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所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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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兒,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雲兒,我無權無勢,給不了你富足,奢華的生活。可我會努力,努力讀書考科舉。我也有力氣,我努力幹活!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受委屈,或許給不了你錦衣玉食,可我定可以給你一份衣食無憂!」

  「雲兒,嫁給我好不好!」

  「雲兒,不要嫁給藺恆,他心裡已有別人,你嫁給他不會幸福的!」

  「雲兒…。」

  看著眼前男人那刻入心底的面容,過往種種如流水,點點滴滴回到腦海,映現韓暮雲眼前,淚眼模糊,神色恍惚!

  當年,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她是怎麼回答的…。?

  配不上嗎?確實,她是韓家大小姐,而他,卻只是她府中馴馬老夫的兒子。門不當戶不對,且貴賤如此明顯。而她,當時卻不曾猶豫,說,「我不在意你身世,只要你對我好就行!」當時的她,春心萌動,心懷美好。

  保我衣食無憂嗎?「嗯,我相信你!」他的承諾,她從不曾懷疑!

  嫁給他嗎?她羞怯,亦心動,垂首,輕輕點頭,「好!」

  那時的他,欣喜若狂,那歡喜的面容,回想起來還是那樣清晰。而那時的她,因他的歡喜,笑顏如花,對未來充滿期待。

  然…。未來還未開始,就戛然而止,在接到聖旨的那一刻,一切乍然被斬斷!

  猶如景色交替,前一刻,她身在百花環繞,感嘆美景似幻!下一刻,卻已冰雪滿地,冷徹刺骨!

  先是聖旨下,而後母親知曉他們的事。然後…。

  她被禁足,他被趕出韓家!

  母親不聽她說一個字,只絕對不容置疑,強勢道,「你最好把心收回來,老老實實的待嫁。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要了他的命!」

  聽到母親的那句話,她當時被嚇住了,嚇得除了哭,就是求,最後妥協,她會嫁入藺家,保證不再念著他!

  「韓家一門榮耀,滿門忠烈,是你父兄用性命換來的。我絕不容人抹黑,違抗聖旨那是不忠!雲兒,你父兄用命換來的名頭,你這個做女兒,做妹妹怎可抹殺?你這是讓他們死不瞑目嗎?」

  「不…」她不願抹殺父兄捨命換取的榮光。

  「姐姐,你真傻,一個小廝的話你怎麼可以相信?他那都是騙你的,他看上的不是你,是我們韓家的榮耀,地位。他喜歡的不是你,他喜歡的是韓家,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韓暮煙當時這樣說。

  「不…」她不相信他是那種人。

  「就算他是真的喜歡你,可你保證他能喜歡你多久?男人心,猶如那天上雲,變幻莫測,觸摸不到。等到他變心的那日,你剩下的是什麼?除了一個貧賤的夫人名頭之外,就是一輩子的吃糠咽菜的苦楚…」

  想著,韓暮雲滿臉蒼然!那些勸說的話,她不曾相信,只是,她卻不敢違抗聖旨,最終結果依然。

  她嫁給了藺恆,他消失無蹤!

  而成親後的日子,卻被他言中,藺恆的心被孟憐兒占據,她縱然滿身富貴,卻一點兒不幸福!

  隔絕的距離,控制不了的相思。心中的寂寥,讓她對他愈發思念!

  本以為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怎知…。

  天意弄人,緣分未斷。在藺毅謹兩歲的時候,她又遇到了他!

  想念,委屈,情意,統統化為淚水,滿心的壓抑迸發!她泣不成聲,而他輕輕擁著她,一如往日,滿聲情意,溫柔的說了一句。其實,他一直都在等著她!

  那一刻,韓暮雲哭的難以自抑!因為激動,因為開心,因為她未失去他…。他的歸來,讓她重新感到了幸福,壓抑的日子得到了救贖!

  「雲兒,我回來了,你願意給我一起走嗎?帶著我們的女兒,我們一起離開!」

  祁寒的聲音,祁寒的話,把韓暮雲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只是神色依然有些恍惚,「女兒?」

  祁寒看著韓暮雲眼眸似水,溫柔滿溢,「就是墨兒呀!」

  聞言,韓暮雲怔忪!

