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危機逼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贏子?你怎麼過來了?」韓東看到贏淺的時候很是有些意外。

  贏淺聳肩,滿臉無奈,看著韓東滿眼苦楚,「被你們家郡王給押過來的唄!」

  她在告狀,一點不掩飾,完全不拐彎。

  韓東張了張嘴巴,不知該說什麼。鳳璟把贏淺押過來,因為什麼,韓東心裡很清楚。他只是沒想到,就因為他說起贏淺的時候,一時笑意濃,郡王就把人給他帶來了。

  這份心意,要說韓東不感動,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就是對贏淺有些…。

  「那個,贏子呀!是我有些惦記你,所以才請少爺去找你的。」

  贏淺聽了,靠近韓東,眨眼,帶著滿滿的驚奇道,「老頭,才一會兒不見,你竟然都學會說謊了?真是進步神速呀!這是跟誰學的呀?不會是跟你們家郡王爺吧?」

  韓東忍不住瞪了贏淺一眼,「你這張嘴呀!就不會少說一句。」

  「為了維護你們郡王,你都能說瞎話了。我受委屈了,還不能說一句廢話呀!」

  「怎麼?來看我覺得委屈了?」

  「哪有的事兒!你沒聽過口是心非這句話嗎?說的就是我。」贏淺笑眯眯道,「我本來就閒閒無事,正琢磨著要不要跟著你混,也好多混幾個好吃的。正想著去哪裡找你,郡王爺就來了,所以呀,我是迫不及待的跟著過來的。」

  韓東聽了,哼笑一聲,「口舌如簧的臭小子!」

  「嘿嘿…。我喜歡這誇獎。」贏淺笑了笑,不經意道,「翔子呢?他沒過來嗎?」自己都被鳳郡王給找來了,那翔子在韓東面前可是比自己重要太多了。鳳郡王沒把他帶來,這不科學!

  韓東臉上笑意褪去,變得沉重,更多的卻是無奈,嘆息,「翔子他爺爺快熬不住了,翔子在家裡陪他。」

  贏淺聽了沉默了一下,無聲嘆了口氣,「受過多少苦,就積了多少福,翔子他爺爺下輩子肯定會托生成一個福壽雙全的人。」

  韓東聽了怔了怔,片刻,眉宇間的沉重,心裡的鬱結都隨著舒散不少。看著贏淺,笑開,「你小子也一樣。以前受過多少苦,以後就會享多大的福,而且,還不用等到下輩子。」

  「韓叔,這煽情的樣子還真不適合你。」

  韓東橫了她一眼,「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子?沒感情的動物嗎?」

  「呵呵…。在我心裡呀!韓叔是個了不起的人。上陣殺敵,不畏生死;落寞成丐,依然逍遙;我為英雄,無論為士,無論為丐,均頂天立地。」

  「你…。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些恭維人的話了。」

  「你的功績,還用我恭維嗎?郡王的敬重,你失去的這條腿,還有這十年的風雨飄搖,以及最後的奮死一戰,不言退縮的魄力。那些都是你精彩一生的最佳證明。」

  韓東聽著,心有觸動,卻依然掩飾不了心裡的落寞,「我為士,卻不能死在戰場之上,終為憾事呀!」

  「韓叔,為士的成就,不在於他殺了多少敵,而在於他保了多大安!」

  韓東聽了心裡一震。

  「你為士,不再流血,就護住這一方的平靜。那,才是為士最大的榮耀。活著看這方繁榮,不是更好嗎?韓叔,作為一個戰士,咱要求活,怎麼能光想著著求死呢?活著看看你們用血打下的這番平和多好!」

  韓東聽了,靜靜的看著贏淺不說話,第一次對贏淺的身世感到十足的好奇,一個能說出這樣話的人,一個能在危機關頭臨危不懼的人,絕對不是單純只是一個吃喝玩樂,不諳世事的紈絝孩子。

  「贏子!」

  「嗯!」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他們呀!嗯,做了夫妻,然後生了我。」

  韓東:……

  「嘿嘿,韓叔,你對我不需要好奇,我沒什麼家世,不然,也不會這么小的年紀就出來混了。我之所以能說出那樣的話,都是天生的智慧使然。你呀,不用太羨慕,羨慕也沒用。」

  那傲嬌的樣子,韓東看著好笑,不過倒是沒再繼續問下去。轉移話題,道,「贏子認識九爺?」

  「哦!有過幾面之緣。」

  聽著贏淺那隨意的口氣,平淡的表情,韓東嘆氣,看來贏子是不知道九爺的身份呀!

