇上藉機打壓鳳家。

  鳳家

  鳳璟跟國公爺差不多前後腳回來,聽了門房的稟報,去到鳳老夫人那裡,聽完齊嬤嬤的敘述。

  國公爺臉色即刻沉了下來,「肖滎那老小子,空長了腦子,卻沒長眼睛,當初怎麼就對整氏那娘們死心塌地了呢!」

  鳳老夫人聽了,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鄭氏之父對他有救命之恩麼?肖滎是重情重義之人,鄭父既把女兒託付給他,肖滎之人不會薄待。」

  「重情重義那也要看什麼人,就鄭氏這樣,就是對她太厚待了,才會蹦躂的這麼厲害。」

  鳳老夫人聽言,無聲認同,轉頭看向鳳璟,「璟兒,你預備怎麼辦?」

  鳳璟還未回答,國公爺既惱火道,「你祖母替你護著媳婦兒,你這小子也不能讓你祖母受委屈。肖氏是你娘,鄭氏是你祖母,這都是你小子的事兒,你給我去處理了!」

  看了一眼急赤白臉的國公爺一眼,鳳璟看著鳳老夫人開口,「這些事兒墨兒可知道了?」

  「她在操心鳳英的事兒,我沒讓她知道,也交代了府中的下人,沒去打擾她。不過,有肖家的人在,她恐怕也聽到了一些。」

  鳳璟聽了,點頭,起身,「我知道了,祖母歇著吧!這件事兒我會看著辦。」

  「給我一錘搞定了,別再搞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祖父去辦吧!」

  「辦個屁,肖滎那也是跟老子出生入死走過來的,老子怕控制不住一刀抹了她們。鈍刀子割肉,我沒那耐性。你少囉嗦,趕緊給我處理了。」

  若他們不是肖滎的種,國公爺真想絕了這門親,滅了他滿門。風風雨雨幾十年,刀里來血里去,最後老妻竟然被人欺負到門上來了。實難忍…

  鳳璟聽了,沒在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鳳老夫人眉頭微皺,「你真的要交給璟兒處理?」璟兒出手,那可從來就沒輕緩一說。

  國公爺神色沉厚,直白道,「這個家總歸是他來當家做主,如何處理肖家,還是看著他的意思走吧!我已經老了,不想因惦記著過去跟肖榮的情分,就給他留下什麼後患。而且,肖氏總歸是他的母親,若是我出手,他夾在中間會更被動。鳳騰心裡恐怕也會不舒服。覺得我這個做爹的心裡光有孫子,沒他這個兒子。」

  「騰兒他不會那麼想!」

  「未必!鳳騰身體不好,人從來敏感。而且,比起他,我確實偏愛鳳璟。我若是懲治了肖氏,他心裡必然也不會舒服。我不想引起他什麼逆反心理,那不是什麼好事。」

  鳳老夫人聽了,嘆了口氣,沉默,無言。良久,開口,「上次鳳璟那樣懲治鳳嫣,怎麼肖氏還是不長記性呢?」

  「鳳璟是兄長,是兒子,就算他再生氣,也不會要了她們的命。沒性命之憂,這就是作的底氣。」

  鳳老夫人聽言,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嘆,母子情薄,兄妹緣淺。

  這廂

  肖家人把在鳳老夫人那裡說過的話,對著鳳騰重複的說了一遍。

  肖老夫人說完,鳳騰聽完,凝眉,眼底溢出厲色,剛欲開口…。外面一陣響動。

  聽到聲音,眾人抬頭,鳳璟身影映入眼帘。

  清清淡淡,波瀾不起,卻是壓迫感十足,山欲來,風欲襲,令人心窒,神經瞬時緊繃。

  鳳騰看著鳳璟,眼中划過一抹複雜,「你來了!」

  「璟…璟兒,你過啦!」郭氏不由緊張。

  肖老夫人繃著臉,壓下心裡的不適,威嚴開口,「你來的正好,關於外面那些流言,我們正好想問問你!」

  鳳璟看了肖老夫人一眼,移開視線,抬手,幾個護衛即刻出現眼前。

  高大強健,面色冷硬,手持長劍,鐵血強悍,望之令人心悸,生怯!

  「送她們會偏院,守著,無令,不許踏出一步!」

  鳳璟話出,屋內幾人,神色各異。

  而見識過鳳璟在肖家揮刀殺人的一面的肖老夫人,此時聽到鳳璟要把她們圈禁,肖老夫人除了惱火,倒是沒多激動。

  而未知鳳璟對肖家威懾一事兒的肖氏和郭氏,這會兒可就沒那麼淡定了。

  郭氏眉頭皺起,「鳳璟,你這什麼意思?是要把我們關起來嗎?」

  「璟兒,她們是你的外祖母和舅母,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帶走!」

  「是!」

  「鳳璟!」

  「若不願,若違抗,即刻送回肖家。途中,天災意外,生死有命!」

  這是威脅,是脅迫,是想要你命!