  藺芊墨起身,看向武應,「武大人,我想去方便一下!」

  「呃…。來人,帶郡王妃去後衙!」

  「是!」

  藺芊墨微微頷首,提步離開。

  堂上的局面繼續一團亂麻,順喜兒在一側靜靜的看著。

  韓暮雲這個祁寒認,並互有情愫這不容置疑!

  看了一眼兩人淚目相望的樣子,順喜兒微微側目,看向藺恆。雖藺恆極力壓抑,可從那扶在椅把上青筋暴起的手,還有那繃的緊緊的嘴角,清晰可以窺探出,藺恆滔天的怒火,難忍的羞辱。如此來看,藺恆恐怕也是第一次知曉,韓暮雲有一個心上人存在吧!

  也是,要是藺恆早知曉,一定忍不了,早就和韓暮雲分道揚鑣了。這綠帽子,野孩子的,天下沒有那個男人受得了。太監也受不了,對食的宮女敢三心二意,他也忍不得…順喜兒默默的以己度人!雖然,比對有差異,可感覺應該都是一樣的。

  無聲嘆了口氣,藺恆的此刻的感受,順喜兒表示很明白,想著,轉眸看另一邊。看到鳳璟那風輕雲淡,波瀾不起的面容,順喜兒腦子裡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瞬時一空,即刻垂眸。嘆。鳳郡王那表情,除了空白,還是空白,絲毫看不出一絲情緒。

  面對這麼一張臉,賞心悅目之餘,更多的應該是鬧心吧!難怪皇上每次召見鳳郡王之後,就即刻揮退身邊伺候的人,開始怒罵國公府,罵國公爺那個愛裝腔作勢的老狐狸,教出了一個不會變臉的面癱孫子,天天這麼一副榮辱不驚的臉,讓人無論賞,還是罰,都體會不到什麼樂趣!

  順喜兒這個近身伺候的人,每次聽到皇上那怨氣的話,都不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反省他的表情會不會太過單一了?

  藺家

  「姨娘,要不我們也派人偷偷的去看一下吧!這樣乾等著,太急人了!」藺纖雨不停的來回走動,看著孟憐兒心裡亟不可待。

  孟憐兒倒是十分淡然,平靜道,「這個時候宜靜不宜動,你祖父知道了會不高興!」十幾年她都等了,都熬了,還差這麼一會兒嗎?她雖然心裡也急,卻不會在這個時候亂了分寸。而且…孟憐兒垂眸,或許最後結果無論如何,都不會跟她有太大的關係。

  聽到或許會惹藺昦不高興,藺纖雨那按耐不住的心裡,克制了一分,眼裡壓抑不住的期待,興奮,「姨娘,你說,這事兒最後會如何呢?」

  「很快就會知道了,你不用急!」

  「怎麼能不急嘛!」藺纖雨心潮澎湃,激動難掩,「等到韓暮雲被休,姨娘被扶正,我可就是嫡女了,正兒八經的相府嫡女!等到那個時候誰還敢小看我!」

  孟憐兒聽了,看著她,正色道,「還未確定的事情,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你也穩重一些,不要信口就說!」

  「哪裡還未確定?這是已經板上釘釘了!韓暮雲都已經跟人苟合了,難道父親還會要她不成?」

  「你父親就算不要她,也不一定會扶我做正室!」

  「姨娘,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總說喪氣話呀?」藺纖雨嘟嘴,不愉。

  孟憐兒勾唇,澀澀,「不是我不自信,而是…。孟家已不再是過去的孟家了。我做了正室,給你父親帶不來一點兒好處。」

  對於藺恆,孟憐兒還是很了解的。藺恆,他野心很大,對仕途,官位看的很重。現在,他被降職,絕不會就此認命。反而會激起更大的雄心,可是他卻已不再年輕,想要再次做大,靠一步一步的努力獲取已經很難了。