  韓東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開口,「贏子呀!有件事韓叔提醒你一句。」

  「你說!」

  「那個…九爺身份很特殊。而你,如非不要的話,還是不要太靠近他比較好。」

  聞言,贏淺眼眸微縮,凝眉,臉上滿是疑惑,好奇,「身份特殊?他什麼身份呀?」

  「他…。」

  「韓老,用飯了!」

  韓東話未出,木子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那巧合,贏淺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心裡卡的難受。不過,其實就算沒得到確定。九公子他是皇家之人應該不會有錯了。只是…。很特殊?這話…。聽著怎麼那麼讓人不安呢?

  就九公子那年紀,應該也就是一皇子吧!不過,他看起來比赫連珏還大些,冠上一個九倒是有些奇怪。還是說,他並不是皇子,可姓赫連,又不是皇子,那是什麼?皇叔?

  呼…贏淺按了按眉心,算了,皇子也好,皇叔也罷,都是她不想接觸,也不敢接觸的人。

  ***

  另一邊,九公子自從回來,就一直盯著棋盤靜默不言。看起來與以往無異。然,熟悉九公子的影七,影一此刻卻知道,九公子此時心情很不好。那時,贏淺隨著鳳璟離開時,他身上散發的冷意,就是最好的證明。

  情緒外泄,不受控制。看來,贏淺對主子的影響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同時也出乎主子自己的預料吧!

  半年的時間,什麼都沒變淡,反而更加清晰了。這,真算不上是一個好事兒。

  沉寂,良久,九公子看著手裡的棋子,緩緩開口,「小精怪,她在躲著本公子!」

  這不是問話,而是結論!

  影一聽了一時不明,「主子,她為何躲著你?」

  九公子看了影一一眼,把玩兒著手裡的棋子,溫和的聲音染上一抹涼意,「對我的身份,就算還未確定,她應該多少猜到了些什麼?」

  影一聽了一驚。

  影七神色微動,若有所思,「主子的意思是,贏淺看著鳳郡王對你的態度。所以,對主子的身份有了猜測。繼而,開始躲著您了?」

  這話,是剖析,同時也是給九公子台階。不然,主子跟在人家身後一個月,結果等來的卻是對他的避而不見。那,還真有些傷顏面。

  影一聽了恍然,「原來如此!」

  「就京城的那些舊事,贏淺現在這樣的情形。察覺到主子身份,躲著主子倒是也很正常。畢竟,她身上背負的那些事兒,遠離京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為過。不然,被人發現了,於她就是一種危機。」

  影一聽了點頭,隨即道,「如此的話,她躲著主子倒是也正常。但是,她為什麼還對鳳郡王走的那麼近呢?她就不擔心鳳郡王知道了,萬一傳到京城,對她同樣沒好處嗎?」

  影一說完,看到影七的頭低了下去,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而,九公子笑了,看著他,道「影一,你覺得她為什麼對我避而不見,反而要靠近鳳郡王呢?」

  「回主子,這個…屬下不知!」影一垂首,他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九公子聽了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影一心裡一緊,神色不定道,「難道,是因為屬下辦的那件事泄露了什麼,讓她給看出來了。她這是惱了,所以才躲著主子的…?」說完,不等回應,凝眉,自言自語道,「不過,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贏淺應該不會看出什麼才對呀!」

  九公子,影七聽了沉默不語。沒錯,英子被人圍堵的那些人是九公子授意安排的。其目的不過是為了拖住贏淺的腳步,只是他們沒想到,人是留住了,結果卻是留在了鳳郡王那裡!

