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記得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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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莊子上待了兩天,藺芊墨就被召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聽到一個消息。九皇妃被休了!

  韓暮煙被休?藺芊墨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張虎!」

  「郡主!」

  「九皇妃被休?這事可是真的?」

  趕著馬車的張虎,聽到藺芊墨的問題,拿著韁繩的手頓了一下,才低聲道,「回郡主,是真的!」

  「是嗎?可知道原因嗎?」

  「這個屬下不清楚!屬下只知道,韓二小姐確實已經被接回韓家了。」

  聞言,藺芊墨垂眸,眼底漫過各種情緒,最後歸於平靜!

  藺家

  見藺芊墨歸來,藺家眾人第一次屏退心裡的不喜,心情變得複雜。

  總算是回來了,事情應該有轉機了。

  胡氏看著藺芊墨,嘆;趕緊去國公府求個情吧,把這些衙役都趕緊弄走吧!連續做惡夢,做的她很是憔悴。現在連給小妾下瀉藥的事情都不敢做了。

  大理寺卿武應知道藺芊墨已歸,心裡的感嘆跟胡氏差不多。終於回來了,趕緊去國公府一趟對著鳳郡王吹吹風吧!趕緊讓他撤回去吧!再這麼查下去,恐怕會挖到越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他這官位都有些扛不住了!

  「回來了?累了吧?」

  這突如其來的溫和關懷,讓藺芊墨面露疑色,看著韓暮雲滿臉關心,「母親可是哪裡不舒服嗎?」

  這話出,韓暮雲臉上那本就略顯僵硬的淡笑,瞬時消失無蹤,看著藺芊墨神色恢復寡淡,「去梳洗一下過來我院中,我有話跟你說。」說完,扶著胡嬤嬤的胳膊,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見韓暮雲裝善被噎回去,胡氏忍不住抿嘴偷樂,幸災樂禍,看著藺芊墨笑盈盈道,「幾日不見,芊墨郡主現在是出落的越髮漂亮了。」

  本是無心的打趣話,然看著藺芊墨那精緻的小臉,胡氏心裡不舒服了。這臉蛋,這身姿,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的兩個女兒現在跟藺芊墨比,還真是相形失色不少。

  「二嬸以前好像也經常這麼誇我。」藺芊墨看著胡氏,笑的柔柔。

  「呵呵…。那是因為以前芊墨也是漂…。」胡氏說著一頓,神色不定的看著藺芊墨,「以前?你恢復記憶了?」

  「恢復記憶?我倒是很想,可惜…。」藺芊墨臉上溢出傷感,「如果能恢復記憶,或許就能全部記起來二嬸以前對我的好。而不用聽下人給我講了!唉…。」

  胡氏聽了,心裡莫名鬆了口氣,原來沒恢復記憶呀!不過,想到過去的事,想到過去對藺芊墨的『好』,現在聽她這話,真是各種不對味。

  胡氏臉上的笑變得有些干,「芊墨你一路也辛苦了,趕緊去休息吧!二嬸也回去了,有空再過來看你。」說完,扶著婆子的手,走人了。

  她只是說了兩句話,就說走了兩個人。她這關心,這感激,是讓她們多不自在?看來,對於憶往昔,她們都不是很喜歡。

  也許,以後她可以多說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想著,藺芊墨淡淡一笑,抬腳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張虎跟在藺芊墨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嘆:芊墨郡主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傻傻愣愣之人了。想忽悠她,逗弄她,大夫人和二夫人這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呀!

  走到半路,被藺府管家張通攔下,「郡主!」

  「張管家,有事?」

  「回郡主,相爺讓您先去書房一趟。」

  藺芊墨聽了點頭,轉移方向,邊走邊隨意問道,「祖父今天怎麼這麼快就下朝了?」

  「相爺身體不適,今天告假了。」

  「哦!」藺芊墨聽了沒再問什麼。

  張通看了藺芊墨一眼,垂眸,心情複雜!