  他若不放棄,就一定會另闢它圖。可靠著藺相希望恐怕不大。在自家得不到萌蔭,那麼,找一個有力的妻家作為助力就很有必要了。

  藺纖雨聽了即刻反駁,完全不認同孟憐兒的想法,「姨娘,父親可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你忘了父親為什麼跟韓暮雲之間這麼僵了嗎?除了因為父親心裡有你,還有一部分原因,還不就是韓暮雲帶來的那些好處,抹殺了父親的努力,讓父親趕到被羞辱了才會如此的嗎?所以呀!父親可絕對不是一個依仗女人的人!」

  孟憐兒聽言,垂眸,眼底划過一抹嗤笑,只是剛才顯露的情緒卻已完全收斂起來。說她不該跟纖雨說這個。既,嘆了口氣,「孟家如此,我只是擔心令你父親蒙羞!」

  「父親才不會那樣呢!你沒聽到父親對韓暮雲說的那些話嗎?在父親心裡對你可是一直很是愧疚的,而且,在父親心裡你才是他的正妻。所以,等到韓暮雲被休後,姨娘就是正妻絕對無疑!」

  孟憐兒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只是…孟憐兒卻感覺,她為正妻很渺茫,幾乎沒什麼希望。除了孟家已經落敗之外,還有就是毅慎已經完全毀了,更重要的是藺芊墨,這個跟她有過多怨懟的郡王妃,恐怕不會容許她坐上主母的位置!

  而,藺恆現在正需要助力,他不會為了她,去跟郡王妃抗衡的。如此…。十多年的等待,到頭來恐怕不過只是一場空而已!

  或許,在她為妾的那天,命數就已定了。

  ***

  聽著祁寒說過往,說他的思念,說他對她的情意,聽他說他對女兒的愧疚…。

  韓暮雲淚流滿面,臉色卻越來越白。看著祁寒,眼裡是沉痛,是受傷,是不明!

  「祁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韓暮雲哽咽。

  看著她難以承受的樣子,祁寒臉上是歉疚,「我知道自己或許不該說,甚至不該再出現,可是…。我想你,也想墨兒,我恐怕活不久了,我只想在離開人世的時候見你們一面。雲兒,對不起,就讓我自私一次吧!」話說完,兩行清淚隨著落下。

  看著祁寒臉上的淚水,韓暮雲眼淚流的更凶了,嘴巴動了動,最後除了嗚咽聲,什麼也沒說出。

  「祁公子,我不知道你受了誰的指示,為何要這麼做?不過,看著你跟我夫人就是舊識的份上,我也不想再探究什麼!但是,郡王妃是我的女兒,這一點兒我這個做父親的,很肯定,也很確定。所以,有些話適可而止吧!不然,再繼續問下去對你可是沒有一點兒好處。」

  藺恆開口,語氣肯定,態度堅定,只是看著祁寒的眼神,卻有著壓抑不住的沉冷,隱含威脅。

  祁寒聽了,看著藺恆臉上滿是憤然,冷冷一笑,「藺大人,你不用明著裝大度,也不用暗裡說威脅。我既然來到了這裡,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就算你出了這衙門口就弄死我也不懼,也不意外。不過,關於墨兒,她是小民的女兒,這一點兒哪怕是我死了也不會改變。」

  藺恆聽完,幾乎牙根兒都要咬碎了。不過,他卻不能發作,要忍著,就算喉嚨里已湧出腥甜也要默默咽下,忍著!

  武應坐在上面聽著。眼睛看著藺恆,妻子對這另外一個男人痛哭流涕,聽著別的男人口口聲聲說你養的孩子是他的,這…。藺恆到現在還未吐血真是不容易呀!娘的,太考驗定力了…。

  順喜兒見武應一直皺眉,深思,就是不開口!那明顯裝死的態度,讓順喜兒牙疼,想到皇上的交代,硬著頭皮開口,戾聲道,「祁公子,你口口聲聲說郡王妃是你的女兒,你可知道你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一個弄不好那是要掉腦袋的。」

  「小民知道!小民清楚這其中的嚴重性,所以,更是不敢妄言一句,剛才所言句句屬實。」

  「口說無憑…。」

  「我可以證明!」

  順喜兒聽了沒再說話。局面打開就好,其他他也不想多說。

  武應看著,不得不開口,沉沉道,「什麼證據?」

  「稟大人,芊墨郡主的背後腰處有一塊拇指大的胎記…。」

  聽到這話,藺恆臉色沉的已經能滴出水來了。

  武應皺眉,「很多人都背後都有胎記,這有什麼奇怪的!」

  「可芊墨郡主的胎記不同,就算十多年過去了,可小民依然可以確定,芊墨郡主身上的胎記,隱約是蝴蝶形狀的。」

  武應聽了凝眉!