  而本說在歷城停留兩日的鳳璟,也因為韓東的身體的原因,可能要多留一陣了。如此,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局面,有些烏龍了。

  既,接下來怎麼辦是個問題!跟鳳璟要人嗎?他會給,可關鍵是贏淺卻並不一定會聽。

  就算贏淺聽了,他們主子把贏淺留在身邊以後如何也是個問題。在外怎麼樣都無所謂,可一旦回京,那各種問題可就來了。

  唉!每每想到贏淺的身份就讓人糾結不已。

  ***

  這邊,就贏淺的身份問題亦欲探究著。

  「郡王,那贏淺的身份可要查探一下?」

  鳳璟聽了,搖頭,「無需!」

  「可是她好像跟九爺的關係非同一般。」

  「那與我們無礙!九爺的事不要我們參與,也輪不到我們好奇。至於贏淺,兩日之後就送她離開,她如何跟我無關。」

  「是,屬下明白了!」

  「東叔如何?」

  「回郡王,那贏淺確實會有些本事,她在,韓老的心情好了不少。」

  「如此就好!」

  鳳璟話落,蘇子從外輕步走進來,彎腰,垂首,稟報導,「郡王,歷州巡撫,知府,知州等官員過來了,在外求見。」

  鳳璟聽了,沒反應!

  外面,正陪著韓東在外面曬著太陽,有一句沒一句閒聊著的影淺,在看到那些個官員後。扶著韓東走到一棵大樹後坐下。饒有趣味的看著那些人道,「韓叔,你說,這些個油滿腸肥腦滿的傢伙,兜里踹了多少的票票來見你們郡王呀?」

  這話挨了韓東一冷眼,哼了一聲道,「他們就是揣座金山來,少爺也不稀罕!」

  「金山呀!我稀罕呀!」

  「你也只能稀罕著。」

  「東叔你這話讓人忒不愛聽。」

  「實話實說!」

  贏淺白了他一眼,既道,「金山都收買不了你家郡王,那這些人可是等著倒霉了。」

  「只要他們沒做錯事,少爺不會於他們為難。」

  贏淺聽了,輕輕一笑,莫測道,「韓叔,他們這個時候過來。那就是犯了一大錯。」

  「什麼意思?你又看出什麼了?」韓東有些好奇道。

  「佛曰;天機不可泄露也!」

  「少賣關子,趕緊說!」

  「自己看吧!你家郡王一出手,保證你馬上明白。」當然了,前提是鳳郡王腦迴路不會再出現什麼神思維。

  韓東聽了,冷哼一聲,「就這麼些人,還用不著少爺出面。」

  韓東話落,鳳璟身邊的木子走了過來,至於鳳郡王完全不見蹤影。

  贏淺看此,揚眉,看來這些人在鳳郡王的眼裡真的只是小蝦米呀!

  木子走到一眾人官員面前,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開口,「郡王繁忙,無暇接待各位大人。不過,郡王吩咐了,各位大人有什麼事情可說於在下聽,在下聽了自會稟報給郡王。」

  幾個官員聽了,神色不定,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放鬆。郡王不見,這在意料之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不過,不管如何,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一句。鳳郡王不是他們能非議的。

  木子見他們不說話,輕笑道,「諸位大人請坐,喝杯清茶,沒什麼好招待的還請各位大人不要見怪。」

  「不敢,不敢…。」眾人官員,齊聲道。

  為首的官員趕緊起身,看著木子頗為恭敬道,「敢問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當,我是郡王的護衛,大人叫我木護衛就行。」

  「是,是…木護衛,是這樣的,我等聽說郡王來了歷城,是特意來拜見的。」

  木子聽了,點頭,神色淡淡,「各位大人有心了,我一定會把各位大人的盛意稟報給郡王。」

  「不敢,不敢,還望不打攪郡王才好。」

  木子聽了笑了笑沒說話。

  一番寒暄,客套結束後。出現沉寂,下面的官員有些欲言又止,臉上表情很是複雜,猶豫不定,又忐忑不安。

  木子看著他們的表情,卻好似一無所覺似的,臉上淡笑盈盈,看不出情緒。

  木子這樣子,讓下面的官員看著,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這護衛態度,郡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呀?是不欲遷怒呀?還是,那事到此為之呀?

  如果郡王不予追究了,那,他們此時開口請罪什麼的,豈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嗎?可,如果只是郡王只是故作態呢?看似不在乎,其實,是坐等看他們的表現?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可是不能坐以待斃呀!