  話落,肖老夫人眼前黑,腳下晃,郭氏頭皮緊,臉蒼白;肖氏眼眸瞪大,不敢置信,不能接受。

  「鳳璟,你…你瘋了!」

  對於肖氏的話,鳳璟不予回應,淡淡看了肖氏和郭氏一眼,「不走嗎?」

  「鳳璟…」

  「不,不…。我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郭氏伸手扶住,確切的說,應該是拉起肖老夫人就往外走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鳳璟一看就是那不能講道理,可胡攪蠻纏的人。再說下去,頭和身子搞不好真的要分家了。這個時候保命重要,爭口氣那都是次要的。

  肖老夫人,郭氏離開,屋內護衛退下。

  鳳璟淡淡在一邊坐下。

  肖氏眼睛泛紅,又氣又怒,「鳳璟,上次你那麼對你妹妹,我沒說什麼,因為你妹妹確實做錯了。你罰她,我無話可說。可你外祖母和你舅母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對她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鳳璟淡淡看著肖氏,娶個媳婦兒跟肖氏完全相反,令鳳璟感到慶幸。

  「母親,如此看重血緣,為何對自己的兒子,卻從來不懂得維護。」鳳璟淡淡道。

  肖氏抿嘴,「維護?我對你只有相求的份兒,你何時需要我護著。」

  鳳璟聽了,看了鳳騰一眼,「人,總有得失。父親運氣比我好,妻子用心,母親上心。在母子緣這裡,我不及你。」

  鳳騰聽言,眼帘微顫。

  鳳璟移開視線,清清淡淡道,「人有遠近,親戚也有厚薄。凡是不看血緣,只看對錯。不過,也因為有那層血緣在,凡事我願留一條底線。但,若是一再觸及,無法容!」

  「你什麼意思?」

  「兒子不孝,太過冷情;婆母不慈,威嚴太盛;若是母親不喜鳳家,心存不滿,那麼…。」鳳璟從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肖氏面前,不疾不徐道,「拿著這個離開吧!」

  聽到鳳璟的話,看到眼前東西,看清上面內容,肖氏心口窒息,眼前發黑,陣陣眩暈。

  鳳騰神色變幻莫測。

  休書!竟然是休書!且上面已蓋了鳳騰的印記。

  肖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鳳騰,面色灰白,「鳳…鳳騰,這是你的意思…你要休了我?」

  鳳騰未說話。

  鳳璟把手裡屬於鳳騰的印記,放在坐上,平淡道,「是我的意思!」

  肖氏聞言,身體發抖,紅了眼圈,濕了眼角,心裡發寒,輕顫,低吼,「你…。你要你父親休了我!鳳璟,我是你娘,你怎麼能這麼做,怎麼可以…?」

  「你是我母親,這一點兒我從不否認。而我作為兒子,除了不會跟別的孩子一樣,對你撒嬌,對你哭鬧,對你太過依賴之外。身為人子該做的,我不差分毫!」

  「不差分毫…呵呵…」肖氏眼淚落下,看著手裡的休書,滿臉嘲弄,「包括,做主休了自己的母親。」

  「除了這個,完全看不得其他嗎?」

  「其他,你指什麼?你護過我嗎?」

  鳳璟聽言,嘴角不由勾了勾,淺淡的弧度,眼眸卻越發清淡,淡到無色,「女憑父貴,妻憑夫榮,母借子安。過去幾十年,母親過得很順遂,外祖父對你不曾苛待,父親對你不曾冷待,而我…。或許在你看來,是唯一的不順。」

  鳳璟說完,起身,神色恢復以往的寡淡,「中饋,不是祖母不放,而是你無法掌控。是非不辨,對錯不分,黑白不清,魄力不足,無主心骨,耳根軟,定力差。鳳家後宅,你鎮不住。結果,你受累,鳳家積禍,均不是福。而你對祖母的不滿,是不惜福,是糊塗的證明。」

  「鳳璟,我在你眼裡,就是一無是處。」肖氏氣的心口疼,出恨。

  「你不喜鳳家,鳳家也容不得你。你可以回肖家,哪裡或許會令你感到自在,舒服。」

  鳳璟說完,抬腳離開。走出屋子,看到站在門口,淺笑等待,眼帶擔憂的女子,鳳璟心口微暖,剛才那一絲緊繃舒緩,消散。

  人生沒有兩全其美,他不得母親眼,卻還有她在。如此,就夠了!

  「怎麼過來了?」

  「想你了!」伸手握住鳳璟微涼的大手,心口微澀,抬眸一笑,牽著他離開。

  攘外先平內。

  肖家於鳳家的牽扯,本是國公爺和肖滎不在了。

  現在,肖氏離了。

  肖家與鳳家牽扯,斬斷。釜底抽薪!

  至於肖家的反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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