  「祁家很多孩子出生,身上都帶有那種胎記。小民身上也有,跟芊墨郡主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形狀。而且,小民喝了參湯身上還會出很多紅印。這一點兒跟芊墨郡主也是相同的。如果大人懷疑,可以驗證一下。」

  祁寒說完,一時無人說話,只有韓暮雲壓抑的低哭聲。

  靜默,良久,武應看向韓暮雲開口,「藺夫人,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韓暮雲沒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祁寒,眼裡有太多的不懂,心痛!

  祁寒眼裡盈滿悲切,「雲兒,我一輩子無妻,無子,只是為你我從不曾後悔。可是現在我時日無多,只想在臨死前聽墨兒喊我一聲父親。不然,我這一生活的太過遺憾了!」

  韓暮雲捂著心口,痛的抽搐!

  「我這輩子太懦弱,太無能。喜歡你卻不敢帶你走,明知道你不幸福,卻不敢為你對上藺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冷待,看著你在藺家受盡屈辱。默默的守了一輩子,傷了你,也苦了我自己。」

  祁寒滿目蒼夷,「雲兒,不是你辜負了我,而是我辜負你。如果我能勇敢一些,或許我們的結果就會不同!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只是遺憾時光不能倒流,不然,我一定帶你離開,遠離這些紛紛擾擾!」

  祁寒話落,韓暮雲痛哭出聲,「祁寒…嗚嗚嗚…。」

  韓暮雲這一聲!無形的印證了很多東西。

  藺恆豁然起身,張口,冷怒的話未出,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

  「祁公子,你既然是來認女兒的。那,這情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些呢?」藺芊墨緩緩從內間走出,神色淡淡。

  「墨兒…。」

  「我們不熟,這親近的稱呼不合適!」

  「郡王妃…。」祁寒眼裡滿是苦澀。

  藺芊墨淡淡一笑,隨手拿起一個椅子,放在祁寒身邊,「坐著說話吧!」

  「墨…。不,郡王妃,我跪著…跪著就好!」藺芊墨的一個舉動,祁寒激動難掩。

  「坐著吧!這樣說話方便!」

  「好…好…」祁寒起身,跪的太久,不由踉蹌了一下…

  「小心!」韓暮雲下意識的一句話,清晰的緊張,落入所有眼裡。

  藺恆太陽穴處青筋暴起,藺芊墨淡淡看了韓暮雲一眼。

  「無礙…無礙…」祁寒看著韓暮雲,眼光柔柔,透著滿足。

  「武大人,我可以問祁公子幾個問題嗎?」

  「自然!」

  「你喝參湯起紅點嗎?」

  「是!」

  「身上也有一個蝴蝶形狀的胎記是嗎?」

  「是!」

  「可以驗證一下嗎?」

  「可以!」

  「好,武大人,可以讓人去買支人參回來嗎?」

  「嗯!虎子,你去買。」

  「是,大人!」

  衙役領命離開,藺芊墨看著祁寒道,「可以看看你身上的胎記嗎?」

  祁寒猶豫片刻,看著藺芊墨起身,背對著她,褪去上衣。腰間紅色的胎記映入眼帘!

  藺芊墨看著,靜默,片刻,坦承不諱,道「確實跟我的一樣。」說著微微一頓,抬眸,勾唇,「可惜,是個假的!」

  聽到藺芊墨的話,所有人愣了一下,鳳璟眉頭微揚。

  祁寒苦笑,「墨兒,胎記如何會有假!」

  藺芊墨看著他笑了笑,也不多說,看向鳳英,「你去藥鋪買幾味藥材回來,最好是新鮮剛摘的…。」

  鳳英聽著一一記下,而後領命離開。

  「祁公子,你現在離開還不晚。」

  「墨兒,我知道你不想認我這個父親。可是…。」

  「如果你堅持,那就這樣吧!」

  藺芊墨說完,沒再多說,在鳳璟身邊坐下。

  武應看著也一句不再多問。

  一時沉默,靜待結果!