  幾個官員心思不定,臉色變換不停。

  「幾位大人如此,可是為王縣令之事?」

  木子這話一出,眾官員均不敢再裝糊塗了。瞬時接話,一臉沉重,滿眼憤怒,「不瞞木護衛,此番我們會來此,本是聽聞歷城縣令王猛在位期間,為官不嚴不清。其子,行事不端,作惡多端,殘害百姓。此兩人讓歷城百姓苦不堪言。我等聽到這樣的傳言,如何能坐的住,這才過來欲查探一番虛實。未成想,郡王也在此,既,特意來拜見。」

  跟韓東一起隱身在樹後的贏淺,聽了那番話後,默默點頭,輕聲道,「官子兩個口怎麼說,怎麼有!這位官員口才不錯,臉皮也夠厚。」

  這誇張,聽的韓東臉色難看,「一個縣令如此,一個知府官員竟然也是如此。大瀚有這樣的官員,真是百姓一大不幸。該把他們全部都發配殺頭。」

  贏淺聽了,漫不經心道,「水至清則無魚嘛!」

  聞言,韓東抬眸,看著贏淺道,「你這小子倒是總能說一些出乎意料的話來。」

  「是您老太大驚小怪了!來,繼續看戲。」

  「看看鬧心,有什麼好看的。」

  「看了長學問。」

  「長什麼學問,學壞的學問嗎?」

  「是說話的學問。」

  「都是一些歪門邪說,有什麼好學的。」

  「韓老爺,秉直是種美。可寧折不彎,那就有些傻了。做了這麼多年乞丐,能屈能伸的道理你不是懂得嗎?都這麼大年紀了,聽到幾句話,還急赤白臉的義憤填膺的,對身體多不好呀!」

  「你這是寬慰我呢?還是氣我呢?」

  「我那是誇你呢!說您老秉直。」

  「哼!」

  韓東哼了一聲,贏淺笑了笑不再說,繼續看戲。

  木子聽了那話,臉上的笑意染上一抹冷色,「既然諸位大人已經知道了,那麼,還請各位大人說說,就王縣令該如何處置呢?」

  「殺頭不為過。」這話說的鏗鏘有力。

  「據在下所知,王猛在這歷城縣令之位,已經有十年之久。十年的時間,各位大人卻是才發現他品行不端嗎?」

  「以前也是有所耳聞,下官也成也曾派人來查探過。奈何那王猛為人太過狡猾,刁鑽。導致每次派人來,均是一無所獲,也因此,才導致了現在這種局面。這是我等的疏忽呀!就是這次,如果不是郡王來此讓那王猛現了形,恐怕,我等還被他蒙在鼓裡…。」

  木子聽完,看著下面其他幾人,淡笑道,「諸位大人可也是同樣的意思?」

  「呃…這個,吳大人說的確實屬實…。」

  「啊…。」

  那話剛出,一聲慘叫忽然響起,伴隨著一抹血色。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的人心裡猛然一駭。低頭,看著倒在地上捂著雙腿,疼的在地上直打滾的知府大人,再看木子劍上那一抹猩紅,所有人臉色赫然大變。

  木子看著他們淡淡道,「作為一方官員是否失職,郡王不予探究。郡王只會把他所看所聞上報朝廷,到時自會有都察院來管。但,爾等治下不嚴,卻還欲糊弄郡王,卻是屬實,在下定會一一稟報給郡王的。」說完,抬手,「各位大人,慢走,不送!」話落,轉身大步離開。

  餘下一眾官員,懊惱不已。不該來呀,不該來!

  贏淺看著連滾帶爬離開的官員,搖頭。矇混過關也不看看你面對的人是哪個?是不是你能糊弄的?官場如戰場,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呀!王猛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們竟然還巴巴的跑來。

  只能說,他們膽子太小了點,也太心急了點。心太急,被燙到了吧!

  韓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兒真是眼不見,心不煩呀!

  「贏子!」

  「嗯!」

  「你幫我把拐杖拿來。」

  贏淺拿過一邊的拐杖遞過去,「不溜達了嗎?」

  「我想去看看翔子爺爺。」

  「哦!叫兩個人過來陪…。」

  「走吧!我隨你去。」

  贏淺:……看著一邊突然冒出來的鳳璟。差點咬到舌頭,這人,走路都是飄著的嗎?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太考驗心臟了。