  書房

  「回來了!」

  「嗯!」藺芊墨應,看著藺昦略顯疲憊的眉眼,順便掃了一眼書房裡的另外幾個人。

  面色緊繃的王氏,面無表情的武應,還有,滿面嘲諷,冷意深深的孟夫人。

  看了一眼幾人,藺芊墨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既移開視線。

  看著藺芊墨,那完全看不出情緒的神色,藺昦無聲吐出一口濁氣,開口,「坐下吧!」

  「是!」

  藺芊墨坐下,藺昦看向武應,「武大人,開始吧!」

  武應聽了,眼神閃了閃,卻也沒有猶豫,看著藺芊墨,正色道,「芊墨郡主,關於你身中絕育藥一事,下官已經查出來一些眉目!」

  「辛苦武大人了!」

  聽藺芊墨開口不是問兇手,而是先道辛苦,武應拱手,客氣又多一分,「不敢!」

  客套過後,開始向藺芊墨說案情,「手持絕育藥的人,並且能接觸到郡主的人,現在已確定,為孟夫人周氏和藺府二姨娘嫌疑最大。不過,根據郡主中毒的時間來推斷,是在半個月之內。而這半個月中,經過探查,藺府二姨娘在跟郡主的接觸中,並未發現異樣。現在,基本已排除嫌疑。」

  說完,看向孟夫人,還有王氏,對藺芊墨道,「而周氏,根據探查,她跟郡主接觸的時間,還有當日的情況來看,她…。」

  武應的話沒說完,就被周氏打斷,「我是有那種藥沒錯,不過藺芊墨會身中絕育藥卻不是我所為。給她下藥的是藺老夫人,藥是藺老夫人向我討要的,事情也她做的。這一點我身邊的婆子可以作證。」

  「你這毒婦,休得胡言,你自己做下惡事,禍害我藺家的子孫,現在竟然還膽敢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來,用心實在歹毒。」王氏怒道,「早知道你當日來藺府是存了歹毒之心,我如何也不會讓你進我這藺家門一步。」

  聽著王氏的辯白之言,藺昦面色冷漠,看不出絲毫情緒!

  藺芊墨亦是沒太大的反應。

  武應看了藺芊墨一眼,實在探不出這位郡主的心思。嘆氣,搞不清藺芊墨的態度,他可是有些不好應對呀!這件事情要如何了結,可關係著他的自身。

  在官場上少結仇,這路才能走的遠。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武應還真不想跟藺相搞得太僵。可有國公府看著,這事兒也容不得他忽悠。他現在可謂是進退兩難,而最後結果如何,藺芊墨的態度是關鍵。

  可這位傳聞中,完全愚笨的郡主,自從這次歸來後,也突然成了難捉摸的主兒了。這轉變,實在令他頭痛…

  武應腹誹著,邊上周氏看著王氏那冒火的眼睛,沉沉一笑,「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身邊的婆子,那也可以去查探一下,我和芊墨郡主僅有的一次接觸是在哪裡?想來,關於這一點,武大人應該已經查清楚了吧!」

  武應聽了,垂眸!沒錯,半個月來,周氏和藺芊墨唯一的一次接觸是在藺府,在王氏的跟前兒。所以,如果下藥之人確實是周氏的話。那…。

  當日王氏屏退身邊所有下人的舉動,已經透出某種端倪。所以,王氏一無所知這話,無法取信於人。

  武應在大理寺卿的位置坐了多年,那些陰損之事,看過的,聽過的,比起一般人都多。看的多了,辦的多了,自然比起一般人,就多了幾分敏銳。

  就藺芊墨中毒一事,對於王氏口口聲聲說她完全不知一詞。哼,武應只想說一句,扯淡!

  武應可以斷定,王氏最起碼是同謀,甚至是主謀。

  祖母暗害孫女,令人心裡起寒。可對於武應這見過了各種陰損之事的人來說,也算不上駭人聽聞。只是,如果藺芊墨要追究,國公府亦沉默。最後由他來了結的話,卻也足夠令他蛋疼,他跟藺相算是徹底鬧僵了…可憐他何其無辜!

  見武應沉默,這種無聲的默認態度,代表了什麼,藺昦清楚!緩緩閉上眼睛。藺芊墨身中絕育之毒,是誰所為,他心裡已清楚,再多的驚心,挽不回一絲。

  妻不賢,他治家不嚴,她的罪,他的錯,抹不去的事實。最後結果如何,一切都隨藺芊墨而定吧!

  看著周氏那嘲弄的表情,藺昦沉默的態度,武應勢必追根究底的果決,王氏心裡不斷下沉。她不是傻子,在藺昦把她帶來這裡,並把事情交由武應來處理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藺昦不會護著她。

  幾十年的夫妻,她只是一時被人蒙蔽而已,可他竟然不相信她,認為她真的做了惡事。王氏感到心裡發涼,覺得憋屈。

  「老爺,難道你也認為這事兒是我做的嗎?」王氏看著藺昦,眼眶發紅,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懼怕。如果藺昦真的不管,那她會怎麼樣?王氏不敢想…。

  藺昦沒說話。

  武應看藺老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暗腹;這個時候暈過去不就好了,哪裡還那麼多屁話!