  衙役回來的很快,「大人,人參!」

  「交給郡王妃吧!」

  「讓人直接在這裡燉了吧!讓後讓祁公子喝一點兒看看。」

  「是!」

  燉著人參,鳳英回來把藥材拿給藺芊墨。

  藺芊墨看了一眼,「搗碎了,只取汁!」

  「是!」

  屋內的人等著,看著藺芊墨不疾不徐,不急不躁的樣子。神色不定,她可知道最後的結果意味著什麼嗎?

  「郡王妃,參湯好了!」

  「給祁公子吧!」

  「是!」

  祁寒接過,也不多說話,參湯倒入口中。

  所有人緊緊盯著,看祁寒的反應!片刻,點點紅印出現…。

  藺恆手握的咯吱咯吱響,卻在碰觸到鳳璟那清淡的眼眸後,靜默了!

  藺芊墨卻無太大反應,只是挑了挑眉頭,饒有趣味!

  「郡王妃,好了!」

  看了一眼鳳英碗中的藥汁,「塗在他的印記出,揉搓…」

  「是!」

  藥汁接觸身體,一股異樣灼熱,不消片刻,驚奇的發現,祁寒身上的胎記顏色竟然開始變淡了…。

  胎記,竟然真是假的!

  「如果你懷疑什麼,可以用它去塗你身上真正的胎記。保證,顏色絕無改變!」

  看著自己腰間變淡的印記,祁寒垂眸,讓人看不清神色!

  「鳳英!」

  「郡王妃!」

  「把剛才的參湯給我一碗!」

  「是!」

  藺芊墨拿過參湯,喝了幾口,片刻,拉起衣袖,胳膊光潔無比,無任何異樣出現。

  武應看著無聲的鬆了口氣。郡王妃,他頭上的烏紗可都靠你了。再次逆轉吧!

  祁寒看著,眉頭皺起!

  「想不通嗎?」

  祁寒抬頭,沒說話!

  「其實,我喝了參湯身上確實會出現出紅點兒。不過,喝蘿蔔水卻不會!」

  藺芊墨話出,祁寒眼眸微縮。武應等人心裡一震…是蘿蔔!

  「這裡面苦苦的味道,不過是因為加了一些輔助的東西而已,卻完全與人參無關!」藺芊墨放下碗,淡淡道,「我們沒有相同的胎記,也沒有相同過敏的東西,就算是滴血認親,我跟你的血也絕對不會相容。祁公子,適可而止吧!」

  祁寒聽了,反駁的話沒說,辯解的話也沒講,只是靜靜看著藺芊墨,眼眸變得沉暗,「你跟你母親很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兒吧!」

  武應此刻不做木頭了,猛然站起來,義憤填膺,公正嚴明,鏗鏘有力道,「大膽祁寒,公然玷污藺夫人名譽,抹黑郡王妃聲譽,你該當何罪!」

  這一嗓子,足以讓外面的一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順喜兒嘴角扯了扯,看來武應這大理寺卿的位置還能坐很久。

  藺恆面無表情,就算確定了藺芊墨是他的女兒,可同時也確定了韓暮雲和這個人也確實有私情!他沒養野種,可這綠帽子戴的牢牢的。

  祁寒聽了武應的問話,緩緩跪下,「小民知罪,也認罪!」

  「說,為什麼這麼做?是誰指使你的?」

  「小民這麼做是因不甘,是為報仇!至於指使…。呵呵…應該說是我跟藺大公子之間的合作吧!」

  祁寒話一出,武應即刻罵娘!恩怨又扯到一家人頭上了,他娘的!

  藺恆終於出現了第二種情緒,眼裡除了冰冷,隱忍的暴怒,再次映現出驚色,是懷疑!