  「讓贏子陪我去就成,少爺你忙吧!」

  「我不忙!走吧!」

  「好!」

  「那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著。」

  鳳璟聽了轉頭看了她一眼,「一起。」

  「郡王爺,我有些累了,不想動彈。」

  「要去!」

  態度那個強硬,贏淺就不明白了,「郡王爺,我沒必要非跟著吧!」

  「要跟著!」

  「為什麼?」

  「你想逃跑!」

  贏淺:…。「我不會逃跑。」

  鳳璟聽了點頭,臉上透出一絲滿意色,「如此最好!」

  該死,這是試探?這面癱,果然是個黑的。

  「我去歇著了!」

  「嗯!」鳳璟點頭,說完又不經意的加了一句,「一會兒九爺要來,你好好招待一下。」

  聞言,贏淺腳步頓住,轉頭。看向鳳璟,想看出點什麼。然,他那一張美的冒泡,表情卻淡的跟鳥一樣的臉,實在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郡王爺,我不是小廝,也不是主人。九爺來,我招待怕是不合適。」

  「那你就去休息吧!」

  贏淺聽了咬牙,還真是什麼都探不出呀!

  韓東這時也看出了點什麼,開口,「贏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順便走走看看。」

  贏淺聽言,勾唇笑了笑,很是好商量道,「韓叔都發話了,我自然要陪著呀!」說完,上前。

  鳳璟看都沒看贏淺一眼,臉上更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贏淺看著只覺蛋疼。所謂不知者不罪,就如那九公子他瞞著身份,她也自當一無所知,做什麼都不為過。可眼前這人,身份明,不得不顧忌一二,在古代可不講什麼人權。一劍下去,什麼理由都是屁!

  「大哥,你讓我們進去見見郡王爺好不好?」

  「我們不會打攪郡王爺太久的,我們只說幾句話就出來。」

  「你進去稟報,如果郡王說不見我們,我們即可就走。可你連稟報都不稟報,就讓我們離開,是不是太自主主張,太說不過去了?」

  「不行!」

  「小哥,求求你了。來,這是一點茶錢你拿著。」

  「馬上離開!」這次語氣較上次,更不客氣了。是被錢給侮辱了麼?

  「你…你這侍衛如何能這樣?」

  聽到門口處傳來的聲音,贏淺,韓東兩人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鳳璟。

  還是一張沒表情的臉。贏淺扭頭,對著一張完全看不出情緒的臉,實在是受罪!

  鳳璟繼續向外走。贏淺和韓東也不說什麼了,跟著走了出去。

  「大哥,你幫幫忙吧!我們是王縣令的家眷,求你讓我們見見郡王吧!」婦人聲音染上哭腔。

  王猛的家眷?順著看去,一中年婦人,面色憔悴。兩個少女,如花似玉,眉宇間帶著焦灼。看著,贏淺揚眉,今天還真是熱鬧了!

  門口那守衛,看著眼前這三個女人,眉頭皺的能夾死個蒼蠅,顯然對這番糾纏,感到厭煩不已,「再不離開,我就把你們給拖出…。」話未說完,在看到已然走到門口的鳳璟後頓住,低頭,單膝跪地,「郡王!」

  郡王!旁邊三個女人眼睛一亮,張口就大呼,「郡王爺,開恩…。」話說一半兒,在看到鳳璟的長相後,剩下的話瞬時卡在了喉嚨里,眼眸睜大,眼裡那驚艷,亮的灼人。

  鳳璟無所覺,或是已習慣,繼續往前走。

  見鳳璟離開,中年婦人最先回神,疾步走到鳳璟跟前,噗通跪下,嗚咽,哭泣,「郡王,過去那些惡事的是王猛,王興父子兩個所為,於我們無礙呀!還請郡王開恩,恕我們無罪呀!」

  兩個少女此刻也趕緊上前,「求郡王開恩!」說完,盈盈一俯,姿態優美,更是完美的顯出了纖柔的身段。還有那聲調,亦是完全不復剛才跟守衛說話時的尖細,氣急敗壞。倒是綿軟的令人發酥。

  美人計呀!贏淺揉了揉胳膊,這綿軟的聲音,嬌嗔的她還真有些吃不消。不過,一般男人都喜歡這種嗔膩的調調。想著,轉頭看向鳳璟。

  呃…還是一張完全看不到一絲波動的臉。

  贏淺撫額,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要麼冷艷,要麼清冷,最起碼還能表現出一種氣質。可這位,沒表情,亦既不清冷,也不冷酷,更沒有麻木。就是一種靜,靜靜的,淡淡的。不喜不怒,不冷不木!

  如果非要感覺來形容,那就是無辜。滿滿的無辜,任你嬉笑怒罵,我自是不動,就這樣。

  面對鳳璟這種表情,最後無理取鬧的好似都是別人。惱人呀!鬧心呀!