  武應腹誹著,可王氏就是不閉眼。王氏不是不想,她是不敢呀,她怕萬一把眼睛閉上了,直接就被定罪了那她可是冤死了。而且,她最大的依仗,那入宮為妃女兒都還沒用上呢?她才不會暈倒,閉著眼睛沉默著讓人欺負呢!

  王氏不暈,事情還要繼續,武應看向藺芊墨開口,「芊墨郡主你看這…。」

  看武應滿副為難的樣子,藺芊墨嘴角揚了揚,老狐狸!

  「武大人您說呢?我都聽您的!」

  聞言,武應嘴巴里開始冒苦水,不過,在看到藺芊墨那明顯帶著一絲狡黠惡趣的眼神後,武應麵皮抖了抖,不過瞬間就恢復如初,心裡同時鬆了一口氣,十分誠懇,萬分真誠道,「我想聽聽郡主的看法!」

  「我說嗎?」

  「是!」

  聽到這話,周氏看向王氏,眼裡惡意更濃。一個對藺芊墨從不為善的祖母,這下她倒是要看看,這祖孫兩個如此廝扯!

  王氏神色緊繃,對藺芊墨不抱任何希望。現在她只希望自己女兒能護住自己。

  藺芊墨看了一眼周氏,而後移開視線,淡淡道,「武大人,我聽說孟夫人的娘家人是從商的?」

  聽到藺芊墨的問題,武應一時猜不到她的用意是何,只道,「是!」

  「我聽聞,已故的孟大人,還有兩個弟弟是為官的?」

  「是,孟大人下面兩個弟弟,一個是從五品,一個是從六品!」

  藺芊墨聽了,點頭,既放鬆身體靠在軟椅上,看著周氏,不疾不徐,清清淡淡道,「娘家不給力,婆家位不及。孟夫人,這種情況下,還不主動認罪,在等什麼呢?」

  藺芊墨話出,武應眉心狠狠一跳。藺昦眼帘微動。王氏皺眉,不懂藺芊墨這是要唱哪一出。

  周氏眼底惡意變成冰冷色,「芊墨郡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夫人是聰明人,這話還需要我說透嗎?」

  「郡主這是打算逼迫無辜之人嗎?」

  聽到這話,藺芊墨笑了,「無辜之人?孟夫人這麼伶俐的一個人,怎麼專愛說胡話呢?」

  「胡話?哼!我一個清白之人,芊墨郡主要讓我認什麼罪?」

  藺芊墨不跟她糾纏這車軲轆話。只是閒散道,「孟夫人娘家既然是從商的,那麼,他們應該懂得何為官,何為民。應該也很了解,何為民不與官鬥法,商不與官結仇這兩句話的含義。你手持絕育藥來藺家,已是罪!這一點你既承認,想來你娘家人也絕不會反對。」

  藺芊墨說著,抿了一口茶水,不看眼前幾人的神色,不咸不淡道,「還有孟家,孟家既是為官之人,那麼,他們就應該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你覺得他們會為了你對上藺家嗎?特別,現在孟大人已死,孟公子已殘。靠山已倒,依仗變拖累。除此之外…」

  藺芊墨說著微微一頓,看向周氏,勾唇,笑的充滿善意,「而你,於孟家是罪人,是你作惡太多,才致使夫死,子殘,這都是報應。孟老夫人,她定會這麼想,並會這麼說。因為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清你出孟家。」

  看著周氏青白的臉色,藺芊墨嘴角笑意越發清晰,「孟夫人,只有你擔了全部的錯,孟家才能保住顏面。不然,孟公子去小憐館的事情,對於孟家可就太磕磣人了,那讓人抬不起頭來的錯,不推給你,推給誰呢?誰讓你是做娘的呢?孟夫人你說,是吧!」

  藺芊墨說完,周氏渾身都在顫抖,是氣的,更多的是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意,為孟家可能會出現的態度,還有局面。