  「我為報仇,藺大公子為了毀了韓暮雲,毀了藺芊墨!我們,算是不謀而合!」

  韓暮雲看著祁寒,無法接受,「報仇…。?」

  「是,報仇!」此刻,祁寒眼裡情意早已無蹤,只剩下冰冷的恨意,還有瘋狂,「你知道了為了你,我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嗎?你知道你那個歹毒的母親做了什麼嗎?家破人亡…。我家破人亡…。就因為我一時的痴心妄想,害的全家人命喪黃泉…。我的一輩子,全家人的性命!呵呵呵…。」

  「不,不…。我不相信!」

  「你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我是用了猛藥才支撐到了現在!報仇,我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連看著那韓老毒婦死的日子都熬不到了。」

  祁寒滿目蒼涼,恨意難消,「我只恨我當初傷的太重,來的太遲,讓韓家多享了那麼多年的富貴。不過,善惡到頭終有報,韓家終究還是臭了,只遺憾不是出自我手。」

  韓暮雲聽著,看著祁寒眼裡的恨意,整個人如墜冰窟,眼前陣陣發黑…。

  「武大人退堂吧!」鳳璟淡淡開口。

  「呃,是…。」武應稱是,起身,「祁寒,認罪,畫押,三日後判!退堂…。」

  隨著武應的高呼,府衙門掩上!

  武應真正的鬆了口氣。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他的家人,是你…。」韓暮雲尖銳的聲音忽然而起。

  讓人嚇一跳,而看到韓暮雲怒指之人,所有人神色不定。

  看著韓暮雲那充滿恨意,完全仇視的眼眸,藺芊墨面無表情,轉頭,看向武應,「武大人,可以借你這裡說幾句話嗎?」

  「呃,可以,可以…。」武應從堂上走下來,抬手,揮退了下面的衙役,自己也抬腳走了出去。

  順喜兒看了一眼鳳璟,也垂著頭走了出去。暗腹:龍衛應該能探的到。

  藺芊墨不看韓暮雲,看向祁寒淡淡道,「祁公子這些年都不在京城吧!」

  「是,我這些年身體不好,一直在外。」

  「什麼時候離開京城的?」

  「在你快五歲的時候!」

  五歲?藺恆臉色難堪至極,竟然這麼多年他都未發現。

  「五歲!那個時候我應該隱隱記得些事,只是幾乎都很模糊,現在更是完全想不起來了。」藺芊墨說著,淡淡一笑,「不過,你離開這麼久,對於很多事情應該一無所知吧!」

  「如果我能探的到,我早就回了報仇了!」

  藺芊墨勾唇,「也是!呵呵…其實,我五歲之前很聰明,據說還很漂亮可愛。可惜,在我病了一場之後,身體就開始發虛,人也變得笨笨的了,說話不利索,還總是記不住事。病了就要吃藥,不斷的吃藥,吃了多少飯,就吃了多少藥。都說是藥三分毒,或許是吃了太多的藥,都說我有些痴痴呆呆的,人也肥胖不堪的。」

  「不過,就算傻傻的呆呆,有些事兒卻隱約還是知道的。比如,我真的是病了嗎?不…。其實,我只是中毒而已。長期的慢性毒,讓我死不了,卻只能一輩子渾渾噩噩的!」

  藺芊墨笑容變得模糊,「祁公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中毒嗎?」

  祁寒搖頭!同時不懂藺芊墨為什麼給他說這個。

  「因為我聽到了不該聽的,看到了不該看的!祁公子,你離京城的時間,其實跟我中毒的時間一樣長。」

  聞言,祁寒有一瞬間的怔愣。

  「只是,那個時候都說你是死了。而我,都說是病了。其實,不過是你的死,讓她們定了我的罪罷了…因為,我聽了不該聽的,被韓老夫人不容。你的死,讓藺夫人對我無法寬恕!只是,或許終究顧慮一絲母女血情,我被准許渾渾噩噩過一生,而未要了我的命。」

  藺恆聽了眼睛微眯,他知道藺芊墨中毒跟韓暮雲有關,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

  她身為母親勾搭男人,被女兒發現。男人喪了命,母親就恨上了女兒?韓老夫人不容,那老東西當時應該是想毒死藺芊墨的吧!畢竟,她死了,嘴巴才是最牢靠的。那樣韓暮雲才能真正的安全。

  不過,韓暮雲殘留的良知,讓她保了藺芊墨一命,只是不斷的給她餵毒,確保她一直痴痴傻傻的那樣才安心麼?也覺得那樣就是為了給心愛的男人報仇了嗎?自己做的孽,全部推到了藺芊墨身上!