  「停下做何?」

  看,就是這麼無辜。贏淺翻白眼,大爺,人家給你使美人計呢?您老什麼都沒感覺到嗎?要不要這麼無視?

  比起贏淺的純粹的吐槽心理。韓東可就是深深的心痛了,少爺他看到女人真是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呀!這可如何是好。

  鳳璟這種完全不自覺的無視,讓兩個少女臉色瞬時變得紅白交錯,覺得難堪至極。作為王猛的女兒,那在歷城也是橫著走的主兒,何曾被人這樣冷待過。何況還是被一個男人,在這麼多人面前。女兒家的顏面該哪裡放!

  王猛長女王玉,起身,抬頭,眼眶泛紅,眼裡透著被羞辱的委屈,臉上卻是滿是寧折不彎的驕傲,一種女兒家的傲嬌,聲音清亮,開口,「郡王爺,就算我父親和弟弟做錯了事,你發落他們,我們沒話說,可禍不及妻兒,你身為郡王又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失去依靠的弱女之流。」

  「姐姐,你別這樣,郡王他肯定不是有心的。」旁邊的女孩輕輕拉了拉王玉,怯怯的看著鳳璟,柔柔道,「郡王,我姐姐並無意冒犯郡王,還請郡王不要責怪。」

  一顆冷傲草,一個解語花。還真是各有風情呀!贏淺饒有趣味。

  可惜那所謂的風情,鳳璟一點沒感覺到,只感耳邊有些呱噪,「木子!」

  「小的在!」

  「送去教司坊!」

  鳳璟這話出,韓東心情沉重的連嘆氣都嘆不出了。

  贏淺嘴巴抑制不住抽了一下。教司坊!好像專門教育女子規矩的地方吧!嘖嘖…。以前周麗對著九公子開口問名問姓的,九公子羞退人家,也就是退了一步。可這位主兒,直接把人給送去學規矩了!

  「是,郡王!」木子應的平靜,是一點意外,驚訝之色都沒有。過去幾年,被郡王送到教司坊的女人,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個了。這種看到郡王就恨不得黏上來的女人,多學習些規矩沒什麼不好。

  邊上的三個女人驚呆了,臉色大變。瞪大眼睛看著鳳璟,滿臉的不敢置信。哭的不哭了,傲的也不傲了,嬌柔的也傻眼了。

  她們明明什麼都還沒說,怎麼就變這樣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們想不出。

  「郡王…。」話未出,木子出手,瞬時消音。

  木子抬手,「送走!」

  門口兩個護衛上前,跟拎雞仔似的,輕而易舉的拎起滿心不甘,滿心不明的三人離開了。

  耳邊清淨了,鳳璟覺得很舒服多了,「走吧!」

  「好!」韓東答的有氣無力。

  鳳璟看著韓東那如喪考妣的表情,恍然想到了什麼,嘴巴動了動,最終又合上了。下次見到女人,他會看看,雖然肯定生不出什麼感覺。

  不過,如果東叔問他什麼感覺該如何回答?鳳璟的眉頭不由皺了一下。

  什麼感覺也沒有?這不好,想著,鳳璟不由看向贏淺!想娶妻的人,應該知道!

  ***

  「贏贏…。」聽到聲音,抬頭,看到迎面走來的兩個人,贏淺停下腳步。

  「贏贏…。」英子看到贏淺,眼裡是小心翼翼的開心。透著一絲清晰的忐忑。

  贏淺沒說話,只是看著英子身邊的人,眉頭不經意的走了起來。臉色清白,頭髮花白,滿臉憔悴,一副病態。李氏?半年時間,李氏怎麼變成了這樣。

  「贏子,你認識的人?」韓東看著道。

  「嗯!」

  「哦!那我和少爺先過去了。」

  「好!」

  這次,對於贏淺的不跟著,鳳璟倒是什麼都沒說。輕扶著韓東往翔子家裡走去。

  「贏淺,你…你可還好嗎?」

  看著贏淺,李氏眼裡滿是複雜。

  「嗯!還好。」

  「好就好,好就好!過去,是我們對不住你。」

  「都已過去了。」

  「你不記恨我們,我們真的很高興。只是…。」李氏聽了,臉上溢出苦笑,「只是我們家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贏淺聽了沒說話。她並不想知道。

  英子抿嘴,「娘,過去的事情還想它做什麼?」

  李氏搖頭,苦澀,「怎麼能不想。女兒棄我不顧,兒子變身成奴,這些我如何能忘記,如何能釋懷?」

  變身為奴?贏淺眉心一跳,楊志成了奴役?