  「藺芊墨你這是在威脅我?」

  「呵呵…。是威脅,還是事實,孟夫人心裡應該清楚!不要隨意詆毀本郡主善意,不然,你會罪上加罪的,你希望這樣嗎?」

  「哼!是我詆毀嗎?明明是芊墨郡主以權壓人,強加罪名於人!」周氏冷厲道。

  藺芊墨聽了,揚眉,「以權壓人?我還真不否認,權勢,最大的魅力不就在於此嗎?孟夫人既然明白,那就應該更加懂得審視適度,清楚自己該做什麼選擇才對!」

  周氏聽言,仰頭大笑,冷意蔓延,「芊墨郡主你真當我是傻子嗎?讓我認罪,承認對你下藥,你這是讓我去尋死嗎?」

  藺芊墨轉動手裡的茶杯,風輕雲淡道,「怎麼會是認罪呢?應該說是頂罪…」

  「頂罪?為你這不慈的祖母嗎?哼…。藺芊墨你這算盤打得是不是太好了些?也太欺人太甚了些?」

  「本郡主可不會那麼欺負人!」藺芊墨輕輕一笑道,「孟夫人,你怎麼忘了手持絕育藥的除了你,還有一個人呢?」

  藺芊墨話落,再坐的幾人心頭均是一跳。

  藺芊墨看著周氏,眼神柔和,「孟家人可以輕易捨去你這個媳婦,卻不見得能舍的下自己的女兒!主謀是孟家女,而你只是被人要挾利用。如此一來,局面可就變了,你的安危牽動著孟家的女兒,連帶著孟家同族女的名譽。」

  「當局面變成這樣,你說,孟老夫人包括孟家,對你的態度,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呢?罪婦,他們可輕易處置。可,手握孟家七寸的媳婦,孟家只能供著!所謂,禍兮福所倚,這話正合適…。」

  藺芊墨說完,王氏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藺芊墨這是想利用周氏來毀了孟憐兒嗎?可好像又不是這樣,還有,這頂罪?罪都認下了,還有什麼福所倚一說…。

  王氏想不通,可周氏卻是聽明白了,看著藺芊墨,靜默,良久,開口,「如果我坦誠一切,芊墨郡主能給我什麼?」

  「那我要先聽聽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如果有一句假話,我願遭天打五雷轟,生不得好活,死不得善終!」這誓言發的夠毒,真實性不需要懷疑。

  「孟夫人既誠意十足,本郡主自然也不吝嗇。我可給你最想要的…」藺芊墨看著周氏,眸色深諳,「身為孟家媳,終為孟家婦,衣食無憂愁,母子不分離!」

  藺芊墨話落,武應默默回應一句,何為打蛇七寸,就是專攻軟肋。這一點,藺芊墨做到了極致,精,准,狠,這心思,讓人驚嘆,讓人驚艷。

  周氏聞言,笑了,笑的眼中溢出淚花,「好,好…芊墨郡主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遮掩,好顧忌的了,只希望芊墨郡主最後能遵守承諾!」

  「不會讓你失望!」

  「我信郡主!」

  其實,不信又能如何,她已沒有任何選擇。孟家的不容,藺家的權勢,這些,別說她做了那暗損的事,就算她沒做,她也註定若不得什麼好結果。現在只能試著相信,一賭運氣了…

  周氏擦去眼角的濕意,平復臉上的情緒,開口,「沒錯!給芊墨郡主下藥的人是我…」

  這話一出,王氏眼睛瞬時大亮。

  「而讓我對芊墨郡主出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藺府的大公子藺毅慎…」

  話落,藺昦眼眸緊縮,王氏臉上笑意僵住!武應看了藺芊墨一眼,垂眸!

  「藺毅慎說,過繼嫡子的日子逐漸接近,他不想出現任何差錯。可郡主的改變讓他很不安。所以,他從二姨娘處拿了絕育藥給我,借我之手讓郡主喝下。而他拿著解藥,預防萬一,如若郡主敢破壞他過繼成嫡子,他可用此來要挾郡主!這就是芊墨郡主之所以會中毒的前因後果!」

  藺芊墨聽完,點頭,看向門口處,「張虎!」

  藺芊墨話音落,張虎大步走進來,「郡主!」

  「送孟夫人回孟家,另外告訴孟老夫人,孟夫人安危與孟家女一體,望她慎兒重之,多想想二姨娘,別做出令藺家為難之事。」

  「是!」

  周氏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藺芊墨,什麼都沒再說,俯身離開!

  周氏離開,藺芊墨起身,看向武應,輕笑,「武大人這些日子辛苦了,現在公務已了,武大人可有興致去喝杯茶!」

  聞言,武應即可起身,拱手,「郡主恩典,下官受寵若驚!」

  「武大人,請!」

  「郡主,請!」

  藺芊墨笑了笑,往外走去,走到門口頓住腳步,轉頭看向藺昦,「祖父,家務事兒您老看著辦就好,孫女就不再參與意見了。」說完,走了出去。

  藺昦看著藺芊墨的背影,表情隱晦不明!