  祁寒聽著神色不定。

  「只是…。」藺芊墨看向韓暮雲那滿含恨意的眸子,淡淡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吧!我雖聽到了不該聽的,看到了不該看的。可是,我卻未曾對韓老夫人說過!」

  藺芊墨話落,韓暮雲心口猛然一窒,「你…。你說什麼?」

  「不記得了嗎?當時你除了帶著我,也帶著藺毅謹。我亂跑無意中看到了祁公子,惹得你發怒。藺毅謹雖不知你為什麼發那麼大脾氣,卻在事後一再交代我,讓我不要再亂跑,告訴我一定要乖乖的,那樣母親才會喜歡,他還會給我買桂花糕吃。為了不被母親凶,為了那甜甜的桂花糕,我什麼都不曾說過。而,五歲孩子的記憶又能有多長呢?不過,幾塊桂花糕的時間罷了!」

  藺芊墨說著,蹲下看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韓暮雲,淡淡道,「我什麼都不曾說過!韓老夫人會知道,是她自己發覺。而她的一句我說,卻讓我背負了你十多年的憎惡。她於你是慈母,我於你是惡女!你信了她的話,定了我的罪…。」

  「而藺毅謹也為此歉疚了多年。他一直認為都是因為當初沒看好我,才讓我從此被母親厭。所以,他才會努力護著我。只是,該贖罪的卻從來都不是他!」

  藺芊墨說完,起身,看著他們,平淡道,「你有情,卻沒膽量,為此家破人亡;你有意,卻無勇氣,為了發泄恨意餵毒親女。你們的愛,我不懂。你們的恨,我也不懂。只是,被你們的那所謂的愛情,無辜牽連的我們,卻是何其無辜!」

  藺芊墨,鳳璟離開,徒留昏倒在地的韓暮雲,滿目灰白的祁寒,還有定定坐著,情緒不明的藺恆!

  ***

  馬車上,鳳璟看著有些蔫蔫的藺芊墨,伸開雙臂道,「如果需要安慰,我可以勉為其難抱抱你。」

  藺芊墨聽了不由笑了,「郡王爺胸膛何其珍貴,我可不敢隨意玷染。不過,我確實需要安慰。」說著,往鳳璟身邊湊了湊,討好,「要不,郡王賞我些黃白之物吧!那玩意兒最治癒。」

  「沒有!」

  「小氣!」

  「恨她嗎?」

  「韓暮雲嗎?」

  「嗯!」

  「不恨,也不愛!」因為過去被餵毒的那個並不是她吧!

  「這樣很好!」

  「謝郡王誇獎!求賞賜。」

  「木子!」

  「郡王!」

  「去悅和軒。」

  「是!」

  悅和軒

  看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藺芊墨見牙不見眼。

  「郡王爺,坐,吃,不要客氣!」說完,自己坐下,擼起袖子,拿起筷子,那是一點兒不客氣,開始大快朵頤。

  動作雖然粗魯的些,不過吃相卻還不算難看…。不過,這種認知,在看到藺芊墨猛吃辣椒,吃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鳳璟徹底沉默了…

  「嗚嗚嗚…。好好吃…。郡王爺你為什麼不吃?」

  「看著你,吃不下!」

  「抱歉,辣的我眼淚控制不住…。不過,哭著吃著,好發泄,好治癒!」

  鳳璟抿了一口茶水,對於這話不予置評,女人吃飯吃成這樣倒是第一見。

  藺芊墨又往嘴巴里塞了一顆辣椒,含糊不清解釋道,「我忽然多出了一個爹,這事兒多讓人驚慌呀!我總是要做點兒反應不是。而這個時候被嚇哭最合適了。可是我哭不出來,所以,吃點辣椒攢點淚。」

  「你可以直接抹眼上。」

  「那,我情願折磨我的嘴!嗚嗚嗚…。真的好辣,走的時候我們可以帶走一份嗎?」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你沒銀子!」

  掏錢的發話,沒錢的只能聽話!

  藺芊墨聽了眼淚冒的更凶了,沒錢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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