  提到那些,英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看著贏淺苦笑,不自覺道,「贏贏,你離開後,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兒…。」英子那些話好似也憋了很久,對著贏淺一放鬆,說起來收不住。

  從家世,說到李氏因何帶著他們離開,又說到楊瑩如何被救。

  贏淺默默的聽著,原來,其父是巡撫麼?難怪!不過,在聽到現在的巡撫夫人竟然是賢妃的表妹時,贏淺的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凝眉,看著楊英,打斷她的話,沉聲道,「你剛說楊瑩離開了?她可是回楊家了?」

  英子點頭,眼裡滿是憤怒,還一抹受傷,「她說,她離開楊家的時候已經十一歲了。過去十一年的一切她忘不掉,她已適應了那種生活。她無法忍受一輩子窩在一個鄉村小鎮上過那種受苦受累,又被人欺負的日子。她說,她既是楊家大小姐,就該過楊家大小姐應該過的日子,所以,她拋下娘和我,還有大哥,跟著那些婆子走了,回楊家了。」

  贏淺聽著,眼眸沉了下來。楊瑩曾經能對她做出那樣的事。難保她回到楊家後,不會說起點什麼。想著,贏淺眉頭皺的更緊了。還有那巡撫夫人還是賢妃的表妹…。關於她的事,很有可能一桶即破。這感覺太糟糕了。

  一個九公子,一個賢妃表妹,一個鳳郡王,還有一個楊瑩…。

  贏淺揉了揉眉心,她必須離開,必須儘快離開。不然,等到事情爆出,恐怕很難收拾。

  楊英不知贏淺心理,只道,「可憐我哥,當初為了救她。不但從楊家族譜被逐出,還入了奴籍。」英子說著眼淚滑落,「贏贏,你知道我哥的主子是哪個嗎?」

  「嗯?」贏淺有些心不在焉。

  「我哥的主子就是你!」

  英子話出,贏淺晃了一下神,「你剛才說什麼?」

  「當初,我哥為楊瑩低頭去求楊家。那個女人答應了,卻提出一個條件,就是我哥必須徹底離開楊家,並摒棄楊家大公子的身份,入奴籍!我哥,他答應了。他自己選了主子,那個主子就是你——贏贏。」

  贏淺聽了,抿嘴,沉默!

  楊英抹去臉上的淚珠,道,「我哥安置好我們,他就去找你了,結果被九掌柜的告知你已經離開了。我哥聽了,請王員外幫忙照應著我們娘三,他就離家去找你了。那個時候,楊瑩還未走。但,我哥一走她就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跟著那些人去了楊家。」

  贏淺聽著,眼眸微縮,臉色微微一變,聲音有些緊繃,「你剛才說,你哥他去找我了?」

  「嗯!」

  「他什麼時候開始找我的?」

  「你離開沒幾天,距離現在快半年了吧!我哥離開,楊瑩離開,從那開始我娘的身體就開始不好了,每天掛心著我哥,整天做夢,夢到他遇到了危險。那樣子看著讓人憂心。我心裡著急,所以,就帶著我娘出來了,心想著,無論是你,還是我哥能先找到一個也是好的。現在好了…。」

  英子的話沒說完,被贏淺打斷,「你哥離開前,可說過要去哪裡找我?」

  「我哥說,你的口音像是京城那一方的。所以,他應該順著往京城那裡而去了。」

  「可是畫了我畫像?」

  「哦!是…。」

  「該死的!」贏淺臉色完全暗了下來。

  看贏淺神色不對,英子驚疑不定道,「贏贏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們先回去吧!有事兒我會去找你們。」說完,抬腳向翔子家疾步走去。

  半年了,半年了!該死的,楊志如果真的拿著她的畫像去了京城。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風波來?不知道藺昦那老狐狸能不能壓得住?

  萬一壓不住,那她恐怕再難脫身。

  賢妃,皇上,三皇子,甚至包括藺家人,為了妥善其身,恐怕都容不得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皇家下定決心要毀掉一個人。那,縱然她有再大的本事,最多也不過是能保住性命而已。想要在悠哉的過日子,恐怕就是奢望了。




章節目錄