  王氏表情此刻十分輕鬆,總算是沒她什麼事兒了!

  ***

  從藺府出來,武應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濁氣,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呀!

  身邊的下屬,看著武應那如釋負重的表情,面露不解,「大人,這孟夫人怎麼突然被送回去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查呀!」

  「還查你個頭呀!事情了了,這件事兒到此結束了。」雖然最終還是透徹了藺家那陰損事,不過,對鳳郡王他是真的有交代了。

  「了了?」

  「芊墨郡主言;公務已了,已經沒我們什麼事兒了!」武應嘆,心裡呢喃,怪不得能得國公府稀罕,郡王爺看重。這份聰穎…。他起雞皮疙瘩了!

  跟這樣一個太過聰明的女人過日子,千萬別說瞎話!但,讓一個人一輩子說實話,還是一個男人,這太殘忍了!不知道鳳郡王能不能扛得住!

  想著,腦子裡不由溢出,那絕美清艷的鳳郡王被一女子揪著耳朵,挨訓的一場景。想著,抑制不住抖了抖,畫面美的不敢直視!

  衙役看著武應變幻不定的神色,撓頭,「大人,這兇手還未確定,就這麼了了,國公府那邊我們怎麼交代呀?」

  武應聽了,轉頭,深深森森的看著他,聲音透著一股怨氣,眯著眼睛開口,「鄧子!」

  「在…在!」

  「你想自己媳婦紅杏出牆嗎?」

  鄧子聽了搖頭,撥浪鼓一樣,「不想!」傻子才想!不過,大人怨氣這麼重,難道…。鄧子眼眸瞪大,驚駭不已,「大人…」

  看著鄧子那表情,武應臉黑了,沒忍住,一腳踹去,磨牙,「不想媳婦兒出牆,就趕緊回去睡…」

  這直白,粗蠻,鄧子嘴角抽搐!

  鄧子正不淡定,武應又來一句,「老子回去睡媳婦,你,回衙門給我熬著,熬到自己媳婦兒出牆再回去!」說完,冷哼一聲,整了整衣服,端著高大上的架子走人了。

  鄧子風中凌亂…。

  他哪裡做錯了呀!要被這樣對待?哭,媳婦兒呀,你可要熬住呀!

  ***

  鳳璟聽完武應的稟報,看著棋局,靜默!

  鳳璟的沉默,讓武應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這位主兒不會還要繼續不依不饒吧!

  「我知道了,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辦吧!」

  呼,萬幸!武應鬆了口氣,「下官遵命!」

  「嗯!」

  「那下官就不叨擾郡王了,先行告退!」

  「嗯!」

  武應離開,鳳璟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那跟他完全不搭的念珠,神色淡淡。

  周氏,孟凌對她已經完全沒有威脅了。可對於孟家…。孟家日後不平呀!

  還有…。

  「藺毅慎…」鳳璟放下手裡一顆棋子,低喃,「想得到的都會失去;想毀掉的終將回歸!命數定…」拿下一子,卒死!

  ***

  藺芊墨梳洗過後就直接躺下了,沒有一絲要去韓氏哪裡的意思。

  而韓氏在得知武應帶著衙役已經離開後,眼神閃了閃,什麼都沒說,對於要藺芊墨來見她一事也沒再提!

  至於其他後續之事…。

  藺毅慎被藺昦送離了藺府,至於送去了哪裡,想知道並不難!

  藺毅慎被送走,藺恆僵著臉一句話未說,二姨娘大鬧一場,卻在孟老夫人過來一次後,消停了!人隨著病倒了。

  至於王氏,被藺昦以靜養為由送往了老家,王氏不從卻抵不過藺昦的堅持,最終還是被送走了!

  這些都不意外,比較讓人意外的是藺纖漣…

  「祖父,孫女願隨祖母回馮陽老家,隨身伺候祖母!」

  想到藺纖漣當日跪求藺昦的請求,藺芊墨淡淡笑了,垂眸,提筆在大大的宣紙上,寫下一個忍字!

  隨著他們的離開,二姨娘的病倒,藺府處於前所未有的平靜中。

  藺芊墨白天懶在家裡,寫寫字,看看書,睡睡覺。到晚上的時候,由張虎帶著去看看陪陪藺毅謹。

  看著藺毅謹恢復生機樣子,也隨著越來越嘮叨的性子,藺芊墨感覺,日夜顛倒的日子也不錯!

  一切都很平靜,平穩!

  這種平靜,藺芊墨莫名生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感!

  果然,好事兒求不了,壞事兒不經念。

  夜,看著再次突然而至的鳳璟,藺芊墨還未開口,鳳璟淺淡的聲音已先響起。

  「儘快成親吧!」

  聞言,藺芊墨抬眸。

  看著藺芊墨意外的樣子,鳳璟淡淡道,「有些事終沒攔住,關於你和九爺之事,不日將破!」

  聽言,藺芊墨眼帘微動,卻沒多少意外,只是看著鳳璟,淡淡笑了,「鳳郡王,謝謝!」

  鳳璟聽了,神色淡淡,「下次再見到九爺,記得告訴他,你喜歡我!」

  藺芊墨聽言,揚眉。

  看著藺芊墨眼裡清晰的探究色,鳳璟眼神不變,神色淺淡,「讓男人死心,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女人變心!」

  藺芊墨滿眼懷疑,「怎麼聽都是忽悠!」

  鳳璟聽言,意味深長,高深莫測道,「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讓九爺儘快收手,這是最快的捷徑!」說完,看著藺芊墨,平和道,「如果你懷疑,可以不說。」

  「是嗎?」

  「嗯!」

  「你確定按照我的意思走?而不是在玩兒以退為進?」

  鳳璟眉頭挑了挑,「其實,成親的事可以推後!只要你心安。不過,我嫌麻煩。」

  看著鳳璟那完全不見波動的表情,藺芊墨開始反省,她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時辰不早了,我累了!如果你需要考慮很久,我想去床上躺一下。」說著,抬腳,緩步走到藺芊墨床邊,褪下鞋子,掀開被子,合衣蓋上被子,靠在床上,並閉上了眼睛。

  藺芊墨:…。

  他要不要這麼自然,自在呀!搞得她都要懷疑,夜探深閨的不是他,而是她了!

  望天,吐出一口氣,上前,「鳳郡王!」

  「嗯!」

  「就按你說的辦吧!」

  鳳璟聽了,緩緩睜開眼睛,那緩慢的動作,那一瞬間的瀲灩魅惑,誘惑人心!

  藺芊墨嘖嘖,晚上看美男,美男還在自己床上,這,太挑戰人的本能。

  「按照我的意思辦嗎?」

  也許是夜太黑,也許她思想有些不純,不然,鳳郡王這清淡的聲音,為什麼她聽出了暗啞,性感的味道?輕咳一聲,藺芊墨正色道,「是,都尊從郡王爺的!」

  鳳璟點頭,「如此甚好!」說完,開始解衣服帶子,動手脫衣。

  藺芊墨眉頭跳了跳,「鳳郡王?可以問一下,你熱了嗎?」

  「不熱!我累了,想睡覺了!」說著,繼續脫衣。

  藺芊墨咬牙,「郡王爺,這是藺府,這是我的床,不是你老的貴榻!」

  「嗯!我知道!」

  「知道你老還脫哪門子衣服?」

  「不是都按照我的意思辦嗎?國公府距離藺府太遠,我不想動了,今日就暫且在這裡歇息吧!」

  這話說的那個風輕雲淡,自然,自我!

  藺芊墨捶胸…。而這鬱悶在看到坐在床上的鳳璟,那動作已經發展到衣衫半解,胸肌隱隱若現的程度後,嘴巴狠狠抽了一下,豁然上前,快速伸手,粗魯的把衣服給他穿上,帶子給他繫上,被子掀開,拉下他腿,麻利給他穿上鞋子,把人拽起,推到窗口,喘著氣道,「郡王爺,快走,不送!」

  對於藺芊墨的話,鳳璟充耳不聞,不緊不慢的撫平胸口的帶子,整理好衣服後,抬眸,看著藺芊墨,不疾不徐道,「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被人看到會誤會本郡王丟了清白!」

  我倒!藺芊墨看著鳳璟,已無言!

  看著藺芊墨那消化不良的樣子,鳳璟正色道,「以後,別亂摸,我不喜歡!」

  「那你剛才倒是掙扎呀?」藺芊墨咬牙!

  「一時沒反應過來!」

  「鳳、璟!」

  「你在不高興?」表情那個無辜,問的那個疑惑。

  藺芊墨不說話了,胸口憋悶,直接抬腳…

  腳剛出,眼前人已經飛身離開。

  看著外面消失的身影,藺芊墨有片刻恍惚,剛才好像看到那寡淡,清淡男人,微微上揚的嘴角!是她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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